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鐘歡慶這二十七年裏只談過一次戀愛, 可是這一次戀愛卻讓她傷筋動骨。那個人就是蘇桦藤。

蕭厲覺知道, 蘇桦藤是她的白月光, 是她的朱砂痣,

好幾年前,倆人不知怎麽又鬧別扭, 蕭厲覺說到了蘇桦藤,鐘歡慶哭了一晚上,最後連苦得力氣都沒有了, 蕭厲覺很少看到鐘歡慶哭,可是那一次可是把他吓着了,她什麽也不說,就是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眼淚。

所以平日裏不管倆人怎麽鬥嘴, 他都不會提到這個名字, 剛才不知道怎麽自己的腦子一抽抽就提到了蘇桦藤。

他小心翼翼地回頭看她。卻看到鐘歡慶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

“蕭厲覺,你好好開車好不好。”鐘歡慶說話有些冷。

“我以為……”蕭厲覺斟酌着用什麽詞。

“你以為什麽?”鐘歡慶嘴角帶了冷笑,“真是幼稚!”

聽到她罵人,蕭厲覺想這人現在還是算正常的。

“我請你吃飯。”

“不用,我回家。”鐘歡慶恨恨地回了一句。

“你答應幫我的忙,我非常感激, 所以請你吃飯。”蕭厲覺知道剛才那個名字确實是得罪她了。

“我不餓, ”鐘歡慶往前指了指,“我回家。”

“回家多自己一個人有什麽意思。”蕭厲覺把車停在路旁。

“我吃氣就飽了, 我還吃什麽飯。”鐘歡慶說着去開車門。,“和你吃飯沒胃口。”

“又生氣了?”蕭厲覺摸出一塊巧克力, “給你。”

鐘歡慶沒有接巧克力。

“最近,你的戰鬥力不行了。”蕭厲覺評價道,“以前都是你以欺負我為樂,最近這兩次都是以你生氣結束。”

“滾蛋!”鐘歡慶推開車門,“明天別給我打電話,我反悔了,不想幫你了。”

“哎哎哎,這臭丫頭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差。”蕭厲覺看着那個越走越快的背影,搖搖頭,女人心海底針啊,和她一起二十幾年,還是摸不透她的心裏想什麽。

蘇桦藤,鐘歡慶輕輕地重複着這個名字,如果不是蕭厲覺說出來,她已經忘記了。那時候,以為某個人就是自己的未來,自己的一切,那個人離開,天塌了,世界暗了,心醉了,現在想來,那時候的的自己多麽天真。悲傷會過去,愛情也會忘記。

這幾天,蕭厲覺給她打電話,她不接,發信息,她不回。

這小子,不給他點顏色看看,就不能解她心頭之恨。

這天,她正在埋頭畫圖,忽然組長拿着手機朝她走過來,把手機地給她。

“找我嗎?”鐘歡慶很奇怪。

組長點點頭。

“喂?我是鐘歡慶,您哪位。”鐘歡慶輕聲問。

“鐘歡慶,我以為你失蹤了,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不回。”話筒傳來那個熟悉的聲音。

“哦,蕭總啊,不好意思,我最近工作比較忙,沒顧上看手機,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鐘歡慶輕描淡寫地解釋着,沒想到這個人竟給她的領導打電話。

“哦,也沒什麽事,我就是提醒你一下,這個周末快到了!你那麽忙,我怕你忘記。”蕭厲覺。

“怎麽會,怎麽會,我再怎麽忙也不會忘記蕭總交代的事情。”

“明天我去接你幫你好好捯饬捯饬。”

“不用不用,”

“我不太相信你的眼光。”

“我會好好重視起來的,也會好好配合你的,放心吧,這件事對咱倆是互惠互利的事情,”鐘歡慶把手機還給領導的時候,看到領到嘴角似有若無的笑意,不知道蕭厲覺給領導說了什麽。

