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第63章

葉肅陪母親聊了很久,等她睡下了才關好門走出去。

伊恩就等在外面,手裏還抱着那本葉之書。

“也許你想和我談談。”

葉肅擡頭看着他,靠在牆上沉默了一會兒。

“你的姓氏是什麽?”

“我沒有姓氏。”

“你見證了坎貝爾家族的興起?”

“不錯,你曾祖父建下這莊園不久之後,我就來到了這裏。”

葉肅低頭點了一根煙,良久沒有說話。

“葉之書是什麽?”

“是那位**師埃爾第的諸多記憶。”

在很久以前,伊恩還只是一只普通的獨角獸。

他在蠻荒的原野上漫游,見證着凱爾特人和盎格魯人的混戰與聯合。

後來有個叫梅林的法師找到了亞瑟王,帶領他建立了英國,開啓了一段全新的史詩。

于此同時,還有一位魔法師在原野和森林間漫游,見證和記錄着諸多的奇觀和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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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宮廷和權力毫無興趣,更喜歡鑽研魔法的精妙與有趣,也就在遨游英格蘭的時候遇到了伊恩。

後面的故事可以講上幾天幾夜。

“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伊恩笑得很懷念:“他确實是非常有趣的人。”

他往前走了一步,把那鑲嵌着藍寶石的燙金古書放到了葉肅的掌中。

“精靈王沒有親生子,人魚也早已潛入深海不再露面。”

“奧爾丁頓,這個寶藏現在歸你了。”

葉肅回到卧室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他拿着那本書一言不發的抽了半包煙,獨自站在門檐下聽着稀疏的落雨聲。

在打開門的那一刻,他又确認了一遍自己身上的煙味,然後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安安應該睡了吧。

穿着純白色睡衣的小青年抱着枕頭在看書,明明困的眼睛都有些紅了,在看見他時又笑了起來:“葉醫生回來了。”

葉肅怔了一下:“還在等我嗎?”

“先前早就回來了,但你沒消息,我也睡不安穩。”岑安往床旁邊挪了下,伸手拍了拍枕頭:“被窩給你暖好啦,過來休息吧。”

男人望着他笑的樣子,忽然覺得心裏一直在硬抗的石牆開始出現裂縫。

他默不作聲地換了睡衣躺到了他的身邊,擡手把床頭燈關掉,在黑暗中抱緊了他。

葉肅從不允許自己露出無助的那一面。

他不可以退讓,不可以脆弱,也不應該有惶然的表情。

這些年,從姐姐的慘死,母親的渡劫,再到父親的疏離,他也從來都是一個人熬過來的。

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在放大,連細微的呼吸聲都仿佛是雛鳥在輕啄羽翼。

岑安摸索着坐起來了一些,把男人的頭抱在了懷裏,如同安撫着小動物一般。

“葉醫生又在難過……”他輕聲道:“安安在這裏的。”

葉肅陷在他的懷裏久久沒有吭聲,聞着那沉郁的草木香氣閉上了眼睛。

他居然也有可以逃遁的地方。

壓力,自責,煩躁,疲倦,原來都是可以躲開的東西。

他可以躲在愛人的懷裏,只感受彼此綿長的呼吸。

每一次,每一次岑安都可以感應到他的內心。

不用傾訴,不用示弱,好像只要看他一眼,安安就什麽都明白了。

然後笑着張開包容而溫暖的懷抱,仿佛早已等候在了他的身後。

岑安用手指輕輕梳理着他的黑發,任由他半卧在自己的膝上,神情安寧而放松。

柔軟的指尖碰觸着他的臉頰,滑過他的額頭,輕輕撫摸着他的後背。

葉肅原本想自己消化掉這些情緒再回房間見他,不肯把那些太壓抑的感覺傳遞出來。

可真的被這樣溫柔對待時,所有的偏執和僞裝都好像失效了。

“母親今天和我說……父親已經去世很久了。”

“父親一直……都是她僞裝出來的幻象。”

