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命運各不相同
第30章 第 30 章 命運各不相同
有了洋氣姐弟推銷, 心思早已浮動的圍觀者立刻下了決定。
他們不能像姐弟那樣一出手就是張大團結,買上一兩個給娃嘗嘗倒也舍得。
很快,剩下三個籃子面包見底, 壓碎的姜向南最後便宜賣給了幾個穿着樸素的老大娘。
“回家!”
第一次賣東西最後以全部賣完作為結束,姜向北相當滿足地揮舞手臂。
離開前, 姜向南貼心地跟今天沒有買的群衆說了說下次擺攤時間。
“我們後天再來, 想買面包的到時候早點來。”
而且剛才姜向北說下回不僅帶面包來賣, 還會做些中式糕點, 适合家裏牙口不好的老人。
政策放開, 出師大捷,滿載而歸。
好事一件一件地接踵而來,姜向北五人鬥志滿滿地往家裏趕。
三水胡同,二號院。
院子裏靜悄悄的,除了曹家在和沒在差不多的齊桃花母女, 大人們都沒在。
“現在就分錢還是繼續?”
錢保管在姜向北挎包裏,瞧着鼓鼓囊囊一大包, 用手輕輕一拍還能聽到嘭的空響。
“那些後頭再說, 先看看今天究竟賣了多少。”
裴玄有崔秀娥昨天給的三十塊在身, 對今天分不分錢沒多少意見。
“先看。”夏彩霞也說。
幾人進了兄妹倆的屋子,女生坐在凳子上, 男生就站身後瞧着。
姜向北把包裏的錢一股腦倒出來, 除了張大團結外全是毛票分票。
三人先把皺巴巴的散錢整理好,一分歸一分, 一毛歸一毛。
過程雖然繁瑣,但結果絕對相當令人快樂。
整理好,算賬的工作輪到姜向南出馬。
“今天總共賣了二十五元兩毛五分,刨除成本七元, 剩餘十八元兩毛五分就是咱們掙的!”
“……”
當數額出來時,五個人集體沉默,包括自己算出來的姜向南。
為什麽……
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賣面包竟然這麽掙錢!
想到去年寒假幾人推車幾十裏地,走得滿身魚腥味,除去本錢一天下來也就賺了八塊多。
十八元兩毛五分,兩天就就相當于姜半一個多月的工資。
各自感嘆完,四人視線齊刷地看向又在樂呵呵數錢的姜向北。
“我提議,錢姜向北先分三分之一,剩下咱們五個再平分。”裴玄舉手。
其他幾人默默舉手……全部通過!
販魚每個人都要出力,不管力氣大小總之努力了,均分也是應該.
可面包不一樣,要是沒有姜向北……就什麽都沒有了!
“怎麽樣!”對于怎麽分錢姜向北沒意見,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後問:“你們要繼續還是現在就分錢?”
“當然是繼續。”
只要姜向北肯繼續,上刀山下火海夏彩霞都要跟着。
姜向南都沒表态,兄妹倆自然是共同進退。
“繼續,不過我提議先分錢拿回去跟家裏人交代,等明天一早咱們再把錢又交給姜向北”裴玄舉手。
交代是假,顯擺是真。
只有曹彩鳳支支吾吾地移開眼神,食指在桌上扣來扣去,等了半晌都沒見表态。
“你不想幹了?”夏彩霞詫異。
“不是。”曹彩鳳猛然擡頭看向窗外,方向正是自家屋子,說着趕忙豎起食指示意大家小聲:“別讓我姐聽見了。”
“又是你姐?”姜向北皺眉。
“我姐也想跟咱們一起賣面包,我不同意,挨我媽說了。”
“……”
“讓你媽親自來跟我說試試!”姜向北冷哼道。
開始以為曹彩英就是淚水多了點,性格別扭了些……
跟曹彩鳳關系越好,所了解的曹彩英跟楚楚可憐四個字就越是不搭邊。
一雙無辜眼眸下,不曉得心裏在怎麽算計人呢!
