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進化之夏(二) 一定是饞我身子
第47章 進化之夏(二) 一定是饞我身子。……
“哈哈, 原來考試不及格的不止我一個!”灰羽列夫放聲大笑,天知道他因為不及格被部裏的前輩和小真嫌棄了多久,都要把他的腦袋打開看看是不是缺少了哪根神經了。
“不至于吧?”黑尾鐵朗也過來湊熱鬧,“那個叫日向的橘子頭确實看起來只會打排球的樣子, 但那個M字劉海看起來一臉學霸樣啊, 而且天才一般都是全方面的天才吧, 怎麽還會不及格?”
夜久衛輔也十分贊同:“難道是考試的時候吃壞肚子了, 或者請假沒考?”
烏野:“……”
菅原孝支突然覺得這話有點難以啓齒。
他艱難地說:“不……影山只是單純題目做錯了, 沒及格……”
音駒衆人又是一陣驚訝。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天才君居然是個學渣……”
澤村大地有一種想要捂臉的沖動, 太丢臉了!
“那他們還能來集訓嗎?沒有他們合宿都要少很多樂趣。”山本猛虎問道。
“哈, 那你們從現在就開始虔誠祈禱他們明天補考能過吧。”月島螢用嘲弄的口吻道。
犬岡走沒聽出來月島螢語氣裏的陰陽怪氣, 語氣十分真誠道:“祝他們明天都能補考及格,希望影山君和日向君能收到我的祝願!”
月島螢:“……”
山口忠噗嗤笑了一聲, 果然直球克萬物。
“話說,這個灰色頭發的人是誰啊?外國人嗎?”他看向灰羽列夫, 十分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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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日語這麽流利, 你沒有聽見嗎!”灰羽列夫居高臨下地看着山口忠,“怎麽可能是外國人啦!我是混血, 從小在日本長大的日俄混血!”
感受到眼前的光線被完全擋住, 陷入一片昏暗,山口忠被吓得後退了一步, 一擡頭,又看見了“兇神惡煞”的灰羽列夫, 又是一陣害怕。
“對、對、對不……”
“別吓我的小忠!”幸村真插在了灰羽列夫和山口忠中間, 把兩人隔開來,“列夫對你的身高有一下自知之明好不好,看起來就像是要找茬的樣子。”
灰羽列夫一下子就變成了滑稽的豆豆眼, 腦袋上冒出一個黑色問號:“真的嗎?我明明是在很友善的交流唉。”
“友善、友善嗎?”山口忠讪笑了兩聲,內心仿佛有一個小人在流淚,他完全沒有看出來唉!
“我知道了!”幸村真恍然大悟,“列夫你現在笑一下。”
“唉?”灰羽列夫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按照幸村真的要求露出了一個燦爛得仿佛要把人眼睛亮瞎的笑容,甚至還透露出幾分傻氣。
“很好很好。”幸村真鼓了鼓掌,“現在看起來就友善多了。”
山口忠:“……”
這是什麽馴大貓既視感?
月島螢一陣無語:“別把我們當圍觀你們play的觀衆了,介紹個人還要浪費三分鐘演個小劇場是有多閑?”
“對哦,差點忘記了!”幸村真早已免疫了月島螢的毒液攻擊,“這個是我們音駒的一年級副攻手,叫做灰羽列夫。”
“上次黃金周集訓他沒有去,所以你們沒見過他。”
“哦哦。”山口忠連忙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烏野排球部一年級的山口忠。”
“我旁邊這位戴眼鏡的是烏野排球部一年級的月島螢。”
灰羽列夫看了下身邊三位一年級的身高,才回握住山口忠的手:“你好,請多多指教。”
“你們兩個都還挺高的,看這個身高,這個月島也是副攻手吧,不過沒我高就是了。”
他目測了一下,自己比月島還要高個幾厘米,頓時感到十分滿意,他還是全場最高的那個。
“有外國血統長得高很稀奇嗎?”月島螢推了推眼鏡,繼續毒舌道,“日俄混血長得矮就是殘疾了吧。”
“唉?是這樣嗎?”灰羽列夫撓了撓頭,旋即又露出一抹陽光的笑容,“可事實就是我比你高唉!”