葉肅閉着眼感受着他的撫觸,低低的把前後因果都講了出來。

他甚至有些希望岑安就這麽一直抱緊他撫摸着他,永遠不要中斷這種安全感和歸屬感的傳遞。

就好像受傷的狐貍只想躲在巢穴裏舔傷口一樣。

岑安靜靜地聽他講完了所有故事,半晌才俯身去親吻他的額頭。

葉肅在黑暗中隐約感覺有什麽滴落在自己的眼睛上,很快意識到他的愛人在掉眼淚。

“安安……”他下意識地支起身子,坐在了岑安的身邊:“這些都會過去,伊恩也說了,明天我們也許就可以把父親接回來了。”『P.i.a.n.o.z.l』

葉肅伸手去碰觸他的臉,指尖停頓在冰涼的淚痕上,心疼又有些束手無措。

“怎麽還在哭呢……”他啞聲道。

岑安有些狼狽地用手背去擦眼角,又伸手抱緊了他。

“葉醫生。”

“你一個人熬過這些事情,”

“其實也很難吧。”

“我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覺得你是冷硬而強大的存在。”

“可懂你越多,就越為你高興和難過。”

強大,堅韌,無所畏懼。

同時也是不能痛哭,不能逃避,不能退讓。

你一直在咬牙堅持,寧可透支自己也不肯低頭。

我怎麽可能會不心疼。

他抱着他的脖頸,聲音都有些哽咽。

“我在呢……葉醫生,我一直都在呢。”

葉肅垂眸去吻他的唇,右手扣緊了他的腰。

他隐約感覺有什麽滾燙的東西從眼角滾落,與愛人冰涼的淚痕交織在了一起,

他們深入對方的時候讓一切都變得徹底而纏綿,連時間的流速都好像開始變得緩慢。

靠近,深吻,貫穿,喘息。

十指相扣到仿佛要嵌入彼此的肌骨,一個又一個吻仿佛是為了證明彼此存在一般不肯停下。

所有的情緒好像都可以被遺忘,所有的不安也被完全消散。

愛人的聲音,愛人的氣息,愛人的溫度——

在獲得愛的時候,仿佛靈魂都在被接納和包容。

他苦撐了太久,終于在這一刻放下了所有的心防和負擔。

“我愛你……”

他們喃喃了許多遍,到最後聲音和吻交織在一起,和心跳一起顫抖着共鳴。

“……永遠愛你。”

你是我的一半靈魂,是庇佑和照亮我的光。

-2-

第二天除了某個小朋友之外,大家都起得很早。

葉愔已經恢複了狀态,打點好莊園的事務便準備和他們一起出發。

塞伯特教父在聽說了這件事之後也特意過來送行,不忘叮囑他們注意安全。

薄和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了,他把頭發衣服大致收拾利落之後去了餐廳,打着哈欠想找點東西吃。

然後就看見所有人都一副整裝待發的狀态。

“你們——又要去哪裏?!”

他僵硬地看着葉肅,視線下移到他拎着的車鑰匙:“別告訴我——”

“我們要再去一趟埃爾第之墓。”葉肅簡短道:“你可以一起去,我們也可以派私人飛機把你送回去。”

“喂!”薄和把頭發又揉成了鳥窩,直接把手機翻出來給爸爸打了個電話。

“爸——我們這邊可能要多玩一會兒——”

對面的發言很冷靜:“知道了,我先去給你弟弟換尿布。”

“果然!!!”

“名字和戶口都辦好了,名字叫薄權。”

嗯,河泉溪聚齊了,好,特別好。

薄和都有點委屈:“爸,你這完全是故意支開我……”

“那你回來帶弟弟?還是想給你妹妹喂米糊?”

“我再玩一兩年回來!”

