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第32章

璩玉這兩天都呆在家裏,哪兒也沒有去。

他比從前安靜了許多,吃飯睡覺都算正常,但因為忘記太多東西的緣故,生活的并不算方便。

明琅每次一看見那張熟悉的臉上挂着陌生的神情,眼神都會變得有些無奈,眼角也微微泛紅。

他不再說那些抗拒的話,只每天過去探望這位鄰居,偶爾陪他吃飯。

兩三百年未見,璩玉變得清瘦了些,但依舊很有精神。

先前他那身衣服在渡劫時已經被劈成抹布,明琅不得不把自己的一些便裝挑了幾套送了出去。

由于尺寸略有差異,璩玉穿起來的時候略緊了一些,倒是把精瘦又修長的身材完全襯了出來。

原本明琅都打算幫他改改了,但上下打量了一眼,還是把指尖收了回去。

也挺好看。

他們許多年未見,再遇時本應有些尴尬。

明琅先前已經心冷,不願再見他。

偏偏這時候他找對地方闖了進來,偏偏這時候自己提前渡劫,什麽都撞在了一處。

此刻的璩玉根本不會用那些術法,徹底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先前那灼熱又急切的眼神,也變得茫然而簡單,仿佛終于放下了所有的故事。

“那……你為什麽要照顧我?”男人端着粥碗,表情有些好奇:“其實我們之前就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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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琅拌着沙拉想了一會,給了個折中的回答。

“我是你樓上的鄰居,也是你的私人醫生。”

“私人醫生?”璩玉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剛才都打算追你了。”

他暫時失去了記憶,不記得父母的身份,不記得公司的位置,也不太認識左鄰右舍的那些人。

明琅也怕這家夥在大街上走丢,頗不放心的甩了好幾個符咒幫忙盯着,每天上完班以後就煮些簡單的晚飯,去陪他坐一會。

過了兩天以後,璩玉漸漸熟悉了小區的環境,也摸索着買菜做飯,然後邀請他一起共進晚餐。

這還是明琅第一次吃到他用燃氣竈做的飯。

……在人間呆了這麽久,他們也漸漸都在變。

“你不喜歡吃茄子麽?”男人注意到了什麽,大大方方的把碗推了過去:“你可以都分給我,我幫你吃。”

明琅怔了一下,忽然又想到他們在回夢川裏的日子。

“阿琅不喜歡吃茄子呀,”披紅綴翠的俊美男人笑吟吟地把盤子推過來,抵在他的盤旁:“以後你的茄子都歸我好了。”

心裏好像有什麽突然被刺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抓起桌上的鑰匙和手機,聲音有些幹澀。

“抱歉,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他不等那人再挽留一句,就加快腳步離開了這裏,關門以後瞬移回了樓上的房間。

無數的記憶開始翻卷湧現,每一幕見他吻他的光景都真切的如同再度。

明琅獨坐在黑暗中久久沒有起身,擡手按着額頭仿佛想擋開什麽,卻還是嘆息出聲。

問題在于,雖然璩玉本人已經失憶了,但早就收了全款的花店老板們沒有失憶。

所有的禮物都在如數奉送,守時的有些殘忍。

從前這個時候,他都會直接冷着臉把東西全都退掉或者送走。

可在璩玉出事以後,明琅沉默地收了所有禮物,把它們一一拆封分類,放在房間的不同地方。

他送的花都很好看,而且也都挑的是他喜歡的顏色。

沒等這些收拾完,快遞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是明先生嗎?這裏有十個快遞箱子,先前路上耽誤了,請您查收一下。”

