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音駒VS井闼山 打排球怎麽跟宮鬥一樣……
第34章 音駒VS井闼山 打排球怎麽跟宮鬥一樣……
“因為牛島若利是我小叔, 以前我不打排球所以我們關系很一般,但是上高中之後我對排球感興趣了,就向他請教了一下。”幸村真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起來。
佐久早聖臣被他精湛的演技所蒙騙,異色雙眸裏面只有真誠, 看不出一絲欺騙的痕跡, 他很快就信了:“原來如此。”
他就說怎麽幸村真有故人之姿, 原來是故人之侄子。
幸村真想笑:這就相信了?這麽容易被騙嗎?
騙這麽好騙的人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幸村真随後就說了真相:“只是之前去宮城縣集訓和牛島前輩交流了一下。”
“你們打了訓練賽?”佐久早聖臣警惕起來了。
“對。”幸村真點點頭。
佐久早聖臣兩只耳朵都悄悄豎了起來, 表情比剛才打比賽的時候還要專注:“誰贏了?”
“第一局我們贏了, 第二局沒打完。”幸村真如實說。
“……”佐久早聖臣周身的氣質都改變了, 變得更加強勢, 仿佛全神貫注了起來。
“小真,你跟他說了什麽?”灰羽列夫竊竊私語, “怎麽感覺這個海草頭突然變得這麽可怕。”
“沒說什麽啊,就說了我們和白鳥澤的訓練賽結果。”幸村真也竊竊私語。
“白鳥澤是什麽學校?”灰羽列夫疑惑。
“我們黃金周集訓不是去了宮城嗎?白鳥澤是宮城的排球強校。”幸村真解釋道。
“那白鳥澤跟海草頭有什麽關系, 難道他想考沒考上?不應該吧, 他幹嘛從大城市考去小縣城?”灰羽列夫又又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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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是白鳥澤王牌的激推。”幸村真小聲蛐蛐。
“哦……怪不得。”灰羽列夫默認音駒贏了白鳥澤,小真把人家偶像打敗了, 對方生氣也很正常。
那就連粉絲也一起打敗好了!
“不要在賽場上聊天!”黑尾鐵朗給兩只灰貓一人來了一個暴栗。
兩人齊齊捂着發疼的腦袋:“好的, 黑尾前輩!”
比賽繼續。
音駒下了山本猛虎和福永招平,上了海信行和灰羽列夫。
灰羽列夫發球。
孤爪研磨陰恻恻地看了灰羽列夫一眼, 眼裏明晃晃寫着:“要是你發球失敗,就死定了。”
灰羽列夫深深地顫抖了一下, 向幸村真投去求救的眼神。
幸村真聳聳肩, 回了一個“我也無能為力”的眼神。
“列夫,發個好球!”海信行和夜久衛輔鼓勵道。
“好!”
灰羽列夫踏上發球線,深呼吸。
小真告訴過他發球的一個好方法, 不能一昧地想着不能發球失誤,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成功就一定會成功。
他輕輕抛起排球,直直地舉起手拍下。
“啪!”打中了!
排球很快飛過了球網。
灰羽列夫長舒一口氣,迅速回去補防。
這一球力道很輕,剛飄過球網就猛然下墜了,井闼山差點沒接到。
還好海野鬥反應得快,一腳将排球踢了起來,不然就真的是菜雞克高手了。
“One Touch!”
這慌亂的一傳換任何一個隊伍來都可能被打亂進攻節奏,然而飯綱掌竟下蹲得很低,以一個非常別扭的姿勢完成了二傳,将排球托到了适合佐久早聖臣扣球的位置。
“嘿,過來——”幸村真猛地拽起灰羽列夫的衣擺,拖着他橫跨幾步到了最右端。
随後喊起了口號:“Se——No——”
灰羽列夫在攔網特訓時被拉過不少次,已經從會摔到進化成了不會摔倒,還能跟上幸村真的節奏起跳。
兩人伸直雙手,随後手肘彎曲,盡可能地擴大了防守範圍。
但佐久早聖臣再次利用了他誇張的柔韌性和控球精度,讓排球饒過了音駒的雙人攔網,打出超小夾角、又觀賞性極高的斜線球。
夜久衛輔和海信行飛撲而去都沒能接到,排球落地,井闼山又領先了。
16:15!