這一次出行直接奔着終點,索性全都化回原形加速趕路。

火狐和銀狐一前一後,青鸾高飛在荒原上空,還有只獨角獸馱着個小男孩。

他們再次來到埃爾第之墓,再次從地面一躍而下。

那地面上偌大的銀底黑龍浮雕随着下落不斷放大,九個墓室依舊是離開前的模樣。

葉肅來到記憶中自己受困的地方,示意岑安把鬼龍簫拿出來。

裴荼确認完牆面和地面的浮刻,很肯定的點了點頭:“你父親應該被困在這裏了,而且就在這附近。”

葉愔有些倉皇的喚了一聲布萊恩,身後忽然就傳來了微涼的風。

如霧氣一般的身形緩緩聚攏,熟悉的聲音也再一次響起。

“……伊拉?”

那幽靈緩緩飄到了他們的身邊,在看清葉愔面龐的時候神情都有些悲怮。

“對不起……是我的錯。”他伸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龐,但指腹卻直接穿過了那平滑的肌膚。

“我們是來救你出去的,”葉愔也下意識的想要抓住他,硬生生的把手頓在了半空中,又去看伊恩:“抱歉,現在應該怎麽做?”

布萊恩也注意到了獨角獸的存在,他神情變得有些複雜,低聲和他打了個招呼。

“你還是太草率。”伊恩皺眉看着他:“而且做選擇的時候都總想找第三條路。”

布萊恩笑得有些自嘲:“也許你是對的。”

葉之書再一次被翻開到畫着奇魅拉的那一頁,葉肅站在書前劃開了自己的掌心,讓熱血滴落而下。

那血滴在濺到書頁上的時候竟如被燒灼般開始嘶嘶作響,緊接着就消失在了羊皮紙中。

“後退。”獨角獸壓低聲音道:“它要出來了。”

書的中縫突然散出一團黑霧,緊接着有什麽魔物被解開了封印,咆哮着直接爬了出來——

沒有等這玩意兒完全舒展開身體,葉肅就幹淨利落地把它一劈為二,去尾去內髒去角放到一邊。

“萬物之肉。”

葉愔把收殓的遺骨托了出來,放到了伊恩臨時畫成的法陣上。

“腐朽之骨。”

葉肅轉過身,讓手心湧流的熱血滴落在法陣的中心。

古老的符文開始蠕動和變化,緩緩包圍住被放置的祭品,左右兩側發出黑白的光。

“親子之血。”

伊恩深呼吸一口氣,再度看向虛白色的幽靈。

“亡故之魂。”

布萊恩最後看了眼妻子和孩子,飄到了法陣的正上方,抱住雙臂躺了下去。

葉之書開始急速的翻動,而伊恩就半跪在符文前急促呢喃着咒語。

字符和點畫都開始如壁虎一般游走扭動,緊接着化作黑霧将這一切都吞噬包圍。

葉愔跪在另一側眼睛含淚,在這一刻甚至不敢呼吸出聲。

伊恩皺着眉一掌按在法陣之上,忽然低喝出聲。

“Benigno numine——”

那黑霧頃刻間消散殆盡,讓抱臂平躺的男人顯露在他們的面前。

在這一瞬間,葉愔忽然淚如雨下。

這就是她看到的,布萊恩最後的樣子。

可她聽得見他現在的心跳聲,甚至能看見他呼吸的起伏——

“布萊恩,布萊恩——”

男人緩緩睜開冰藍色的眼睛,在葉肅的攙扶下有些艱難地坐了起來。

“對不起……”他扶住流淚不止的妻子,伸手擦拭着她的眼角:“我離開太久了。”

葉肅在這一刻說不出話來,只沉默地給母親遞紙巾。

下一秒,他就被用力的抱了一下。

“奧爾,我的兒子,”他的父親擁緊了他:“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念你們。”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葉肅有些不太自然地抱了回去,應了一聲道:“我知道的。”