同住一個院裏,忙活烤面包準備做買賣根本就是擺在明面上的事。
要想做生意,那必須得有先期投入,當時說好了每人先湊三塊錢當本錢。
姜向南兄妹和裴玄自己兜裏就有錢,能說拿就拿。
劉春芳早早知道幾個娃娃打算,不等次夏彩霞回家要錢,就拿十塊錢直接送到了姜家。
就身無分文的曹彩鳳跟齊桃花要錢被曹彩英夾槍帶棍地諷刺了一番。
要不是姜向北就蹲在她家窗戶底下等曹彩鳳,都不敢相信這些話竟然是從兩個一張嘴就淚眼盈盈的人嘴裏說出來。
齊桃花不管事,但……管錢。
曹彩英命運悲慘,但巴不得所有人都和她一樣過苦日子。
聽曹彩鳳想拿錢去做什麽面包生意,先是話裏有刺地擔心出門就被公安抓住,接着又是男男女女混在一起有傷風化等。
外人聽來都會生氣的每一句話針對的竟然是親妹妹。
可曹彩鳳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一分錢沒要到後轉身又去求胡奶奶。
胡奶奶很支持三孫女做買賣,當即就把前段時間賣草墩子才賺的幾塊錢都拿了出來。
“前幾天你姐不是還看不起咱們折騰嗎!這才幾天就變卦了。”夏彩霞問。
“就昨天晚上,向北不是讓我拿幾個面包回家嗎……”
裴玄帶回去的面包讓一家人其樂融融,并且換來了三十塊。
可曹彩鳳帶回去的面包只鬧了個不愉快。
起因不過是胡奶奶誇獎幾聲曹彩鳳,說面包生意能長久,以後說不定賺的錢比曹建設還要多。
曹建設聽完也跟着勉勵了幾句三姑娘。
就是這幾句勉勵,讓曹彩英又是眼淚汪汪,非要跟着一起,說是要賺錢孝敬父母。
又哭又撒嬌地要曹彩鳳去跟姜向北說。
“要不是我奶,今天早上跟你們去的人估計就是我姐了!”曹彩鳳嘆。
曹彩英什麽德行,曹家人最清楚,但拿她沒辦法。
哭哭啼啼後就是胡攪蠻纏,小到一顆野果子大到新衣裳款式,只要是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手才會善罷甘休。
不過……這些招數在胡奶奶那起不了一點作用。
胡奶奶反手就把筷子當成武器給了曹彩英嘴幾下,拍得大顆大顆的眼淚真疼得掉落下來。
曹彩鳳這得以順利來跟姜向北他們彙合。
“你是擔心一會兒回去曹彩英又要興風作浪?”姜向北問,曹彩鳳點頭:“她肯定要搜我衣兜,錢還是放你這吧。”
曹彩鳳會這麽猜,是因為肯定二姐會這麽做。
“……”
一陣沉默後,姜向南開始分錢。
每人先退還成本錢一元四毛,總利潤十八元。
姜向北先分三分之一共計五元九毛四,剩下的錢再除五,就等于今天每個人所分得的錢。
……每人兩元四毛。
夏彩霞“啊”了聲,語調往上揚起,明顯是怎麽才這麽點的意思。
“兩塊四不少了!”裴玄樂呵道:“一個月咱們賣十五回,那咱們每個人至少能賺三四十,要是賣出去更多,咱們還能賺更多。”
兩元四毛出來時,猛地還覺着少,可讓裴玄這麽算了算,大家眼睛都是一亮。
這就是思維模式轉變帶來的激勵。
裴玄很懂得激勵人,三兩句就讓兩個彩又重新振作起來。
“向北,我把錢全放你那,我不信我二姐敢來找你要錢!”