怕蕭厲覺再出什麽幺蛾子,鐘歡慶還真得重視起這件事來,先去了外公家尋了一盒好茶葉,又給蕭奶奶買了一條圍巾。

蕭厲覺給她打電話來接他的時候,她正在翻箱倒櫃地找衣服穿,換來換去,她還是穿上了蕭厲覺給她買的那件短風衣,又畫了一個淡妝,自己感覺不錯,這才提着包往下走。

她下樓的時候,看到蕭厲覺慵懶地倚在車子上,手裏玩着一片銀杏葉子,看見她下來,他明顯地眼前一亮,對着她吹了一聲口哨。

鐘歡慶看他理了發,本來是三七分的,劉海蓋住了眉毛,看上去有一些奶油。現在剃了板寸,短短的,露出了頭皮,看上去有些不習慣,但是,說句心裏話,是很帥氣,很精神,多了幾分硬朗。

蕭厲覺摸摸頭發:“怎麽了,看呆了?”

鐘歡慶不屑地睨他一眼:“自戀狂。”

“承認我帥就那麽難麽?”蕭厲覺對着車玻璃擠眉弄眼了一番,回過頭說。

鐘歡慶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蕭總,帥不帥得在我眼裏也沒有什麽區別。你帥也是我發小,不帥也是我閨蜜。這麽多年來,我對你只有一個感受,你想想猜猜是什麽。”

蕭厲覺朝她飛了一個吻:“這還用猜嗎?仰慕?”

鐘歡慶微笑搖頭。

蕭厲覺大手一揮:“崇拜!”

“呸!不光自戀,還自大!”鐘歡慶笑彎了腰。

“總不會是喜歡吧。”蕭厲覺說着挺挺胸脯,這家夥一米八八的大哥,讓一米六的鐘歡慶更顯嬌小。

“哈哈哈。”鐘歡慶捂着嘴笑,“蕭厲覺,我告訴你吧,每次看你說話不要臉的樣子,我就想揍你,怼你。”

蕭厲覺幹咳了一下低聲道:“變态!”

鐘歡慶正彎腰上車,沒聽清他說的什麽。

“你剛說什麽?”

蕭厲覺也上了車:“我說應該,我這麽不要臉,就該讓你姑奶奶揍讓我姑奶奶怼。”

鐘歡慶聽着他的話樂呵着做好了:“聽了你的話我怎麽這麽受用呢。”

蕭厲覺回頭看了她幾秒鐘,狗腿子似的傻笑:“姑奶奶,您做好了,小的開車了,別閃了您老水桶似的水蛇腰。”

鐘歡慶聽出最後這句話,他是咬着後槽牙擠出來的,心裏更是樂開了花,嘴裏哼起了小調。

蕭厲覺忽然想起了年少時候,她喜歡唱歌,雖然經常跑掉,雖然倆人合唱時候自己經常被鐘歡慶帶跑了調子,那時候無憂無慮真好,好像忽然之間,身邊的小女孩變成了此時身邊的大姑娘。

“怎麽不說話了?”鐘歡慶忽然發現前面的蕭厲覺安靜了下來。

“聽你唱歌呢”蕭厲覺将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輕輕地握着方向盤。

“蕭總,這可不是你的風格,難道不是你說我唱歌跑掉嗎?”鐘歡慶不解的問道。

“不,你唱的很好,有自己的特點,飽含深情。”蕭厲覺認真地點評。

“你是蕭厲覺吧。”鐘歡慶戳戳他的肩膀,“上車前肯定是,但是上了車的這又是誰?”