現場又掀起了一陣歡呼的熱浪。
“井闼山!井闼山!冠軍是井闼山!”
音駒支持者也不甘示弱,非常有節奏地喊道:“上啊上啊音駒,進攻進攻音駒!”
解說當然也觀察到了這一幕:“呀,看來不管是場上還是場下,雙方的競争都異常激烈呢。”
“沒錯,回顧一下剛才佐久早選手的這一球,再看一遍還是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呢,完全超越了人體極限嘛!”
“那可能只是你的極限,不是佐久早選手的極限。”解說毫不猶豫地怼了搭檔。
搭檔無奈笑笑:“不然現場上場打比賽的就是我了!”
這一段對話顯然很有節目效果,現場發觀衆都紛紛笑了起來。
不過場外的所有聲音都沒有影響到場上的選手,他們都聚精會神地觀察着對手和局勢。
尤其是幸村真。
“就是這個!”幸村真攔網失敗,但并不氣餒,反而開心地笑了起來。
他一灰一藍的瞳孔縮成了貓咪似的豎瞳,将佐久早聖臣打出的這一球看得清清楚楚,姿勢、發力部位、角度、球的軌跡全都映入了寶石般流光溢彩的瞳孔中。
他看清楚了,佐久早不是用整個手掌對排球進行調整,而是用食指和拇指将排球先頂起來,再轉動手腕和手掌發力,這樣在能在一瞬間調整排球射出的方向。
當然,這需要扣球者在短短一秒鐘都不到的時間內就觀察清楚對方攔網球員的手臂位置。
這種事對眼力極好的幸村真而言,簡直輕而易舉。
幸村真對着佐久早聖臣雙手合十,心中暗道:謝謝指教~
那麽他就開動了!
井闼山川內聰發球。
他嚴格貫徹着戰術,刻意把發球瞄準了夜久衛輔,把所有旋轉技巧都去掉,只追求速度和力道。
夜久衛輔甚至不用移動,就發現自己已經在這顆發球的必經之路上了。他心中了然——果然,井闼山的目标就是他自己!
“我怎麽可能會怕你們!”夜久衛輔舔舔幹燥的嘴唇,橫跨一步,雙臂自然而熟練地擡起,仿佛已經練習過成千上萬遍似的,集中精神準備好迎擊。
排球快速下墜,卷起一陣幾乎要凝成實體風刃的勁風,“砰”地砸在了夜久衛輔伸出的手臂上。
唔——比上次更重了!
這沉重的力道讓夜久衛輔的手臂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但他仍頑強地抵禦住了所有沖擊力,下一秒,排球便反彈向上,接住了!
“One Touch!研磨!”
孤爪研磨跑動了起來,向那顆排球伸出雙手,仿佛像是在極夜度過了一整個寒冬的旅人伸出手觸碰太陽。
跑動、跳起、扣球、托球……自從剛剛大力扣下那一球,用以往甚少嘗試的方法得到了一分,他的心中就莫名掀起了一陣波瀾,攪得他心亂如麻。
他難以言說這是種什麽感受,但也許這就是排球的魅力吧?
所以,他現在要把這顆排球托給讓他微微感受到了排球魅力的這個排球腦笨蛋。
從來都是月亮圍着太陽轉,而現在——他要把太陽推向月亮。
孤爪研磨明亮的鎏金瞳孔中出現了幸村真如同月亮升空般高高跳起的背影。
目光鎖定他的手掌,托出這一球!
幸村真的手掌觸碰到了排球,他心中一驚,這個位置——比以往任何一次托球都要來得舒服合适。
他咧出一抹笑容,研磨前輩也進化了啊!
那他就更不能辜負研磨前輩托出的這極致一球了!
