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輕一點啊嗚嗚嗚嗚我是人又不是木頭……”

杜念喜雙眼含着眼淚,邊往後縮邊哭着勒令護士輕點給他上藥,護士站裏還有兩個十歲左右的小學生在紮針,都沒有像杜念喜哭得如此驚天動地。

何知寒按住杜念喜的肩膀讓護士方便上藥,表情冷淡而習慣。

“哥哥,你和別人打架了嗎?”

其中一個紮好針系着紅領巾的小學生湊過來,眨巴着眼睛問杜念喜,杜念喜睜開眼,虛弱地朝小學生點頭。

杜念喜點完頭這個小學生轉過頭和另一個小學生相視之後點頭:“看來我媽媽說的沒錯,壞孩子都染頭發,還愛打架,以後不能打架,打不過別人還要醜巴巴地來醫院哭,好羞哦。”

杜念喜不可置信地含着眼淚看着那倆認真讨論的小學生,差點蹦起來:“你說什麽?!來來再過來一下,信不信我揍你!”

那小學生一點也不怵,朝杜念喜拱了下鼻子:“只能欺負小學生,這個哥哥好弱。”

回病房的時候杜念喜有些呆滞,邊喃喃着:“我被小學生羞辱了……”邊無知覺地流着悔恨的淚,杜念喜不肯出門,說要開個病房等臉上的傷養好再走,何知寒準備出去拿藥,杜念喜把他叫住,一臉委屈受傷:“我餓了。”

何知寒眨了眨眼,杜念喜臉上塗了紅藥水,和他的發色尤其相配,合理中帶着一絲滑稽,何知寒眼底劃過一絲笑意,點了點頭:“我去拿藥,再出去買點吃的,你在這裏不要亂跑。”

何知寒出去之後杜念喜給樂潇打了個電話,樂潇家就在H市,現在正在市裏玩,杜念喜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市人民醫院住院部908。

樂潇吓得半死,杜念喜的語氣特別沉重,搞得樂潇覺得是不是自己家裏出什麽事了,進了醫院一路跑過來,“哐”地推開門之後樂潇看到臉上塗着紅藥水的杜念喜戴着耳機閉眼靠在床頭,腿還在床邊晃來晃去。

“什麽東西……”

樂潇走過去扯掉杜念喜的耳機,杜念喜睜開眼,眼睛亮了亮,他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還來得挺快。”

樂潇皺着眉,一臉無語:“你幹嘛?”

杜念喜把手機放到一邊,正襟危坐擡着頭看樂潇,伸手指了指邊上的椅子:“坐,別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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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潇撇了下嘴,拖過椅子坐下。

“幫我搞一個人。”

樂潇挑眉,眼神不正經起來:“哪個搞?”

杜念喜聳肩:“随你,不過搞男人你不太方便吧。”

随後杜念喜便給樂潇講了他和連茂茂這幾日來的仇恨,以及自己臉上這幾道破相的傷口均來自連茂茂之手,樂潇點了下頭:“知道了,一個破窮學生嘛,搞得他上不了學。”

杜念喜狠狠點頭:“這傻逼也不知道怎麽就看我不爽,在實驗室整天甩臉色,要不是為了何知寒我早就弄他了。”

樂潇眯起眼睛:“還沒玩膩?快半年了吧,這陣子大家整天跟我打聽你哪兒去了,我都不好意思說你追男人去了。”

杜念喜伸出食指搖了搖:“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跟你們這些俗人不一樣,我追求精神層次,高尚,懂不懂?”

樂潇輕蔑地笑:“你高尚個鬼,王垚說你就是沒睡過幾個男人,才試過一個就以為找到真愛了。”

杜念喜倒抽了一口氣,臉部動作太大不慎碰到傷口,他“嘶”了一聲,聲音不可思議:“王垚這個逼在背後這麽說我的嗎?”

說着杜念喜拿起手機給王垚打電話,王垚很快接了,他寒假在H市什麽地方打工,周圍環境很吵,王垚低聲說了句等等,等那邊環境安靜了,杜念喜才破口大罵:“我送你的那些奢侈品都喂狗了!”