月島螢:“……”
兩個身高一米九的高中生面對面站着,氣氛仿佛暗流湧動、風雨欲來,還襯得中間的幸村真像是被狼群包圍的小綿羊。
這種身高的話題不适合幸村真,他立刻腳底抹油溜了。
反正列夫是個鈍感力十足的單細胞,月島螢這種暗戳戳內涵的說話風格對他産生不了一點攻擊力,因為列夫根本聽不懂對方是在罵他。
“研磨前輩!”出去溜達完一趟的家貓終于回來找主人了。
幸村真渾身洋溢着興奮因子:“我們去吃飯吧!你剛剛點了什麽餐,好吃嗎?”
“點了咖喱,還沒有吃。”孤爪研磨自然地拉上幸村真的手,向食堂走去,“給你點了豬排飯,小黑把他不愛吃的西藍花都放到你的豬排飯上了。”
“唉?真的嗎?”幸村真有些疑惑,“但是黑尾前輩還挺喜歡吃蔬菜的吧?我看他天天便當都是烤魚加一大盆蔬菜。”
“他不喜歡,但是他總不能浪費他家裏人給他準備的便當,所以都是強迫自己吃的。”孤爪研磨信誓旦旦道。
“是這樣嗎?”幸村真恍然大悟,“那黑尾前輩真的很孝順。”
“這句誇獎我就收下了。”黑尾鐵朗一把攬住幸村真的脖子,順勢摟住了他的肩膀,“但我得澄清一下,我确實很喜歡吃蔬菜,你盤子上的西藍花是研磨給你的。”
“而且我的便當都是我自己早上準備的,研磨這家夥純屬在造謠。”
孤爪研磨胡說八道被拆穿也一點都不慌,仍然一口咬定:“小黑這家夥把鍋都推給我,真過分。”
“嗯?”黑尾鐵朗挑了挑眉,偏過頭去盯着幸村真灰藍色的鴛鴦眸,“幸村你信我還是信他?”
布丁頭前輩拉着他的左手,雞冠頭部長摟着他的右肩,幸村真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草莓蛋糕的奶油夾心一樣,這樣被左右拉扯着,夾心都要流出來掉地上了!
“唔……這個嘛……”感受到兩位前輩的死亡視線,幸村真也開始支支吾吾了起來,最後開始反客為主:“不管信誰,西藍花最後都得由我吃掉對不對!”
“前輩們真過分,我是什麽垃圾桶嗎,你們不喜歡的東西就給我吃。”
“怎麽會這麽想呢?”黑尾鐵朗一臉無辜,“多吃蔬菜能長高,這都是為了你好。”
孤爪研磨在這種時候就會和黑尾鐵朗團結一致了:“嗯,多吃蔬菜對身體好。”
“研磨前輩你有什麽資格說這句話,”幸村真譴責道,“你自己都不吃蔬菜唉!”
孤爪研磨理直氣壯:“因為我的營養攝入已經夠了。”
“哈哈。”黑尾鐵朗毫不留情道,“你們兩個矮子就別互相嫌棄了,你們倆都得吃蔬菜。”
“不吃蔬菜的下場就是免疫力差到生病都一起生,我覺得你們倆不止能組一個長高組,體力差組,還能組一個病弱組。”
“黑尾前輩你這都是偏見,你是生活在上個世紀嗎?”幸村真開始一條條反駁,“首先,我已經超過了日本男性的平均身高,不能算矮,還有我和研磨前輩都是能堅持五局比賽的人了,怎麽能算體力差呢!”
“至于生病嘛……”幸村真暫時還沒找到合适的說辭,他很少生病,但一生病就會變得很奇怪,像是喝醉酒一樣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那天他竟然拉着及川徹的手說:“你別走,我雇傭你了,你來當我家的男仆吧。”
還好意識清醒的黑尾鐵朗阻止了他,雖然及川徹本人好像還挺願意的。
孤爪研磨:“好得快,就不算生病。”
“沒錯沒錯。”幸村真跟着孤爪研磨一起強詞奪理。
“這是什麽歪理?”黑尾鐵朗非常無奈。
他擡起搭在幸村真脖子上的手,揉了揉少年溫熱的腦袋,“等你長到一米八,再說你脫離了矮子組吧,不然很沒有信服力哦。”
幸村真把嘴扁成了扁嘴鴨:“就是因為黑尾前輩天天摸我的腦袋,我才長不高!”
