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Chapter 60

Chapter 60

“呦,呦,呦。”

“你RAP還是B-BOX?”

“?”

“我給你找個話筒來。”

黎晚晚真起身,被段小雨一把按回座位:

“我親愛的姐你消停點吧,我是沒看出來你原來還是個隐藏渣女,聽聽你的發言,你們學校追你的男孩知道嗎?”段小雨都後悔自己沒錄下來。

“你什麽情況?拉踩我上位,挽回你在我們學校的口碑啊。”

“我本來就不是渣……”

後面的話被突然走來的他爸媽給堵了回去,許建國跟在他們旁邊,有說有笑的,心情似乎特別美好,除了看了她一眼後,眼底閃過的一抹古怪情緒外,其他沒什麽特別的。

黎晚晚收回眼,只希望是自己看錯了。

她摸了摸胳膊,安撫突然樹立的小汗毛。

小孩一桌,除了段小雨之外,都還是些小學生或者初中生,女孩子乖巧,男生頑皮,囫囵吞棗的搶飯吃,總歸沒啥好聊的,黎晚晚抄了一把開心果塞兜裏,起身去外頭透透風,段小雨三兩步跟上,自然的勾住她的臂彎。

黎晚晚一開始沒覺得啥,畢竟溫禾和她一快走時也喜歡挽她胳膊,但她和段小雨在外頭走廊走了沒三步,進到電梯裏,兩人投影在對面的玻璃上時。

“……”

對着兩人的高度差,黎晚晚默了默,看向段小雨:“你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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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段小雨回:“怎麽了,姐姐?”

“沒什麽。”

只有165卻還想增高的心思是段小雨這類人看不懂的,兩人乘着電梯往一樓下,黎晚晚盯着她的鞋:“你鞋子是不是還增高?”

“對。”

鞋跟點點地,段小雨估算着:“5cm的跟。”

“?合着你現在178呗。”

“對呀,怎麽了?”

“你沒發現嗎?”

黎晚晚甩了甩酸得要死的胳膊,重重嘆氣道:“你不是勾着我的胳膊,你是在吊着我整個人!!!”

她現在不像個獨立的人,而是一個人形的手提包。

謝祈宴也老愛和她黏黏糊糊,但起碼他是冒着骨折的風險搭她肩,才讓高度差美好起來。

“……哦”

電梯到了一樓,段小雨很是抱歉的松開手,黎晚晚的胳膊自然無力的垂到了身側:“騷瑞了姐,一不小心傷到你自尊心了。”

“不,是我該謝謝你體諒并呵護我的自尊心。”

黎晚晚不讓一句話掉地上,“你二次發育得太厲害了吧,去年不還170出頭,怎麽突然就竄上去了,你是不是偷偷用了什麽牌子的尿素化肥,推薦推薦,我打算早晚給自己撒一把滋潤滋潤。”

段小雨還真說出幾個廠牌名,最後貼心道:“搭配敵敵畏效果更好。”

黎晚晚點點頭,還打開了手機的備忘錄:“記下了。”

一路走到酒店的大廳,正大門的兩邊是可供休息的沙發,黎晚晚挑了靠窗的一側坐下,托腮看着外面車水馬龍的日落大道,行人匆匆,熙熙攘攘。

段小雨在正門外打着電話,從她的神色裏就能看出來手機另一頭的人和她的關系不僅僅是暧昧。

黎晚晚沒有八卦的心思,又開始無聊,帶下來的開心果殼都剝完了,段小雨才餘興未了的坐在對面,“你都剝了一晚上了,又不吃,給誰剝的,我嗎?”

“我自己吃的。”黎晚晚護食,用紙包住果肉踹回了兜裏。

“不跟你搶。”

段小雨忙着在手機上和幾號人聊天,礙于只有一部手機,她只能先編輯一條發出去再群發:“等我有錢了,我就買五部手機,一部一個對象。”

“五部?”

黎晚晚幾乎沒有思考:“還是太少了。”

“你說的有道理,我最近正打算發掘其他學校的帥哥呢,你知道我的夢想嗎?那就是希望全天下的帥哥都跟我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哈哈哈哈哈。”

小姑娘是會做夢的,就是夢做了一半,狂笑不止被口水齁着了,咳得震天動地的,黎晚晚起身去給她買水,裙擺被扯住。

她最近瘦了一些,裙圍不是松緊的,拉鏈在側邊,難免寬松,根本禁不住使勁,她急忙按住段小雨的手,又放低身子:“別扯,會掉!”

段小雨置若罔聞,顫抖着手指往玻璃外頭指,聲音也跟着顫,激動激的:“你看看,咳咳,那個帥哥,咳咳,好帥,咳咳,還挺眼熟的,咳咳,我要去加他微信,咳咳。”

黎晚晚下意識想怼一句“你難不成咳着過去,帥哥我有肺結核,咳咳,帥哥加個微信,咳咳,你和我談戀愛嗎,咳咳?”

不遭人罵一句真有病都難得。

段小雨哪裏想那麽多,眼睛發着光,咳得更厲害了:“窩,咳咳,草,咳咳,那不是你的,咳咳,老相好,咳咳?”

“?”

你個髒話非說不可,是吧?

等會兒,

老相好?

