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學校之後缪教授恰好要去美國交流,何知寒主動申請随行,他還有三個月不到便要去美國交換,這次跟去之後他便不打算回國了。

何知寒到加州的第二個月H大的其他交換生也來了,包括圖漫頤,圖漫頤見到何知寒的第一句話就是:“杜念喜好像一直在找你。”

何知寒轉過身幫圖漫頤搬行李,語氣不經意:“你和他說了?”

圖漫頤幫何知寒開後備箱的門:“沒有,我也是剛知道你跟缪教授來了之後就一直沒走。今天還要謝謝你來接我們。”

何知寒說了聲沒事,有兩個物理學院的男生還在把自己的行李往何知寒車上搬,都很感謝何知寒來機場接他們。

“圖女神,何知寒之前和你在一個小組的對吧?”

肖天宇語氣賊賊地說,圖漫頤無奈地回頭看他:“別亂想。”

說完圖漫頤看了眼何知寒,何知寒沒什麽表情,專心地開車。

另外三人在國內就已經租好了房子,他們三人合租,三室一廳,因為本身就認識的加上課程差不多,這樣更加方便。

何知寒則是在帕薩迪納市區買了套房,離學校不遠,開車來回十分鐘。

“你真的不打算和杜念喜聯系了嗎?”

晚上何知寒被邀請去圖漫頤他們的房子裏吃晚餐,他走的時候圖漫頤問他,何知寒垂了垂眼,聲音很淡,聽不出情緒,他說:“沒必要。”

說完電梯恰好到,何知寒進了電梯,按了關門。

除去語言和氣候,現在的一切和自己前十九年的人生沒多大區別,還更加自由。

何知寒剛入校的時候就有人約他,是個白人意大利男孩,頭發天生金黃,國外人奔放熱情,被何知寒拒絕也沒有多傷心,何知寒說英語,他說意大利語,雖然語言不通,但他依然整天纏着何知寒,給他比一根手指:“Once、Once。”

何知寒總是朝他搖搖頭,告訴他安靜,不要打擾自己,他現在甚至不知道這個男孩叫什麽名字,只是他他來自這個學校的地址學院,現在天天翹課跑來找何知寒,只為一(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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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個多月這個男孩終于成功進入何知寒的朋友圈,他叫Kure,21歲,比何知寒大了一歲。

他先是發現何知寒經常和幾個亞洲學生一起去食堂吃飯,然後主動去勾搭了圖漫頤肖天宇齊擾三人,得到許可後開始加入他們一起吃飯,何知寒在飯桌上看到他的時候愣了愣,只是也沒說什麽,安靜地坐下吃飯。

圖漫頤雖然外界號稱女神,但熟了之後話很多,肖天宇也是,平時都是他們兩人講話,何知寒和齊擾沉默吃飯,現在加入了Kure,雖然他說意大利語,但七七八八跟圖漫頤他們牛頭不對馬嘴也能說上一整個午餐時間。

這天同項目組的同學們到何知寒家裏開home party,Kure跟着來了,他第一次來何知寒家,剛進來就跑到廚房對何知寒打開他的包,從裏面拿出個什麽東西獻寶似地舉到何知寒面前,一盒避孕套,何知寒嘆了口氣,朝他搖頭。

“Why?”

最近Kure苦練英文,已經可以和何知寒基本對話了,何知寒擡起頭看客廳裏的幾人,高聲道:“齊擾,來把Kure弄走。”

齊擾是個比何知寒還悶的人,但單單無法招架Kure,他似乎有社交障礙,不會拒絕人也不會主動說話,所以機智的Kure每次纏的都是齊擾,比如帶他一起吃飯、帶他來何知寒家裏。

齊擾站起來走到廚房,面無表情地拉住Kure将他拉去客廳,齊擾比Kure高大半個頭,把他拉走輕而易舉。

何知寒在加州的生活就這麽平淡而順利地進行了下去,直到這年的夏天,離和杜念喜分開已經半年,之前聽說杜念喜在國內發了瘋地找自己,但大約過了兩個月便沒了下文,這些何知寒都是聽圖漫頤說的,在國內的時候沒有發現圖漫頤那麽八卦,在這裏圖漫頤幾乎半個月給何知寒提一次杜念喜。直到後來Kure都知道了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最近Kure對何知寒漸漸沒有那麽熱情了,反而開始和齊擾打得火熱。

這天晚上何知寒只穿了件籃球背心就去實驗室了,背心是上次去休斯頓看球的時候買的,買的是10號埃裏克的球衣,肖天宇在實驗室裏存了顆籃球,約何知寒他們今天晚上去籃球場打場球。

何知寒觀測結束已經晚上八點多,肖天宇他們已經在籃球場熱身,何知寒走過去加入,Kure纏着齊擾不知道在說什麽,聽說齊擾最近還學了點意大利語。

其他幾個隊員也是大學裏的人,各色人種都有,Kure一會兒為何知寒加油一會兒為齊擾加油,有個英國男生朝他向下比大拇指,大概是覺得他怎麽不給歐洲人加油。

一場結束何知寒他們隊險勝,Kure拿了好幾瓶水過來給他們喝,夜裏的帕薩迪納更是悶熱,何知寒渾身是汗,頭發也沾濕了許多,Kure從包裏掏了個發帶出來給何知寒,紅白相間的發帶,何知寒戴上之後好歹額頭不那麽汗津津了,他很快跑起來準備第二場,剛剛何知寒打的是後衛,現在要盯中場,跑動距離要更大。

盛夏的夜晚,一整個操場的荷爾蒙。

幾場球打完快十點,一群高個男生浩浩蕩蕩朝校門口走,何知寒他們幾個走在後面,前面是拉丁語英文法語交雜的叽叽喳喳聲,Kure也不知道和齊擾在說着什麽,齊擾最近意大利語水平進步很大,似乎就只為了Kure學的。

大部分男生騎着自行車離開,何知寒的車就停在校門口不遠處的停車場,準備瞬間送齊擾他們回去,何知寒随身攜帶一個背包,此刻他低着頭從包裏找車鑰匙,找到後拉上拉鏈,還沒擡起頭突然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何知寒。”

何知寒停在原地,他表情沒多大變化,觀察仔細的才會發現他的瞳孔似乎顫了下。

前面的肖天宇和齊擾都停下來看聲源,他們看到有個剃着寸頭的漂亮男生蹲在校門口的馬路牙子上,擡着頭看着正走出校門的何知寒。

那個男生的表情,怎麽說呢,很難描述,像認識、又像不認識。

他們看見何知寒在原地頓了下,然後擡起頭看向前面幾人:“我的車停在C區。”

何知寒擡起步子朝前走,仿佛剛剛那一聲含着些許黏膩情緒的“何知寒”是大家一起産生了幻聽,他走了兩步,其他人還在疑惑莫名,蹲在馬路邊的那個男生又喊了一聲:“何知寒。”

何知寒像是終于聽到有人喊他,他回過頭,看着蹲在路燈下的人。

頭發染黑了,剃得很短,能隐隐看到青色的頭皮,背着一個鼓鼓囊囊的包,一雙眼睛弧度美好,因為沒有了頭發的遮擋更顯精致靈氣,只是眸子裏情緒隐綽不明,卻牢牢盯着何知寒。

兩人在姜黃色的路燈下對視,邊上好幾個人圍觀着,何知寒眨了眨眼,問他:“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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