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第44章

上千把手術刀同時布陣如銀色的網,墨鯉嘶鳴着墜落在亂石上,頭顱掙紮着還想要再度躍起。

下一秒,那燃着深青色光芒的焚陰戟直接把它貫穿,污黑的內丹直接從其中滾了出來。

葉肅面無表情的一擡手,那些泛着寒光的手術刀如重影一般驟然回縮為一把,又輕又快地飄回了他的袖中。

“很像刺身烹調現場。”璩玉把長戟從魚頭中拔了出來,一腳把那內丹踩了個稀碎。

“老葉,你該弄個法器的。”他擦了下自己身上的血,頗為正經地勸誡道:“哪有斯文人拿手術刀幹架的,這玩意兒不夠霸氣。”

葉肅轉身時忽然聽見了來自遠處的腳步聲,一擡手又把刀亮了出來。

有什麽東西過來了。

伊恩擡頭嗅了一下,忽然跺了跺蹄子:“在這邊!”

急促的水流湧動而來,連帶着把一摞鯉魚片都翻攪着刮到了遠方。

一抹灰影直接從北邊奔馳而來,速度快到激起一路的沉沙。

灰白色的皮毛與環狀斑點在銀色的水流中被模糊如彗星的餘光,直到停在他們身前時才逐漸變得清晰。

竟是一只雪豹。

灰藍色的眼睛警惕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異類,然後盯向那眨巴着眼的獨角獸。

“嗨豹豹,”獨角獸喚了一聲道:“你要往哪裏去?”

“我要出去,”雪豹腳步頓了一下,圓圓的耳朵警惕地豎了起來:“他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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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進內城的路。”伊恩一臉同情:“你是不是迷路了。”

“沒有。”雪豹露出兇巴巴的表情:“我認得出去的路——找到那個漩渦就可以了。”

薄和咳了一聲:“那你打算往哪邊走?”

豹子不太确定地看了一眼白色巨塔。

被困在水域裏的感覺糟透了,它現在只想烘幹自己的毛。

長長的尾巴有些焦躁的擺了兩下,顯然還沒有找到正确答案。

“你真的走反了,我帶你出去吧。”獨角獸隐約感覺自己又找到一只保镖,很自來熟地湊了過去,扭頭跟他們一行妖怪揮了揮蹄子:“這兒就是進內城的入口了——打架我幫不上忙,回頭有緣再見。”

“你是從哪邊過來的?”明琅多問了一句:“內城現在什麽情況?”

“很亂。”豹妖不欲與他們多言,扭頭就又往白塔的方向跑了過去。

“反了!又反了!”獨角獸跺了跺蹄子。

雪豹很煩躁的嚎了一聲,半路換了個方向繼續跑。

伊恩飛快地跟了過去,還記得扭頭跟他們k一下。

“seeu——”

岑安被崔沅直接押到了白塔的中部,一低頭就可以看見那口漆黑的巨鼎,還有蔓延在整個塔底的赤褐色咒文。

所有的侍從和奴仆都小心翼翼地繞開着那口鼎,走路時也不敢碰到地面上那些凹凸不平的符號和圖騰。

玄黑雙魚鑲嵌在礁石碾成的地面上,環繞着那口四人多高的古鼎。

他隐約能聽見蟲獸的窸窣聲響,背脊都有些發涼。

崔沅直接用捆妖繩把他懸在幾十米高的空中,腳下便是那黑漆漆的鼎口。

虬妖陰沉着臉用靈識查看他的軀體,卻同樣沒有看見那個印記。

“你把幸厄石藏到哪裏了?”

岑安在空中猛地一墜,離那口鼎又近了幾寸。

他甚至能看見鼎中搖頭擺尾的蜈蚣,幾十只細密的腳還泛着詭異的紅光。

“我不知道。”他忍着恐懼控制着身體的平衡,努力不去看那鼎中其他的蟲蟻:“沒有聽說過。”

為什麽崔沅他們這麽快就知道這個秘密?

除了葉醫生和璩玉,其他人怎麽可能發現這些事情——璩玉根本沒有洩露秘密的可能,那又會是因為誰?