黑尾鐵朗不可置信地揚了下眉:“這也怪我?”
等到三人抵達了食堂,關于“誰的西藍花放到了豬排飯上”一事終于真相大白。
很明顯,豬排飯上的西藍花一半是咖喱汁,一半是照燒醬汁。
而孤爪研磨點的是咖喱飯,黑尾鐵朗點的是照燒雞排。
“原來是你們兩個共同作案!”幸村真一臉憤怒,氣鼓鼓地把西藍花塞進了嘴巴裏,顯得臉頰更鼓了。
兩位前輩都十分默契地用食物堵住自己的嘴巴,保持沉默。
“不要逃避啊你們兩個!”幸村真又惡狠狠地咬了一口西藍花。
鑒于這兩位前輩的惡行,晚上要睡覺的時候,幸村真選了離他們最遠的床鋪。
黑尾鐵朗終于低頭:“我跟你道歉嘛,你看你選的這個位置,旁邊是列夫,上面是山本,這兩個人晚上睡覺都會小聲打呼嚕和踢被子,你肯定晚上睡不好。”
“我和研磨睡姿這麽完美,又不會亂動,簡直是你完美的睡覺搭子。”他又自吹自擂道。
山本猛虎/灰羽列夫:“?”
完全是造謠、污蔑!我們要告你侵犯我們的名譽權!
但迫于部長和大腦的威壓,兩個人只能選擇默默忍受,灰羽列夫更是在心裏惡毒詛咒黑尾前輩今天做個“其實打贏了決賽都是他幻想”的噩夢。
“真的假的?”幸村真打量了兩眼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确實看起來是會打呼嚕和踢被子的人。”
山本猛虎/灰羽列夫:以貌取人不可取!
幸村真一灰一藍的眼珠轉了轉,看起來有些不懷好意:“我不睡這也行,但是黑尾前輩和研磨前輩要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黑尾鐵朗願聞其詳。
幸村真舉起手機,屏幕上正是他和制作人的聊天框:“你們要幫我成功說服制作人聽我的。”
孤爪研磨懂了:“跟他擡杠杠過他。”
“聰明!”幸村真給孤爪研磨點了個贊。
一個人說服不了制作人,一群人還攻克不了他嗎?
“那簡單,我先來!”黑尾鐵朗接過幸村真的手機,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幸村真給制作人的備注【惡魔一號】。
一個小惡魔會把別人稱做惡魔,足以見得這位制作人有多難纏。
制作人最後一條消息是:【你這個嗓子去唱很燃的曲子也會顯得有氣無力,要找準定位啊親。】
黑尾鐵朗第一句就回:【喊誰親呢?我們不親。】
制作人:【?】
制作人:【別鬧小脾氣了真醬,無理取鬧在工作裏是行不通的,我們得考慮現實因素,市場雖然很歡迎你,但并不是被你掌控的。】
黑尾鐵朗沉默了一會:“我感覺我要被他說服了。”
“黑尾前輩你真沒用啊。”灰羽列夫十分耿直道。
“你這才說一句話呢,別這麽快認輸。”夜久衛輔道。
幸村真探頭看了一眼黑尾鐵朗說了什麽,頓時一驚:“黑尾前輩,我不是要跟他決裂,請有禮貌一點!”
