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第47章

葉肅打開門的時候,一眼看見他的朋友們都一臉石化的圍着那小不點坐着。

整個客廳如同星軌交錯的銀河一樣,繁花落葉交錯着穿行旋轉,馥郁的幽香也随着樂聲糅雜飄逸。

這不是明琅家種的花。

從人民公園到路邊行道的花樹全都受到那簫聲的感應,墜落的長瓣細葉乘風而來,此刻便如同被馴服的百鳥般圍繞在岑安的身側,起起落落似羽翅張合。

“……安安?”

小男孩停了簫聲,跳下沙發跑到了他的身邊:“葉葉回來了!”

“你家這位……”薄和斟酌着語氣道:“他搞不好薅禿了整個人民公園。”

明琅站起身來,手指一擡便讓那些花花草草各回各家,把寫好的飲食表和營養液交到葉肅手中。

“他好像妖力覺醒了。”

“不,”葉肅低頭輕撫着岑安的軟發,幫他把赤玉簪扶正,牽住了某只小妖怪的爪子道:“岑安應該在進亡憶河之前,就已經到升階的邊緣了。”

他本來就靈力深厚,去年開始系統性修煉以後長進一直很快。

“你的意思是,他剛好卡在萬噬鼎那個節點上靈體受激,所以才會恢複成小孩子模樣?”璩玉隐約搞明白了一點:“其實現在已經完全化妖了?”

葉肅平直道:“昨天給他洗澡的時候,我放了四個結界才攔住他。”

薄和噗的一聲笑出來,拎了書包跟他們一起出去。

“你真打算帶他去醫院啊?”他給岑安遞了塊山楂糕,看向葉肅道:“萬一做手術的時候這小家夥突然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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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的!”i款岑安嚴肅道:“我也想做好醫生!”

“你已經是了,”葉肅俯身親了下他的額頭,抱着他出了門:“回見。”

跟朋友們都住在同一個小區确實很方便。

薄家在北邊的二十三棟,戚家在西邊的八棟,當下紀覓也住了進來,跟小柴犬還成了對門的鄰居。

葉肅把岑安帶回家裏,哄着他把青菜糊糊和雜糧飯吃完,陪着他玩了一會玩具,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過去兩個月裏他睡着的時間太少了,如今也只有在感應到安安的存在時才能完全放松下來。

因為精力先前被透支太多的緣故,他一睡着就習慣性地變回了狐貍,躺在地毯靠着沙發一睡便是一下午。

小家夥本來在專心搭積木,聽見嘭的一聲時吓了一跳,一扭頭就瞧見了那只大白狐貍卷成一團,九條尾巴如重疊的長羽般把它裹了起來。

男孩眨了眨眼睛,過去摸了摸狐貍尖尖的耳朵。

香噴噴的,聞着像月桂。

他索性把臉埋在那厚實的長毛裏,在那寬闊修長的背脊上打了個滾。

大半客廳都完全被這白毛團占滿,哪怕蜷起來也像一張軟和蓬松的床。

葉肅睡醒的時候,發現自己不光腹背和尾巴被梳的整整齊齊,脖子上的披毛還被編了好幾個小辮子。

大魔王:“……?”

男孩端着一碟吃的跳下小凳子,飛快跑到它的面前。

“嘗嘗這個!”

妖狐沉默地看了兩秒那碟犬罐頭,把頭扭到了一邊。

……儲物櫃裏的那些不都早就送鮑富了嗎。

小岑安以為它不喜歡自己,有點委屈的把盤子端了起來:“那就不吃吧……”