明琅坐在空曠安靜的客廳裏,拿着拆封刀把那大大小小的箱子全都拆開了。

裏面有很多東西,而且箱子上也有編號。

在他看清楚并意識到這些是什麽的時候,窗外忽然就開始下雨了。

第一個箱子裏,裝的都是大大小小的日記。

第二個箱子裏裝的是相冊,一共有十幾本。

然後是錄像帶,明信片,書……

『阿琅,我們已經有一百七十二年沒見過面了。我感覺你現在就在時都,可也找不到頭緒。』

『還是想再找找看,萬一這次猜對了呢。』

『寫日記記錄下來,就當做把這些年的時間都補給你了。』

『要記得想我啊,寶貝兒。』

他在人間呆了三十年,就寫了三十本日記。

一開始只能用紙筆記錄這些,本子裏都是些絮絮叨叨的小事。

單位裏的老板有多啰嗦和難纏,酒局上有人試圖投懷送抱,以及他如何決定去考試讀書,背書的時候有多頭痛和想念他。

後來,璩玉在時都呆夠了,就偶爾去其他的國家旅游。

他去一個地方,就拍大幾十張照片洗出來,每一張都笑容溫柔,還記着給他寄明信片和帶禮物。

明信片上有五顏六色的好些郵戳,他一個人寄,一個人收,仿佛在和空氣談戀愛。

明琅默不作聲地放下日記本,去看那些箱子裏被碼列整齊的禮物。

比利時的巧克力,德國的啤酒,英國的小黃鴨,還有許多幅親手畫的小像。

挽發的明琅,束發的明琅,皺眉的明琅,淺笑的明琅……

每一毫筆觸都溫柔而專注,畫中人模樣清雅,眼眸裏蘊着流轉的光。

他把這三十年全都還給了他。

雨落驟急,被長風吹拂着敲窗輕響。

男人坐在十個紙箱前捂着臉哽咽出聲,他不斷地深呼吸着想要忍住淚意,可在此刻連起身推開這些東西都有些做不到。

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璩玉抱着小蛋糕站在門口,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眼門牌號,又伸手按了一下。

過了許久門才緩緩打開,明琅站在黑暗中,家裏沒有開燈。

“什麽事?”他有些生硬的問道。

“我給你帶了……你的眼睛怎麽紅了?”

“沒事。”男人冷淡地想要直接關門,卻被他伸手擋住了。

“不,你在哭嗎?”璩玉強行卡在門邊,發現他眼眶都是紅的:“誰讓你不開心了?我去跟他談談?”

明琅想回絕掉,卻發現自己沒辦法繼續往下說。

他現在已經是處在崩潰的邊緣,多發出一個音節都如同在透支力氣。

“別的事情現在都不重要——”璩玉直接把點心盒放到旁邊,閃身走進玄關,把他抱在了懷裏:“放松一些,我在這裏,怎麽會難過成這樣子……”

他不自覺地開始心疼,也因由身體的本能而把他抱緊,努力地傳遞着溫度。

“阿琅……”他輕輕喚道:“阿琅……我在的。”

明琅把臉埋在他的肩側,緊握着他的衣角沒有吭聲,顫抖了許久都無法平靜下來。

璩玉低頭輕撫着他的長發,心中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是不是……你的愛人?”他低聲問道。

“為什麽我總是感覺……我好像已經愛着你很久了。”

葉肅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跑回長月丘睡覺。

在醫院睡到一半會被叫起來搶救病人,在家裏一呆就不自主地開始心猿意馬,這些天他都沒好好的睡過一回。

這一回去,請老朋友過來喝酒下棋的葉老爺子都驚了。

“這是什麽風把十九都吹回來了?你今晚還在這睡覺不成?”

葉肅敷衍地應了一聲,直接回如意居湊合了一夜。P-i-a-n-o-z-l

一做夢,就是岑安坐在身邊專心寫病歷的樣子。

他穿白大褂的樣子很出挑,帶着幾分醫學生的朝氣與正直,又糅雜了些柔軟而幹淨的感覺。

葉肅在夢裏看了他好一會兒,再一睜眼就發覺天亮了。

老頭正扒在窗戶旁邊瞧他:“你還真在這睡了啊。”

“……”

“跟小盆栽吵架了?”老狐貍搖了搖尾巴,見外孫臉都黑了,笑眯眯道:“早上烤頭鹿嘗嘗?”

岑安在家裏等了一晚上,隐約覺得自己玩脫了。

他不可能這時候去打擾明先生,這小區附近連着下了三天的雨,很多事再明顯不過。

晚上睡覺的時候,岑安在被窩裏打了個好幾個滾,開始琢磨各種事情。

——葉先生不會是被妖怪抓走了吧。

不像,一般都是妖怪被他抓走。

——葉醫生生我的氣了?那也應該是趕我走啊……這算怎麽一回事。

但哪怕離家出走,第二天還是要按時上班的。

兩只妖怪一碰面,臉上都裝的若無其事,其實都在試圖觀察對方的表情。

葉肅就是存心不回家給岑安看,試圖把局勢扳回來一點。

最近的落差感實在太大。

去年還軟乎乎特乖巧的跟着一口一個葉醫生,一點心眼都沒有,又在意他又時刻記着噓寒問暖——

現在倒是把關系都撇的幹幹淨淨,還學會裝傻了?

某只妖怪就是從前被寵和被照顧的太好,完全習慣以後突然個脫離一點半點,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岑安瞧了眼他身上沒傷沒血,心裏松了一口氣,繼續該巡房巡房該看書看書,福至心靈的強行淡定下去。

一直等到下班的時候,葉醫生都沒聽見那句他等很久的‘葉醫生是不是生氣了’。

他原本想着,只要岑安溫溫軟軟的安慰一句,自己也不至于置氣到再睡外面。

然而并沒有。

葉肅面無表情的把公文包一收,繼續回長月丘睡覺。

葉十九連着在長月丘的老葉府睡了四天,連河對岸的妖怪們都被驚動了。

這是時都要變天了還是這厮準備殺回來幹仗了?!