曹彩鳳把衣兜裏的錢全摸出來放到桌上,不僅讓姜向北幫忙收着利潤,連胡奶奶給的本錢也一并拿了出來。
“要是你姐問,你就說半個月才能回本,她肯定沒心思來煩你了。”姜向北眨眼睛,又給了曹彩鳳五毛。
投進去三塊錢,一天賺五毛,六趟才能回本。
這麽算下來,忙活一個月下來可不就是小打小鬧,開學前能買件的确良都夠嗆。
曹彩鳳笑着連連點頭。
賺的錢寧願放在朋友身邊都不敢拿回家去,曹彩鳳想想覺得挺可笑。
不過又一想好歹還有幾個朋友能托付,又覺得這日子還挺有盼頭。
“那接下來咱們分配下明天要忙活的事……”
麻煩事解決,姜向南作為一夥人中的大哥,又拿出本子開始計算明天需要做的事。
第二天可不是在家休息……
***
海棠路,因整條路都種了海棠樹而得名。
路兩邊全是三層樓高的紅磚樓,是剛搬遷到此的市政家屬院。
賀蘭姐弟的家就在這其中一棟二樓。
屋子三室一廳,客廳雪白的牆壁上挂滿照片,其中好些都是在國外任職期間所照。
與樸素的牆面不同,屋裏家具清一水白色,冰箱洗衣機應有盡有。
随處可見異域風情的裝飾畫,就連沙發布都繡了花。
“姐,你說海棠果能不能做這種酸酸甜甜的面包餡?”
姐弟倆走進客廳,透過客廳玻璃窗看到窗外海棠樹上點綴着的點點鮮紅,賀山不由又舔了舔嘴唇。
這個顏色老讓人聯想到剛才連吃幾個的燈籠果面包。
“這我哪知道,問媽。”賀蘭不想回答,換了鞋第一件事就是把鞋拿進廁所刷幹淨。
“你們姐弟叽叽喳喳說什麽呢!”
動靜吵醒了正在屋裏睡回籠覺的蔣麗,睡眼惺忪地端着杯子來到客廳。
女人穿着紫色絲綢睡裙,卷發披散在肩頭,無論走到哪都是非常時髦的打扮。
“媽,快來看!”賀山搶在姐姐前邀功,忙不疊把籃子端到蔣麗面前:“我們買到正宗的面包了。”
“面包?”蔣麗只是随意地看了看,随即收回眼神淡淡道:“看着倒是挺像那麽回事,好不好吃另說。”
“保證好吃。” 賀山連忙保證。
賀蘭高聲補充:“十塊錢呢!不好吃我們能買?”
嘎吱——
開門聲幾乎跟賀蘭說話的聲音同時響起,人還沒走進來,賀銘仁壓抑着怒火的聲音先一步傳入了幾人耳朵。
“十塊錢!”
“……”
“你們知不知道十塊錢究竟意味着什麽?”
鑰匙被重重砸到飯桌上,心口憋悶多時的郁氣仿佛終于找到了突破口。
“別人家用十塊錢養活一大家子人,你們倒好,用十塊錢買了幾個面包!”
“這麽糟蹋下去,我一個月工資也不夠你們吃喝拉撒。”
“我看你以後結了婚是不是還要這麽過日子,還有你……”
賀銘仁氣得脖頸青筋暴起,訓完賀蘭又一轉方向手指頭差點戳到賀山臉上。
“你在單位受氣回家拿孩子撒什麽氣。”
兩個孩子吓得大氣都不敢出,蔣麗卻不怵丈夫,冷着臉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磕。
賀銘仁煩悶地嘆氣。
“……”
“究竟出什麽事了?”
望着平日裏文質彬彬的丈夫一臉頹喪地跌坐到沙發上,蔣麗心裏咯噔一聲,曉得肯定出了大事。
“我……完了!”
胸口劇烈起伏,仰起腦袋以我字為開頭,最後完了兩個字卻像是缺了口氣。
賀銘仁使勁往沙發後背靠去,捂住額頭的手用力得已經發白,整個身體甚至微微顫抖起來。
“你完了是什麽意思!”蔣麗驚慌起來,連忙跑到丈夫身邊追問。
“省政府下發的紅頭文件剛到市改委會就出現了洩露,現在傳得滿大街都是,如此重大失誤……”
國家關于對內改革對外開放的重要決定文件內容出現了一部分洩露,使得将要開放的項目提前出現投機取巧行為。
出了問題肯定就有處罰。
不管是不是改委會這個環節出了問題,反正挨罰的肯定是改委會。
時任改委會辦公室副主任的賀銘仁當然也在其中。
當初賀銘仁國外任職期滿回到國內,之所以選擇改委會就是因為簡主任的背景。
在國外七八年,他錯過了積累人脈資源的最佳時間。
可沒想到,這竟然是斷送了從政道路的最失敗選擇。
背景強硬的一把手不會出事,那他這個二把手呢……
雖然處罰決定還沒下來,可賀銘仁相當清楚無論如何都難這逃一劫了。
“什麽!”
