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上不下 “你要跟我道別嗎？”……
第46章 不上不下 “你要跟我道別嗎？”……
燈光漸漸暗下來, 鏡頭裏的兩道身影仿佛融在周圍昏暗的光。
盛言的呼吸也在同時用力地釋放出來，他擡眸看着緊緊擁抱自己的年輕男人，胸口感受着對方的心跳。
他只知道霍知期心髒也跳得厲害。
靜靜等了好幾秒的時間, 盛言覺得差不多了，他才輕聲道：“好像結束了？”
霍知期抱着盛言整個身體晃了下, 嗓音帶着疲倦，拖着尾音道：“怎麽沒聽到喊停的聲音啊。”
盛言借着霍知期高大的身材, 往外面一看，機器的燈光已經關閉，大概确定已經拍攝結束了。
不過他還是耐心地怕拍拍對方的腰間，感到霍知期抖了下後, 閑心解釋道：“或許我們行為舉止有些僭越, 他們不好出聲打擾。”
霍知期收手握住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嗤嗤笑出聲來，“言老師好像在開玩笑。”
說完他才松開盛言, 低眸凝視着對方，目光落在剛剛淺嘗辄止的嘴唇上。
“抱歉言老師。”
盛言不清楚霍知期道的是什麽歉，但既然對方都那麽說了, 肯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盛言搖頭, “沒關系。”
這副公事公辦的态度, 總是讓霍知期有些煩惱, 他根本看不出來盛言對這些刻意親密的行為到底是持着什麽态度。
是因為假男朋友合約，還是他本身就不關注這些所謂酒色。
無奈過後，霍知期牽着盛言的手, 彎起眉眼笑道：“那我們出去了，影響下班的話，徐導又要唠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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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兩人一起走出來, 外面那些人開始無用的忙碌。
霍知期松開手，神态自若地走到監視器旁，對不知道在忙什麽的導演詢問：“徐導，這條能過嗎？”
其實早就能喊“咔”，但就是不敢喊的導演連忙點頭，“過了過了。”
說完他才反應過來，也笑呵呵站起來對那邊的盛言彎腰點頭，“感謝盛總，盛總辛苦了，盛總的表現給我們劇組帶來莫大的幫助！”
霍知期挑起眉梢，他倒是一點都不介意外人對自己和盛言蛐蛐，甚至還想買水軍造謠他倆的緋聞。
劇本什麽的，他們一早就交流好的，那一部分是否加戲或者删減，導演都一清二楚，自然是知道剛剛霍知期擅自加了吻戲。
為什麽會加，導演看都看得出來，雖然兩個當事人不明說，他也不能明說，但該有的态度還是要有的。
霍知期餘光掃向那邊在和楊助理說話的盛言，低頭看着拉片的導演，輕聲道：“有些鏡頭徐導自己看着辦，原計劃該怎麽剪就怎麽剪，不需要刻意體現什麽。”
導演疑惑了下，随即又反應過來，合着剛剛那一通只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你們有錢人真的是不想說！
“明白明白！”
霍知期滿意點頭，轉身看到盛言和楊珩還在說話後，只能勉強走到一看看戲的晏馳這邊，打算讓專家驗收一下成果，順便感激一下。
沒想到戀愛專家只是搖搖頭。
霍知期：“？？？”
晏馳也偷瞄了眼盛言，稍微走近一點又保持合适的社交距離。
“這樣就完了嗎？”
霍知期皺眉，“不是你建議我跟言哥接觸嗎？還不夠嗎？”
“哎！”晏馳嘆了口氣，偷偷擺手，“好機會，但不夠珍惜。”
都這樣了，專家還不滿意，這就勾起霍知期的興趣了，但這時也不知道去哪忙活老半天的包紅星走過來，樂呵呵跟大家打招呼。
衆人目光都聚過來，霍知期暫時停止跟專家咨詢的話題，恢複斯文穩重的樣子。
盛言跟楊珩說了幾句，他徑直對舅舅道：“二叔，既然你們今天的工作已經完成，那我就不繼續叨擾了。”
舅舅腦子亂成一鍋粥，他本能地笑起來，說：“本來是讓你來參觀的，結果還麻煩你呢！”
“不麻煩，能幫上忙就行。”
霍知期走過來，“言哥要走了嗎？”
盛言點頭，“對。”
“我送你回去！”霍知期提議道。
“不用，”盛言看了眼導演，說，“你們明天上午還有工作，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霍知期：“噢。”
導演見狀，跳出來說：“哈哈哈！我們安排也能适當調整的！”
盛言擺手，“不用那麽麻煩。”
霍知期也道：“言哥我送你和楊先生出去，我們先去換衣服。”
才進來沒一會兒的包紅星張望四周，完全不懂這奇怪的氣氛。
