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第10章
◇ 第10章
風，呼呼地從耳邊刮過。
“嗚——”
像動物在嗚咽，又像在哀嚎。
闵子叢還沒感受到墜落至地的碎骨之痛，整個人便因失血過多而徹底昏死……
墨紹元怒睜着猩紅雙眼，握槍的手止不住顫抖。
“誰開的槍？誰開的槍！”
他轉向身後，聲嘶力竭大吼，雙眸中迸出來的怒氣能将人碎屍萬段。
那死囚已經不見蹤影，只有房惜玉還可憐兮兮地挂在崖邊。
“唔……”她臉色凍得蒼白，求救的聲音已經無比虛弱。
墨紹元步步朝房惜玉走去，一把将她身上的綁繩削斷，随即撕開了她嘴上的膠帶。
“大帥……”房惜玉哭啼啼地就想撲到墨紹元懷中，卻被他生生攔住。
“你去看看，他還在不在……”墨紹元指着闵子叢墜崖的地方，命令房惜玉前去。
這輩子，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麽懦弱過，連親眼去證實一個真相的勇氣都沒有。
房惜玉臉色白得不能再白，她癱軟着兩腿倒在地上，死死抱着他的腿。
“大帥，惜玉又冷又怕，你抱抱惜玉……”她渾身哆嗦，眼底透着驚恐和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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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要去那崖邊，也不想去看闵子叢的屍體還挂沒挂在岩石上！
正在這時，後方又傳來了一陣噪雜的腳步聲，墨紹元的得力幹将郎副官帶着大隊人馬趕了過來。
“大帥！剛有個越獄的死囚往西邊跑，被我們斃了！”郎副官敬了個軍禮，嚴肅禀告。
墨紹元的瞳孔驟然一縮，一個反手猛地抽了郎副官一耳光。
“混賬！本帥讓你斃了嗎？”他這一巴掌用了猛力，甩得郎副官鼻血都湧了出來。
“距離太遠沒法精确捕捉，只能先斃後追屍，還請大帥贖罪！”郎副官紋絲不動，平靜開口。
墨紹元深吸一口氣，終是微微收斂了情緒。
他看着崖邊那攤血跡正在雪水的掩蓋下越來越淡，心底的空蕩範圍就越來越寬。
“你帶房姨太回去，其他人繞小路去崖底……找到闵子叢。”墨紹元聲音透着一絲頹敗。
房惜玉抽噎着不敢拒絕，郎副官也只能照做。
當斷崖邊只剩墨紹元一人，他踉跄着朝那攤血跡走去，每一步都耗費了全部的力氣。
崖下雲霧環繞，陡峭狹窄，看不到一點點有關闵子叢的痕跡。
那個人，真的掉下去了嗎？
“子叢……”墨紹元的心底缺了一個口子，冰涼刺骨的寒風從那個口子吹進胸腔，将他渾身的血液凝固住。
他拔槍指向他，只是想要他冷靜，可他并沒開槍。
那死囚不是管闵子叢叫主子嗎？為什麽要繞到自己身後對他開那必死無疑的一槍？
墨紹元頭痛欲裂，連對着崖底歇斯底裏喊出闵子叢名字的力氣都沒有。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墨紹元跪在地上，摘去手套輕撫着地面那攤血跡。
過往和闵子叢相處過的點點滴滴一幀幀在腦海中跳躍，他的一舉一動一回眸，他的喃呢和哭泣，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麽清晰。
或許世間有這樣一種離別，猝不及防到讓人束手無策，卻又讓你清楚地意識到，你已經永遠失去他了……
“為什麽不要我了？你的一輩子就這麽短……不是說好要一起到白頭嗎？不是說好要看我一統四方，平定戰事嗎？”
墨紹元痛苦掩面，雙肩急劇起伏。
“嘭！”槍響。
墨紹元身子猛地一僵，子彈從後背穿透他的胸腔。
他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