“休想!”海野鬥和佐久早聖臣快速起跳,伸出四條肌肉緊實的手臂,甚至能見到上面因發力而微微凸起的青筋,他們在幸村真面前擺出了一道銅牆鐵壁。
這個局面與幸村真和灰羽列夫雙人攔截佐久早聖臣的畫面何其相似,同樣是上方中間都被堵死,往右邊打容易出界,往左邊打有早已在那裏擺出接球姿勢,對排球虎視眈眈的古森元也。
只有打出和佐久早聖臣一樣刁鑽的扣球,才有機會突破井闼山的嚴防死守,成功得分。
幸村真異色雙眸中亮起了一絲光芒,腦中回蕩着佐久早聖臣的那句話——“我想讓球轉彎,所以它就轉彎了。”
這其實是在說這一球需要極高的控球精度吧。
要把視野、控球精度、力道、身體柔韌性這四樣東西都結合起來,就是一個新的扣球方程式。
佐久早聖臣和海野鬥的手臂即将蓋下,幸村真卻在這一瞬間用食指和小拇指抵住了排球,将排球小幅度的轉動,随後将手掌轉動了超過90度,猛然将這一顆排球擊打了出去。
“砰——!!!”
他的手肘外翻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仿佛這條手臂是吃了惡魔果實或是被洛哈特施了治療咒語、因而不存在骨頭的橡膠手臂一般。
排球仿佛加裝了助推器,氣勢洶洶地斜射入地板,軌跡筆直而鋒利,仿佛一道射出的激光,但它與球網之間的夾角卻極小,順利地從川內聰身旁飛過,也沒有被古森元也的手掌觸碰到,最後轟然砸落地,又高高地彈起,直接飛到了一位觀衆的懷裏。
觀衆手裏突然多了一顆排球,不由得有些迷茫,剛才——發生了什麽?!
這也是在場其他人的心聲,到底發生了什麽?!
解說回過神來,替所有人答疑解惑:“天啊!是我眼花了嗎!幸村真選手竟然打出了和佐久早選手的一模一樣扣球!”
“你沒有眼花,我也看見了!太不可思議了,這已經不止是奇跡的程度了,是神跡!”另一名解說搭檔激動地大喊道,“這場比賽我們竟然能見證三次神跡!沒看過這場比賽的人實在是太遺憾了!雖然我們比賽不收費,但是完全物超所值,值回票價!”
“我都想重金懸賞一雙沒看過這場比賽的眼睛了,讓我再從頭看一遍吧!”
“我們的比賽還沒結束呢,下半場肯定會更加精彩!這一局的勝者究竟會是哪只隊伍!”
場上。
井闼山球員們的大腦一片空白,過了幾秒才緩慢地轉動了起來。
這——啊?——不是——啊?
古森元也嘗試組織語言,但最後還是只能說出一句:“啊?”
我們隊長的招式你偷一偷就算了,我們王牌的招式你也說偷就偷?
不知道為什麽,古森元也現在很想報警抓小偷,這實在是太猖狂了!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裁判身上,他們都在關心同一件事情——這一球到底有沒有出界?
裁判很快就做出了判斷,紅旗斜指向下。
是界內球!沒有出界!
得分有效!比分來到16:16,再度追平!
看見這顆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扣球,佐久早聖臣倒是很淡定,他低頭看向身材清瘦、比自己小了一號的灰發少年。
“我知道若利為什麽會輸給你了。”
幸村真身上最恐怖的不是他的身體素質,而是他驚人的學習能力。
“看會了”和“真的學會了”是完全不同的,就像是做飯,很多人看着食譜、看着做飯視頻,就覺得這道菜很簡單就能做出來,但自己真正去做的時候,就會錯漏百出,甚至可能鹽和糖都分不清。簡單來說,許多人只是理論王者,實操一塌糊塗。
而幸村真擁有快速将“看會”變成“能實際操作出來”的可怕能力,他的身體太聽話了,完全跟從着他的意志而行動。
“可是牛島前輩沒有輸給我啊?”幸村真有些迷惑,“我們還約定好在全國大賽的賽場上再一決勝負呢。”
佐久早聖臣收回了視線:“會進軍全國的,是我們井闼山。”
哦哦哦,佐久早的戰意好像被完全激發起來了!
