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757章第57章

屈塵想了許久,還是回到師父身邊,去問他的意思。

他說的很慢,握着老人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師父,我知道你現在不方便說話,”他啞聲道:“你若是願意,就松開我的手吧。”

老人注視着他,用全部力氣握緊了他的手。

“您……不願意嗎?”屈塵感覺心裏松了一口氣,壓着聲道:“我也覺得這樣不好,我聽您的。”

老人微微點了點頭,疲倦的再次沉沉睡去。

小道士隐約能猜出來發生了什麽。

他需要先把這邊的事情安頓好,等會給師父擦完身子以後去找葉醫生談談。

他們……雖然是妖怪,可其實也一直在盡心盡力的幫自己。

抹除記憶什麽的,也恐怕是因為很多事沒法解釋太多。

屈塵端着盆子去打了些熱水,心裏算着還有多久換藥,轉身又回了病房。

床已經空了。

他愣了下,第一時間回頭看,剛才還來來往往的護士醫生全都已經消失不見,整個樓層好像都變成了一座空城。

“看來你并不算聰明。”艾薩克·坎貝爾露出惋惜的神情:“可惜了。”

“你把我師父怎麽了?!”屈塵直接吼出了聲:“有事情沖我來啊,你他媽為難一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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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打一個電話,我就告訴你。”吸血鬼慢慢道:“你沒有和我講條件的餘地。”

他如果僞聲去打,憑氣息都會被葉肅認出來。

沒有必要冒這個險。

另一頭,岑安正教着伊恩怎麽打麻将,家裏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是屈塵的電話。

他以為是老爺子又病情不穩了,一擡手就讓電話開了免提。

“岑醫生……”屈塵那邊的聲音都在抖:“你來醫院一趟,我師父已經被送去搶救了。”

岑安下意識地就想往外沖,卻被伊恩拽住了袖子。

坐在另一側的葉肅放下了茶杯,看見那金發青年默聲做的口型。

『他·在·說·謊。』

“具體什麽情況?”葉肅皺眉問道:“現在血壓和心跳多少?”

對面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把數字報了出來。

獨角獸微微搖頭,示意他們什麽都不要信。

“我們等下就過來,你先聽其他醫生的安排。”葉肅快速道:“等會見。”

等電話挂掉以後,岑安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在撒謊?為什麽?”

“恐怕有人想訛我們過去。”

葉肅的第一反應就是梅斯菲爾德來這裏果然有什麽陰謀——他們這些天連着提防和觀察,差點就松了一口氣。

“都是全套。”伊恩掏出手機給紀灼打了個電話,匆匆問道:“你們現在在醫院嗎?”

“我在辦公室,我姐在出門診,怎麽了?”

“你去看一下樓上,屈先生那個病房的情況——”

豹子應了一聲,兩三下就蹿了過去。

他的聲音遲疑了下:“好像被結界擋住了,我進不去。”

走廊和其他診室都是正常的狀态,只有那一個地方是被術法封閉過的。

只有特定的人走過去,那扇門才能被打開。

伊恩飛快的把前後經過講完,聽的豹子罵了句髒話。

“你們別過來,我跟我姐去揍他——”

“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果然有問題。

伊恩挂了電話,神情也有些凝重:“奧爾,那個人恐怕是沖着你來的。”

“我們就守在這裏。”『P.i.a.n.o.z.l』

葉肅右臂一擡,手中就多了把寒光流轉的千魂杖。

他把杖首橫在岑安的額前,一豎一捺快速點畫,深金的标記随之飄出,溶浸在了他的肌膚裏。

杖尾在地面上一點,銀色的弧線也快速以螺旋狀在地面上旋轉擴散,浮動的咒文懸浮在半空中一如加強的結界。

那個人利用屈塵詐他們過去,無非就是為了圈套誘捕。

醫院現在已經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與此同時,電話又一次響了起來。

“伊恩——”紀灼快速道:“我跟我姐已經到手術室門口了,你們這邊還好嗎?”

