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第15章

◇ 第15章

“子叢……”

墨紹元逆光站在門口，看向他的眼眸中流露着脆弱和悲傷。

這樣的眼神，闵子叢只在年少的紹郎身上見到過。

“別來找我。”闵子叢很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他努力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卻無法從夢中撤離。

“子叢，回來，紹郎想你……”墨紹元痛苦說道，緩緩朝闵子叢走來。

他連連後退，避之不及。

“你不是紹郎，我的紹郎已經死了，你走開……”闵子叢紅了眼眶。

他以為過去這麽久，自己再提及過往應該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但心底的疼意卻還是無比真實。

七年厚愛，一朝離散，原來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放得下。

眼淚爬滿了闵子叢整張臉，他輕聲抽泣着，耳邊卻響起了裴牧略帶焦急的叫喊聲。

“子叢，子叢，快醒醒……”

闵子叢緩緩睜開眼，看到舉着蠟燭的裴牧正蹲在自己床邊，滿臉擔憂。

“我沒事，做了個噩夢……”闵子叢連忙抹去臉上的淚水，眼神卻躲閃着不敢去看他。

“紹郎是那個人的名字嗎？”鮮少過問闵子叢過往的裴牧，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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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從闵子叢嘴中聽到這兩個字了。

闵子叢身子一僵，有些無力地搖了搖頭。

“我在家排行老四，你不說我還以為你在叫我。”裴牧語氣突然變軟，眼神在閃爍燭光下也溫和了幾分。

“裴牧，我是真不想提他。”這是闵子叢第一次直呼裴牧的名字，落在裴牧耳中，卻莫名惹人心疼。

他的名字自他嘴中出來，不應該透着悲傷。

“你不提也罷，以後你再叫紹郎，我便會直接應了你。”裴牧将手中的蠟燭放在方桌上，微微嘆了口氣。

闵子叢忽的就覺得自己有些不知好歹。

自己的命都是這個男人撿回來的，他不光沒有嫌棄他，還給了他一個安身處。

他有什麽可對他藏着掖着的？

“七年。”闵子叢對着裴牧的背影輕聲開口，“我跟了他七年。”

簡短幾個字，已經道明了他全部的感情。

裴牧久久沒有轉身。

他雖沒有與人有過那麽長久的感情，可他不傻。

七年是什麽？

是最美好最純真最爛漫的年紀。

對一個剛從封建社會脫離不久的人而言，不論男女，七年便是一輩子。

“對不起。”裴牧幹巴巴開口，轉身看向闵子叢的神情透着一絲愧意。

不管出于何種心情，他都不該讓他自揭傷疤。

闵子叢卻沒有太多情緒起伏，他含淚的眼眸擠出一絲笑意：“沒有什麽對不起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理應有知情權，而且也沒有因為我喜歡男的歧視我，我應該感謝你”

裴牧不聽到闵子叢的回應還好，此刻聽他說這些，感覺無比生疏。

“我希望……你能把我當朋友看待，別總把救命一事挂嘴上，我給你治病是醫德，照顧你也是一個醫生應有的責任，而且感情一事不分男女。”

闵子叢閃了閃眼眸，他不是沒有明白裴牧最後一句話中的深意。

自己在床上昏迷了七天七夜，裴牧無微不至地照顧自己。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如果他是女人，早就和裴牧有了肌膚之親。

在傳統觀念看來，便要對那個人負責。

盡管他是個大夫，可他對闵子叢也有了大夫之外的照顧。

“裴大夫，我希望在你眼裏，我只是個病人。至于其他的我只能說多謝你的理解。”他不想讓某些暧昧不清的東西橫隔在兩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