他的聲音綿綿軟軟的,像絨羽一樣飄過葉肅的心尖上。

狐貍抖了下毛,起身舔了一口碟子,然後蹭了下男孩的臉。

小岑安眼睛亮了起來,清綠似一泓靈泉。

他揉了揉狐貍的腦袋,抱緊了它的脖頸又把臉埋了進去。

真是好好聞,而且有種熟悉的安心感。

狐貍僵硬地任他抱着,心想摸頭就摸頭吧。

等小不點玩累到靠着他睡着了,葉肅才變回人穿好衣服,回浴室用了半瓶漱口水去掉那股揮之不去的牛肉味,又去給他準備晚餐和飯後點心。

這些事在一開始,其實都是岑安來完成的。

葉肅一個人住的時候吃的很簡單,有時候工作太忙直接用血袋,很多年都沒碰過熱乎乎的餐食。

後來岑安搬了進來,為了抵掉房租和水電費,頗為自覺地開始負擔家務活和其他瑣碎事情,不斷地給這個房子增添着煙火氣。

從門口的擦腳墊、狐貍耳朵形狀的毛絨拖鞋,到石青深藍的魚盤湯鍋、打坐參道的蒲團香臺,他給這個家裏添置了越來越多的東西,也在無聲無息的改變着葉肅的生活。

男人幹淨利落地剔着魚骨切着小蔥,旁邊鍋裏的黏米粥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

他用外科醫生的手法,把那魚片的薄如蟬翼,簡直像在完成什麽藝術品。

在做飯的間隙,葉肅會擡頭望一眼抱着軟枕睡去的岑安,覺得有些慶幸,又有些恍然若失。

安安從前在給我做飯的時候……又是抱着怎樣的心情。

他喜歡這個小孩,也懷念他從前那個溫柔堅定的愛人。

安安煲的湯都很好喝,還記着他的喜好,姜絲給的剛剛好。

在戀愛以後,他們會一起做飯,依偎着看電視閑聊,十指交纏偶爾對望。

葉肅不自覺地回憶着岑安成年以後的樣子,煎着嫩白的豆腐又灑了些胡椒粉。

清秀俊朗,颀長挺拔,腰線與背脊都美好到讓他想要嘆息。

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覺手邊多了杯熱騰騰的甜牛奶。

男孩站在小凳子上,把玻璃杯往裏推了一下,仰着頭看向他笑了起來:“葉葉辛苦啦。”

葉肅怔了下,還記着先關火盛豆腐。

“你幫我熱的嗎?”

“嗯,”男孩認真道:“就放了一勺蜂蜜,不會特別甜。”

葉肅俯身抱緊了他,久久的沒有說話。

“……我好想你。”他低聲道。

安安。

我好想你。

養小孩是件辛苦又快樂的事情。

他看那些吵吵鬧鬧的卡通片,跟奧特曼皮卡丘能演一下午科幻情景劇的時候,就像個笨笨的歡快的小怪獸。

他抱着粥碗哼哼唧唧,鬧騰着撒嬌着不肯洗澡的時候,又像是抱錯的熊孩子。

而且完全不知道怕這個字,哪怕葉肅低氣壓着警告他,五分鐘還是會試圖再去吃一塊糖。

葉肅剛把被子鋪好,扭頭就看見那小家夥摞了兩個小凳子,踮着腳想夠櫥櫃裏的糖。

由于櫃門被施過咒的緣故,小岑安只能把爪子探進去一點點的夠,搖搖欲墜的随時會摔下去。

他的臉都被十字狀的櫃門壓得扁扁的,偏偏就差一兩厘米的距離。

下一秒,他就被葉肅抱到了肩上,視野驟然擡升了好些。

小家夥歡呼一聲,伸手把最角落裏的硬糖罐抱了出來,飛快的擰開了罐子,拿出小圓球般的糖果親了一下,喂到了葉肅的唇邊。

“肅哥哥也吃一個!”

葉肅擡眸親了下他的指尖,張口接了那荔枝糖。

“明天就要去醫院了。”他把他直接抱回了床上,語氣放緩了些:“還記得我跟你說的什麽嗎?”

“不能出結界,不可以進手術室,見到吳醫生要問好,”小岑安抱着粉紅豬有些好奇:“醫院好玩麽?”

“不好玩,”葉肅決定先呆一上午看看,情況不對就提前回來:“你如果不喜歡的話,随時都可以告訴我,好嗎?”