幸村真從佐久早聖臣身上感受到了更加磅礴的氣勢。
他抱起一顆排球,露出興奮的笑容:“會進軍全國的是我們音駒才對,我會把你們井闼山從王者寶座上狠狠拽下來!”
他轉身向發球線走去。
路過黑尾鐵朗身邊時,雞冠頭部長忍不住揉亂了他的灰色頭發:“你到底是哪邊的,怎麽還幫助對手激發鬥志啊,真是亂來。”
在排球比賽上,一只隊伍的鬥志是非常重要的因素。很多教練常常會在對手鬥志昂揚的時候申請暫停。
沒想到幸村真反而讓對手,還是對手中的王牌的鬥志變得越來越昂揚了。
幸村真眉眼彎彎:“這樣更好玩不是嗎?”
越強大的對手,挑戰成功之後就越爽快。
“真是服了你了。”黑尾鐵朗有些無奈。
幸村真站上發球線,抛球助跑起跳一氣呵成,手臂揮下大力擊球。
“砰——!!!”
他的發球還是那麽恐怖,卻被早有準備的古森元也接下。
“我等這一刻很久了。”古森元也目光灼灼。
解說:“雙方自由人今天都火力全開啊!上場發球連得三分的川內聰選手被一球破發,而上場發球連得四分的幸村真選手也同樣被一球破發!不愧是有高中第一自由人之稱的古森元也,真醬如此恐怖犀利的發球,他都能接得穩穩當當!”
“好,現在排球來到了井闼山的二傳飯綱掌上方,他會把球托給誰呢?還是說會像之前一樣二次進攻!”
鏡頭重新回到比賽場上。
飯綱掌不執着于把所有球都托給佐久早聖臣了,當對方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把球托給王牌的時候,王牌就成為了最好的誘餌。
他輕輕跳起,把排球推向川內聰。
但音駒也沒有心大到放任一個主攻手自由行動,而不派一個人去盯防。
川內聰前面站着海信行,這是一場主攻手間的對決。
兩位風格有些相似的主攻手相視一眼,雙雙起跳。
川內聰大力将手掌下壓,而海信行用力将手掌頂起,排球在兩雙大掌中仿佛一顆可憐的湯圓被不斷擠壓着。
最後,排球想着音駒的半場飛了出去。
排球還沒落地,還有機會!
海信行大喊:“One Touch!”
夜久衛輔迅速補上了二傳,黑尾鐵朗前跨幾步,将球打過了網。
只見飯綱掌跑到了排球的落點,輕輕挑起,同時做出了托球的姿勢。
唉?要直接一傳就托球嗎?
音駒衆人瞬間繃緊神經,對方加快節奏了!
但飯綱掌竟然在半空中把托球的姿勢轉變成了扣球的姿勢!
這只是一個假動作,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扣球!
音駒衆人都意識到自己被欺騙了,但已經來不及了,飯綱掌已經觸碰到了球。
飯綱掌剛大力将球擊出,卻發現視野中突然出現了一雙異色鴛鴦眸。
是幸村真!
飯綱掌一陣愕然:“你怎麽會在這裏!”
幸村真輕輕松松将他的扣球擋下,穩穩雙腳落地。
排球落地,攔網成功,音駒分數反超!
現在比分來到17:16,越來越靠近20了!
幸村真向飯綱掌吐了吐舌頭,眼睛彎得像是一只調皮的狐貍:“因為我有一個朋友也很喜歡用這種騙人的招數。”
他已經明白了,這些二傳一個個都是洋蔥,套路一層又一層,如果他也多想一層的話,就很容易能跟這些二傳對上腦回路。
飯綱掌這種千層餅,還是黑芝麻味的,必然不可能明晃晃告訴大家我就要一傳托球,肯定是假動作!