蔣麗雙腿一軟,平靜表情轟然碎成了渣,趔趄着跌坐到沙發之上。
“完了……完了……”
“你該慶幸只是洩露了一部分,要是機密文件也洩露,我今天根本不可能好好坐在這沖你們發火……”
賀銘仁重重嘆息,只能從中找出些寬慰自己的話。
父母仿佛天塌了一樣的絕望表情卻沒能感染到賀蘭一二。
她拿着刷子沖出廁所,問得第一句話竟然是:“那我和簡利君還怎麽辦婚禮?”
嘭——
剛才安慰自己的話簡直就像是個笑話,賀銘仁擡腳使勁踹向茶幾。
随着被推得撞上牆角的悶響,咆哮聲響徹整個賀家。
“你老子這一輩子完蛋了!你竟然還想着怎麽怎麽辦婚禮!”
賀銘仁跳起來,猩紅的眼睛狠狠盯着面前,手掌高高舉起,終于還是咬牙切齒地放了下來。
女兒會長成這樣,都是他們夫妻自己溺愛出來的。
現在……再教訓又有怎麽用。
“別說是婚禮,你就別想跟簡立軍結婚的事了!”
簡立軍是簡主任獨子,兩家能成為秦家,那得是建立在身份差不多之上。
可現在他自身難保,簡家怎麽讓賀蘭進家門。
“哇——嗚嗚——”
直到這時賀蘭才終于明白天真的塌下來了,也不知是傷心自家還是簡立軍,開始放聲大哭起來。
“……”
距離客廳幾步之遠,再也沒有人關心飯桌上籃子裏的面包。
***
三水胡同。
洛川的夏天在忙忙碌碌中已不知不覺接近了尾聲。
雖說天還是熱,但空氣裏水汽減少,呼吸都要跟着順暢不少。
自行車停到院門口,裴玄先把後座上挂着的兩小桶牛奶提進門口,才把車推進院裏。
“姜向北,牛奶來了。”
“你直接提到廚房裏去 。”姜向北蹲在樹下,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用鉛筆劃着本子上的字。
“還要做多少?”
今天已經是裴玄第三次跑牛場,車轱辘上的牛屎都敷起了一層 。
“還有最後兩鍋脆皮面包就能結束。”
劃下最後五十個送王家橋張武的字樣,姜向北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那你弄,我把車推進來給嬸子洗洗。”裴玄說。
自行車從司文蘭那借來,還車總不好也臭烘烘停院裏。
“別洗,這一鍋燈籠果面包出來你先給賈叔送去,人家趕下班來拿。”
“成!那我先洗個手。”
裴玄現在對二號院熟悉得再不能熟悉,輕車熟路地去窗臺邊拿了香皂洗手。
要不是他拿,姜向北都不曉得那裏竟然有塊香皂。
“那一會你跟賈叔說,明天咱們開學,只有周末才能做面包了。”
為看時間,姜向北把家裏鐘表擺到自家窗口上,擡頭就遠遠能看到具體時間。
一看距離這鍋蜂蜜面包還有十幾分鐘,幹脆又坐了下來。
“前天我和向南去送面包就已經說過了。”
香皂打濕雙手,連指甲縫都洗得仔仔細細,沖洗幹淨又上一遍肥皂。
姜向北百無聊賴地杵着下巴,坐那就看裴玄洗手洗臉。
“賈叔說什麽了?”