小家夥顯然沒聽進去,有種要出去春游的興奮感。

“可以帶零食嗎!”

“……可以。”

“中午可以去吃肯德基嗎!”

“……可以。”

“葉葉最好了!”

“快睡吧。”『P.i.a.n.o.z.l』

小人兒蜷在他的胸口,睡着時又香又軟。

葉肅在黑暗中凝視了他的模樣許久,才終于緩緩閉上眼睛。

在遇到他之前,他從不覺得自己會被任何東西禁锢拘束。

可在愛上他之後,他的存在便是他心頭的鎖。

一舉一動都在牽挂聯動,幾乎控制着他的呼吸與心跳。

也許這就是沉淪的感覺吧。

第二天一早,葉肅還沒睡醒,小家夥就自行去裝零食換衣服泡麥片了。

狐貍睡眼惺忪地擡起頭來,瞧見自己的一條尾巴上都印着這小孩抱住他的輪廓。

他打了個哈欠,變回人形去給他梳頭發。

為了讓岑安能有些代入感,葉肅給他準備了所有迷你版的衣服——從日常出行的外套背心,到白大褂和聽診器。

他們很快結束了早餐,拿好鑰匙換鞋準備出門。

葉肅忽然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麽,食指一擡掌心便多了一條銀灰色的領帶。

他本來準備自己解決這個,在看向小岑安時眼神動了一下。

男人蹲下身來,讓視線與他平齊。

“安安,要不要幫肅哥哥系領帶?”

男孩眨了眨眼,伸手去握住那領帶的兩端。

他腦海裏有殘留的記憶,但動作不算熟練。

長端翻好成環,大端穿過領帶結下束……

葉肅安靜地等待着他把領帶系好,隐約感覺自己又變回了狐貍。

一只心甘情願的被套上頸環的狐貍。

從前站在這裏的,是身形相仿的兩個男人。

岑安會窩在他的懷裏幫他系個溫莎結或者普瑞特結,在系好時還會笑着要一個吻。

“系好啦!”小家夥精神道:“我覺得挺好看的!”

葉肅側身親了下他的臉:“你做的很好。”

小岑安伸手指了下右臉:“這邊也要親一下!”

“好。”

-2-

葉肅帶了個小孩來上班這件事還真沒藏着掖着,以至于好些醫生護士得空都來圍觀了一眼。

第一是當然是為了看葉醫生——

醫院裏但凡混的還不錯的醫生基本上都被搶完了,像葉肅這樣混血氣質又帥又有錢的完全是獨一份,而且到現在都是單身。

好些小護士先前都紅着臉找岑安要過葉肅的電話號碼,匿名短信表白也不新鮮。

現如今葉肅渡劫成仙,整個人多了幾分冰寒肅殺的氣息,面容身形也更加出挑,說他是頂級男模都沒人有異議。

他越是生人勿近冷淡疏離,悄咪咪拿手機偷拍的病人護士就越多。

年輕點的實習生在跟他說話的時候還會臉紅,定力完全不夠。

第二自然是來看這可愛的小家夥。

i版岑安沒藏綠眸,但有幻憶術的加成,大夥兒都默認這也是個混血兒。

小家夥在外人面前機靈又懂事,說話又脆又輕快,特別讨人喜歡。

兩個小時下來,辦公室裏都堆了各種糕餅蛋糕蛋黃酥,追着讓他認幹媽幹爹的領導都有好些個。

醫院裏的其他幾只妖怪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也得了空過來看他一眼。

鮑富先前知道前後因果了以後心疼的不得了,在葉肅忙不過來的時候帶着岑安把醫院上下都逛了一圈。

然後讓他坐在輪椅上跟卡丁車似的推着他到處跑,差點被院長看到扣雞腿。

等新鮮勁過去了,男孩也穿着白大褂坐在旁邊,還跟實習生似的拿着筆記本畫皮卡丘。

病人們基本上都比較講道理,知道有小孩在這也不亂說話。

但也有那麽幾個極少數不長眼的。

“你憑什麽給我看這麽多檢查?!都給機器檢查了還他媽要醫生幹什麽?!”那大媽一身的酒氣,聲音尖利到簡直能掀翻這屋頂:“不就是想訛錢嗎!肚子疼也查血,感冒也查血,查你奶奶!”