“我沒有多餘的耐心。”崔沅陰冷道:“你如果繼續裝傻,我現在就把你扔下去煉蠱。”P*i*a*n*o*z*l

岑安其實已經能聽見那些蟲子撲棱翅膀的聲音,連腳腕都開始不自主地發抖。

他不會的。

裴荼說了,獻祭的時間還沒有到,崔沅不可能這麽快就——

下一秒,一把銀刀飛馳而過,直接插透了那虬妖的咽喉!

葉肅站在高塔的另一端,神情寒冷肅殺。

“放開他。”

岑安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得救了,卻發現自己又被那捆妖索控制着提了起來。

他整個人被拘束四肢倒吊着,此刻懸在崔沅的身前如同待宰的獵物。

崔沅用指腹抹了下喉嚨上的血眼,挑眉笑了起來:“急着救他呢?”

“瞧瞧這是誰來了?妖不是妖,鬼不是鬼的雜——種?”

岑安下意識地看向葉肅的眼睛,心裏突然就慌了起來。

葉肅與他對視了一眼,屏住氣息往前走了一步。

崔沅手中直接多了一把布滿倒鱗的長刀,橫在了岑安的咽喉上。

“再動一下試試?”虬妖周身都開始萦繞深紫色的魔氣,獠牙不受控制的全都冒了出來。

“雜種,幸厄石在哪裏?”

鋒利的刀尖直接按在了岑安白淨的喉嚨上,開始緩緩地往下刮。

一點又一點的血珠沁了出來,在葉肅的面前不斷墜落。

那血珠墜落入數十丈一下的鼎中,每落一滴都如同引沸那鼎中的無數蟲獸,激起更加陰森的抓撓窸窣聲。

岑安整個身體都被綁到反弓起來,連喉嚨也被咒法束縛着無法發聲。

“不說?”崔沅忽然大笑起來,一只手直接魔化為妖鬼之爪,直接破開了岑安的胸膛!

岑安幾乎是瞬間關掉了自己對痛覺的感知,随時準備金蟬脫殼躲回本體裏。

可這個身體是葉醫生送給他的……他不想就這樣被毀掉……

那胸膛被豁開如洞窟,緊接着那利爪便探了進去,直接去挖內丹的位置。

葉肅的臉色都蒼白了起來,掌心握緊了刀刃,被劃傷到開始汩汩的流血。

崔沅隐約中摸到了什麽,眼中露出了喜色,直接把那東西拔了出來——

《現代外科學》,2003年版,出自人民軍醫出版社。

他懵了一秒,甩手把書扔到了一邊,伸手又進去探。

《傳染病學》,2002年版,出自科學出版社。

“操——”

虬妖怒吼了一聲,開始用更快的速度去把他肚子裏的東西都翻出來——

《分子生物學》

《骨科學》

《婦産科學》

……

整個高塔都飄散着紛紛揚揚的書頁,還砰的砸中底下搬運鐵器的魚妖,直接讓那家夥暈了過去。

裴荼出現在了崔沅的身後,伸手接了一本《寄生蟲病學》翻了兩頁,然後整個臉都皺了起來。

“這玩意兒這麽狠的嗎?”

“你麻痹!!”崔沅直接把岑安跟罐頭似的往下抖,他肚子裏的書也開始稀裏嘩啦的往外倒——

《純情羅曼史》

《大學英語六級詞彙》

《零基礎吉他彈唱》

《馬克思基本原理概論》

……

“看來醫學生的課餘生活還挺豐富。”裴荼又在空中接了一本漫畫,低頭翻了幾頁:“abo是什麽?”

