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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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備注):?不想辦生日宴可以直說,非要丢謝家的臉,把我也連累了
唐知逸:額,這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劉立矜:開了眼了,謝少,要不別在一中待了,還不如回特訓部隊呢!
劉立矜回複唐知逸:教授,您給分析分析,他這種屬于什麽病?
唐知逸回複劉立矜:小謝在心理學方面的造詣遠勝于我
劉立矜回複唐知逸:他傻了,人家苗摩就再也看不上他了哈哈哈哈哈
唐知逸回複劉立矜:小謝已經有男朋友了,這種玩笑還是不要開了
劉立矜回複唐知逸:啊??
黎雪:……不會是程哥發的吧?/ 笑哭
許擇凱回複黎雪:說不準,走去問問
張清回複許擇凱:謝哥朋友圈沒他在乎的人了嗎?
黎雪回複張清:謝哥只在乎橙子
“咚咚。”
程避愆猛地站起來,像被燙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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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執又敲了兩下,開門進來,耳朵上還戴着耳機,像是在和人打電話:“不是盜號,誤觸,哈哈哈,開啊,我正要和他說呢,肯定要一塊兒的,我媽知道,我爸也很久沒回家了,也不是我不想說,嗯,知道了,好好好,嗯,嗯,挂了。”
他扔了手機,猛地彎腰把程避愆抱起來,“哎!”程避愆趕緊摟住他脖子,他好歹是個将近一米八的快成年男性,怎麽就被這麽輕松公主抱起來了。
謝執把他放到床上,接着湊過來抱住他,在他脖子裏猛吸,“寶寶,你好香。”
“謝執!”
“別說話。”謝執親了一口他嘴唇,“別說話,我現在情緒不穩定,你很危險。”
程避愆臉氣紅了,結果就是又被謝執揉了半天,親了好長時間,他嘴唇又腫了。
他渾身無力,把自己縮成一團,抓着身上皺巴巴的衣服,他不敢看謝執,他能感覺到謝執生氣了,在之前自己說他高高在上的時候他沒有生氣,在接了段何的電話之後他就生氣了。
他身上所有的地方都被謝執摸了一遍,謝執真的就像他說的那樣,在确認自己的主權。
程避愆的眼淚一顆顆掉落,他感覺到的不是很普通的很俗套的羞辱,他感受到的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情——他居然,他居然覺得這樣很刺激。
他有病,他瘋了,他不正常了。
他居然覺得這樣的謝執讓他很有安全感,他願意被擺弄,願意被把控,願意被牽制,願意被操控……為什麽會這樣?到底為什麽會這樣?他還是程避愆嗎?他真的還有自我了嗎?
他茫然無措地看了眼謝執,謝執起身坐到了電腦椅上,嘴角叼着根煙,沒有點。
“你太瘦了。”謝執一邊看着電腦,一邊語氣溫和地說:“屁股上都沒幾兩肉,現在都流行肉感男神女神,你這種清瘦類型已經不吃香了。”
謝執在看電腦上不知道什麽東西,大概是股票。
程避愆挪到床頭,猛地伸手抓過謝執一條手臂用力咬了一口——“啧!”
謝執悶哼了一聲。
他趕緊飛跑到門口,卻發現門打不開。
他如臨大敵,渾身繃緊了回頭看。
謝執壓根就沒追他的意思,看了眼自己的小臂,無奈嘆氣:“多大仇啊,都咬出血了。”
“我種幾個草莓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你,你倒好,路過的狗我踹一腳,它都不敢使這麽大勁。”
“謝執,我們分手!”他忽然就驚慌失措起來,一腔怒火無處發洩,眼睛通紅。
謝執笑出了聲。
“寶寶,你有的時候特別天真,而且精神錯亂。不過有一點你沒說錯,我之前确實很刻意,我怕你會自卑,因為這種情緒都是人之常情,我太顧忌你的心理,因為我太在乎你了,我怕傷害你,我長到這麽大都沒這麽在乎過一個人,我總想在你面前表現的溫和穩定,飽讀詩書,思想深刻,總在嘗試觸及你的心靈,我盡力想在每件事上都和你達成共鳴。我想表現的更好,想更吸引你一點兒,因為你很難被什麽東西什麽人吸引不是嗎?你活在桶裏,當然,我不是在說犬儒主義,你像個孩子,黑塞口中傻了吧唧的孩子,但是我偏偏就喜歡你,沒辦法,我太喜歡你了。”
“我做的太過火,惹你反感了,你教會我一個道理,過猶不及,程避愆,你總是能教會我道理,不是嗎?”