“行吧。”黑尾鐵朗硬着頭皮又發了一句。
【但我沒試過怎麽知道不行呢?我相信自己的實力。】
“好蒼白的一句話。”海信行忍不住點評。
“我平時找不到別的理由了我就會說相信自己。”福永招平又往黑尾鐵朗心上插了一刀。
音駒衆人此時已經團團圍在了黑尾鐵朗身後,把制作人當做了游戲裏的大BOSS,試圖輪流向他發起進攻。
果然,制作人不會被這個理由打動。
【你這個年紀确實要天真一點,所以才要我們大人來幫你把很多事情考慮好,一張專輯不是一拍腦袋說做就能做的,到時候反響不好,鋪天蓋地都會是真醬江郎才盡的輿論,你能承受住嗎?】
【轉型是在事業遇到了瓶頸才要考慮的事情,你現在還在上升期,還早。】
黑尾鐵朗越看越覺得制作人說的很有道理,終于敗下陣來,把手機遞給孤爪研磨:“你來吧。”
孤爪研磨抓着手機思考了一會,便開始噼裏啪啦地打字。
【1、我這個年紀唱熱血向歌曲很合适,并且我也主演了很多熱血運動劇,不算是轉型,頂多只是一種新的嘗試。
2、我出道到現在一年一張專輯全是唯美抒情風格的,你不覺得粉絲已經聽膩了嗎?我的社交平臺上也經常,偶爾也要傾聽一下民衆的意見吧?
3、要創新才會有進步,如果我把這張主打熱血積極的專輯做好,也能打破我的固有形象吧?再結合我最近拿下了冠軍,這張專輯的宣傳和營銷也很好做。
4、我的專輯我想我應該有自主決定的權力。】
他的回複條理清晰,理由充分,完全表明做這種風格的專輯是幸村真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想法。
幸村真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研磨前輩,真厲害!”
感覺研磨前輩好有老板風範。
之後孤爪研磨又把制作人提出的質疑一條條言之有理地進行回擊,制作人終于松口,說可以試一試。
幸村真激動地抱住了孤爪研磨:“好耶!我愛你研磨前輩!”
“……”聽到幸村真這麽直白的話語,孤爪研磨默默紅了耳朵。
“唉!好歹我也出了一份力吧,我不值得一句誇獎嗎?”黑尾鐵朗不服。
幸村真翻了一個白眼:“黑尾前輩,你那叫添亂!”
孤爪研磨點點頭:“小黑只會被對方牽着鼻子走。”
黑尾鐵朗憤憤:“什麽意思?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不定我以後會做外交官或者公關部主席那種很需要強大溝通能力的工作呢。”
“那還是做白日夢比較快。”夜久衛輔拍拍他的肩膀。
灰羽列夫也贊同地點點頭:“黑尾前輩看起來不像是會當官的樣子呢,如果去當模特可能還會有市場。”
“我上次跟黃濑君聊過,他說這種輕浮不羁風格還挺受時尚公司歡迎的。”
“誰輕浮了。”黑尾鐵朗抱起手臂,“你們等着看吧,我之後的職業絕對會驚豔你們所有人。”
幸村真小聲嘟囔道:“我感覺研磨前輩的職業才是會驚豔我們所有人的。”
畢竟那可是總裁,是金主爸爸!
孤爪研磨瞥了他一眼,微微勾起唇角:“謝謝信任。”
“雖然我也不知道我以後會做什麽工作。”
灰羽列夫又用他那雙火眼金睛掃描了一眼孤爪研磨,信誓旦旦道:“以研磨前輩的性格,絕對會選一些适合躺平的工作,工作清閑能有時間摸魚打游戲的那種!”
幸村真:天哪,竟然完全相反唉!
孤爪研磨也打量了兩眼灰羽列夫,淡淡道:“列夫像以後找不到工作的。”
“研磨前輩,你這已經是人身攻擊了吧!”灰羽列夫憤憤不平地抗議起來,随後又可憐兮兮道:“小真,研磨前輩欺負我。”
“有嗎?”幸村真一陣憋笑,“我感覺研磨前輩說的是實話啊。”
“你們真過分!”灰羽列夫又遭到了一次打擊,內心已經千瘡百孔,“我怎麽可能會找不到工作!”
“沒錯沒錯,”夜久衛輔點點頭,“月薪五六萬日元的工作還是随便找的。”(折合人民幣2000~3000)
灰羽列夫的心噼裏啪啦碎了一地,陷入了自閉。
幸村真站起來:“你們聊吧,我去趟洗手間。”
這次集訓五所學校都住在同一棟房子裏,音駒和烏野在一層,森然、生川、枭谷在二層。
幸村真剛從洗手間出來,準備順路去烏野那看一眼,雖然現在已經快12點了,但他們應該還沒睡吧?