岑安感覺自己再抖下去連去年吃的書都要被倒出來,身體也快到了廢掉的邊緣。

他心想賭一次就賭一次吧,然後把眼睛直接閉了起來。

我想回到葉醫生的懷裏。

這個念頭還沒有結束,遠處突然傳來了巨龜的鳴嘯聲,緊接着一道黑影直接以排山倒海的氣勢撞了過來,把岑安擊飛到了半空中。

葉肅眼疾手快地躍到空中把他抱在了懷裏,抱緊到幾乎要把他揉碎。

岑安一翻滾肚子裏又漏出兩本《實用內科學》和《藥理學》,扭頭就看着它們在半空中翻卷着墜落。

那兩本我啃了好久——

“掉了就掉了,”葉肅把他抱在懷裏,身體都在顫抖:“你回來了就好……那些都不重要……”

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觸碰他,神情慌亂又自責,眼眶已經紅了起來。

“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醫院的,對不起,是我的錯……”

葉肅的指腹都是冰的,在撫摸他臉頰的時候在微微發抖。

安安還活着。他是那樣的柔軟和與世無争,卻因為自己受了一身的傷……

“你接住我了……葉醫生。”

岑安陷在他的懷裏,摸索着把外翻的傷口填平,抓緊了男人的領口去看剛才撞飛他的黑影。

薄和騎在龜魂的身上,跟開跑跑卡丁車似的繞着圈撒歡,連着撞了那崔沅好幾下,側身就是一個飄移——

“沖啊龜龜龜龜!!幹他!!!”

……哎?

岑安懵了兩秒,被葉肅低頭親了下額角,放在了明琅和璩玉臨時搭好的方塊結界裏。

“呆在這不要動,我們等一會就回家。”

“好,”他一手按在結界的邊緣上,望着葉肅認真道:“我等你一起回家。”

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氣,再次回身一躍而出,與他們一同殺了出去。

白狐和青鸾同時化了原形飛撲而出,那全身硬甲如鋼盔的巨龜也再度翻滾着沖過來。

崔沅低吼一聲變回原型,徑直變作如蟒蛇般無角的似龍怪物,罡風瞬間自塔底往上驟起,白塔牆間鑲嵌的無數個鈴铛也為之振響。

他周身的細鱗全部暴出,泛出明顯帶毒的陰綠色光芒,而水流也為之環繞于側,跟随着卷動的方向攻擊着附近的一衆敵人。

更多的護衛也從塔間的空隙飛奔而入,有些化了人形拿着武器,有些也如他一般是畸形的怪物。

明琅高舉着被放大數倍光索般的鞭,開始綁縛驅散其他的幹擾項,而鸾鳥和白狐與它們混戰作一團,不同顏色的術法和火焰相互糅雜,讓人幾乎看不清誰更上一籌。

岑安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他隐約感覺時間快到了,那崔沅也确實如同正經反派,可裴荼——

虬妖為了躲開鸾鳥身側的利羽猛地一個逆沖,不偏不倚地撞上了一把長刺,胸口直接被貫穿出一個巨洞!

它睜大了眼睛,周身的刺鱗開始不受控制的回縮。

裴荼站在它的身後,把那鋼刺拔了出來,語氣裏沒有任何感情。

“時間到了。”

-2-

“你——”

不等那崔沅暴怒反咬,他直接精準的再次把鋼刺狠叉而入它的腹中,連帶着一橫一拖,活生生的把那內丹勾了出來。

深紫色的內丹在抛出來的剎那便被裴荼握住,當着崔沅的面直接咽入了腹中。

“你就是最後的祭品。”裴荼憐憫道:“臨終遺願便算了吧。”

衆人無不為此驚愕,而那巨虬直接從高塔上空墜落,發出絕望的長鳴聲。

它直接墜入了那滿是詭秘蟲獸的萬噬鼎中,偌大的身軀被細密的蟲蟻一擁而上,如同岩漿一般開始融化消逝。

最幽暗處的咒文突然亮了起來。

數十道氣浪同時從底部往上爆發,似水柱般沖擊着他們的身側,葉肅直接示意他們回撤防守,避免在半空中被法陣暗算。

薄和直接騎着龜魂擋在一衆朋友身前,然後被葉肅拎到龜殼的後面。

那祭品般的死虬被連皮帶肉的吞噬殆盡,連森森的白骨都開始融化。

整個白塔如同被點染的長燭一般,鬼火從地底一路點亮至最高處,風向全部指向那虛浮在高處的裴荼。

他閉上了眼睛,對着那虛白的氣流張開了雙臂。

“我以我魂——契結此鼎。”

無數道罡風直接如迸裂的飓風一般将他包裹住,整個白塔都開始搖晃起來!

