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不愛看,嘴角翹什麽翹!……
第26章 第26章 你不愛看,嘴角翹什麽翹!……
周雲鶴放下酒杯,“哐當”一聲脆響,馮倫心裏頓時咯噔一聲,還以為這位終于憋不住要發飙。
馮倫都做好躲的準備了,周雲鶴卻收了動作,親自拿杯子到開放式廚房洗掉,擦了擦手才接着說:“我不落下去,老爺子不安心,那就落下去吧,周家這艘大船航得太順,也該到觸礁的時候了。”
馮倫聽着咽了咽口水——這……有沒有一種可能,您也姓周,也在這艘船上?
不過他一個打工的,這種大家族之中的傾軋他幹涉不到。
他親愛的老板是有點兒瘋,好在往後還有小淮少爺在,倒也不用擔心這位破罐子破摔,至于其他,嗨,就當不知道。
“哎呀,那麽好的景色當前,說這些多煞風景,”馮倫看了看落地窗外五光十色的城市夜景,掏出手機翻出他親自看着人剪過來的監控,遞給周雲鶴:“您看,小淮先生今天在玩具室拼《小王子》呢,這書可是好書,別看只是童話故事……”
周雲鶴沒有接過馮倫的手機,只是看了一眼,目光落到陸淮的發旋、纖長的睫毛和挺巧的鼻尖,面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來,“老馮,你這私自截留公司監控……”
“……”你不愛看,嘴角翹什麽翹!
馮倫:“那我删了。”
周雲鶴:“發給我。”
馮倫:“……”哈,就知道你們這些沉浸在愛情裏的小年輕口是心非!
馮倫在心裏吐槽老板,手機在屁股兜裏震了震。
“喲,來得挺及時。”
馮倫咧嘴一笑,周家的事他管不了,但要對銀睿負責,立刻對周雲鶴道:“咱們的人找了那個給秦知下藥的小年輕,他還供出了一位少爺。”
周雲鶴點點頭,像是早就知道,并不在意,注意力還放在陸淮專心拼樂高的視頻上,倍速看完才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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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天佑。”
周雲鶴收藏了視頻,看向樓下音樂震天響的泳池趴,目光落在某個衆星捧月的身影上,笑容諷刺。
錢天佑……膽子不小,在銀睿動了手腳,還敢大大咧咧搞泳池派對。
這吃人的世界真有意思,他不過是稍稍示弱,人還沒有下桌,有些人就已經試探着想要掀桌了。
“滴答”一聲,指針走過淩晨十二點,少爺們的夜生活剛拉開序幕,是時候閉幕了。
帶着馮倫下到酒店大堂,前臺值班的工作人員就帶着完美的笑容迎了上來,問周雲鶴是要去派對還是要回家。
其實區別不大。
這家會員制酒店設計的時候就不大正經,電梯不直達副樓停車層,想要離開必須原路穿過泳池區。
十八歲成年首次被邀請到這種場所的時候,周雲鶴就對這個設計深惡痛絕——某些人自己堕落不夠,還想着拉別人一起堕落。
泳池裏或作“游戲”或扭動着腰肢随音樂搖擺的年輕男女目光一路追随——都知道攀上了周雲鶴就是潑天的富貴,可要是沒攀上……在座的裏子未必幹淨,面子還是要的,所以等周雲鶴快走出泳池區也沒人行動。
但百十個人裏總有一個膽子大的。
就算周雲鶴手裏握着股份處處壓人一頭,但只要周老爺子還健在,他就只是周家的“太子爺”,說無人敢惹未免太誇張了。
尤其近幾個月周雨生那半路殺出來的二公子忽然得勢,有心人當然要來試探。
錢天佑捋一把染成淡金色的頭發,雙手一撐上岸,随手披上速幹浴巾,幾步上千攔下周雲鶴,一張算計的笑臉怼到周雲鶴面前,“這才多會兒?夜生活才剛開了個頭,周大少怎麽就要走了?”
周雲鶴冷冷停下腳步,馮倫心說這錢是真不好賺,趕忙前踏半步,整個人橫到淺金發男人和周雲鶴中間,賠着笑臉:“哎喲,這不是錢先生嗎?幸會啊!”
錢天佑當然認識馮倫。
周雲鶴的心腹,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再是心腹,也不過是個好用點的跟班,三十好幾快四十的人了做派還如此谄媚簡直丢人,再說,他是和周雲鶴說話,輪不到別人插嘴。
“我和你老板說話,你插什麽嘴?懂不懂規矩?”錢天佑皮笑肉不笑地拍拍周雲鶴肩膀,一個眼神都沒給馮倫,滿口惋惜:“周哥,雖然你最近是有點兒不順,但也沒忙不到連秘書都管不好的地步吧?”
“咱倆說話他插進來,這不得扣一個月工資以示懲戒?”
周雲鶴态度仍舊冷淡,看向錢天佑的眼神驟然鋒銳起來。
“我用什麽人,錢先生管不着吧?”
