第23章 23.“輕點……”

第23章 23.“輕點……”

“我……我不知道……”餘溫言深吸口氣,想把即将吐出口的喘息盡數壓下,卻只是徒勞。

環繞周身的荔枝味越發濃郁,餘溫言收不回來,卻清楚地知道,這是從他自己身上散發的信息素味道。

可他明明是個beta複制人。

謝秉川問他為什麽,他更想知道,一個beta複制人怎麽會有荔枝味信息素,剛剛村民說的、巫師給他們的試劑,又是怎麽一回事。

“你……”餘溫言咬着唇,臉頰發燙,說出口的話已經來不及細想,“你那時候為什麽瞞着我,為什麽不讓我知道我的信息素味道。”

“……”謝秉川的呼吸聲有些破碎,又有些沉重,帶着一絲不可置信,他指尖勾着餘溫言的袖子,逐漸收緊,“什麽時候?”

冷杉味安撫信息素釋放了出來,身上那股燥熱與疲軟似被緩解少許,餘溫言昏昏沉沉繼續說。

“你明明标記我了,你明明聞到荔枝味了,為什麽從來不告訴我,還要讓我……誤會,是我哥的……”身體哪裏都在燒,餘溫言只覺得思考遲鈍,貼近他的溫度逐漸溫暖起來,與過往重合,拽着他沉浸其中。

謝秉川的指尖還是冷的,抖着觸及他發燙的臉頰時,冷意襲來,餘溫言還以為他怕着冷,瑟縮了一下,低聲呢喃:“冷……”

又貪戀那一抹冷意,抓住謝秉川的指尖,不讓他抽離。

“溫言?”短短兩個字,卻好像碎成了千萬塊,一塊一塊碎片從謝秉川嘴裏吐出,接觸到空氣才艱難地拼成字,“是你嗎?”

餘溫言聽不清,他順着謝秉川的指尖往下探,只想找到涼一點的地方,他太燙了,燙到他仿佛就要融化。

腺體腫脹着,發着疼,又好像不是很疼了。

“你總是瞞我,什麽都瞞我,什麽都不告訴我,”餘溫言哽咽着,在信息素安撫下舒服多,才斷斷續續地說,“你不肯終身标記我,我們結了八年婚,卻還是只有臨時标記。”

臉頰一陣涼意,餘溫言擡手一觸,只有指尖被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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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秉川輕輕搖了搖頭,僵硬着身體沒有動。

“我知道你不肯……我也不總說了,但你能,你能抱抱我嗎?”

謝秉川沒有說話,他胸腔起伏着,小心翼翼地、收着力把複制人輕輕抱進懷裏。

滾燙的溫度很真實,這一回是真的吧,不會下一秒就消散了吧。

“溫言……溫言……”謝秉川只低聲喊着,“我沒有,沒有不肯。”

餘溫言已經燙得有些失去意識,手拽着謝秉川的衣尾,拽得用力,安撫信息素起的作用逐漸消失,他的喘息從喉間溜出,壓抑不住了。

謝秉川松開他,下一秒,溢出的喘息被堵住,冷杉味在他的口腔中散開,發着疼的腺體被很溫柔地撫過,唇齒碰撞間,總有冰涼的液體滴落在他的臉頰兩側。

吻輕柔地落在他的唇瓣,又撬開他的唇齒,謝秉川舌尖探入的動作很溫柔,壓迫感卻也不減。

周身萦繞着比方才更加濃郁的冷杉味信息素,減輕不少發..情期帶來的難受。

分開時,餘溫言眼睫顫着,唇邊餘留藕斷絲連,他擡起眼,冰藍色的眼眸落在謝秉川的眼底,迷離渙散,嘴唇微張。

謝秉川輕輕撩開他臉頰邊黏連的冷白灰發絲,手探入膝窩,将他打橫隔抱起來,回了他曾經的房間。

第二次擁吻來得更加難以招架,後腰墊着枕頭,他被抵在床頭橫木前,退無可退,微微仰着頭,喉結泛着粉,被動承接着謝秉川洶湧的親吻。

謝秉川吻得急促兇狠,一只手擋在餘溫言身側,另一邊抓着餘溫言的後頸,鉗制着不讓他後退。

可從謝秉川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杉味信息素,帶着點若有若無的暖意,輕柔的,安撫的,又強勢地占滿餘溫言周身的全部空間。

謝秉川也跟着喘氣,額頭與他輕叩,啞着聲音問:“……你是真的嗎?”