鬼火和咒文在同一刻懸浮而起,如第二道屏障将他包裹住。

玻璃般的碎裂聲突然就響了起來。

裴荼的身軀如同破碎的瓷器一般,開始出現破開的紋路和縫隙。

他長嘯一聲,整個肉軀瞬間被鬼火吞噬而盡,下一秒便從撕裂的縫隙中飛出一條周身暗紫的堕龍!

那堕龍雙角斷盡,周身的鱗片也刻滿了如地下法陣般的符文,一雙眼睛是毫無瞳仁的純黑!

它的身上如布滿了荊棘一般的逆骨,在張揚展開的一瞬間無數鈴铛也開始瘋狂響動!

岑安下意識的回頭一望,發現所有的亡魂屍首都開始往塔邊湧來!

先前還回歸沉寂的水域飄滿了大小妖屍,如同被那塔中的鈴聲操控着一般全都飄了進來,跟随那堕龍的指令去包圍他們。

璩玉驟退回人形,長戟一揚擋開撲過來的鯉頭,側身差點被那鯨屍一口吞下。

“小心——”

那堕龍長鳴一聲,嘶啞如古怪的哀歌。

突然間,他們就看不見對方了。

岑安發覺自己站在一片純白的虛無當中,前後左右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如同沒有盡頭的霧氣。

他沒有動,側耳去辨識氣息和殺意,一手按着地面保持平衡。

作為草木化作的妖怪,他和明琅在水底都沒有太多優勢,只能說勉強能自保而已。

葉肅一回頭發現所有人都不見了,只有那被咒文禁锢的藍鯨從高空一躍而下,張口就要将他吞噬入深淵般的腹中。

他一手掐訣施咒,另一手高揚空中,手術刀在這一刻再次複制成上千把,散落在半空中如刀片般的囚牢。

男人冷着臉猛地一擡手,那霰雪般的無數刀刃同時穿刺割裂那鯨屍,偌大的屍軀在逼近他的那一刻突然迸離炸裂如無數碎片,在他的頭頂猛然崩解——

深藍色的內丹也從高空中墜落,還散發着幽微的光。

葉肅眉頭緊鎖着後退了一步,單手在虛空中化出渾圓的光陣,讓無垢鐵打作的刀刃與那鯨丹同時落在陣的最中間。

他需要用更方便驅使的法器來破這堕龍的陣。

裴荼似乎能覺察到他的想法,在與璩玉厮殺之際又高嗥一聲,引千魂前來阻擾。

那縱橫着真言道咒的光陣直接擴大,開始轉換葉肅的深厚靈力。

沉鯨之丹,無垢之鐵,還差一味。

上千亡靈呼嘯着向他沖來,葉肅雙臂一擡,直接讓那光陣如張開的鳥翼般迎向它們——

若是尋常妖物做出此舉,會因為靈力的驟然透支而被撕裂到元神受損的程度。

可他不一樣,他是葉肅。

在這一秒,那亡靈盡數沒入光陣之中,被盡數吞噬幹淨。

葉肅雙掌猛的一合,低吼了一聲開。

光陣在這一瞬間如熾熱的熔爐,将三味同時融在了一處——

沉鯨之丹,無垢之鐵,千魂之靈。

骨白色的長杖直接從迷霧中破刺而出!

葉肅單手握住那千魂杖,在幻境中以杖貫地,直接破了這重重迷障!

鯨嘯聲随杖走而起,直接如洪鐘般穿透整個巨塔!

霧白色的空間被一掃而盡,支離破碎似被擊毀的鏡子。

他在激流中逆游而上,長杖一點一擡便燃起熾烈狐火,以屠龍之勢再度襲去!

明琅長鞭一鎖便困住那堕龍的四爪,璩玉以戟封喉,逼着裴荼再受那狐火的狠擊!

