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謀算

第25章  謀算

“郭忠,別哭了。”

漢子正哭的傷心,一虛弱男聲突然在耳邊響起。

丁寧下意識轉頭看過去,“你醒了?”速度還挺快的,丁寧還以為對方要再過一個時辰才能醒呢。

郭弦虛弱的輕點了點頭,“多謝這位疾醫,救弦性命。”這話郭弦是對着旁邊的姚疾醫說的,郭弦以為自己是姚疾醫救的。

姚疾醫連連擺手,“你這條命,可不是我救回來的,是小神官救回來的。”

“對對,主君,是這兩位小娘用,用符紙救了主君。”剛剛還哭的厲害的郭忠,見郭弦醒了,哭着膝行到郭弦跟前。

“符紙?”郭弦驚訝,弱弱的轉頭看向丁寧姊妹,“你們,是太平道人?”這些年,到處災情不斷,太平道應運而生,穎川那邊也有太平道活動的痕跡,所以郭弦也知道太平道,只是他本人對太平道并沒有多少好感。

丁姬下意識搖頭反駁,“我們可不是什麽太平道人。”

“長姊”丁寧輕輕扯了扯丁姬小聲道,“既然人已經救活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他們已經出來兩個多時辰了,再不回,阿母就要派人出來找她們了,到時候再想出來就難了。

“對對”丁姬聞言也反應過來,只交代了在場三人一句,今天的事別說出去,就拎着丁寧火急火燎跑了。

姚大夫: ……

郭弦主仆: ……

“敢問這位疾醫,剛剛那兩位小娘,不知如何稱呼?”半晌,郭弦朝姚疾醫做了個簡單的揖禮,虛弱的問道。

姚疾醫還了一禮,而後才捋着胡子道:“那是我們南城縣丁縣尉家的兩位女娘。”

郭弦點頭,緩了口氣,朝郭忠招招手,從郭忠那取了一貫錢遞給姚疾醫,又請姚疾醫給他把了個脈,确定他身上的蛇毒已經解了,人沒問題了,這才松了口氣問道,“您剛剛說的小神官是說剛剛那位丁家小女娘?”

姚疾醫點頭,這事南城縣的人都知道,郭弦主仆出去随便找個人問問就能打聽的很清楚,因此姚疾醫并未隐瞞,正好這會兒醫館裏也沒什麽,姚疾醫就把丁寧大旱的時候數次求來雨救了全城百姓的事兒都說了。

“這真假的啊?”從醫館裏出來,郭忠連聲驚嘆,這也太厲害了吧?!“丁家那位小女娘,仆瞧着還沒公子大呢。”

郭弦點頭,“确實沒嘉兒大,看着也就三四歲的樣子。不過求雨這事應該假不了。”一城人親眼所見的事想要作假很難,再一個求雨這種事,就算想做假,也做不來。“阿忠,先找個客棧先住下吧。”毒雖然解了,郭弦身體到底還是有點虛,從醫館出來,剛走了幾步,就覺得腿有點軟。

郭忠連連點頭,正好旁邊就有一家小客棧,郭忠瞧着還行,就趕緊半扶半抱着郭弦進去了。

再說丁家這邊。

丁姬拎着丁寧偷從牆上翻進來,就被早就讓人在這守着的許氏逮了個正着。“姬兒,來,跟阿母說說,你今天帶着寧兒去哪兒了?現在才回來?”

“阿,阿母……”丁姬讪讪放下丁寧,“沒,也沒去哪兒。就是,就是去順昌樓吃了頓飯,順便聽了會兒八卦而已。”

“順昌樓?,我怎麽聽順昌樓的小二說,你一個多時辰之前就已經帶着寧兒走了?

”許氏眯眼,從小鬟阿母手裏接過的樹條漫不經心的一下下輕輕打在自己手上,也打在丁姬心裏。吓得丁姬都要哭了。

眼見阿母真生氣了,丁寧趕緊從她長姊身後噠噠噠跑出來滅火,“阿母,我們确實一個多時辰之前就從順昌樓出來了,出來之後,阿姊就帶我去逛街了,我們吃了甜甜的饴糖、糕點,還救了一個人呢,一個被毒蛇咬傷的人哦。本來姚大夫都說人救不活了,可是阿姊用了我的去疾符,那個人只在姚疾醫那躺了一個多時辰就醒了呢。”

丁寧拉着許氏,歡喜又驕傲的跟她分享,努力轉移她阿母注意力。

許氏注意力果然被轉移,驚詫道,“寧兒畫的那個去疾符可以治療毒蛇咬傷?”

丁寧重重點頭,而後便把她怎麽發現有人受傷,怎麽把人引到醫館,姚疾醫怎麽說的,阿姊又是怎麽用她的去疾符救的人細細給她阿母說了一遍。末了,丁寧想了想突然開口,“阿母,我想用我的去疾符救治更多人。”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總得有點子追求,本來在知道她穿到了漢末之後,丁寧唯一的想法,就只是帶着她這輩子的家人在這個即将到來的吃人亂世好好活下去。

可是今天,看到自己的去疾符把那個被姚疾醫判了死刑的人救活過來,想到之前大旱她求來雨時,南城縣老百姓眼裏激動的淚光,她忽然覺得或許她還可以多做一點。

“不行,這事沒得商量。”許氏斷然拒絕,“你忘了何夫人之前是怎麽說的了?”

她的小閨女已經有了能求雨,被左仙翁批公侯命的名聲,若是再傳出畫的符能治病救人,皇家不會放過她的。她可不想她嬌寵的小閨女小小年紀進宮去伺候那土埋半截脖子的老皇帝。

“阿母,你誤會小妹的意思了。”

丁姬看着關心則亂的阿母哭笑不得,揮手讓其他人都退下,小心翼翼從她阿母手裏取出那根打人特別疼的樹條丢給下人,讨好的拉着她阿母到旁邊坐下給她阿母解釋,“小妹只是說用她的去疾符救人,沒說她自己出面救人。是吧?小妹?”

丁寧點頭,“不說是我畫的。”

“不說是寧兒畫的?”許氏立馬收了之前的嚴肅表情,揉着丁寧小腦袋柔聲道,“那應該可以,不過這事,我得先跟你們阿父商量一下。”

這事不是小事,萬一漏出去就麻煩了。還有兩個孩子之前在姚疾醫那用去疾符救人的事,也得再描補描補。

“這事好辦,交給我吧。”丁原晚些時候從許氏口中得知這事,笑着道。

許氏:“你打算怎麽辦?”

丁原沒答,端起手邊的杯子喝了口水,轉頭跟許氏說起另外一件事,“咱們南城縣這兩年信奉太平道的人越來越多,雖然現在還沒弄出什麽事情來,可長此以往下去,總是一個隐患。縣令大人前些日子,正發愁這事呢,只是苦于被山裏的土匪拖着,一直沒能顧上。

現在山裏的土匪大部分也解決了,剩下的一點漏網之魚也已經跑了,不成氣候。你說縣令大人接下來會做什麽?”

“那這跟我說的去疾符的事兒又有什麽關系?”許氏不解。

丁原:“當然有關系了。之前老百姓覺得太平道好,想要加入太平道大部分是因為加入了太平道之後,他們的家人或是他們自己生病了,他們可以優先得到太平道的免費符水救治。

如果這時候,咱們南城縣突然出來一個醫術高明,又高風亮節(不收巨額診費),專醫将死之人,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神醫呢?”在生命有保障的前提下,這些人還會那麽欣然的加入太平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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