“你還挺聰明的。”飯綱掌挑了挑眉,“我還以為你是不動腦子打排球的類型。”
“這也沒說錯。打別人我不怎麽動腦子,但是打你們我不動腦子不行呀。”幸村真苦兮兮地說。
“謝謝誇獎。”飯綱掌微笑。
“不是誇獎,是抱怨!”幸村真非常不滿地更正。
音駒和井闼山就這樣你拿一分,我也拿一分,誰也不會讓對方拉開自己兩分分差,最後比分纏纏綿綿,來到了22:22。
又輪到幸村真發球。
“上次一球就被破發了……”幸村真陷入思索,果然還是要再大力一點吧,要到賽點了,不能再省力氣了。
幸村真加大了力道,讓這顆發球看起來更加恐怖,仿佛是一顆核彈。
而古森元也此時無比感謝他一米八的身高和還算健壯的體魄,讓他在接下這顆排球的時候雙手沒有立刻骨折。
但疼痛感還在,排球甚至在手臂上旋轉了幾下,那随之而來的灼燒感還讓古森元也懷疑幸村真發的不是球,而是火球術。
OO的,怎麽感覺夜久衛輔還沒被井闼山的進攻擊潰,他就要先被幸村真擊潰了!
盡管如此,古森元也還是成功把排球接了起來。
“One Touch!”
但很快,他發現這顆球飄得太高了,會直接過網!
音駒同樣發現了這一點,大喊道:“機會球!”
然而——
井闼山怎麽會坐以待斃!
佐久早聖臣竟開始助跑起跳,雙腳狠狠蹬地,鞋底與地板摩擦發出尖銳的噪音,讓他跳得極高。
他伸手夠到了那顆排球,手臂如同鋒利的刀刃,将黃藍小球驟然劈了出去。
佐久早聖臣把排球半路截下來了!
這……還是人嗎!
音駒沒時間發呆,他們必須立刻行動起來。
夜久衛輔緊緊盯着那顆排球,拔腿狂奔。
古森元也接下了音駒王牌的發球,他也得接下井闼山王牌的扣球!
井闼山自由人能做到的,他要證明他這個音駒的自由人也能做到!
夜久衛輔在排球落地之前趕到了,他一個極限的魚躍,用手背将排球墊了起來。
排球與皮膚接觸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手像是被門重重夾了一下,又酸又痛。
随後,他突然意識到了,這顆球的球速比之前的扣球都要慢上許多。
不可能是佐久早聖臣累了,那就意味着——這顆球就是針對夜久衛輔而來的!
佐久早聖臣知道這種勉強的扣球不太可能得分,所以故意打得又重又遠,以此消耗夜久衛輔的體力。
會用腦子打排球的王牌,不止幸村真一個啊!
那他剛好可以将計就計,夜久衛輔故意沉重地呼吸起來,雙手摸着膝蓋,仿佛已經十分疲倦。歇了一會,才又開始跑動起來。
古森元也敏銳地觀察到了這一點:哦?看來他們的計策開始湊效了。
但當他的視線再次移到排球身上時,卻發現孤爪研磨竟然再次把排球托向了沒有人在的地方,而網前的幸村真也快速地跑動了起來。
井闼山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又是那一招奇怪的快攻!
佐久早聖臣和海野鬥立刻追了上去,川內聰也提前抵達直接起跳,三人攔網!
但他們面前的幸村真卻揮空了,真正要扣球的人是他身後跳起的黑尾鐵朗。
幸村真只不過是誘餌!
“啪——!!!”
井闼山三個人已經開始下落,就這短短幾秒的時間差,足夠黑尾鐵朗扣下的球從他們手指上方通過,最後飛射落地。
23:22,音駒還有一分,就來到賽點了!
“王牌也是最好的誘餌,對吧?”幸村真向飯綱掌笑意盈盈道。
“這一招我們開場就用過了,你們的記憶力有點差哦。”
飯綱掌忍不住握緊了拳頭。你們音駒這麽變化多端,跟排列組合一樣,誰記得住啊!
他讓自己冷靜下來,對着自家隊員們道:“別讓他們進入賽點。”
“是!”