先前隔個幾十年才回來一次也不見過夜的,這是跟那老狐貍謀劃什麽呢?!

葉肅抱着尾巴窩在房裏睡覺,耳朵一直豎着。

他聽見外頭的門響了一聲,都覺得是岑安過來找他了。

大男人不應該等着被哄,可他就是有點擰不過來。

他現在又希望岑安能多在乎他哪怕就一點點,又擔心他真來長月丘找自己會遇到什麽麻煩。

大白狐貍悶悶地用尾巴把自己裹緊了一點,肚子咕的叫了一聲。

這四天的晚餐都是在食堂解決的——食堂裏的菜到底都是些什麽鬼東西??

榨菜炒包菜?

蘋果炒黃瓜??

西瓜炖紅燒肉???

不想生悶氣了,想吃安安做的菜。

等到了第五天,岑安面上雖是不動如山,心裏也開始有小嘀咕了。

今天葉醫生輪休,他一個人上了一天的班,然後去小吃街買了元寶酥,決定回家做些點心送到長月丘去。

要不是葉爺爺有發短信過來,他還真不确定葉醫生去哪了。

小人參拎着兩大包菜一盒點心開了門,發覺葉肅就站在門口,似乎也是剛進來。

“葉醫生回來吃飯了?”他順手把兩袋菜放了下來,淺淺的笑起來:“晚上吃糖醋排骨好不好?”

“我喜歡你。”男人快速道。

“我剛才還順路去買了元寶酥——”岑安說了一半忽然回過神來,端着那盒點心懵了兩秒:“哈?”

“我喜歡你。”葉肅擡眼注視着他:“岑安,這是之前那個問題的答案。”

“沒有發情期,沒有任何借口。”

“我喜歡你。”

-2-

岑安感覺腦子裏好像有電流蹿過去了一樣,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

男人表完白直接把兩袋菜拎走,轉身就回廚房洗菜切肉去了。

葉肅拆過房子打過群架殺過蛟仙,說幹掉別人全家就一定幹掉別人全家。

他活了快八百歲第一次說這種話,講完以後有那麽一瞬間想直接瞬移走人。

不能走,晚飯還沒吃。

小人參在玄關站了半分鐘,才記着換鞋子走進來,臉頰還有些紅。

他把那盒還溫熱的元寶酥端了過來,站在葉肅旁邊半天沒說話。

葉肅也完全沒辦法再跟他對視,悶着頭剁排骨切青椒,速度和手法不亞于出急診。

“我……也是喜歡葉醫生的。”小青年低着頭輕輕道。

葉肅剛好揚起刀,差點把自己手指頭剁下來。

他把菜刀放到旁邊,手洗幹淨,轉身看着他,一臉正經:“聲音太小,我沒聽清楚。”

“我喜歡你。”岑安昂着頭望他,忽然笑的眉眼彎彎:“葉醫生笑的好開心。”

葉肅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揚着嘴角,先前縮在煤球堆深處的內心又開始亂跳。

“我沒有笑。”他轉身去切魚,肚子餓的又咕了一聲。

岑安洗幹淨手幫他剝蒜,又小步挪近了一些。

兩只妖怪肩并着肩做着飯,屋子裏暖洋洋的。

“葉醫生這幾天是生我的氣了嗎。”

“沒有,”葉肅低着頭把魚籽取出來放到一邊,平淡道:“最近家裏有事。”

岑安笑着應了一聲,安安靜靜地淘米做飯,還記得往白米粒裏灑些小米。

這頓飯吃的放松又滿足,哪怕不多聊幾句天,也好像一切都剛剛好。

岑安一直心裏偷着甜,把那幾句話在腦海裏翻來覆去又聽了好幾遍,然後再偷偷擡頭看葉醫生。

男人默不作聲地吃着第四碗飯,假裝并沒發現。

等葉肅終于把肚子填飽了,腦子才懶洋洋的繼續工作,開始思考後面的事情。

比如今晚這笨蛋能不能自覺點把被子抱回來。

他們兩靠在沙發上看完了一整集的綜藝節目,一前一後的去洗了澡。

葉肅面上一副并不在意,可已經開始琢磨要不自己把他被子幫忙鋪好算了。

不行,如果他不願意,當着自己的面把被子又抱回去,估計會更尴尬。

他到底晚上願不願意過來睡覺?

明明四月時睡的挺安穩……還會伸手抱自己。

岑安洗完澡以後,整個人都香噴噴軟乎乎的。

他換上了棉質睡衣,在側卧門口揮了揮手:“葉醫生晚安呀。”

葉肅原本在沙發旁看着電視,聽到這句話時耳朵動了一下,才側頭看向他:“你現在就睡了?”

你确定在這個房間睡?

“嗯?”岑安歪着頭看他:“葉醫生還想做什麽嗎?”