怎麽了這是？他不就離開了一會兒功夫嗎，怎麽大家都看着乖乖的？而且霍哥為什麽會和晏馳走得那麽近？更奇怪的是大家看霍哥和盛總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眼見着霍哥和盛言換回衣服，并往莊園大門方向走去，作為助理的包紅星也要跟着出去，還沒走幾步就被舅舅給拉回來。
包紅星天真無邪問：“江總有事啊？”
舅舅表情深沉，“你去湊什麽熱鬧？”
“啊？”
舅舅跟導演他們說一聲，就把包紅星拉走，神秘兮兮問：“小包我問你，你們霍哥跟盛總的事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啊？”
“啊什麽啊？”舅舅打斷他，繼續問，“小期出櫃沒多長時間，難道是進組之間在一起的？”
包紅星一臉茫然，他也小心翼翼扯舅舅的袖子，“麻煩江總再說一遍吧？您說誰和誰？”
舅舅道：“你霍哥和盛總啊。”
“啊？”
舅舅：“……”
包紅星再遲鈍也弄明白為什麽大家的反應都那麽奇怪了。
他倒吸口冷氣，震驚問：“江總是說霍哥的男朋友其實盛總？！”
舅舅皺眉，“你不知道？”
包紅星頻頻搖頭。
舅舅也倒吸一大口冷氣。他原本覺得外甥不跟他交心而感到心寒，現在知道他助理也不清楚後，瞬間釋懷了。
原來外甥只是在平等地對待每個人啊~
想到這裏，舅舅很義氣地想起早殺青離開劇組的江明微和宋雅致。
既然外甥都敢當着所有人的面，毫不避諱地暴露他和盛言的關系，那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八卦了吧！
于是舅舅不理包紅星的疑問，直接拿出手機在四人小群裏發消息。
舅舅：重大新聞！！！爆炸新聞！！！@江明微 @宋雅致
熱愛八卦的江明微瞬間上線。
江明微：二叔，咋？
舅舅沒看到宋雅致的消息，又急着非要大家都在的時候說。
等了兩分鐘，在江明微等到天荒地老準備電話轟炸過來的時候，宋雅致終于上線。
宋雅致：還沒下班，二叔您最好真有爆炸新聞。
舅舅神秘微笑，手指噼裏啪啦打字。
舅舅：林奶奶家的盛言你們都熟悉吧？
舅舅：言言也在京城你們知道吧？
舅舅：小期出櫃那會兒你們吃瓜了吧？
江明微：求你了二叔！別鋪墊了
舅舅：今天言言來劇組探班了。
宋雅致：我靠！我哥那麽牛逼？！
江明微：探誰的班？誰的？誰的？要是我聽不到想聽的名字，二叔您最好不要說
舅舅：？？？什麽意思？探我的班啊
宋雅致和江明微：……
宋雅致：要是金主爸爸投訴我工作懈怠，二叔不賠我兩個代言我就哭！
江明微：浪費我刷微博的時間
舅舅有點反應過來：不對啊？你們想聽什麽？
江明微：您就說發生了什麽吧
舅舅：說出來吓死你們！小期的男朋友居然是言言！你們敢信？！
江明微和宋雅致：！！！
宋雅致：卧槽！牛逼！
江明微：那麽快就成功了？細說！二叔我們打電話吧！
舅舅品出不對勁了：不對啊？你們怎麽不驚訝小期和言言居然能聯系到一起？反而是……
宋雅致：嗚嗚嗚嗚嗚嗚剛剛苦盡甘來——！
舅舅終于看出來了，八卦小分隊，只有他不知道霍知期和盛言早就有關系。
江明微：二叔你說話啊！小期和盛言怎麽了啊！你們在片場幹嘛了啊
宋雅致：可惡！我為什麽要殺青那麽早！我應該拿出資本家的惡臭嘴臉，走關系狠狠加戲！
舅舅很受傷，情緒低落地打字：哦，只是親嘴。
說完就合上手機，開始擡頭賞月傷感。
……
這邊霍知期送盛言走到側門。
夜晚這邊基本沒有人，霍知期想着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但記憶都只停留在剛才。
“言老師，徐導他們都是有分寸的人，不會出去亂說話的。”
“沒關系。”盛言讓楊珩去開車，他轉身面向霍知期，輕笑道，“本來也在協議允許範圍內。”
霍知期嘆了口氣，他彎起嘴角，“等我殺完青，回去之後言老師我們再讨論一次協議內容吧。”
盛言想了一下，點頭，“可以。”
楊珩已經開車到一邊，盛言看了眼，對霍知期道：“最近天氣變涼你注意保暖。”
“言老師也是。”
盛言看了眼已經打開的車門，回頭道：“你進去吧。”
霍知期站在沒動，只是點頭，“嗯。”
盛言忽然想到，以往他們分別時的場景，他下意識道：“你要跟我道別？”
“嗯？”霍知期眼底有些疑惑。
“沒事了。”盛言溫和淺笑，他朝霍知期揮揮手，“下次見。”
霍知期目送着車子離開。
等不見了蹤影後，他準備轉身回去，腦海中冷不防響起盛言的話。
“道別？”
霍知期想起他每次跟盛言的道別，他們都會禮貌性地擁抱或者親一下。
心髒猛地撲通快速跳動，霍知期因為自己的回憶而有些熱血沸騰。
言老師他……是什麽意思？
……
車上很安靜。