沒走幾步,幸村真就看見了一個臉色焦急的黑發少年,定睛一看,竟然是赤葦京治。
幸村真有些驚訝,他從沒見過赤葦京治這種表情呢。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幸村真好奇地問道。
“是幸村啊,”赤葦京治嘆了口氣,“木兔前輩不知道夢游到哪去了,現在找不到人。”
“唉?!”幸村真睜大了雙眼,“夢游離開房間的話,會很危險吧?”
“是的。”赤葦京治有些擔憂,“而且……他還沒有穿衣服。”
幸村真:“哈?!”
裸/奔嗎?
還好經理的宿舍在別的地方。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歧義,赤葦京治又更正道:“沒穿上衣。”
幸村真松了一口氣,雖然這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但總歸是沒有那麽社死。
“我跟你一起找吧,二樓找過了嗎?”
赤葦京治:“二樓木葉前輩他們在找,我負責找一樓,雖然木兔前輩下樓的可能性不大,但也有這種可能。”
“行,這前面就是烏野的房間,先去那問一下吧。”幸村真說,“這棟樓加起來有幾十個人,總會有人看到過木兔前輩的蹤跡的。”
赤葦京治:“嗯。”
兩人順着燈火通明的走廊來到了烏野的房間前,幸運的是烏野的房間還亮着燈,傳來陣陣談話聲。
人都還醒着。
幸村真敲了敲門,卻聽到裏面爆發出了一陣尖叫,而後又被強行壓抑住了,叫聲猛然中斷。
幸村真腦袋上冒出幾個問號:“難道是在玩什麽試膽大會或者講鬼故事嗎?”
他又敲了敲門,詢問道:“有人嗎?Hello?”
門終于被拉開了,菅原孝支有些蒼白的臉從裏面露了出來,像是剛經歷了一場驚吓似的。
“原來是你啊,真醬。”菅原孝支猛然松了一口氣。
“還以為是那個銀發怪物呢。”
“什麽銀發怪物?”赤葦京治檢測到了關鍵詞,立刻詢問道。
田中龍之介冒了出來,臉色也有些蒼白:“銀發怪物,好恐怖!”
西谷夕的臉色還較為鎮定:“事情是這樣的,我和龍剛剛去了一趟洗手間,在回來的路上走廊的燈突然滅了,我們只能用手機照明。”
“突然!”田中龍之介的音量突然提高,“一個銀發的怪物就出現在我們面前,然後開始狂追着我們兩個跑!”
“對,怪物一直追着他們兩個到我們房間門口,我們也看見了。”山口忠聲音都有些顫抖。
“這、這個地方……還有鬼嗎?”
月島螢看着被吓成鹌鹑的隊友們,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你們怎麽這也能被吓到?那明顯是個在夢游的人吧。”
東峰旭撓了撓後腦勺,也跟着說:“鬼,應該是不存在的吧?”
“絕對不是!”田中龍之介十分肯定,“哪有夢游的人伸手會這麽矯健,他甚至還要扒我衣服!”
“這可是我在二手平臺上好價買到的去年全國大賽的紀念衫!差點就被扯壞了!”
西谷夕已經開始推理:“肯定是有一個熱愛排球的少年帶着沒進全國大賽的遺憾死去了,在這個場館久久徘徊不散,看見田中的全國大賽紀念衫,它終于忍不住兇性大發!”
幸村真嘆為觀止:好豐富的想象力。
“不,我認為那個銀發怪物,可能是在饞我身子。”田中龍之介默默抱住了自己。
“我感覺更像是因為他沒穿衣服,所以想把田中的衣服來穿吧。”澤村大地一本正經地分析道。
現在赤葦京治能夠百分百肯定,那個所謂的銀發怪物應該就是他們枭谷的王牌了。
……好丢臉!
“所以那個……銀發怪物現在去哪了?”赤葦京治都有些難以啓齒了。
“不知道。”菅原孝支搖了搖頭,“我們當時把走廊的燈打開,怪物已經跑沒影了,之後我們就一直在房間呆着。”
幸村真恍然大悟,所以他剛才敲門裏面才會有尖叫聲。
“別擔心,那不是鬼,那就是一個夢游的人而已。”他安慰道。
田中龍之介後知後覺:“真醬你知道那個銀發怪物是誰嗎?”