兩人間的氣氛頓時險惡起來。
兩位老板像是要打起來,作為沖突對象,馮倫職業素養拉滿笑容愈發親切,堅定地橫插在中間,要不是頂着個啤酒肚,現在這場面頗有幾分“争風吃醋”的意思。
“我是看在大家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份兒上才好意提醒,周哥要是還像以前那樣眼高于頂,聽不進一點兒別人的意見,将來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錢天佑說着就要推開馮倫和周雲鶴對峙,誰知馮倫像是完全沒聽見此前的諷刺,馮倫一挺啤酒肚,笑意更深:“錢先生誤會了,真是公司有急事,還請您讓讓。”
說了有正事,再攔就不懂事了。
雖然不清楚自家老板打算怎麽應對,但和人正面沖突不是周雲鶴的風格,錢天佑敢在銀睿動手腳,還敢當着這麽多人和周雲鶴嗆聲,将來肯定要付出代價,不急于這一時。
但錢天佑本就是來找麻煩試探周雲鶴底線的,不講明面上的道理,一步繞過馮倫,伸手就去搭周雲鶴的肩膀,明明只是打過幾次照面,卻裝得滿面熟稔:“好好好,你用什麽人我管不着,但咱們周氏集團可是知名大企,員工都不996,老板哪兒有周末上班的道理?”
“我也是今年剛回來,今天攢這局就是想大家聚一聚。”
“我好不容易把您周大少請來,您要是這麽早就走了,豈不是昭告天下,說我這局攢得不好,來的人不夠分量,我們周大少一個都看不上?”
現場人多,周雲鶴又是跟了周老爺子幾十年的秘書親自載來的,他就是篤定了周雲鶴處境不好,不會當衆翻臉才敢這麽問。
直接被無視了個徹底的馮倫:“……”這錢天佑真是不要命啊——老板今天好不容易有時間和小淮先生待一會兒,結果被你們這些人弄這烏煙瘴氣的破地方來,心情本就不妙,你搞銀睿還蹬鼻子上臉,簡直嫌命長。
果然,周雲鶴沒再冷着張臉,春風化雨般的一笑,卻看得人心裏發涼。
錢天佑下意識感覺要遭,忙不疊想把搭在周雲鶴肩膀上的手收回來,可他本來就比周雲鶴矮,勾肩搭背都得踮着腳尖,動作自然而然慢了半拍,手腕被周雲鶴抓住,肩膀下壓向左一扭,整個人頓時背過身去面朝泳池。
都不用出多少力,不過輕輕一掌,錢天佑就被周雲鶴臉朝下砸進了泳池。
水花飛濺,泳池上下鴉雀無聲,仿若被按了暫停鍵——誰都沒想到,周雲鶴竟然真的會動手!
從來處變不驚的周雲鶴,居然和錢天佑動手!!!
旁邊對這兩位稍有了解的人幾乎吓得心髒驟停。
大家震驚到僵在原地不敢動,以至錢天佑嗆了好幾口水都沒人去救他。
“艹!”
“老/子……拉我……”咕嚕咕嚕一陣氣泡聲,圍觀的俊男美女們才一陣驚呼,手忙腳亂地把形象全無的錢天佑從水裏撈出來。
錢天佑氣得當場就想罵娘,嗆咳着推開圍着他的人就要上岸和周雲鶴打一架。
從旁的人看錢天佑動了真火也不敢攔,只能看着他宛如狼入虎口般掙紮到周雲鶴面前。
周雲鶴居高臨下地站着,面上看着親切,甚至還帶着妥帖的笑意,仿佛方才毫無征兆推人下水的人不是他,這會兒微笑着蹲下一把攥住錢天佑頭頂的半長濕發,硬生生将人提起來,“錢少,我很讨厭別人打擾我工作,你明白嗎?”
西裝革履的笑意森然,落湯雞似的吱哇亂叫,對比過于鮮明,場面過于震撼,調音臺都吓得靜音了——這是什麽天大的豪門八卦,周雲鶴這種出了名的笑面虎竟然也有當場翻臉的時候,這瓜,今晚得大爆!
錢天佑表情猙獰,頭皮疼得出了一身冷汗,感覺再被抓一會兒頂上一片兒全都要禿,顧不得其他趕忙道歉。
但周雲鶴沒有放過他的意思:“錢天佑,你剛從國外回來什麽都不知道就攬這麽個活,不覺得自己大學白讀了?”
“給人當槍使,威風?”此言一出,錢天佑表情越發猙獰,幾個人影、數種陰謀立刻竄進腦子,沒被嗆死也差點兒被氣死——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都等不到明天就已經迫不及待想找某些人算賬了。
“不不不,是我錯了,你……你趕緊的……”錢天佑疼得哇哇大叫,總算憋出一句:“工作要緊!”生怕周雲鶴下狠手給他按進水裏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