王垚一臉懵:“你說什麽?”

杜念喜胸膛起伏了兩下:“你還不承認?你跟樂潇說我沒見過世面是吧?”

王垚在那邊“噗嗤”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樂潇這個傻逼就是藏不住話,哎我就是吐槽好吧,誰讓你跟被下了蠱一樣寒假連家都不回了,我說真的,幹嘛在一棵樹上吊死呢?外面好男兒不要太多,現在還沒追到呢吧?他的活好到讓你放棄整個世界嗎?”

杜念喜氣血上頭,“咳”了一聲:“對啊他就是活好!睡多了我還怕得病呢!小處男一心一意的不出去沾花惹草我為什麽不要,王垚我看你就是個抖M,整天遇渣男才舒服對吧?”

“我今天受傷都是他帶我來醫院的,我現在不是沒追到,這叫玩暧昧你懂不懂?滾吧,你這種傻逼是不會懂的!”

杜念喜氣得挂了電話,樂潇撥開一個橘子遞給杜念喜:“說渴了吧?吃點?”

杜念喜白了樂潇一眼,再次提氣:“你們要是在外面亂說我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的,以後去酒吧自己買酒,別想用我一分錢。”

樂潇将整顆橘子塞到嘴裏:“那我們說什麽?”

“說杜念喜最近被小男孩纏着沒辦法脫身,搞定了就請兄弟們喝酒。”

樂潇點了下頭,将橘子咽了下去,站起身:“我去弄你說的那什麽茂了,保重身體兄弟。”

杜念喜再次翻了個白眼,樂潇走到門口開門,然後愣了下。杜念喜挑眉:“走啊!打得那孫子不認識我為止,要花錢找我。”

樂潇表情有些微妙,他轉過頭來看了眼杜念喜,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走了出去。

“媽的門都不關。”

杜念喜剛想站起來去關門,何知寒就拎着一包藥一包食物走了進來,杜念喜頓時笑了:“你回來啦?買的什麽?有肉嗎?”

何知寒将東西都放到桌上,杜念喜已經走到自己跟前,擡着頭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

“藥和食物都在這裏。”

何知寒抿了抿唇,盯着杜念喜像是在看什麽虛無缥缈的東西,他頓了頓開口:“我原諒你了,實驗室你不用再去,回家吧。”

杜念喜怔着“啊”了一聲,何知寒眨了眨眼,眸子的情緒複雜難陳,聲音低低的、卻有一種無力感:“以後不用為我要死要活,我也不願意玩暧昧更不是安全的按摩棒,杜念喜,謝謝你呀。”

杜念喜一口氣都沒辦法穩定地呼出來,他張着嘴,面色焦急,不知道何知寒聽到了些什麽:“我……”

話卡在嗓子眼裏,怎麽都說不出來。因為何知寒在看着他,用一種失望的、令人心寒的、或者又夾雜着一點輕蔑的目光。

何知寒垂下眼,不知怎麽就勾唇笑了出來,他重複了一遍:“謝謝你。”

杜念喜眼睜睜地看着何知寒轉身離開,腳下卻千斤重般挪不動步子。

我那是吹牛呢,我愛面子,不好意思說我喜歡你,喜歡都偷偷跟你說了,你不是聽到過嗎?我跟樂潇撒謊了,你活一點都不好你心裏沒數嗎?這麽赤裸的謊言你都聽不出來,怎麽什麽都相信。

還有,你怎麽知道連茂茂整天針對我,你也在偷偷看我對不對,我從學校出來就想問你了。

你是不是已經把我定性了,在你心裏我就是游戲人間玩世不恭,所以我只要有這個傾向你就給我定罪,一點都不給我申訴的機會。

杜念喜有好多好多話想說,可是面對樂潇的時候他什麽都能說,面對何知寒的時候嘴巴也不利索、動作也不連貫,唯一發達的就是淚腺,這是杜念喜上網查過的,面對喜歡的人,就是會遲鈍,遲鈍到連追上去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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