黎晚晚向來反射弧長,段小雨說完,她反應了五秒才注意到話裏的重點在哪裏,然後一秒不到,與之對應的“老相好”,腦海裏自動檢索出了人名,還是唯一的。

相好就相好,

什麽老不老的

他倆不論誰都正青春花季。

黎晚晚收起開枝散葉的心思,頓了頓,順着段小雨的手指往玻璃窗外看。

外頭天空逐漸暗淡,酒店外的空曠場地上不知何時停了一輛車,在車标和車牌的裝飾下,整輛車在普通人眼裏無疑不是一輛移動的黃金塊,稍微磕碰一下,都得心疼半輩子,換做謝祈宴卻一點沒含糊,跟掀棺材板似的,砰的砸上車門,而行李箱在他粗魯的動作下撞着下沿劃拉下後車箱,咚,沉重的落在地上。

他站在原地,手搭着行李箱裏拉高的把手上,肩膀上還有一個黑色背包,明顯是出了一趟遠門,現在才回來。

“我來吧。”

駕駛位上走下來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将車鑰匙交給了門童,規規矩矩的走到他跟前,伸手要接過行李。

謝祈宴按着把手一動,行李耍人玩似的躲避開,一次不夠還兩次,西裝青年扶額,發絲浸了汗,謝祈宴沒給他任何眼色,臉上也沒什麽情緒:“用不着,直接帶路吧。”

“這。”

西裝青年盯着他挺括的肩板上背背佳似的書包帶,畏首畏尾的猶豫了幾番,莫名手忙腳亂:“那書包,好歹我來?”

“我說了,用不着。聽不懂話?啧,你個啰裏啰嗦,毛手毛腳的臭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謝祈宴單手抄兜,氣息間的沉悶得快把人憋死。

“會改的,會的。”少年人嗓門不高,但青年人被吓得不輕,手貼着褲縫直發抖。

他還在低頭認錯。

“還需要我重複一遍嗎?”

謝祈宴沒好氣的掀開單薄的眼皮,望了望城市盡頭昏暗的天際,聲線涼薄又透着不耐煩:“帶路,我趕時間。”

近乎命令的口吻,攜着威脅和不可違抗,青年人立馬弓着身,點頭哈腰的走在前面,引路。

謝祈宴推着行李,跟在他後面,走進酒店的大廳,頭頂巨大的水晶吊燈絢麗,明黃的燈光燦爛溫暖,他的目光卻是相反的冷淡孤寂,沒有具體焦點的落點,只是四處張望。

在他看過來之前,

黎晚晚扯開段小雨拽她裙子的手,抱緊自己的胳膊,縮着脖頸,蹲在沙發和玻璃窗之間的死角,将小小的自己隐藏了起來。

段小雨坐在沙發上,連續的咳嗽沒停,鬧出的動靜快把肺咳出來,借此成功和不遠處的人對視了一眼。

後者并不關心她的肺,未曾将視線停留,漫不經心的移開後就再也沒回來,他在服務臺停靠了半分鐘,和同行的青年人在服務員的引路下走到了另一側的電梯前。

段小雨伸着脖子,一直看着,目光直白又赤裸,就恨不得自己是頭長頸鹿:“人間尤物啊,簡直帥裂我下巴,心巴,屁股巴啊,姐,這你都不拿下?虧你忍得住,上輩子女唐僧啊。”

無人接話。

一回頭,黎晚晚還在死角縮成一團,段小雨納悶:“你躲什麽?”

黎晚晚答非所問:“走了沒?”

“走了走了。”

“走了就好。”

黎晚晚站起身,腿和腳麻得她寸步難行,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她幹脆倒在了沙發上。

“你倆吵架了?”段小雨八卦起來倒不咳嗽了。

心說他們次次見面次次吵,要躲也該是謝祈宴,黎晚晚抱着小腿按着摩:“都不熟,吵什麽?”

“就是不熟才抄。”

“我倆又不是菜。”

“你倆是死豬,死豬不怕開水燙,你倆的嘴一個比一個硬。”

黎晚晚眉頭抽了抽:“哪兒學的?”

“論壇,磕你倆的cp粉都那麽說,不然,真磕不下。”

“少看那些沒評沒據的。”

段小雨不依不饒:“至少你得跟我說你躲什麽?”

“沒什麽特別原因,就單純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剛剛那情況,明擺着是謝祈宴的家事,少見的大少爺狗脾氣都能被逼出來,可見事情有多棘手且不光彩。

她要是不躲,和謝祈宴直面上,應該拿什麽表情,語氣,和行動去面對他呢,她一時真沒想好。

謝祈宴也未必想讓她看見他滿帶戾氣的那一幕,畢竟,他曾經為了家事選擇了離開。即便後來同她解釋了當年的事,他也不會希望她摻雜進來,因為,她就是個局外人,這是不争的事實。

“你還不如不說…算了,不管了。”

段小雨單細胞生物,沒法思考:“反正我只看上他的臉,既然姐姐你不要,我就上了。”

黎晚晚沒來由咯噔一下:“你上什麽?”

“上他啊。”

段小雨攥着手機,窩在沙發上,打算守株待狗:“等他結束下來,我就去加個微信,認識一下,努力發展成我第n任男朋友。”

黎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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