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些問題他們讨論是讨論不出什麽個所以然的, 既然大家都被吵醒了, 幹脆就打算一起去找越邊蘿。

那幾個還活着的黑衣人,都被季栀瑤一劍一個給解決了, 反正留着也沒什麽用處了。

“去之前, 怎麽能不帶點見面禮呢?”

思雀盯着兮鸠,眨了眨眼, 有些不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

但不管什麽意思, 其他幾個人聽着都有些毛骨悚然。

他要帶什麽“見面禮”給越邊蘿?

“好姑娘可不能看哦。”兮鸠豎起食指對着思雀左右擺了兩下,從懷裏拿出一條黑色的絲綢,把思雀的眼睛給蒙了起來。

思雀額頭跳了跳,被黑色絲綢蒙住了半張臉, 耳尖紅的像是要滴血。

前天晚上boss拿這條黑色絲綢做的事情還清清楚楚的在她腦子裏。

明明說好的丢了呢?怎麽還好好地存着的?!

思雀看不到, 其他人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兮鸠沒有拿自己的長劍, 而是随手在地上撿起了一柄大刀,掂了兩下, 手起刀落便砍下了地上兩個黑衣人的頭顱,咕嚕咕嚕跟球一樣滾落在地上。

也許是才死不久, 血液還未凝固,那完整的切口出還溢出汩汩的血液,看着粘稠又惡心, 屋內的血腥味又濃了一些。

他做完這一切, 丢掉手中的大刀,又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看了眼地上的兩個腦袋, 似乎是在評判自己這一刀下去切的如何了,而後才瞥了一眼幾個已經呆住的人。

“幹看着做什麽?給人的禮物,總是要好好包起來的。”

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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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神色正常的阿皎,其他三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愣是沒反應過來。

兮鸠不悅的眯起了眼,盯着幾人。

可憐的曲冷依舊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不能讓兩個姑娘沾這些東西,只好苦兮兮的包起兩個腦袋,看上去就像是提着兩個球。

兮鸠滿意的點了點頭,紅唇微勾,看着地上屍體的目光卻淡漠又冰冷。

竟然打他家小姐的主意,這些人,真是死一萬次也不夠。

“可以了嗎?”

思雀現在只想把這條破布給扯下來丢地上狠狠地踩兩腳再放到油燈裏燒了!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意圖,兮鸠笑眯眯的揭下那條黑色絲綢,迅速收回,沒有讓思雀得逞。

這絲綢十分有彈性,柔滑如水波,系在人身上難有痕跡,也不會讓人覺得不适,他可只帶了這麽一條出來呢。

思雀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

媽|的!變态!

當思雀注意到曲冷手上提着的那兩個“球”時,很識相的沒有多問。

想也知道,兮鸠能提出來的“見面禮”,肯定不是啥越邊蘿看了會欣喜若狂的東西。

boss心眼兒可小着呢!

不過,他心眼兒這麽小,為什麽不計較她當年把他推下去的事情呢?

思雀疑惑的看了眼走在自己身旁的兮鸠。

兮鸠轉頭與她對視,“怎麽?小姐累了嗎?”

大有她說累了他就抱着她走的意思。

她有手有腳可以自己走!

思雀連忙搖頭,“精神,我精神得很!”

走在他們身後的倪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明明晚飯沒吃什麽,怎麽覺得這麽飽呢?

等他們到了越邊蘿所住的院子裏,發現她房間還亮着燈,估計是在等那些人回來禀報結果吧,可惜她是等不到了。

“哎,你們幾個,是來幹什麽的?”

越邊蘿院子裏的丫鬟和小厮看見他們幾人來勢洶洶的樣子,一個個都出來了。

兮鸠懶得理會他們,給了曲冷一個眼神,曲冷點點頭便把手上的東西直接朝越邊蘿房間的門丢過去,砰的一聲,兩個“球”直接把門砸開了。

兩個“球”砸開了門後還咕嚕咕嚕的在地上滾了兩圈,有一個還正滾到了越邊蘿的腳邊,那随意包着的布也就那樣散開了,露出裏面一個睜着大眼睛的人頭。

與人頭恰好對視的越邊蘿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而院內還圍着他們的丫鬟和小厮看清了屋內地上的東西,也都紛紛一邊驚恐的看着他們,一邊蹬蹬蹬的往後退不敢靠近。

兮鸠第一時間捂住了思雀的耳朵,不耐的朝着越邊蘿看去,“叫什麽叫,夫人不認識這人嗎?”