黑尾鐵朗看着又把對面氣的半死的幸村真,忍不住敲打道:“少挑釁,這麽喜歡挑釁對手,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幸村真臉色變得有些微妙,然後小心翼翼地說:“跟你學的啊,黑尾前輩。”
黑尾鐵朗明白了:這家夥就是欠!
幸村真毫不意外地收獲了一個重重的掐臉。
井闼山的進攻回合。
排球又來到了佐久早聖臣身前,同樣的,黑尾鐵朗和幸村真就像是這一局開場那樣攔在了他的身前。
一樣的劇情不知道重複上演了多少次,饒是心思沉靜的佐久早聖臣也有些煩躁了。
沒有主攻手會不讨厭對方的攔網球員。
上方的道路被堵死,中間也行不通,打出之前那樣的小斜線球,幸村真都已經參透了,肯定也能反應過來,就算攔不下來,至少也能碰到減緩沖擊力。
那就只能——打直線球了。
佐久早聖臣一躍而起,手掌上翻,抵住了排球。
黑尾鐵朗和幸村真觀察到佐久早聖臣動作,俱是一驚:要打高吊球?
黑尾鐵朗大喊:“夜久!”
夜久衛輔早已在兩人身後準備好:“我在!”
然而下一秒,佐久早聖臣就用手指扣住了排球,猛然将手臂下壓,排球從黑尾鐵朗與邊線之間的狹窄縫隙中飛速蹿了出去,成為了一條漏網之魚。
不是高吊球!是直線球!
排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彩虹般的彎曲弧度,速度卻一點都不慢,仿佛彗星墜落般橫沖直撞,“砰——!!!”地一聲巨響,排球碾在了白線上,又高高彈起。
解說聲音又激動起來:“又是佐久早選手!他的扣球技巧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不止是斜線球,連直線球也能打得這麽好!簡直是0缺陷的全能選手!”
音駒衆人此時也無比贊同解說的話,他們防了半天斜線球,誰能想到就那麽一丁點縫隙,佐久早聖臣都能打出一個犀利的直線球,他就完全不怕出界嗎!
他們都開始祈禱起來:裁判快判這一球出界!
最終,裁判又将紅旗向下指,這是一顆界內球,扣球有效!
井闼山把分數追回來了!
23:23!
誰能搶下這個賽點,結果仍然撲朔迷離。
幸村真這個純正排球腦加強度黨已經準備賽後去加佐久早聖臣的line了。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扣球技巧如此精湛又爐火純青的選手,這麽好的老師,身為三好學生的他絕對不能放過!
但現在最關鍵的還是要搶下賽點,然後再拿下這一局的勝利!
音駒申請了暫停,兩分鐘讓隊員們歇了一口氣,但時間非常短暫,很快,大家又重新踏上了賽場。
井闼山再次變陣,海野鬥去到了後排,前場直接是飯綱掌一個二傳,還有佐久早聖臣、川內聰兩個主攻手,明顯要跟音駒硬剛了。
而音駒則是全員站位靠後,虎視眈眈着網對面的敵人,仿佛貓咪在觀察着獵物。
排球很快在半空中飛來又飛去,連着三四個回合都沒有落地,古森元也和夜久衛輔都在拼盡全力救下對方王牌的扣球,絕不讓對方率先進入賽點!
而夜久衛輔尤為艱難,因為井闼山所有的攻擊都向着他一個人襲來,仿佛一座座大山壓在了他的身上,讓他難以呼吸。
而古森元也慢慢發現,幸村真也開始針對自己了,舍棄了技巧換取了更大的力量,扣球重得就跟沉甸甸的鉛球一樣,讓他的手臂慢慢紅腫起來,像是兩只烤豬蹄。
但這并沒有讓兩位自由人停下接球的腳步,反而讓他們越戰越勇。
手、腳、臉、肩膀……能用的部位兩個自由人全都用上了,哪怕再狼狽、再辛苦也不會讓球落地。
一次又一次的精彩極限救球,讓場邊的觀衆都不由得為之歡呼了起來。
解說替觀衆們說出了心聲:“自由人,是一個當所有人都能翺翔于天際,他們卻只能困囿于地面的角色。可這場比賽的兩位自由人告訴我們,他們不是不能飛上天空才選擇盤踞大地,而是他們自己主動選擇了在大地上生根發芽!”