餘溫言握住謝秉川的手,拉着放至他的人造心髒上,心髒跳動着,铿锵有力,暖意染上謝秉川的指尖。

“我是真的。”他說。

臉頰被吻過,順着落至鎖骨,脖頸,指尖的涼意探過他身體的每一處,謝秉川指腹抹過他的下颚,輕舔過他的喉結。

餘溫言難抑喘息,每一分涼意都足以讓他顫栗,被觸碰過的地方總是火辣辣地疼。

複制人感官會被放大,盡管謝秉川落下的吻再輕柔,也會激得平靜湖面頻頻泛開波瀾。

指尖的冷意攀上他的腰,幹淨無塵的被單被他揪起,難以忍受的快感頻繁襲來,每一次納入都是大小正适的、完美的契合。

碎成片段的聲音從他喉間溜出,縱使他再怎麽咬着嘴唇,再怎麽抓着枕頭悶着聲音,也難攔聲音頻頻洩出。

一陣天旋地轉,餘溫言急喘一聲,對上了謝秉川眼底洶湧的波濤。

他擡手擋住了眼睛,卻被謝秉川拉開。

“不要擋,溫言,我想看你。”謝秉川吻得輕緩,餘溫言的聲音卻更加破碎。

“輕……輕點……”他嗚咽兩聲,喉嚨發啞。

謝秉川突然停了下來,抹開餘溫言額角濕黏着的發絲,指腹微涼。

“很疼嗎?”謝秉川聲音在抖,“我停下……”

餘溫言沒說話,只是拽着,不讓謝秉川離開。

結束歡愉,體內成結,餘溫言面色的緋紅還未散,微張着嘴,小口通氣,淺藍色的眼眸落在謝秉川緊鎖的眉頭,一時發愣。

周遭的冷杉味遲遲未散。

謝秉川就這麽終身标記了他。

beta不能被标記,他明明還是個beta,謝秉川卻成功标記了他。

床頭燈開着,謝秉川的眼角被照得通亮,垂落的眼淚尚且挂了一秒,就像突如其來的盛夏驟雨,猛地砸落在他的眼角側,順着他的眼角滑落,打濕被他揉皺的枕頭。

他睜大着眼睛,後背被謝秉川的手繞過,冰涼的眼淚滴入他尚未散完熱氣的肩側,将臉埋進了他的頸間。

“對不起……”謝秉川說。

從剛剛到現在,說來說去就只有這一句。

餘溫言有些困頓,臉上熱氣未散,硬打起精神,擡起的手懸停在半空,他問:“什麽?”

“我不是,沒終身标記過你,”謝秉川身體有些微微顫抖,似乎連說一句話都費勁力氣,吸鼻涕的聲音也很急促,“我試過的,我試過兩回,可你……你每回都……”

腦海裏似有什麽在松動,方才散發荔枝味信息素的時候就翻出來的記憶,徹底浮了上來。

剛結婚沒多久,在他某一次發情期時,謝秉川就曾壓着他的幻覺,吻着他上了床。

可除開他那致幻信息素,他們的信息素匹配度是0%,相悖的信息素成不了結,謝秉川壓根沒辦法終身标記他。

他還記得那時候的那份痛楚。

AO的交..歡一旦開始便由不得停下,他只能忍着,咬着,憋着,疼到不行就咬嘴唇,咬被子,咬手,迷迷糊糊中,謝秉川輕撫着他的臉,一直在說着什麽。

他聽不清,聽不見。

信息素在體內亂竄,成不了結,壓不住幻覺。

掉入幻覺最後一秒,他聽見謝秉川說:“……以後不會了。”

醒來後,他的身上什麽标記都沒有,整個發..情期都在沉睡,同樣帶走的,還有他這段記憶。

第二次是四年前,他開始怕冷了,發..情期随至,他打了抑制劑延緩幻覺,卻遲遲等不到謝秉川回來。

墜入幻覺前,謝秉川帶着滿身酒氣回來了。

在餘溫言印象裏,這是謝秉川第一次喝酒,也是他死前唯一一次。

空氣中,冷杉味和曼陀羅味信息素不停糾纏打架,滿是冰涼的吻襲來,餘溫言連骨頭都在抽疼,可發..情期手軟腳軟,壓根掙紮不開。

喘氣間隙,謝秉川抵着他的肩,自言自語:“他們……怎麽能這麽對你……”

可那時餘溫言都快疼瘋了,沒有細問,眼淚糊滿面,一直喊着讓謝秉川“出去”,又一邊承受幻覺裏,滿山冷意帶來的刺骨疼痛。

謝秉川的酒瞬間醒了。

驟然憶起曾經,餘溫言後知後覺想起,謝秉川日歷上被黑色簽字筆劃掉的兩個日期,正是謝秉川嘗試終身标記他的日期。

“那時候,你就已經得了病,對吧,”謝秉川抓着他的衣背,用力攥着,每說一句都要大口喘氣,像是延後的淩遲,“你會……會疼,連骨頭都在疼,卻從不和我講……”

“我知道你很不對,問了很多醫生,卻從來沒人願意告訴我,”謝秉川聲音越說越小,頭越埋越低,“我不知道你不只是怕冷,還會疼,我只知道,冷能抑制幻覺,我才接下這份工作。”

餘溫言輕輕咬着下嘴唇,什麽都沒說,手落在謝秉川背上,緩緩拍了拍,眼睫微合,複制人機制又開始發揮作用,疲倦沖擊着他的感官,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

聲音在他耳邊忽遠忽近,逐漸模糊,餘溫言抵不住,沉沉睡了過去。

“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該對你冷漠到什麽程度,才能救回你……曼陀羅信息素在,我沒法終身标記你,那我就找人治療你的腺體。”謝秉川還在說,不知道身邊的人已經沉睡。

“我以為,我從所有你會死亡的結局裏,挑選一個看不清的、模糊的結局,你就能活下來了……”謝秉川哽咽,“可它才是最接近死亡的一項。”

謝秉川的聲音變得破碎:“是我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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