“我……呃……”幸村真看了眼滿臉寫着“想死”的赤葦京治,瞬間就拉上他的手,丢下一句:“你們好好休息,晚安。”後逃之夭夭了。
還是給木兔前輩保留一點形象吧。
留下一臉迷茫的烏野衆人:“所以真醬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赤葦京治嘆了口氣:“看來木兔前輩的确是在一樓。”
“嗯,”幸村真點了點頭,突然又意識到了什麽,“不在烏野這裏的話,一樓剩下的房間就只有……”
赤葦京治和幸村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音駒!”
下一秒,他們就聽到前方傳來了一陣巨大的慘叫聲。
兩人神情一凜。
完了!
*
時間倒回五分鐘前,音駒的宿舍。
床鋪靠近門口的灰羽列夫剛關了燈,就聽到門突然被拉開了的聲音。
“唉?小真這麽快就回來了嗎?”他下意識發出了一聲疑問,卻沒有聽到回應。
随後,有人進來了,光腳踩在榻榻米上,發出細微的響聲。
灰羽列夫沒多想,只以為是幸村真沒聽到他的話,便拉起被子準備閉上眼睛睡覺。
然而,那人卻掀開了他的被子,躺在了他的身邊,很快就發出了綿長的呼吸聲。
灰羽列夫:“???!!!”
小真要跟他一起睡嗎?雖然很開心,但是小真沒說過這回事唉?
而且——
灰羽列夫伸出手碰了碰旁邊的人,指尖頓時感受到了一陣柔軟和冰冷。
為什麽這個人身體這麽冷啊!
等等,他好像還沒有穿衣服!
這不是小真!
灰羽列夫瞬間彈跳起來,連被子也一并掀翻出幾米遠,砸在了山本猛虎臉上。
剛入睡的山本猛虎被硬生生砸起,一臉暴躁地睜開眼準備看一下是誰這麽嚣張,結果耳邊就響起了一陣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啊啊啊——有鬼啊——”
這下,全音駒都睡不着了,他們都被灰羽列夫的大叫給吓醒了。
“什麽鬼?哪有鬼?”山本猛虎慌張地四處張望,但周圍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
灰羽列夫想要把燈打開,但他剛往前一步,就踢到了什麽堅硬的東西,頓時害怕得不敢再往前一步了。
他回想起剛才那冰冷的觸感,顫顫巍巍道:“不是鬼,是……是屍體。”
“哈?!”這下音駒所有人都清醒了。
什麽!
還發生兇殺案了?!
他們這裏可不是《柯南》片場啊!
夜久衛輔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指揮道:“列夫,開燈。”
灰羽列夫欲哭無淚:“我不敢,它就在這裏,我不敢走了。”
孤爪研磨淡定地打開了手機手電筒,照了過去。
很快,所有人都看見了一片白花花還棱角分明、鍛煉痕跡明顯的……腹肌。
“這難道是大體老師?”福永招平吞了口唾沫,“校園怪談裏經常會有吧,那種在半夜複活的大體老師……”
福永招平這麽一說,氣氛頓時變得更加恐怖起來。
“這鬼身材還真好。”海信行道。
夜久衛輔一陣無語:“如果是鬼怎麽可能會有腹肌啊,屍體也不可能吧,這看起來也沒有屍僵啊。”
“這明顯就是個沒穿上衣的活生生的人吧!”
黑尾鐵朗已經摸到了門口,将燈打開了。
“滋”地一聲,白熾的燈光瞬間整個房間照亮。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屍體”身上。
“……”
黑尾鐵朗挑了下眉:“這不是木兔嘛!”
只見木兔光太郎筆直地躺在了灰羽列夫的床鋪上,一臉祥和地閉着眼睛,沒抹發膠的銀發柔順地在耳側垂落,隐隐可見黑色的發根。
灰羽列夫長舒一口氣:“原來是木兔前輩。”
“但是木兔前輩為什麽會不穿上衣鑽進我的被窩裏啊!”他又恐懼了起來,“該不會木兔前輩被什麽不好的東西附身了吧!”
孤爪研磨關掉手電筒:“估計是夢游了。”
“叫枭谷的人來把他擡回去吧。”
“沒事吧!”