“不要說了!我不聽!我要離開這裏!我要和你分手!”
他是真的怕了,他無法接受自己扭曲怪誕的感受,他開始看不清自己,他怕他真的喜歡上謝執,他怕他真的離不開謝執,他怕如果有一天被謝執厭倦了,膩了,就狠狠甩開,那他會死,會活不下去。
他絕對不能等到那一步,他要提前離開謝執,徹底扼殺被謝執抛棄的可能性!
“分手是不可能分手的。”謝執語氣甚至有點漫不經心:“在這個星球,只要你活着,就不可能擺脫我,要不你就去死吧。”
“謝執!”程避愆發出歇斯底裏的叫喊聲,雖然謝執已經做好了準備,或者說他如此瘋癫的狀态已經給謝執打了預防針,但此時謝執還是被吓了一跳。
“我真的要去死了!”
他說完就開始拿頭撞門。
“哎!卧槽!”
謝執飛跨幾步過去,把他緊緊抱進懷裏。
“放開我!放開我!”
“卧槽!疼不疼?”謝執摸了下他的頭,又摸了一下門,還好他當時裝的是軟包門。
“放開我!謝執!”
“放開你去哪啊?”謝執語氣還是溫和的,“寶寶,你讨厭我了嗎?而且你衣衫不整的,嘴巴也腫了,你咋出門,外面那麽冷,你還光着腳呢。”
“不要碰我!”
“那你撞牆怎麽辦?”謝執嘆氣:“你想去哪我陪你,不然你這模樣适合被人看見嘛,有我在起碼你能感覺到安全,你不是總覺得外面的世界很危險嘛,程避愆。”
“你別猜我,你不許猜我!”
謝執哭笑不得。
“如果你實在難受,可以不把我當人,當個擺件也好,如果你不那麽在意我,你就可以和我和平共處,要不你試試怎麽樣?”
“謝執,你別碰我,我不想再看見你了!我現在最害怕的就是你!只有你!”
他已經很累了,不累也喊累了,他甚至缺氧,癱軟在謝執懷裏,他的世界像是被棉花填充、擠壓,塞滿了整個腦子,他的大腦空無一物,除了棉花。
他什麽時候被謝執抱到床上的都不知道,等他有意識的時候,發現謝執剛把一個氧氣罐從他鼻子前拿開。
他沒有在謝執臉上看到一丁點的不耐煩,他覺得毛骨悚然,他覺得難以置信,他覺得匪夷所思極了。因為謝執那種平和淡然的态度,就好像把什麽都預料到,把什麽都看透了一樣。
“你好可怕。”他看着謝執,直直地說。
“外面雪下大了,堆雪人不?”
程避愆搖頭。
“你想玩什麽,我帶你去。”謝執低頭親他的唇。
他沒有躲,他甚至沒動,就讓謝執親吧,謝執怎麽對自己都行,反正他遲早會有厭倦的一天,他遲早會親夠自己的嘴,遲早會摸夠自己的身體,或許等到他成年之後,他們的關系必然會更進一步,屆時他很快會膩煩自己。
那時他就可以從謝執的臉上看到不耐煩,看到冷漠鄙夷,什麽都能看到。
“元旦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嗎,寶寶。”謝執摸着他臉上的淚痣,頗有些愛不釋手,他用舌尖碰了碰,感覺到程避愆一陣瑟縮。
“不去。”
“理由?”
“謝執,我不想和你走的太近,我不想再和你聯系,我害怕你,我已經說了實話,我害怕你,你放過我。”
“不分。”謝執甚至沒有問他為什麽怕自己,聲音依舊那麽平和:“你想死,我還想死呢,我有槍,保準你連救人的機會都沒有,你想看我的槍嗎?”