男人把目光挪回電視屏幕上,悶悶道:“睡吧,晚安。”

他還殘存着幾分不相信,試圖再多等一下。

然而那扇門已經被關好,接着就再無動靜了。

等門一關上,葉肅就關了電視,試圖聽聽裏面有沒有別的動靜。

今天應該進展的很順利,後面是哪一步做錯了?

他本來都開始思考晚上睡覺的時候怎麽把那床礙事的被子弄開——

門忽然又打開了。

岑安拿着馬克杯愣了下:“葉醫生有話要跟我說?”

他去淨水機旁倒了杯水,走回來時葉肅才開了口。

“有點想你。”

沒動心之前,葉肅其實挺會撩的。

怎麽開玩笑,怎麽逗他,全都算信手拈來。

真對岑安上了心思,他反而笨的連話都說不通順。

岑安踮着腳親了一下他的臉頰,笑着嗯了一聲,喝了兩口水便窩回床上睡下了。

葉肅也做不到觍着臉再暗示些什麽,默默轉身回了主卧。

這一躺下,翻來覆去的又睡不着。

心裏有些高興,有點躁動。

大魔王坐起來思考了一會人生,索性又推了窗子跳下去,巡街似的又揍了一圈妖怪,順帶着叼走幾只帶回家塞冰箱裏面。

他發洩的差不多夠了,靠着牆站了好一會兒,忽然也笑了起來。

岑安說喜歡他。

岑安還問他是不是生氣了。

……再慢慢哄也不急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桌上的手機又亮了起來。

『璩玉:出來抽根煙?』

葉肅垂眸看了一眼,拎起風衣走了出去。

實習生們最近簡直是壓力山大。

葉老師上個星期還黑着臉跟要當場卸人胳膊似的,這兩天又腳步輕快态度親和,偶爾還笑兩下。

這都是哪跟哪啊,就不能給個痛快嗎!!

心外科手術太多,有的因為操作難度高時間長,把好些單純幹雜活兒的實習生也累的夠嗆。

岑安一直準備即将到來的考試,把心思又沉了幾分,反反複複的跟着視頻做練習和複習。

最近的工作确實太多了些。

他确認完住院部那邊的情況,伸了個懶腰準備去加班。

這大手術起碼要十個小時吧,要是能早點回家睡覺就好了……

岑安剛放好包準備去手術室,門就忽然打開了。

“學霸!安安!你可以先回家了喲!”小姑娘揮手道:“李大夫提前度完假回來了!她一個可以頂十個!”

“诶?不用幫忙嗎?”

“看你那黑眼圈,好好補個覺吧ua!”

下班時間一到,醫院都安靜了好多,氣氛也沒白天那麽緊繃。

鮑富捧着幾個熱乎乎的包子正跑過來,瞧見岑安時猛地一個急剎車,麻溜的分了他一個:“胡姐做的梅幹菜包子,特好吃,你嘗嘗?”

岑安好奇的咬了一口,點頭道:“味道很好。”

“這兩天院裏都在聊那個邵宏的事情——你聽說過嗎?”鮑富神神秘秘道:“據說是五年前有個身家過億的富翁來過三院,妻子跟閨女都因為車禍的原因不治身亡了。”

“那個邵宏,他最近捐了全部的家産,電視臺都輪着播了好幾回。”

做富豪就是好啊。

她拼命掃一個月的地,估計還沒人家吃的一條魚值錢。幾個億的家産說捐就真統統捐掉,想想都夠心疼的……

“我這兩天準備考試來着,不是很清楚,”岑安跟她一塊啃着包子,聽她講着許多細碎的小消息,忽然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的那楓葉玉墜:“這是你家人送的嗎?”

“哪裏,我連這是不是玉都不确定,”鮑富伸手摸了摸那墜子,眼睛又亮了起來:“就大概十年前,我還在西城做服務員,有天下夜班回家的時候,看見人民廣場上有個先生在撿書。”P-i-a-n-o-z-l

“撿書?”

“對,他帶了一大包的書,坐在臺階上好像在找東西,”鮑富晃悠着小墜子道:“然後我就過去幫他把東西收拾好,陪他聊天,還幫他找東西——然後他就送了這個小禮物,感覺還挺好看噠!”

兩只妖怪正聊着天,遠處又有個小護士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了。

“又有病人家屬鬧起來了!還是沖着葉肅葉醫生去的!”

“你确定?”鮑富露出微妙的表情:“他們專程怼葉醫生去的?”

那她是同情誰比較好……

“說是先前做了開胸手術,現在後遺症發了,在沖着葉醫生要說法,你們這會兒別去住院部啊,免得被傷着。”小護士說了一半,忽然發覺岑醫生直接捏着半個包子沖了出去,速度快到攔都攔不住。

“小岑醫生——你倒是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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