越邊蘿驚魂未定地看着他們幾人,小臉吓得慘白,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我不認識,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那倒是奇怪了,為何茶莊會突然闖進這麽一撥人,想要置我于死地呢?”倪絮搖了搖頭,站了出來,神情頗為苦惱,“是不是因為有人怕我們發現她的秘密呢?”

越邊蘿繼續搖頭,“不,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些什麽。”

她勉強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妾身把幾位當做貴客招待,幾位今夜卻是這般來恐吓妾身,也實在太令人心寒了。”

思雀啧了一聲,施施然道,“是我們讓你心寒,還是那與你合作的人讓你心寒呢?”

“你既然知道這位是音離谷的弟子,那也應當知道若是音離谷的弟子在外不明不白的死了,音離谷定不會善罷甘休,到那時,與你合作的人在暗處,自然是不會被牽連,但是,被查到頭上的懷西茶莊還會安然無恙嗎?”

她盯着越邊蘿,不錯過她一點的神情變化,果然看到她聽完自己的話僵硬了一瞬,視線躲閃。

看來她猜對了。

要倪絮的命,自然是越邊蘿所想,但要她的命,肯定不是越邊蘿的意思,那麽,一定有人與越邊蘿合作了,而那個人,才是真正想要殺她的人。

“所以,你還要替你的‘朋友’遮掩嗎?”

“咳咳。”

突然,一聲陌生的咳嗽聲從院子外面傳來,過了沒一會兒,便看見一個男子在一位小厮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越邊蘿看見男子,激動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也不顧地上散落的兩個人腦袋,踉踉跄跄的朝着他跑過去。

“老爺,你終于醒了!”

那激動的模樣,任誰看了也知道她對這男子情根深種。

可就在她要撲到男子身上時,被男子一甩袖揮開了,她一個不留意,摔在了地上,臉上的驚喜變為錯愕,看着男子,似乎不敢相信他會這樣對她。

男子,也就是懷西茶莊的莊主姬聞清,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便挪開了視線,咳了兩聲,對季栀瑤幾人作了一揖,“想必幾位就是姬某的救命恩人了。”

季栀瑤回了一禮,“不敢當,都是這位……公子的功勞。”

她想了一會兒,還是稱倪絮為公子。

姬聞清又朝着倪絮行了一禮,“這位公子,就是音離谷的弟子吧?”

倪絮:“正是,小生名為景漓,受莊主的委托前來。”

“幾位入——”

姬聞清想讓他們進屋說話,卻在看見屋內情形止住了話語。

倪絮:“無礙,莊主不必費心,我們便在院中講事情說清楚。”

“既然如此,也可。”姬聞清這才正眼看向摔倒在地一直沒有起來的越邊蘿,招了招手,“來人,将這毒婦抓起來。”

他雖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但偶爾清醒的幾次獲得的信息足以讓他知曉茶莊這場事故是這女人造成的了。

“景公子,內人與犬子情況如何?”

倪絮神色凝重,看向越邊蘿,“莊主夫人與令公子的身上被種下了蠱蟲,與莊主身上的半成品不同,他們體內的已成型,若要痊愈,少不得這位‘夫人’的‘幫忙’。”

“有救就好,有救就好。”姬聞清松了一口氣。

“景公子說笑了,這女人不過是我的妾室,談不上什麽夫人。”

思雀的八卦之心又燃了起來,挪挪挪,挪到了姬聞清面前,雙眸亮晶晶的看着他,“她是關外一擅長蠱毒的邪|教,步月教的弟子,怎麽會成了你的妾室呢?”

越邊蘿的身份也早就被她和倪絮摸得透透的了。

姬聞清臉上出現訝色,懊惱的搖了搖頭,“原來如此,倒是我小看了她。”

思雀沒站一會兒就被人提溜到了另一邊,面朝着男人被抱住了,也就看不見姬聞清了。

思雀揪着男人散落在胸前的長發,小聲嘟囔,“小氣鬼,醋壇子。”

“嗯?小姐在說什麽?”兮鸠笑的一臉“和善”。

“沒什麽呀。”思雀的演技絲毫不遜于boss,眨巴眨巴眼睛,很是無辜。

其他人表示……不太想看。

姬聞清見兩人互動,輕笑一聲,看出了思雀的好奇,便坦然道,“幾位既然是我茶莊的救命恩人,便也不瞞着幾位了。”