“叔說要換成他還上什麽學,早專注做面包生意了。”
賈叔說到做到,之後還真幫他們推銷起面包來。
比起幾人在街上吆喝,賈叔非常有針對性的把面包推給了有體面工作的年輕同志。
那些人工作不錯,又喜歡追逐潮流。
還有退休幹部,有退休工資牙口又不好。
像今天這鍋蜂蜜小面包,就是長期跟賈叔有往來的老爺子買去送老同事。
一買就是兩百個,雖然姜向北收得批發價兩毛,光是這幾鍋加起來也有四十元。
裴玄說得對……賣得越多利潤就越是可觀。
“那幹脆等張武哥的做出來我一起送去。”裴玄又說。
姜向沒說話,只是用手指頭指了指廚房案臺上的四個籃子。
裴玄搖頭:“這面包輕巧是輕巧,就是點兒都不能壓,要不就得成死面團子。”
“等我哥回來再送張武哥的,就是賈叔的你都得跑兩趟。”
張武如今是張向北面包在王家橋的另一“經銷商”,推票時就忙連帶着一起賣面包。
“那還是我多跑幾趟一起送了吧,向南和夏彩霞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都行。”
姜向北笑。
兩人聊天的聲音沒有刻意避諱着誰,胡奶奶和齊爺爺坐自家門口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兩位老人家只是笑呵呵地聽着。
畢竟這裏面也有孫女一份,他們又怎麽會嫌事多忙活。
胡奶奶日複一日地還是在那搓麻繩。
“向北,你爺和你爸今天也是去公安局了吧!”
“中午吃完飯去的,建設叔也去了?”姜向北問。
中午裴建親自來通知姜家去公安局跟吳婆子協商民事賠償的問題。
刑事部分立案調查完之後,才輪到民事賠償部分。
姜愛國和姜半作為姜向北監護人代表協商,她和姜向南要忙活暑假結束前的最後一批面包。
司文蘭看幾人面包生意越來越紅火,忙到鄰裏鄰居誰見到都要明裏暗裏打聽這個面包究竟賺了多少錢。
可見能賺錢的風聲早已傳遍三水胡同。
司文蘭擔心兩個孩子因此而耽擱了學習,上周非常嚴肅地找兄妹談話。
最後決定只是周末忙活兩天,周一到周五就老老實當學生。
張武就是知道這個情況,特意多訂了兩天的量。
姜向北從昨天晚上就開始發酵面團準備各種材料,早上四點烤制第一盤。
“也不曉得那死老婆子要咋賠我家彩鳳?”
“胡奶奶。”姜向北抿了抿唇。
不知什麽時候養成了個臭毛病,心裏好奇的就一定得問出口,要不晚上睡覺都得在心裏回顧一番。
喊了胡奶奶之後,又看看屋裏。
“怎麽啦?”胡奶奶問。
“彩鳳賣面包的錢能讓她去買兩套衣服不?”姜向北想了個最直接的開頭,觀察胡奶奶表情,沒什麽異常之後才繼續說:“明天彩鳳也要讀書,總穿那一件衣服……”
姜向北說的那套衣服是剛住進來時曹家人穿得同色系襯衣加蘭褲子。
每天出去賣面包曹彩鳳會穿,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洗幹淨挂起來第二天再穿。
洗來洗去褲子很快發白,也說明她其實就那一套能見人的衣服。
“上學是該買兩套新衣服,等彩鳳回來下午你們就去買。”
錢全在姜向北這放着,胡奶奶那加起來應該不超過八元,确實剛夠買兩套衣服。
胡奶奶很幹脆利落地同意了。
齊爺爺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彩鳳自己賺的,想怎麽花就怎麽花。”
姜向北詫異挑眉。
齊爺爺話少不當事,看來又是表面印象。
“那下午我就跟彩鳳一起去。”
三人這話說給誰聽的不言而喻,至于屋裏又傳來的啜泣聲,全被突然闖進來的一道笑聲所蓋過。
家門口大步流星走進來個人。
人還未到,熟悉的玫瑰花香皂味先飄到。
“無巧不成書,我今天正打算找向北一起去商店買衣服呢。”
“王雨姐。”
每次見面,王雨的改變都會重新讓人眼前一亮。
今天同樣是重新刷新印象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