“沒錯,他們不是不是做不了主攻手副攻手二傳才成為了自由人,而是因為他們自己主動選擇了成為自由人!接球,就是他們統治的領域!”
很快,解說們就又注意到了一次次起跳成為誘餌亦或是攔網的副攻,以及不斷調整着進攻方式的主攻手,還有串聯起整個進攻的核心二傳。
他們不由得感慨;“這場比賽一雙眼睛完全不夠啊,我恨不得再多長幾雙眼睛,每一個人都是場上的主角!”
但是,勝者只能有一個!
幸村真高舉右手,大聲向孤爪研磨要球:“Right!”
井闼山先前研究過,幸村真整場比賽要球的次數少的可憐,唯一一次要球是當孤爪研磨二傳進攻的誘餌。
這次必然也不例外。
飯綱掌和川內聰迅速跑到孤爪研磨身前進行攔網。
兩個人都比孤爪研磨高了大半頭,讓孤爪研磨在他們身前看起來就像是個小朋友,就算是跳起大力扣球,也會被輕輕松松地擋回來。
飯綱掌注意到孤爪研磨的視線看向了幸村真,想起孤爪研磨上一場也是視線誘導加二傳進攻,更加篤定他是要騙走自己,然後扣球進攻。
飯綱掌紋絲不動,同為二傳,他還不知道孤爪研磨在想什麽嗎?不會被你騙到的!
然而孤爪研磨竟然真的把球托給了幸村真!
這次井闼山在第三層,音駒卻在大氣層!
這是非常普通且樸實無華的一次正常托球,而幸村真也向平時那樣熟練起跳,特意朝着古森元也不在的那一端,打出他的恐怖扣球。
然後——得分了!
解說: “非常流暢的一次二傳和主攻手之間的配合!率先進入賽點的是音駒!”
誰能想到幸村真真的是在要球!孤爪研磨看向幸村真也是因為要把球托給幸村真啊!
井闼山聰明反被聰明誤,對方沒有騙他們,他們卻以為這是對方帶着詭計,從而愚蠢地上了當。
飯綱掌狠狠剜了孤爪研磨一眼,這個二傳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怎麽打個比賽跟宮鬥一樣!
“Nice!”幸村真高興地和孤爪研磨擊了個掌。
有時候研究對手太深也不是件好事呢,畢竟人總是善變的,特別他們貓貓隊,更加善變。
“別洩氣,”飯綱掌依舊履行着主将的職責,鼓勵着隊友,“再拿下一分,我們就和音駒回到同一起跑線了。”
“這一球是我們想多了,下一球必須做到心無雜念!”
“好!”井闼山衆人都很有信心能把分數追回來,因為下一個發球的是他們井闼山的王牌——佐久早聖臣。
佐久早聖臣單手抓起排球,面色沉郁地走到發球線上,因為長期戴口罩而變得蒼白的膚色讓他看起來像是個吸血鬼,還有些病态和陰翳。
而他的發球風格也跟他本人一樣詭谲莫測,充滿着讓人捉摸不透的技巧。
夜久衛輔不由得緊張起來,手心都滲出了一點粘膩的冷汗。
要是讓佐久早聖臣發球得分,音駒很可能就錯失了拿下勝利的最好機會,一定、一定要接下來!
“夜久前輩,不要給自己這麽大壓力嘛。”幸村真的聲音突然從前方傳了過來。
夜久衛輔擡頭,對上了幸村真充滿暖意和關心的異色灰藍眼眸。
灰發後輩朝他笑了笑:“就算接不下來,也還有我在。放心吧夜久前輩,我拼死也不會讓佐久早發球成功的!”
什麽嘛,夜久衛輔都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淪落到被後輩安慰,畢竟他從來都是充當鼓勵安慰別人、提振隊伍士氣的那個角色,現在看着後輩信誓旦旦地說“前輩你失誤也沒關系,還有我在”,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絲羞恥。
沒錯,有什麽好害怕的,幸村真的發球、牛島若利的發球他都能接下來,憑什麽佐久早聖臣的他不可以?