我也一直是這樣。

這副身體并不算強健,但稍微調整一下還是可以行路和變形。

岑安一直不好意思湊過去,就跟朋友們站在一起,在旁邊偷偷觀察這一家子的情況。

真實的布萊恩先生很開朗,而且說話時也總是帶着笑容。

好像僅僅是和他相處五分鐘,就好像已經是和他非常要好的朋友。

葉愔向來姿态冷靜成熟,可在直到他們走出埃爾第之墓都緊緊地守在她的丈夫左右,似乎害怕他一轉眼又突然消失。

然而他們休整片刻後離開了墓穴,重新折返回了坎貝爾莊園。

坎貝爾先生這幾百年裏一直被困在墳墓中,也無從得知外界的信息。

火狐追逐着那只飄飛的蝙蝠,将前後原委都講給了他聽。

這些年裏,她騙過了所有的人,連布萊恩向來信任的兩個弟弟也全都蒙在鼓裏。

“保護一個秘密的最好方式,就是永遠不要把它透露給任何人。”她嘆了口氣道:“奧爾也是昨天才知道這件事……他差點就崩潰了。”

“确實是個好方法。”獨角獸小聲道:“我就是這麽幹的。”

布萊恩回去以後的第一件事,是提着劍去了別邸。

洛薩克·坎貝爾,他那當初血肉模糊的逃回坎貝爾莊園報信呼救的弟弟,此刻正睡在沙發上打着鼾,地板上堆了好些酒瓶。

“洛薩克。”他淡淡到:“醒醒。”

輪廓頗為相似的弟弟醒了過來,在看清楚哥哥一家的時候還有些茫然。

“你……”

“我回來了。”布萊恩拔出了長劍,直接站在了他的身前。

“什,什麽意思?”洛薩克下意識地想要坐起來,半身尚未痊愈的創口還打着繃帶。

“還記得三百年前發生了什麽嗎?”他笑了起來:“我帶着你,還有我的部下們去了逆十字會議。”

“精靈王突然被殺,緊接着我被刺殺,一個血咒直接穿透了我的心髒。”

“洛薩克,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施咒的習慣嗎?”

“你——先前那些什麽都不知道的,不是你?!”洛薩克猛地站了起來,卻因為酗酒過度而重心不穩,幾乎下一刻就要重重栽倒在地上:“你居然——”

“我死了,這個家族也只會屬于奧爾。”

伊恩站在葉肅的身後,擡指吹了一聲唿哨。

幾張空白的書頁從不同方向飄了出來,重新回到了葉之書的殘缺處,如同被縫合一般與缺口一一吻合。

布萊恩看着他的親弟弟,眼神裏只有遺憾。

“從小到大,你都是我最照顧和疼愛的弟弟。”

“你在我的背後施下血咒,還利用艾薩克去殺奧爾丁頓……”

銀劍被高高舉起,下一秒就穿透了他的心髒。

“洛薩克,你已經活得足夠久了。”小。鋼。琴。整。理。

“去墳墓裏忏悔吧。”

這一切的收尾都變得順利而簡單。

由于三次繼承式執行時布萊恩還在死亡狀态裏,坎貝爾莊園默認已經歸葉肅正式繼承。

但包藏禍心的洛薩克被利劍殺死,瘋瘋癫癫的艾薩克被重新拘禁關好,其他人也終得歡樂的團圓。

塞伯特在見到老友時同樣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拉着他連着喝了好幾大杯啤酒。

東方來的外國游客們也逗留了半個月,享受着包吃包住暢游英格蘭的諸多快樂。

等到了送別的時刻,他們都有些依依不舍。

坎貝爾先生複活不久,還需要繼續治療身體,所以繼續和葉愔留在英國療養。

葉肅在和父母道別的時候,把岑安也牽到了他們的面前。

小青年顯然有點害羞,在他們面前都說不出話來。

“他真是很可愛的一孩子,”布萊恩感嘆道:“你是怎麽遇到他的?”

“實際上,”葉肅忍着笑道:“是他自己撞進我辦公室的。”

還嚷嚷着讓他舔他一口。

岑安臉都紅到耳朵根了,掐了下葉肅的手心讓他別往下說。

“如果你們那邊不開放的話,”父親大人挑眉道:“歡迎來英國結婚,歐洲是個很适合度蜜月的地方。”

“快了。”葉肅瞧見他家小人參都快變成蒸汽人參了,忍不住笑了起來:“再談兩年戀愛也好。”

在走上飛機的那一刻,他又想起了什麽,轉身看向父親問道:“精靈族現在的繼承人是誰?”