“木兔桑!”
幸村真和赤葦京治猛地沖進房間裏,語氣焦急。
看見在地上酣睡的木兔光太郎,赤葦京治猛然松了口氣。
終于找到了。
“小真——”灰羽列夫哭唧唧地撲上來,“你不知道剛才有多可怕!!!”
“木兔前輩突然鑽進我的被窩裏了,我還以為是你要跟我一起睡呢,結果發現身邊躺的這個東西冰冰的硬硬的,還好不是屍體……”
幸村真代入了一下,頓時回抱住了灰羽列夫:“确實好可怕!!!”
“從被窩裏鑽出來一個陌生人什麽的,感覺就像是被伽椰子纏上了!”
兩只灰貓報團取暖,被自己豐富的想象吓得瑟瑟發抖。
黑尾鐵朗把兩人拉了開來:“別自己吓自己了,兩個笨蛋。”
随後,他看向赤葦京治:“赤葦君,處理一下你們的王牌。”
“總不能讓他睡我們這裏吧。”
赤葦京治瞬間九十度鞠躬,“十分抱歉,木兔桑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事沒事。”黑尾鐵朗打了個哈欠,“很晚了,你趕緊把他帶走,我們要睡覺了。”
“好。”赤葦京治迅速用手機發消息向枭谷其他前輩求援。
枭谷衆人火速抵達,看見木兔光太郎的樣子都頓時感覺臉上一陣臊紅。
真的太丢臉了!
木葉秋紀和猿杙大和擡起王牌的手臂,鹫尾辰生和小見春樹擡起王牌的腿,迅速将木兔光太郎搬離了音駒的房間。
“晚安,祝你們做一個好夢。”赤葦京治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這場鬧劇終于結束。
但衆人已經是精神得不得了,完全睡不着了。
一閉上眼,就是伽椰子鑽被窩。
再一睜開眼,什麽都沒有。
然後閉上眼,變成了大體老師半夜複活。
“……”
房間裏的燈再次被打開了。
灰羽列夫聲音顫抖道:“要不、我們今晚開着燈睡?”
“別睡了,誰還睡得着。”山本猛虎怨氣十足,“真想找個人扮成貞子去枭谷的房間裏面報複回來。”
“貞子……”音駒衆人齊刷刷望向了幸村真,默契十足道:“真子。”
“這種時候玩什麽破諧音梗啊!”幸村真在胸前比了一個大大的叉,“我不要!”
“而且木兔前輩是夢游,也不是故意的。我們吓回去也太沒素質了吧!”
“好,就這麽決定了。”黑尾鐵朗拍板。
“決定什麽?”幸村真有種不妙的預感,不會真的是要讓他假扮貞子去吓別人吧?
“音駒第一屆試膽大會暨鬼故事大會開始!”黑尾鐵朗鄭重宣布道。
“好俗的活動。”孤爪研磨吐槽。
“那合宿來來回回就只有這幾個活動好玩啊。”黑尾鐵朗攤攤手,“反正大家也睡不着,不如再聊聊天。”
“聊天聊鬼故事是不是太超過了。”幸村真忍不住道。
黑尾鐵朗貫徹霸權主義:“既然沒有人反對,那就現在開始!”
音駒衆人都圍成了一個圈,燈又關上了,只留一個手電筒燃起一點熹微的光亮,讓衆人不至于再關燈時就被吓得暈厥過去。
“我先來!”灰羽列夫踴躍舉手。
他沉下臉色:“這種事情經常在我的生活裏發生,但是卻很詭異……”
衆人的心立刻提了起來。
灰羽列夫繼續說:“我的橡皮、筆、衣服……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會在我需要的時候突然失蹤,明明我記得确實是放在那個地方的,卻怎麽找也找不到,但當我不需要它們時候,它們就會神奇地出現。”
“所以我一直覺得一定是有一只喜歡惡作劇的鬼把那些東西都移到別的位置去了!”
音駒衆人:“……”
“這算是什麽鬼故事啊!”
黑尾鐵朗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無語道:“純粹是你記性不好,把東西的位置記錯了吧!”