“不想查你可以直接出去。”

“哎你這什麽态度啊?信不信我投訴你啊?老娘挂號排隊這麽久你還給我臉色看?你當你是誰!”

葉肅皺着眉準備直接把這潑婦轟出去,小男孩在旁邊直接黑着臉涼嗖嗖道:“你得膽囊癌了。”

“泥麻痹——”大媽伸手就要抽這小孩,眉毛擰的都能打結了:“他媽的敢咒老子?!”

她這巴掌一揮過去,倒是自己臉上疼的跟被猛扇了下似的,只能條件反射地伸手捂臉:“你你你——”

“你喜歡喝酒,常年抽煙,作息不規律。”

男孩盯着她的眼睛,咬字利落說話明快:“現在你消化不良厭油膩,面部有黃疸和暗沉,右上腹包塊明顯。”

“你得膽囊癌了,晚期。”

葉肅在旁邊都眨了兩下眼睛,隐約還有點想笑。

怎麽感覺安安怎麽變小以後……反而成小魔王了?

那大媽哭天搶地的沖了出去,其他圍觀了全程的病人迅速跟了上來,各個都有點興奮。

“這孩子是個神童啊!”

“看着才七八歲吧?這絕對是老天給的本事!”

“小神童你幫我看看我這是什麽毛病啊!”

岑安那半肚子的書雖然都拿去擋刀了,但大部分記憶都已經過了腦子印在靈識裏。

醫學生背書背到最後,其實完全都像是用本能回憶和判斷了,跟彈鋼琴也差不太多。

“血管瘤,好治,要注意飲食。”

“膽囊結石,做手術吧。”

“……焦慮症,不是內髒出問題了。”

葉肅噙着笑撐着下巴看他開藥問診,間或補上個幻憶術,給那些病人的記憶做了微妙的調整。

小男孩思路清晰腦袋清楚,這時候又成熟的像個小大人。

明明昨天還撒嬌打滾着要去吃肯德基。

東西兩個診室的妖怪幹活兒都相當麻利,以至于這一上午沒過完,排隊的病人都已經全部搞定。

紀覓那邊忙完了,就轉悠過來串門。

“鮑富說你們中午出去吃?也帶我一個?”

葉肅點了點頭,把辦公桌上的東西整理了下,指尖一點就給岑安換了套衣服,帶着花妖和犬妖一塊出了醫院。

附近的小吃街已經和商業區合并了,店面也被修繕的更幹淨整潔。

地溝油小攤都被取締了個幹淨,星巴克麥當勞全都開了起來。

岑安跟着他們一塊進了餐廳裏,還在扭頭看其他小孩手腕上的桃心氣球。

他隐約覺得那玩意有點熟悉。

工作日的人并不算多,葉肅和紀覓走在前面,腳步同時頓了一下。

櫃臺前有兩個年輕男人在招呼客人,發色一金一灰,竟俱是銀眸。

“想來點什麽?要不要嘗嘗嫩牛五方?”

垂耳金發的小哥笑容可掬,灰發短寸男人則酷酷的話很少。

當他把視線從點餐臺移到紀覓臉上的時候,整個人瞬間往後退了一大步,連帶着圓耳朵長尾巴全都冒了出來。

“紀灼,”藏紅花妖笑盈盈道:“你最好解釋一下。”

岑安還在專心看土豆泥和冰淇淋的廣告,完全沒有注意身邊的低氣壓。

好像兩個都很好吃……吃不完的話能不能分給葉葉啊……

“姐——”雪豹把冰淇淋遞給了旁邊等着的小朋友,試圖緩解氣氛:“你聽我解釋——”

“修道修煩了就自己溜下雪山,中了幻術被拐進亡憶山還差點被剖了內丹,糗到沒臉見我就跟着這小金毛在肯德基打工。”紀覓眯起眼睛道:“還有什麽要解釋的?”

