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第18章

◇ 第18章

守在門外不遠處的丫鬟連忙跑了進來，看到屋裏的情形立馬低下腦袋。

“大帥有何吩咐……”丫鬟的聲音都在顫抖。

“拿一套你的衣服過來給房姨太穿上，再帶她回沁苑。”

墨紹元肅聲命令完，便小心翼翼撿起地上的長袍，輕柔疊起。

房惜玉錯愕地看着他：“大帥，你要惜玉穿丫鬟服？”

“別再觸我的底線。”墨紹元沒有看她，冰冷的聲音已經充分表明了他的态度。

待丫鬟帶着房惜玉離開，墨紹元的酒意又醒了不少。

他撫着床上的枕頭，冰涼如窗外的冷月，可他依舊緊緊擁在懷中。

那繡花枕頭，曾被闵子叢夜夜枕了七個年頭。

第二日清晨，墨紹元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

他頭疼地壓了壓眉心，順着聲音走了過去。

“怎麽了？”墨紹元悶聲問道。

栖苑的下人還是之前那批，一直都是安靜祥和的相處狀态，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丫鬟們起了争執。

兩個小姑娘立馬低下頭，其中一個微胖的丫頭回應道：“回大帥，今日我們在打掃庫房時，發現幾個瓷罐裏有些花花綠綠的糖丸子起了黴，奴婢說扔掉，可阿鹿覺得這都是夫人生前的東西，不能亂動……”

她話還沒說完，墨紹元已經一個巴掌猛地甩了過來，打得她踉跄倒地，整個半邊臉迅速腫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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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生前，誰跟你們說夫人死了！”

墨紹元是真的很生氣，才會在酒醒後還如此沖動地動手打栖苑的人。

他閉上眼連着深呼吸三口，對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人沉聲說道：“把瓷罐拿來給我看看。”

另一個叫阿鹿的姑娘戰戰兢兢地将兩個瓷罐端了過來，遞到墨紹元跟前時抖得差點将瓷罐摔落在地。

墨紹元滿心已被那瓷罐吸引，沒有在意下人的異樣。

他打開蓋子，迎面撲來的是一股發異的氣味，微微還有些嗆鼻。

“這些，都是什麽？”墨紹元看着那被青黴蓋住的丸狀顆粒，心裏一驚。

“奴婢……不知道……看着像糖果……”阿鹿顫聲回答。

墨紹元沒有再為難她們，而是叫來了家庭大夫，讓他辨別瓷罐中的物品到底是什麽。

大夫剛嗅到味道，便立馬下了定論：“大帥，這些都是藥丸啊！”

他雖不精通西醫，可對這些東西還是有起碼的辨別能力。

墨紹元兩腿突然有些發軟，一種不祥的預感狠狠朝他撲來。

“我找商大夫只是為了看病……”闵子叢曾經說過的話像複讀機一樣在他耳畔回旋。

流鼻血，咳吐血，軍區醫院……

墨紹元突然就意識到了什麽，但身體裏又有一個小人不停地在拉扯自己，提醒自己不要忘那方面去想。

因為房惜玉的存在，槍斃了闵子叢最在意的丫鬟阿悅。

因為孩子的突然死去，他在醫院撞見他和商大夫在房間，便直接下了最惡毒的定論，砍了商大夫的人頭。

墨紹元帶着那些發黴的藥丸去了軍區醫院。

商大夫的病房已經換了另一個年齡稍長的醫生，他看着墨紹元帶來的藥丸，表情變得凝重。

“都是治絕症的藥，但也說不上是治，只是延緩死亡的到來。”醫生剛從外地調來，對身穿便裝的墨紹元并不熟悉，此刻語氣也相對比較冷漠。

墨紹元的心忽的就被一種無力的力量狠狠揪住，沉悶到近乎窒息。

絕症，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