“我們守在原地,沒出去。”伊恩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又準又狠的一踹門聲,隐約還有紀覓氣勢洶洶的怒吼:“王八蛋你想又對我們家小不點做什麽——”

“等等,梅斯菲爾德在手術臺?”葉肅忽然回過神來:“他不在病房裏頭?”

紀覓踹開門的一瞬間,三個醫生齊刷刷的擡頭,差點被他吓一跳。

小實習生拿着鑷子的手一抖,病竈的血BIU的就全呲到梅斯的臉上,濺的他頭發上都開始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紀醫生,”梅斯偏過頭示意護士給自己擦臉,神情冷漠又平靜:“你最好解釋一下。”

紀覓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意識到哪兒不對:“你沒逼着屈塵給他們打電話?樓下那事不是你幹的?”

梅斯把頭偏到另一邊,示意護士把自己脖子上濺的膽汁也擦幹淨。

“首先,我這兩個小時一直在做手術。”

“如果你們不相信,也可以查這幾個人類的記憶。”

其他幾個人類同時抖了一下。

紀灼眼疾手快地把手機按了免提,讓獨角獸那邊也聽得清清楚楚。

“他沒說謊。”伊恩迅速道。

“你丫的到底靈不靈?!”紀覓惱火道:“他真沒說謊?!”

梅斯醫生等待着護士哆嗦着把自己滿頭滿臉的血都擦幹淨了,側過身子繼續視若無物的做手術。

“但凡你們有點良知,”他把又一個腫瘤夾了出來,背對着紀覓和那實習生冷冷開口道:“這時候就應該留下來幫個手。”

“肅哥——我們被那銀毛扣下來做手術了——你們也注意安全——”

“……”

葉肅在等待的空隙裏一直在給房間布畫結界,連樓上忙着補覺的璩玉都隐約感覺到靈力的變動,穿着個人字拖下來看他們又在玩什麽。

“那邊的人見我們這麽久不來,肯定已經知道露破綻了。”男人手執長杖揚起圓滑的弧線,數扇玻璃窗上都開始有霜花般的半透明符文開始蔓延。

“守株待兔?”璩玉摸着下巴道:“現在就比誰先沉不住氣自投羅網?”

“但是,”葉肅轉身看着他們道:“現在還有誰會費心設計到這種地步?”

打聽他們的人際往來,找他們信任的人和對方所牽連的事情,然後設計逼着他們羅網——

門鈴又響了起來。

作為妖怪,他們幾個從來都不用門鎖和門鈴——這些東西全都是糊弄人類的擺設。

結界的顏色和條紋可以直接昭告當下是否歡迎客人,以及主人是否在家。

葉肅神色一凜,示意所有人噤聲。

“岑醫生,葉醫生,我是屈塵。”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聽着有些發抖:“你們……開一下門。”

葉肅往前走了一步,擋在了他們所有人的身前。

璩玉長眉一揚,焚陰戟也握在了手中。

門緩緩打開了。

屈塵站在了他們的面前,臉上滿是淚痕。

他的胸前背後都被綁着炸彈般的包裹,臉上胳膊上也滿是傷痕。

“快跑——你們快跑——”

沒等尾音落地,那上下的包裹同時有什麽東西穿破而出,竟是無數的長翼吸血蝙蝠!

那些蝙蝠在竄動着飛起來的同一時刻就開始不斷分裂,幾乎是一瞬間就開始遮蔽他們所有人的視野。

璩玉喝了一聲閉眼,身後忽然揚起了如孔雀一般展開的尾羽,深翠色翎毛上的眼紋同時泛起熾烈的光,即刻将大片的蝙蝠都石化在地!