相信他自己,就足夠了!
夜久衛輔微微一笑:“當好你的主攻手吧,小王牌。接球可是我們自由人最擅長的事情,就不用你多擔心了。”
“好的,如果有需要,記得随時call我。”看夜久衛輔不再緊張,幸村真也松了口氣,甚至開起了玩笑。
“不需要!不需要!”夜久衛輔自信道。
佐久早聖臣大力跳發,打出了這顆行蹤不定、神秘詭異的球。
夜久衛輔看出來了,這顆球施加了許多的旋轉,導致它一直在上下左右地搖擺晃動,讓人難以确定它的真實落點。
要是判斷錯了,這顆球可就會立刻落地了。
夜久衛輔雙眸縮成了機敏的豎瞳,仔細觀察着這顆球的軌跡。
雖然它的速度很快,但是它又帶了寫飄球的特質,所以應該——還要再後退!
夜久衛輔瞬間退後了幾步,果不其然,這顆發球開始在空中畫出一個向下塌陷的半圓,然後突然上飄了!
再然後——還會發生一次偏移!
夜久衛輔迅速把向前伸的手臂右移,排球也如他意料的那樣像是被一只無形地手推到了右側。
這個高度……再下一點!
夜久衛輔進行了第三次調整,曲起手肘,整個人又下蹲了一截,他的判斷沒有出錯,如果手保持着原來的高度,這顆發球就會擦着他的手背落地。
而現在,這顆發球被他穩穩當當、十分完美地接了起來!
“夜久前輩,好接!”幸村真立刻誇贊道。
同時,他的腳下也開始奔跑起來。
而另一側的孤爪研磨也跟着幸村真動了起來,他們要進行——本局最後一次的配合!
排球向以往所有比賽和練習賽一樣,被夜久衛輔轉到了孤爪研磨附近。
孤爪研磨卻遠離了原來的位置,然後開始向排球所在的方向助跑起來。
随後,他蹬地一跳,做出了扣球的姿勢。
井闼山全體警惕起來:要二傳扣球?!
原本井闼山不會有人相信這個看着懶散又社恐的布丁頭二傳會自己大力扣球,可偏偏不久前這個二傳就用一記大力扣球得分打破了他們的質疑。
現在,這個二傳會大力扣球這個選項強行擠進了井闼山的腦子裏。
讓他們在假動作還是真的自己扣球之間做出判斷和抉擇。
“跟這只隊伍打比賽也太累了吧。”飯綱掌咬牙切齒,一直要思考,腦子都快轉不動了!比學校考試還難!
最終井闼山選擇相信直覺,飯綱掌去防守孤爪研磨,川內聰和佐久早聖臣去防守幸村真。
畢竟孤爪研磨的扣球,飯綱掌一個人防守估計也就夠了。
孤爪研磨突然把扣球的姿勢在半空中變為了托球,和青城烏野那場比賽中及川徹使用的技巧一樣,是一招空中跳傳。
幸村真也在網前蹬地跳起!
井闼山兩人也及時反應,跳起攔網。
川內聰心想:賭對了!一局比賽決勝的一球,二傳必然會傳給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王牌!
但是——幸村真揮空了。
他開始下落,灰色腦袋後露出了高高跳起的黑尾鐵朗。
梅開三度,又是前排當誘餌,實則後排進攻!
黑尾鐵朗大力揮臂,“啪——!!”手掌用力将排球擊打了出去。
排球重重穿過同樣已經開始下落的佐久早聖臣和川內聰手指上方,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直直墜地。
音駒得分!!!
25:23!第一局,由音駒拿下!!!
現場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呼喊聲。
“上啊上啊音駒,進攻進攻音駒!”
“把賽場都染上音駒的紅!”
幸村真看着臉色不是很好的井闼山衆人,輕輕勾起了嘴角。
剛才說少了一個人,不是他和研磨前輩的本局最後一次配合。
——是他、研磨前輩還有黑尾前輩三個人的本局最後一次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