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好在老師教學都是從易到難的,祝霜降專心的聽了幾堂課,尚且游刃有餘。

奧數班上的同學是要比學校裏的大多更數靈光聰明,只是年紀小,不定性的孩子太多。衆所周知,年紀小的孩子更需要引導,如果他在某一方面有天賦,要激發他在天賦方面的熱情和興趣,才會事半功倍。

而他們這個班講課做題,永遠只有密密麻麻的公式,推導,計算,全是技巧,沒有感情。

祝霜降倒是無所謂,她知道自己數學天賦不高,抱着盡其所能學點東西的态度留在這裏,就算半途淘汰也能接受,只希望其他孩子們堅強了。

她和另一個同歲的男孩坐在第一排,兩人年紀最小,男孩很安靜,別人不主動,他能一整天都不說話。祝霜降有一天終于忍不住跟他搭話,“你怎麽不跟他們一起讨論?”

柏衡轉過頭看着她,确定她在跟自己說話,才像只樹懶一樣緩慢的說道:“他們說的題目我都會,讨論什麽?”

“大家可不止在讨論數學,還有吃的玩的。”

柏衡看上去很不感興趣,實際上他也的确不感興趣,他眼睛極大,臉上還帶着點嬰兒肥,低着頭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接着直接從書包裏拿出了一包琥珀核桃遞給她:“吃的。”

祝霜降看着他裝的滿滿當當的書包,裏面除了琥珀核桃,還有礦泉水、罐裝飲料、包裝蛋糕以及看着就很高檔的水果和其他各種零食。

這是背了個零食商店在身上啊,祝霜降忍不住笑着趴在桌上問他:“我記得你從來不打開書包,每天背回來、背回去的,不累嗎?”

柏衡見她沒接,捏着零食有些手足無措,祝霜降看出來了,直接拿過來,對方果然好了很多,甚至還有松了口氣的樣子。

“我媽媽給我裝的。”他回道。

祝霜降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回去讓你媽媽少裝一點,小心把肩膀壓折了。”

柏衡對前半句很是贊同,卻不理解後半句,他皺着小眉頭:“不會壓折。”

祝霜降嘆氣:“這只是個修辭手法,不重要。”她又問:“老師說的題目,你都能聽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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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衡臉上露出了輕松的表情,不用說話祝霜降就看懂了,她翻着教科書,找到了一道題,問他:“你知道這道題怎麽做嗎?”

柏衡接過來看了一眼,直接拿起筆在題目下面寫了一個公式,寫完後便将筆放在一邊。

祝霜降托腮:“答案呢?”

良久的沉默後,柏衡再度拿起筆,寫了一個答案。

“所以你一看到題目,就想到了用這個公式?還是直接看到答案?”祝霜降将題目按必須的解答順序答完,柏衡只是安靜的看着她答題,等她寫完後才說道:“不是,我看到題目,想到了一條抛物線。”

“符合抛物線,目前學過的,只有這個公式,你之前問我怎麽做。”

問他怎麽做,所以才給公式,不然直接就給答案了。祝霜降聽明白了:“……你記得把我跟你說過的話告訴你媽媽。”

柏衡不明白說過的話她為什麽還要重複一遍,但還是乖乖的點頭。

第二天星期天,柏衡依舊背着鼓鼓的書包來上課,祝霜降看着他打開書包,拿出了雙份的零食飲料和水果,推了一半到她面前:“我媽媽讓我帶給你的。”

祝霜降:“……阿姨也太客氣了。”

“客氣?她才不客氣。”

柏衡回想起媽媽聽到他轉述的話後,激動的抱住他,“太好了,衡衡在學校裏交到朋友了,我就知道在奧數班能交到朋友,以後要和朋友好好相處知道嗎!”

“帶點零食去和朋友分享吧!”一邊說一邊往他書包裏塞吃的,雖然減少了種類,但增加了數量,總體質量并沒有減少,反而有所增加。

所作所為與他的本意和祝霜降的意見相悖,這并不是廣義上客氣的表現。

而且這句話裏某詞含量太高了,柏衡無法做到忽視,他問道:“我們是朋友嗎?”

“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祝霜降反問道,然後想到他堅定的數學腦子,又肯定的說了一遍:“我們當然是朋友。”

柏衡微微的笑了,然後感覺臉被戳了一下,還有驚喜的聲音:“你這裏有個酒窩唉!”

自從做了柏衡的朋友,祝霜降就收到了不斷的投喂,反正只要柏衡背包裏帶的,什麽都是雙份。

搞得她好像專門在他這裏騙吃騙喝一樣,就像上輩子聽聞過的大學生,為了學好英語找個外國男朋友,可實際她并不是真心的。

反正我是真心的,祝霜降吃的心安理得,她算是看出來了,柏衡比她還真誠,她要是說出什麽來回拉扯的話,柏衡不理解不說,估計還會想是不是哪裏出了差錯。

“馬上就是六一兒童節了,你們學校有什麽活動嗎?”祝霜降吃了半盒鳳梨酥,将另外一半推到同桌身邊:“我覺得,這種打開裏面有很多塊的點心,不需要帶兩盒。”

祝霜降争取減少柏衡書包的負重。

“或者你有什麽潔癖,不跟別人吃同一份零食?”