“聽說他已經去時都了?”布萊恩思索道:“愛吉爾·梅斯菲爾德。”

“什……麽?”

衆人立刻想到過去某些被監控的畫面,同時倒抽一口涼氣。

你是說,那個噸噸噸冰啤酒的,吃火鍋恨不得把火鍋底料都吃掉的,在夜店會畫風突變成性感騷情小野貓的那位性冷淡醫生——

是這一任的精靈王?!!

他們同時咳了一聲,假裝什麽都沒聽到。

“伯父再見——有空來時都玩啊。”

等大夥兒都坐上飛機了,薄和才反應回來某些事情。

“現在是什麽時間?”

“2013年十二月十四日。”岑安笑眯眯道:“有個小孩兒先前就比你大一歲,今年應該都要高考了。”

“回去好好讀六年級,”明琅補了一刀:“你這是留級五年了吧。”

“我不是——我沒有!!”

再次落地的時候,整個城市都好像被維護升級過一樣。

整體的畫風沒有變,但又憑空多了好些摩天大樓,連時都大劇院都跟着被翻修一新,外型變成半開的含珠扇貝。

人們用的還是鐵片一般的移動電話,但無論是輕薄程度,還是屏幕的大小,都跟三年前的完全不一樣。

岑安睡在葉肅的懷裏開始用手機搜那個小孩的名字,窗外熟悉的廣告招牌一晃而過。

畫面上的少年變得俊朗而出挑,已經完全褪去了孩童的氣質,連勾唇的樣子都帶着些小性感。

戚麟小朋友……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喔……”岑安翻了一半,把手機舉到葉肅的面前:“看這個。”

這幾年裏,偶像行業完全呈井噴式的爆發,而‘流量偶像’這個概念也徹底被炒得火熱。

現在已經進入了全民追星的時代,每年都有無數家娛樂公司立牌開張,上千名練習生排着隊試鏡試音渴望着一夜成名。

“肅肅肅,看這句話——”岑安忍着笑給他讀那一行新聞:“他們說,如今是‘流水的偶像,鐵打的戚麟’。”

靠臉的靠資源的靠炒作的偶像比比皆是,唱歌跳舞全線超神的只有戚麟一個。

當年那小孩連二元一次方程都解不出來,寫作文能寫到在他媽媽辦公桌上睡着,現在都變成有幾千萬粉絲的偶像了……

時間真是過得太快了。

葉肅忽然想起那瓶氣泡酒,也留神看了眼屏幕裏的新聞。

“本月,知名偶像戚麟将正式舉辦他的第一場萬人演唱會——”

雖然先前他就出過兩張專輯,但因為舞臺表演經驗不足,其實一直都在進行小規模的試演。

而這場演唱會裏,他将連唱帶跳完成兩個半小時的全部表演,聽說連山頂票都已經被炒到了天價。

葉醫生頭一次對這種凡人的娛樂活動産生興趣。

“……想去看看麽?”

岑安眼睛亮了起來:“葉醫生去我就去!”

高冷嚴肅的男人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成吧。”

他們拖着箱子往家裏走,還經過了北門的獨棟別墅區。

“哎?這不是我之前跟你講過的那個,價格飚過好幾千萬但一直被閑置的屋子麽?”

岑安腳步頓了一下,看着別墅中的燈光有些好奇:“這家屋子的主人回來了呀。”

“聽說姓白,之前好像在國外住了好幾年。”葉肅看了眼裏頭的裝飾,側頭問道:“安安想換房子住嗎?”

家裏朋友太多,也許是該換個更大點的房子。

“不,現在就很好啦。”岑安笑得很甜:“大家都住在一塊,已經很幸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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