豹妖臉上已經挂不住了:“就……就這麽回事。”

葉肅隐約聽見岑安肚子又咕了一聲,用指節敲了下櫃臺,對那獨角獸道:“一份兒童套餐,一份田園堡套餐,多要一個土豆泥。”

他低頭見岑安還在盯着那聖代,又補了一句道:“還要個巧克力聖代。”

伊恩飛快地應了一聲,點餐的時候還悄咪咪地看了眼紀灼豎起來的尾巴。

“姐,我真不是叛逃師門,”豹子試圖把自己這條命從她手裏撈回來,一米九的精壯漢子這時候聲音壓得跟蚊子一樣:“咱能不能商量一下……”

“你覺着雪山太無聊了?”

“……是。”

“想在時都呆着?”

“……對。”

紀灼在她身邊呆了六百多年,根本不敢撒謊。

他有心在伊恩面前留着幾分面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尾巴糾結的能打個萬壽結。

男人咽了口唾沫,試圖把圓耳朵收回去。

“你要是生氣,抽我就行了……跟他沒關系。”

這邊葉肅端了兒童套餐把岑安帶到了一邊,還記得領着他去洗手。

藏紅花妖靠在櫃臺旁邊慢條斯理地敲着指節,白骨在大理石臺上噼啪作響,聽得紀灼背後發麻。

“行啊。”她笑眯眯道:“我同意了。”

紀灼尾巴一晃,跟天線似的辨識着她的殺意。

“……真的?”

“真的。”紀覓示意伊恩點單:“板燒堡套餐加一個派,他給錢。”

紀灼深呼吸了一口氣,還有點沒緩過來。

“時都是挺好玩的,我也打算呆幾年。”她擡指一抹紅唇,聞着炸雞的香氣有些心動:“再加個對翅。”

豹妖扭頭就去幫着配餐,還舀了一大份薯條當贈品。

他把餐盤推過去的時候,藏紅花妖正望着不遠處打可樂的金發青年。

“你挺喜歡他的呀。”

豹妖有點暴躁:“我沒有!你別亂說!”

“這小朋友……起碼活了兩千多歲了。”女人瞧了他一眼:“原來你喜歡比你大這麽多的?”

男人一個激靈,下意識道:“兩千多歲?”

“我家旁邊還有個空房子,”紀覓笑眯眯道:“你要是把《密藏卷》抄完三百遍,它就歸你了——而且你可以把那個外國友人也拐回去合租。”

豹妖一臉警惕的看着她:“下個月之前?”

“明天之前。不能用術法。一個字都不許錯。”紀覓接了托盤,沖着他眨了下眼:“祝你好運。”

另一邊,小岑安坐在葉肅身邊,一臉好奇的把所有食物都嘗了一遍。

他覺着那紅衣服的漂亮姐姐也很眼熟,而且被掐臉的感覺也特別熟悉。

——是不是以前見過?

葉肅腦子裏還在想上午的事情,幫他拌着土豆泥有些好奇。

原來那些書吃進去……是真的都能記住。

“安安,體溫每升高一攝氏度,心率平均每分鐘約增加?”

“二十次!”

“食管第二狹窄部距離中切牙?”

“二十厘米!”

小岑安吃着聖代腿晃來晃去:“一點都不難,還有嗎?”

“血胸行胸腔閉式引流的最佳位置?”

“腋中線與腋後線之間第六或第八肋間隙,”男孩伸夠去拿雞腿,随口還答了附加題:“氣胸是在前胸壁鎖骨中線第二肋間隙。”

不該記的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該記的倒是一點都想不起來。

大魔王面色一沉,伸手敲了下男孩的小腦袋。

“嗷嗚——我哪兒錯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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