在福利院被護工阿姨們認定為潔癖的祝霜降覺得自己是正常人,人總不能做二極管吧。

“我沒有注意,好的,我沒有潔癖。”柏衡吃了一塊鳳梨酥,盯着盒子裏的看了一會,就要把剩下的都吃完。

“哎,”祝霜降阻止他:“不喜歡就別吃了。”剛好上課鈴聲響起,她直接将桌上跟學習無關的東西收起來放到了抽屜裏。

秦老師拿着一疊卷子進來,看到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今天上午一節課做題,下節課講題。

祝霜降開始用鉛筆答題,後來有同桌的傾情贊助,跟着一起用圓珠筆,剛好她也不喜歡削鉛筆,至于鋼筆,墨水用完後就閑置了。

答題過程中,祝霜降要注意的是,不要犯一些小錯誤,柏衡要注意的是,把該寫的步驟寫上。而且他們奧數班也沒有到點才交卷的說法,直接是答完了,覺得有自信,就可以交卷,老師當場批改。

老師很嚴厲,但并不罵人,只是會一遍遍反問,這一點我上課時講過沒有?講過為什麽還會出錯!

一周只上一天半的課是有道理的,雖然高壓,但秦老師也不是不懂勞逸結合嘛!剩下的五天半可以盡可能的休息。

放學時,祝霜降對柏衡說:“這周就是兒童節了,我看你們學校很早就開始準備了,跟着同學們好好玩一玩游戲吧!我們學校還準備了獎品呢?到時候我跟你說我拿到了多少獎勵!”

顧慮着祝霜降要參加奧數班,那些題目看着學起來就辛苦,因此即使她在學校裏天天捧着圖書館的書看,戴欣彤也沒讓她參與到班級的準備工作裏來。

于是祝霜降只知道自己班上裝扮的像是農村大集上的婚禮現場,各種紅色紫色的彩帶挂在燈上,準備的節目是在一分鐘內用筷子從玻璃瓶裏夾出彈珠。

兩個人比賽,贏的那個多了幾個彈珠,就可以獲得幾張獎券,收集到一定數量的獎券,就可以到老師那裏去兌換獎品。

每個班都有獎券,一整天都是活動時間,祝霜降從一年級一班開始橫掃,除了力量類的如掰手腕、拔河的直接放棄,連比賽誰唱少先隊隊歌更響都贏了。

正好還是在操場上見證過她狂奔呼喊的班級,那天她被勒索時,兩個班一同上的體育課。

唱吧,誰的聲音能高過你啊!班上留守的學長學姐對比賽結果一臉劇透的表情,看着就特別沒活力。

跟她比賽的男生還沒開始就已經輸了的衰相,祝霜降不得不提醒他振作:“學長,打起精神來啊!”

唱完後學長果然輸了,大家都是一臉看吧,我就知道的樣子。裁判給祝霜降拿獎券,手下敗将看着她說道:“祝同學,你知道你唱到後面跑調了嗎?”

祝霜降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學長你聽出來了。”

真新鮮啊,跑調成那樣,誰能聽不出來?學長一臉敬佩的看着她:“你為什麽能唱的那麽差,卻那麽自信!”他要是唱成那樣,是絕對沒臉開口的。

祝霜降的臉黑了黑,這怎麽說話的?揭人不揭短不知道嗎!唱的差也有唱歌的權利啊,回想起知道她沒有想當音樂家想法,松了一口氣的黃婷婷,有些郁悶的離開了這個班級,站在下一個教室門前,才重新打起精神來。

太好了,是比賽一分鐘內誰吹的氣球多,旁邊還有個模版,吹的氣球不能比這個模版的小。

反正到最後,祝霜降拿着一疊獎券去老師那兌獎,老師看着她獎券的厚度很驚訝:“祝同學你很厲害嘛!”

祝霜降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腮幫子,沒想到吹氣球也這麽累,感嘆道:“是啊,是啊。”

“你要選什麽?”

這裏的獎品大部分都是都是和學習用品有關的,祝霜降選了小賣部裏買不到的幾樣,然後才加了書架夾,回形針和圓珠筆。最後還剩下一張,老師幹脆給她湊了塊需要兩張券的橡皮。

看着祝霜降仿佛來進貨的樣子,老師想了想,“我拿個塑料袋給你裝一下吧。”

祝霜降最後拎着一袋子文具用品回了教室。

周六,她和柏衡吐槽:“那位學長居然還說我唱歌跑調,明明自己唱的跟三天沒吃飯一樣,他怎麽好意思說我的。”

“你唱的什麽歌?”柏衡問他。

“少先隊隊歌!”祝霜降給他小聲的唱了幾句,“我知道有跑調,但是應該跑調的不嚴重吧。”

柏衡不說話,好半響後他才說道:“我跟你說下我們學校裏有的游戲吧。”

祝霜降:“……所以你去玩了嗎?我以為你是說了也不會去玩的那種類型。”

唉,連柏衡都不應和她說的話,看來果然唱的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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