“傻帽兒。”蕭厲覺又覺着不對,換了一句“小傻帽兒”

鐘歡慶打了一個機靈:“蕭厲覺,你別吓我啊。”

蕭厲覺解釋道:’我這不是在培養感情嗎?我怕到了家在爺爺奶奶跟前怼你,露餡怎麽辦?那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有道理,”鐘歡慶點點頭。“你說我是不是也要練習一下、我叫你什麽?蕭厲覺,厲覺,覺?不好,這些都不能體現出你這個人的特點,還是花心大蘿蔔更好。”

蕭厲覺剛開始還以為她真的要練習,但是聽了後面的話,鼻子差點氣歪了:“鐘歡慶,随你高興怎麽叫,你想叫我蕭先光的孫子我都不介意。”

哈哈哈哈哈,鐘歡慶聽了他的話一陣爆笑,上氣不接下氣:“這個稱呼不錯,我就怕蕭爺爺不高興。”

車子進了一個老舊的小區,慢慢在樓前停下來,鐘歡慶點點頭:“我胡漢三又來了。”

蕭厲覺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囑咐道:“姑奶奶,考驗你演技的時刻到了,表演成功,哥給你頒個小金人。”

“說那些虛頭巴腦的幹什麽?”鐘歡慶撇撇嘴,“你如果有誠意,給我個純金的小金人。”

蕭厲覺瞥了她一眼:“我說的就是純金造的小金人。”

一聽這話,鐘歡慶忙掏出手機:“蕭厲覺,我不是看重金錢的人,但是我佩服你會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來來來,你再說一遍,我得錄下來。”

蕭厲覺深深吸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我說你做了我女朋友,我給你頒個小金人。”

“好了,有錄音為證,不怕你抵賴。”鐘歡慶嘻嘻笑道,“還有慧子的事,你也要當回事。”

“好好好,但是眼前的事才是最要當回事的事。”蕭厲覺戳戳她的腮幫子,“待會在爺爺奶奶我爸我媽跟前要好好說話,不能怼我不能挑釁我,知道嗎?”

鐘歡慶頻頻點頭:“知道,知道,我和你過不去難道還能和小金人過不去嗎?”

蕭厲覺拉着她的手,把鐘歡慶吓了一跳,忙抽出手:“你幹嗎?”

蕭厲覺一本正經地說:“這不是男女朋友之間正常的動作嗎?”

鐘歡慶想想也是,處于熱戀中的小情侶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牽個手是很常見的事情,所以,她不情願地拉起他的手。他的手很溫暖有些幹燥,不像她手心願意出汗。

蕭厲覺用手指撓撓她的手心。

鐘歡慶有些癢,掐了他一下。

倆人牽着手別別扭扭地走進了家門。

鐘歡慶羞羞答答地站在蕭厲覺身邊:“爺爺好,奶奶好,叔叔好,阿姨好。”

蕭爺爺高興地點頭,蕭奶奶早把紅包準備好了往她手裏塞。

鐘歡慶擡頭,蕭厲覺朝她點點頭。

鐘歡慶謝了之後把紅包收起來。

蕭厲覺的父母做生意,他從小是跟着爺爺奶奶長大的。

蕭奶奶拉着鐘歡慶的手“我就一直和你蕭爺爺說,小慶這孩子既聰明又漂亮,還懂事,性子又好,如果能做我家孫媳婦,可是便宜我家老二了。”

鐘歡慶看着慈祥的蕭奶奶想笑,蕭奶奶呀,您說的這個人是我嗎?不過嘴上說的卻是:“蕭奶奶,覺覺多麽優秀,帥氣有能力,外面不知有多少姑娘想嫁給他呢。”說着她朝蕭厲覺擠擠眼,蕭

厲覺瞪了他一眼。

蕭爺爺聽了對蕭厲覺道:“覺覺,你呀,不能做對不起小慶的事情啊。如果讓我知道你欺負小慶,看我不收拾你。”

鐘歡慶聽了,忙解釋道:“爺爺,沒有沒有,覺覺對我可好了。”

蕭爺爺聽了這話:“嗯,這樣才是我們蕭家男人的作風,你呀,別像你爸那樣,放着好好日子不過非得瞎折騰。”

想當年,蕭厲覺的父親蕭業鵬為了一個女人差點差點和蕭先光斷絕父子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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