盛言正在閉目養神，忽然楊珩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盛總和霍先生的關系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盛言睜開眼睛，看向後視鏡裏的楊助理。
楊珩輕笑道：“抱歉盛總，是我多嘴了。”
“沒有，”盛言神色平靜，“你做得不錯，有些事的确應該提前告知你，讓你有預備方案。”
聞言，楊珩心裏一突，不過他沒有胡亂去想，只是按照思路來了解老板。
“好的盛總，原諒我必須問一句，您今晚的行程是否需要進行公關處理？”
盛言思考了下，遲疑說：“知期上次的直播出櫃……”
“對，霍先生的性取向是男性，您這次幫忙出演，還和霍先生拍的效果那麽露骨……我擔心會對您的聲譽有所影響。”
楊珩皺緊眉頭，一臉擔憂說：“從霍先生的話裏，他是有一位穩定交往的伴侶的，霍先生是演員為藝術獻身沒錯，但盛總您是他的朋友，他不應該叫您去拍這些令人産生麻煩的戲，到時候播出或者劇組的花絮傳出去，我們這邊還需要公關。”
“是我。”
“嗯？”
盛言對他憂心忡忡的的助理，安慰說：“知期說的那個男朋友是我。”
楊助理滿臉茫然，“什麽？”
盛言神色平靜，緩聲說：“知期直播時所說的那個交往對象是在說我。”
話音落下，楊珩腦子裏好像放起了鞭炮，噼裏啪啦地讓人頭大。
“不好意思盛總，您能再說一遍嗎？”楊珩懵懵的，“恕我之前不夠了解您的私生活，這是我作為特助的失職，您的意思是，您的性取向也是男性是嗎？不僅如此，您甚至已經有了男朋友，那個人還是霍先生是嗎？”
盛言聲音平靜：“是。”
楊珩：“？？？”
看着後視鏡中失去表情管理的楊珩，盛言不由笑道：“你不是一直在我面前推銷知期嗎？怎麽這會兒倒是接受不了了？”
楊珩連忙搖頭，“不是接受不了。”
“不好意思盛總，霍先生确實是一個品德很好的年輕人，只是我沒想到盛總的性取向也和霍先生一樣。”
本來楊珩只帶着前兩位老板說建議盛言交朋友的任務，可沒說是交男朋友的任務啊！
盛言輕輕颔首，“我也沒想到。”
聽到盛言的語氣，楊珩作為一個有穩定交往對象的人，不自覺帶上前輩的口吻：“感情這種東西就是讓人琢磨不透，不過只要給人帶來快樂，那就是好的。”
說着楊珩已經重新對霍知期進行全方位的考察，判斷霍先生和他家老板的匹配程度，以及他們工作行程安排是否有交集。
盛言語焉不詳，“大概。”
楊珩很容易就接受這個設定，他笑着說：“我說盛總怎麽忽然想起來要來探班，原來兜圈子是想給霍先生探班。”
說着楊助理深入詢問：“那我之後和霍先生那邊交接一下？”
“楊珩。”盛言叫住他，“我和知期的關系有點特殊。”
“嗯？”
盛言解釋道：“嚴格來講我和知期不算情侶。”
他繼續說：“知期讓我幫忙扮他的男朋友，我答應了。”
楊珩：“……”
他沉默了會兒，忍不住問：“那您最近的新住處其實是……跟霍先生住的？”
盛言點頭。
楊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終于為了老板着想，他還是忍不住道：“盛總，既然你們不是真正的情侶，只是名義上的，那您不覺得您和霍先生或許有點過界了嗎？”
盛言微蹙着眉梢，他有正常的認知，怎麽會不知道其實他和霍知期這樣确實不正常。
正常的名義男朋友，應該是在需要的時候公布一下身份，而不是做到同居、做着真情侶能做的事情。
盛言早就明白這一點，但他無法拒絕。
那七年的婚姻裏，讓他的身體習慣到，只要是霍知期的話，做什麽都無所謂的程度。
做什麽都無所謂嗎？盛言在腦海裏思考這個問題。
沒有一個突破口，盛言沒辦法确切自己的想法是什麽，大概是等到霍知期所說的“下次詳談”，如果霍知期問起來，他才能說出自己的感受，再讓霍知期來分析和決定。
如果霍知期不問的話，那就沒有辦法了，維持現狀也不是不行。
至于霍知期的主動，盛言都歸根于對方喜歡自己。
事情開始變得複雜起來了。
楊珩見盛言思考的模樣，便問道：“盛總，如果您有關于感情上的問題，或許我能幫忙分析一下。”
盛言嘴角上揚，“謝謝，不過我想先跟知期聊聊。”
“明白。”
楊珩嘴裏那麽說，但實際已經打好主意，找個恰當的時間跟霍先生那邊聊一聊，畢竟他是身負重任的。
“還有。”盛言想起來，“外婆和姨媽那邊，暫時不要跟她們提及這方面的問題，他們對知期熟悉，如果給了她們一個想象空間的口，我怕事情會失去控制。”
楊珩熟練應下，“明白。”
說了幾句，盛言才長呼口氣，把紊亂的思緒理清。
他不知不覺中，已經在期待下次跟霍知期的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