“什麽?”
“謝家在內陸有個大宅,辦宴會能用到,你不去,我就自己去,我把家夥式拿回來,就死在這屋,我要你給我收屍,逢年過節給我燒紙,我要你餘生都活在悔恨裏,我要你跟着我一塊兒毀滅,你親手殺了謝家最優秀的年輕人,你的罪名下多少次地獄都洗不清,寶寶,要試試嗎?”
“謝……謝執……你,你我,我…”
程避愆無比震驚地看着他,已然語無倫次。
“哲學家和頂級的作家都探索過死亡,你知道薩姆沙、默爾索、伊萬伊裏奇…那是他們的死亡,死亡也是一種哲學,你想體驗嗎?我陪你,屍體你怕不怕?”
“這不公平…”程避愆喃喃:“謝執,這不公平!”
“什麽不公平?”
“你是因為那個玩笑才會認識我的,不然你根本就看不到我!謝執,這不公平!”
“是麽?”謝執看着他:“所以你以為,我認識你純粹是出于偶然?偶然不好嗎?非要我告訴你,我是帶着目的接近你,我是見在你身上有利可圖才會接近你,非要這樣你才好受?”
程避愆閉上眼,他的腦子裏一片混亂,他再也沒有胡思亂想的勇氣了,他只覺得渾身疲憊,大腦也和身體一樣疲憊,他想逃離這裏的混亂,逃離謝執,最重要的,是逃離這個混沌不清的自己。
“放松。”謝執拍着他的肩膀,“我不會讓你失望,不論任何時候。”
“我身上無利可圖。”程避愆長長地呼吸着,“謝執,我身上無利可圖。”
“我什麽都不缺,本來也不用圖什麽利。”
“那你為什麽要和我在一起?”
“因為喜歡呀,喜歡和圖謀是兩碼事,圖謀是追求那些随處可見的東西,喜歡呢,或者說愛吧,如果是描述事物,我會用喜歡,比如我喜歡閱讀,喜歡放空自己,喜歡冥想,喜歡健身,如果描述人,我願意用愛,其實對我來說都一樣,因為我很少會喜歡什麽人,但我會愛人,我愛我的父母,雖然他們一直忙碌,一直放養我,我愛我家族裏那些親眷,可能對他們沒多少愛,但如果他們出了事,我總不會袖手旁觀,你知道,家族親緣是你在娘胎裏就給你綁定的東西,家族那些還不算惡的人,我會當成我在這個世上會産生無數交集的親人,有別于陌生人的人,去愛他們,哪怕這種愛很稀薄,但總歸和陌生人不同。”
“我會愛你,程避愆,雖然你聽起來可能會覺得好笑,會覺得我過分浪漫主義,但為什麽不能呢?我有這個能力,我謝執有能力說任何話,做任何事。但我是個安分守己的人,我無意打破這個社會裏的諸多規則,我也無意落入俗世尋常又滑稽的放縱,我只需要做自我,看起來就很循規蹈矩,所以本質上我是一個踏實可靠的,能給另一半帶來安全感的人。”
程避愆看着他,語氣嘲諷:“你說的安全感,指的是你說你會開槍自殺嗎?”
“如果我失去了脫離親緣關系、依靠我自己獨立找到的愛人,那我人生是失敗的。難道不是?你是我憑本事找到的,憑本事追到手的,我要和你在一塊兒,要比親人還親,因為上帝給我配置的那些親人我不能選,而你是我的選擇,我不會否定我自己的選擇,我認為這要比上帝給我的選擇更棒,所以我要和你更親密,你要勝過我的親人,我一直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眼光和選擇。”
程避愆咬着牙,氣壓低沉,一字一頓:“謝執,你已經傲慢自我到枉顧一切了嗎?”
“我很少做錯事,你也不會成為我的錯誤選項,我忠于自己的喜歡,相信自己的能力,我也承諾會和你共創更好的将來,程避愆,如果你不信,那就用最土的方式——時間去驗證。”
“但如果你想逃,你想半途而廢,你想當個懦夫。”
“我絕對,絕對不會給你一丁點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