堕龍嘶鳴一聲,竟不顧喉嚨被刺穿的痛楚正迎過去,一截長尾直接被那戟側的倒鈎砍斷,墜落到那鼎中被啃噬幹淨。

不對——他是故意這樣做的。

岑安意識到了什麽,在結界中高吼出聲:“你們不能殺他——他身上有禁咒!”

可狂風巨浪在塔中如數道屏障,把他的聲音全部封閉在外。

葉肅再度起杖,又準又狠地側劈而下,再斷他半截龍身!

堕龍嘶鳴一聲,眼看着那殘軀墜落鼎中,噴出幽綠的氣焰再入鏖戰,斷角被長鞭困鎖的不可動彈。

他的身體翻卷絞緊,直接迎着璩玉的長戟自殺般沖去,在一瞬間被焚陰戟劈做兩半,同時墜向那陰蟲翻攪的萬噬鼎。

“不好——”明琅也很快反應過來:“他把魂魄獻祭給了萬噬鼎,等于說已經和那鼎化作一物了——”

“這堕龍之身其實才是最後一道祭品!”葉肅俯身欲追那墜落的屍身,被璩玉拽了回來:“你瘋了——沖下去會被術陣困住的!”

被分解成數段的堕龍盡數沒入萬噬鼎中,翻攪的蠱蟲再度一湧而上,将它吞噬了個幹淨。

鱗甲斷角,血肉白骨,無一不在須臾之間被拆作齑粉!

在這一刻,蒼老幽冥的龍嘯聲自鼎中響起。

那周身暗火如鱗的鬼龍猛地騰揚而起,雙角終得了形狀!

“還不死——”璩玉掐指結印,深青色的細羽鋪張而開,同時擋在它的來路。

鬼龍咆哮着被那鸾羽削去三爪,可下一瞬就又恢複如初。

“不好,”璩玉厲聲道:“它轉了屬性,我現在制不住它!”

鳥屬土蛟屬水,原本天然相克,可這鬼龍自蟲鼎中重生,直接逆轉了屬性變為金。

“葉肅——狐火!”

男人持杖擋去,杖首火光一熾,硬生生削除那鬼龍的半身鱗片。

“不夠——”明琅伸手助他,把仙力灌了進去。

鬼龍長尾一揚便卷起千丈水流将他們分隔而開,又嘶鳴一聲散了周身的幽火。

牆間內嵌的無數鈴铛也飛了出來,同一時刻變作鋼釘一般刺向葉肅!

葉肅咬着牙舉杖相抗,卻被它反身一擊,直接墜入那萬噬鼎中。

無數魂釘刺入他的四肢軀幹,而鼎中的幽火也為之一盛!

“葉肅——”岑安幾乎是同一時間從結界中躍了下去。

他在這一瞬間從高塔上墜落,與葉肅一前一後墜入那深淵之中。

男人變回那白狐想掙紮着往上攀升,卻被鋼釘鎖了筋骨,連長尾都無法擺動。小。鋼。琴。整。理。

冰藍色的狐眸在看見墜落而下的岑安時猛地鎖緊,可咆哮聲亦無法發出——

在這一瞬,白狐被萬般蠱蟲吞噬包圍,緊接着岑安也墜落而下。

他抱緊那皮毛血肉開始脫落剝離的愛人,在被萬蟲淹沒前哽咽着最後許願。

“葉醫生……帶我回家。”

不——岑安——

沒有等蟲蟻再度攀咬,岑安的周身就開始如灰燼一般飄散消逝。

他的靈力被急速奪取轉化,身軀也為之迸裂消解,如同枯萎散盡的草灰一般。

岑安——岑安——

在這一刻,整個白塔中突然落下鵝毛般的大雪。

那鼎中的鬼火猛地一揚,緊接着突然就消逝殆盡。

冰芒和驟雪讓整個白塔都陷入驟然的幽寒之中,所有的火光和餘焰全部被吞噬的一幹二淨。

萬噬鼎瞬間崩裂如塵!

九尾白狐痛入心扉的長鳴一聲,蒼藍色的巨焰直接将那白塔和鬼龍冰封殆盡!

他竟直接從妖被渡成了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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