可還有更多的蝙蝠在不斷分裂擴散,越來越多的東西被撞倒打碎,翅膀拍打的聲音都變成密密麻麻的響動。

葉肅用最快的速度起杖施咒,方才畫下的結界便如鏡像迷宮一般同時豎起,擋住不同方向的大小沖擊。

沒等璩玉用羽陣毀掉那沖襲翻湧的蝙蝠,他們身後的岑安突然高呼出聲:“看腳下——別打了!”

那被斬斷切碎的黑色羽翼竟如沼澤般在地面上緩緩蠕動,開始組成新的怪物。

越來越多的蝙蝠沖撞在結界的符文上,被灼傷到冒着煙往下墜。

而地面上的黑色泥潭開始緩緩起勢,連棱角都開始變得不斷清晰——

山羊的身體,獅子的頭顱,蛇的長尾——

“是奇魅拉,人蛇和雙頭犬的後代!”伊恩立刻變了臉色:“它全身都有毒,你們小心!”

下一刻,上千只吸血蝙蝠同時分裂擴大,連室內都完全暗了下來。

璩玉直接一個閃身退到了他們身邊,罵了句粗口道:“這根本沒法打,越殺越多越死越強!”

岑安也沒有貿然舉動,一直在用鬼龍簫修補結界擋開那些怪物。

葉肅已經打到了完全妖化的程度,長尾狐耳悉數暴露出來,嘴角都被蝙蝠爪割傷,在往下滲着血。

那些蝙蝠在遇到冰和火的時候都會很快死亡然後墜落,而他們面前的那頭巨獸已經身高突破了三層樓,俨然進入失控的狀态。

“奧爾丁頓——你還在猶豫什麽?!”伊恩在看到那怪獸馬上就快成型的時候,直接用最大的聲音咆哮出口:“解開封印!現在!立刻!馬上!”

解開封印需要透支兩倍有餘的靈力。

他還差一些。

葉肅深呼吸一口氣,擡杖用冰牆封住四面,轉身穿過結界走向了岑安。

“乖,”他輕聲道:“幫我個忙。”

岑安站在他的面前怔了下,被捉住下巴吻了上去——

這個吻長驅直入一如恣意霸道的掠奪,月桂的氣息混雜着荷爾蒙的氣味一同在口腔和腦海裏炸裂開來,唇齒的交纏又快又深,幾乎在奪走他的全部氣息。

血液和靈力都開始走向沸騰,如同突然被加注無數燃料的烈火一般。

蝙蝠和兇獸都在冰白色的屏障外喧鬧不休,隐約還能聽見搔刮的刺耳聲音。

還差一點。

他垂眸注視着他微紅的眼,聲音清沉低緩。

“換氣。”

第二個吻交換着津液與情緒,也在重啓他先前消耗殆盡的氣力和殺意。

全身都開始進入高度興奮的狀态,連靈魂也好像快要變成嗜血的野獸。

他重重的咬了一下他的唇,起身前獎勵般的親了下他的臉頰。

再轉身回去的時候,牆外的蝙蝠已經複制到如同密林般的程度,全部都如同被/操控着一般準備将他撲殺幹淨,對其他的一切事務都毫不在意。

每一只都眼睛通紅尖齒如鈎,在感覺到他氣息接近的那一刻更是癫狂而又失控。

男人站定在屏障前,垂眸深呼吸了一口氣,把雙指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所有的靈力都開始湧流向同一個地方。

忍冬花的家族紋章緩緩浮現,暗黑色的禁锢開始一寸寸的崩解。

他長臂橫舉,雙指指尖劃出銀藍色的流光,在紋章前畫出深沉明顯的逆十字。

“Benigno numine.”

封印,解除。

再睜開眼的時候,他的雙瞳都如同在燃燒着雪色的火焰。

整個世界忽然如萬華鏡一般開始分裂旋轉,連天地都為之倒懸!