“灰羽列夫,OUT!下一個——”
“我來我來!”福永招平自告奮勇道。
他把貓貓嘴抿成一條直線,顯得嚴肅又凝重:“我沒有告訴過你們,其實我在來到東京之前都生活在一個偏遠的小村莊裏。”
“那個村莊曾經發生過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學校裏面有一個駝背的胖子,大家經常嘲笑他,他的背部也一天天駝得更厲害,有一天校園霸淩加劇了,大家竟然強行把他的衣服給扒了!”
“然後,他們就發現——這個胖子并不是駝背,而是背上長了一個巨大的蝸牛殼!”
音駒衆人都睜大了眼睛,內心湧起一陣恐懼。
“什、什麽!他是長了什麽怪病嗎!”
“不,他是被詛咒了。”福永招平篤定地說,“後來,那個胖子直接變成了一個蝸牛人,完全看不出人的形狀了,意識也跟真正的蝸牛沒有區別,只是體型還是人類的體型。”
“這種事情真的存在嗎?是你編的吧!”山本猛虎一臉不信。
“先聽我講完,這才是第一件怪事。”福永招平淡定道,“還有第二件怪事,我鄰居家有一個女孩,她喜歡上了自己好朋友的對象,然後找了一天約了那個男生出來告白,但是那天出去之後,她就再也沒回來了。但是那個好朋友和好朋友的對象還是像以往那樣正常生活。”
“不會是被那個男生給殺了吧?”衆人細思極恐,忍不住開始猜測。
“不知道。”福永招平搖了搖頭,“那個小村莊怪事還有很多,醫院也發生過怪事,我說都說不完。”
“最為怪異的一件事情是曾經有很多外人來過我們的小村莊,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離開村莊的時候都會迷路,像是鬼打牆一樣又回到我們的村莊。”
“……”幸村真越聽越熟悉,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福永前輩,你以前住的那個村莊是不是叫黑渦鎮啊?”
福永招平臉色僵硬了一瞬間,很快又否認道:“不是!”
孤爪研磨也發現了蹊跷,微微勾起唇角:“福永講的是伊藤潤二《漩渦》裏的故事吧。”
《漩渦》,伊藤潤二名作,講述的是受漩渦詛咒的黑渦鎮上發生的故事,蝸牛殼、指紋、乃至于對于戀愛的執念,只要是和漩渦有關的東西都會讓人被漩渦引誘着一步步邁向死亡。
“我就說是你編的!”山本猛虎狠狠地搖晃起了福永招平,“蝸牛人什麽的也太不科學了吧!”
福永招平:“我沒騙你啊,不是我編的,是伊藤潤二編的。”
“你也OUT。”黑尾鐵朗無情宣告,“我們的故事要絕對真實,不允許胡編亂造!”
山本猛虎松開福永招平:“下一個我來。”
“這個故事絕對真實。”他的臉色變得認真起來,“我們家有一個習俗,日曜日的晚上都要點十三根蠟燭,因為蠟燭在的房間裏是全密閉的,所以蠟燭總會燒到沒得燒了才熄滅。”
“我問過我爸爸為什麽要點蠟燭,他說因為這樣先祖就會保佑我們,順帶一提,我是我們家第十六代子孫,十三根就代表我太爺爺之前的先祖。”
“有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了搶劫犯,那個搶劫犯捅了我的一刀,但我竟然毫發無傷,因為他捅到了我的校牌上。當我回到家,發現十三根蠟燭全都熄滅了,我家裏人都說是先祖保佑了我。”
山本猛虎的故事講完,衆人都紛紛感嘆:“這不是鬼故事啊,這不是一個暖心故事嗎?”
“但确實很神奇啊,我以前都不相信先祖真的還在。”山本猛虎據理力争,“而且鬼故事不一定要恐怖吧,鬼的故事也是鬼故事啊,我的先祖們就是鬼啊。”
但由于這個故事比前兩個故事更具有真實性,也更符合題意,所以是目前的最高分。
“我來我來!”幸村真舉起了手。
随後,他把手伸到了衆人面前。
“其實——我不是人。”
他的手臂突然像是脫去了所有骨頭似的,耷拉了下去,像是一條肉色的橡膠。
“……”
音駒房間裏頓時爆發出了一陣慘叫。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