這個故事其實很簡單,在倪絮的幫助下,姬聞清重述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姬聞清早年與青梅竹馬的表妹傅語容成親,夫妻二人感情甚篤。

但到成親的第三年,姬聞清與別人在外面談生意時不小心睡了一年輕姑娘,礙于要負責,于是這年輕姑娘便成了他唯一的妾室。

功成名就的男人,大多有個三妻四妾的,于姬聞清來說,正妻傅語容才是值得尊重的,是以擡了一門妾回來也沒多上心,只偶爾去她房裏坐坐。

但他去沒想到帶回家的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妾,而是一條毒蛇。

她為了獨占他,給傅語容和他極為喜愛的兒子都下了蠱,而在她為兩人下了蠱後發現姬聞清仍然一心系着自己的正妻和嫡子,就又想給姬聞清下情蠱。

只可惜她的制蠱技術不到家,是個半吊子,差點沒把姬聞清毒死,她也就慌了神,一邊維持着茶莊的生意,一邊尋着法子醫治姬聞清。

她對音離谷的弟子這般警惕,也是因為聽姬聞清偶然提起過他已經送信去音離谷,想求醫治好傅語容和姬容栩。

而姬聞清因為從來沒把越邊蘿放在眼裏過,是以從頭到尾都沒有懷疑過越邊蘿。

思雀聽完,沒有方才那麽感興趣了,趴在兮鸠懷裏,轉頭看了眼姬聞清,“莊主這下可知道,即便是姑娘家,也是不可小視的了吧?”

姬聞清感慨道,“是,姑娘說的是,是姬某過于自大。”

季栀瑤聽完,走到被身強力壯的家丁制住的越邊蘿面前,即使是如此,她還依舊看着姬聞清,面帶癡情,有種入了魔的感覺。

“姬夫人和姬公子曾經得罪過你嗎?為何你要對他們下此狠手?”

越邊蘿的神情變得癡狂了起來,面部猙獰,“那個女人每次憑着自己的正室身份,施舍一般的給我屋裏送東西,以為我會感恩戴德嗎?!”

“她每次見到我都一臉冷淡,其實就是看不起我!做這些表面功夫做什麽!令人作嘔!”

“那個小東西也是,從來不拿正眼看我!”

“更何況,若是他們兩個活着,老爺的目光永遠不可能在我身上停留!”

季栀瑤搖了搖頭,覺得無法跟這瘋女人溝通下去。

她原還以為是精彩的正室夫人與豔麗小妾之間的明争暗鬥,卻沒想到人家姬夫人對她挺好的,只是被她全當做是挑釁和鄙夷了。

再說了,你跟人家共享了丈夫,還指望人家對你情同姐妹不成?

思雀也覺得索然無味,打了個哈欠,腦袋靠在兮鸠肩頭上,蹭了蹭。

啧,繞了大半天,就是個渣男自己惹來的禍,還累及家人。

不過她畢竟之前在更先進的時代生活過,與這邊的人還是有文化差異的,這邊的人可能覺得姬聞清這樣有了妾室依舊對正室很是尊重的男人已經算是好男人了吧?

可實際上呢?自己拒絕不了誘|惑,管不住下半身,辜負了兩個姑娘的真心。

越邊蘿也算不得是什麽好人就是了,就是可憐了還那麽小的姬容栩和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沒做過的姬夫人。

“天色不早了,幾位不如回去歇息吧。”

“等等。”兮鸠抱着幾乎要睡着的思雀,叫住了姬聞清,看了眼越邊蘿,“我們還有事情要問這位小夫人呢。”

明知道人家是妾室,還差點害的姬聞清家破人亡,還叫她小夫人,這不誠心膈應他嗎?

別人不知道,思雀卻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說,心裏甜滋滋的,心想等下回去一定要獎勵這只豬蹄子一個親親。

姬聞清即便覺得心裏不舒服,也不好對兮鸠說什麽,“這位公子,還有什麽事?”

季栀瑤覺得不能再讓兮鸠開口得罪人了,忙接道,“越邊蘿買兇來殺我們,而我們懷疑她還有同夥。”

這會兒也不用他們嚴刑逼供了,經剛剛思雀一番話,再者越邊蘿現在已經無處可逃,計劃全盤敗露,她面露頹然,自己就交代了。

“我不知道那人是誰,他來與我見面時蒙着面,是個男人,聽聲音年齡似乎不小了,他說他會幫我除去景漓,但同時我要放他們進來,讓他們擄走你們其中的一人。”

“我只知道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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