-2-

璩玉和岑安同時用靈力撐住他們退居的防線,在抵擋浪潮般湧來的蝙蝠時勉強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他們腳下的地面被割裂推開,如同四棱體般飄到了半空中,被重重疊疊的結界共同防護着。

與此同時,所有空間都開始扭轉分割,而且在這一刻也再無上下左右之分!

他們腳下的地面割裂成大大小小的無數個六邊形碎片,偌大的客廳和天花板都同時變成飄散的大小浮島——

牆壁在破碎傾斜,視野在倒轉颠倒,而且空氣都開始變成晶體般各自獨立的分塊存在!

整個空間都開始如水晶一般被擊碎和重構。

那銀發藍眸長齒的年輕吸血鬼再一睜眼,周身的大小分區同時如萬華鏡般的旋轉回溯,同時六邊形八邊形的空氣囚牢開始一寸寸的收緊!

不斷複制蔓延的蝙蝠如同被禁锢在玻璃瓶中的玩物一樣,漂浮在大大小小的空間裏掙紮扭動,卻永遠也無法逃離出去。

而那奇魅拉在這一刻終于褪去了黑霧般的束縛,露出散發着妖異色澤的皮毛和犄角。

它竟有三個頭顱同時作猛獅咆哮,蛇尾上還亮着火焰不斷閃爍。

那獠牙上還沾着幽綠色的毒液,眼睛亦是詭異的一對豎瞳。

怪物揚起雙翼發出撕裂的吼叫聲,擡爪就沖着男人猛撲過來——

下一刻它的平面空間直接彎折反轉,同時如鏡面一般衍生出無數個角度的複制體。

男人立在他的頭頂也立在他的身側,側身的落影紛亂如雪塵掃落。

他銀色的碎發被狂風吹揚而起,手中的千魂杖亮起了幽寒的光芒。

奇魅拉用盡氣力去沖破這既似水面又如重光的無形屏障,将空間如銀鏡般直接砸了個粉碎!

尖銳的幾何體碎片糅雜着周圍的光影同時刺入了它的皮毛之中,讓污血也随之迸射而出。

怪物嘶吼一聲又擡爪去破那結界,鋒利的獸爪甚至已經有半寸露在了空氣之外。

男人輕舔了一下薄唇,忽然笑了起來。

下一秒,已經裂為八瓣的平面空間同時分開和再度拼接,那怪獸四肢的血肉竟活生生的剝落撕裂,露出森然的白骨。

烈日的光芒自破開的巨大斷面上投射下來,而多棱多面的空間也跟着跟着折射光線,讓虹光為之跳躍綻放。

千魂杖嗅到了鮮血的腥氣,這一刻杖首的光芒也為之一熾,直接開始隔空汲取那怪物心口的血!

方才還兇狠咆哮的奇魅拉忽然發出極其痛苦的哀鳴,不顧肢體的毀滅把身體蜷縮起來,極力想要保護自己的心髒。

它的胸口開始出現急促的起伏和驟縮,緊接着聲音也變成了野獸受重傷時的嗚咽聲,氣息也越來越微弱。

蝙蝠們如同感應到了死亡的前兆,開始激烈的撞擊着透明的囚牢,卻被困在原地無法出來。

在心口血被啜飲幹淨的那一刻,奇魅拉直接重重的墜落在地面上,翻滾了兩下便沒了動靜。

困住它的那半幕空間如折紙般開始一寸寸展平,被颠覆一百八十度的幾何狀地板和天空碎片也跟着重新倒轉,一點點的拼回了原位。

至始至終,岑安他們都被處在被後推十餘米的四棱體透明空間裏,漂浮在半空中不會被任何事物傷害。

一仙一妖全程懵着看完這通操作,獨角獸沉默着不言一語。

他那雙銀色的眼眸凝視着遠處碎片化扭轉變形的空間,神情凝重而複雜。

葉肅驟然間消耗掉太多體力,靠在牆上有些呼吸不穩。

他微微擡了下手,如同蛋糕塊般被切出去的一角就又載着他們三人飄了回來。

樓上樓下都被炸的東倒西歪,蝙蝠們如同被裝在透明垃圾袋裏一般,整齊的在牆角排了四列。

葉肅靠着牆緩緩坐了下來,掌心下意識的捂住心口。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完全覺醒以後……會做到這種地步。

這是與狐妖截然不同的力量和血脈。

陌生又熟悉的讓他腦子裏一片空白。

“葉醫生——”岑安在結界解除的那一瞬間快步跑了過去。

與此同時,那奇魅拉的屍體突然間分裂成兩半,中心露出一只毒蠍直接把尾刺對準他們噴了出去——

“躲開!”

屈塵猛地撲過來把岑安撞開,在毒刺入體的一瞬間疼到猛嘶一口涼氣,身體也立刻開始痙攣。

他重重地倒在地上,身體開始潰爛發腫,聲音也開始斷續不成句。

“對不起……”他啞聲道:“我從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們……”

獨角獸起身走到了他的身邊,看了眼岑安和葉肅。

“你沒有撒謊。”金發青年輕聲道。

屈塵并不知道他的能力,還以為自己要死了,艱難地壓着喉頭的血繼續道:“我……我一直把你們當做朋友。”

“我對不住你們……但是求求你們……找到我師父。”

“你是被卷進來的,這本來就不該波及到你們,”岑安扶着他安慰道:“你放松一些……別害怕……”

伊恩的指尖停在那毒針刺入的地方,竟有黑色的血開始溯回湧流,一點點的被拔了出來。

璩玉跟過來一腳把那毒蠍踩爆,很嫌棄地找了張濕紙巾擦鞋子。

青年的指尖一擡,那根針也随之從皮肉中脫了出來,在空中被粉碎如灰燼。小。鋼。琴。整。理。

屈塵隐約覺得自己還沒有死,擡頭時看見了那漂浮着的那一串污血。

“怎……怎麽回事?”

伊恩給他遞了張紙巾,和岑安一起把他扶了起來。

“你爺爺被轉移到一個倉庫裏,已經被我朋友找到了。”伊恩慢慢道:“而且他有救了。”

“什麽?”岑安愣了一下,下意識道:“可是屈先生髒器都已經衰竭和損壞很多了。”

“看到這個了嗎?”伊恩指了指旁邊的小山般的屍體:“奇魅拉的神經可以救下那位老先生。”

他看向岑安,擡眸笑了起來。

“我的種族對應着是澄淨,你的則是強化。”

“而奇魅拉代表的……剛好是重構。”

屈塵在這一瞬間崩潰的痛哭出聲,傷還沒好就又想給這外國人行禮道歉。

岑安讓他們單獨聊一會,又回到了葉肅的身邊。

男人的尖牙還沒有收回去,模樣看起來頹廢又有些慵懶。

他随手把淩亂的銀發撥開,看着岑安笑了起來。

“我這樣子,奇怪嗎?”

“不奇怪。”岑安湊過去抱住了他,把臉埋在他的肩頭半晌沒出聲。

“剛才……是不是把你咬疼了?”

他确實需要他的一點血……一點點就夠了。

葉肅平日裏知道自己妖力過強,又因為岑安确實體質特殊,接吻上床的時候都有刻意的控制力道,一直都很憐惜和溫柔。

這麽長驅直入到不留任何餘地的烈吻,他們其實都是第一次。

岑安擡頭看着他,臉頰有點紅。

“不……不疼。”他小小聲道:“你剛才……挺性感的。”

璩玉正琢磨着老葉剛才那幾招是怎麽回事,忽然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

明琅拎着公文包站在他的身後,笑起來的樣子斯文又溫和。

“我就出去上了個班,你們就又把我家給強拆了?”

樓上樓下都拆的幹幹淨淨,看樣子是連着爆破了好幾回?

“媳婦兒——你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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