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Neon開業一周,人氣一天比一天高,日營業額節節攀升。不過作為老板的賀玚并沒有在意這一點,對他來說,只要來玩的人多,只要有他感興趣的人來,目的就達成了。

蔣絨和林芙到的時候,賀玚叫了人來外面迎接。

賀玚坐在二層最中間的卡座,看着下面舞臺的DJ打碟,拿着酒杯在晃,明明注意到人上來,卻側着臉不看。

蔣絨來到這熟悉的位置,一坐下就對着賀玚開罵:“一口一個姐姐叫着,都不親自出來接。”

上一秒還緊繃着臉的賀玚,轉過頭來露出虎牙笑:“我在裝高冷呢,你一點不懂我心思。”

“裝高冷幹什麽?”蔣絨斜他一眼,喝了口桌上的酒。

賀玚:“你crush就是高冷型啊,我在模仿他呢。”

林芙“喔唷”一聲:“弟弟,你跟咱絨絨簡直絕配。”

“怎麽說?”

“絨為了追她那‘crush’,也是抛棄自我了。”林芙笑着看向蔣絨,說是好姐妹全肯定,但她其實并不想看蔣絨為了追人變成另一個人。

蔣絨啧了聲:“別提了,昨晚我人設崩完了都,本性暴露無遺。”

“也是,誰家女強人鬧着要別人擦藥啊。”聽她這麽說林芙松了口氣,又好奇,“沒把人吓跑?”

“目前看來還沒有。”蔣絨咂摸着酒樂。

賀玚:“擦什麽藥?”

“止癢藥,昨晚看星星被咬死了,你敢信?腿上八百個包。”蔣絨往沙發椅上一靠,活動活動肩頸,“肩還疼,純屬受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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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怎麽會疼?”賀玚擡起手來晃了晃,“我按摩有一手,姐姐。”

“來啊。”蔣絨睨了一眼他的手,“但請你把手上那些亂七八糟的都取下來,別給我造成二次傷害。”

“放心,我是專業的。”賀玚把手上的配飾全撸掉,露出白淨的手指。

“你手那麽好看,戴那麽多東西反而累贅。”蔣絨說完,問林芙這個時尚人士的意見,“是吧?”

林芙沒說話,在忙着給兩人拍照錄視頻。

賀玚走到蔣絨身後,雙手按上她的肩膀:“那以後見你,我就不戴咯。”

“誰管你戴不戴,我就那麽一說。”蔣絨說不清他這按摩手法是不是專業的,只覺得又痛又爽。

賀玚的手指順着她的脊椎往下按去,他的指尖,她的後頸,都在發燙。

“疼嗎?”

“疼,但你還可以再用力點。”

“姐姐不會是M吧?”賀玚俯身靠近她耳邊問。

蔣絨擡手就給了他腦袋一下,“少廢話,要按就好好按,不按就回你位置上去。”

賀玚笑了聲,吐息噴在她頸間:“過分啊,把我當奴隸。”

“手臂也疼。”

“好嘞,主子。”賀玚尖着聲音應,又給她按手臂,“所以你是幹嘛去了?不只是看星星吧,怎麽這也疼那也疼的。”

“健身。”蔣絨說起來都想笑,“雖然只有十分鐘。”

林芙放下手機來嘲笑她:“你也太菜了,我看你還是改天跟我去練普拉提吧。”

“跟你有什麽好練的,不是為了跟宋滄拉關系,誰要去健身房那種地方,一股汗臭味。”

“你犧牲可太大了。”林芙問,“值得嗎?我說絨絨,萬一你拿下他,發現他跟你想象的不一樣,怎麽辦?”

“踹了呗,還能怎麽辦。”蔣絨說,“不試試怎麽知道。先拿下再說,其他的先別想。”

林芙瞥向乖巧按摩的賀玚:“你要不跟弟弟試一試呢?”

還沒等蔣絨開口,賀玚就說:“把我當什麽人啊。”

“你還不樂意了。”林芙瞪他一眼。

蔣絨笑:“芙啊,你不愧是我親姐妹,我什麽也沒幹就被拒絕了一次,真是可悲。”

“服務結束。”賀玚收手不按了。

蔣絨點了最貴的酒水套餐,當作服務費,“滿意,下次還點你。”

酒點了不少,但蔣絨沒怎麽喝,熬大夜又睡了一天,沒什麽喝酒的興致。

快一點了,蔣絨要走。

賀玚送她們出來,他問蔣絨:“要不要去吃個夜宵?”

“你想吃嗎?”蔣絨問林芙。林芙搖頭。“那我也不吃。”

“林芙姐姐可以拒絕我,你不可以。”賀玚瞳仁黑得像黑曜石,他盯着蔣絨看,“你昨晚鴿我了,小狗。”

“今天我不是來了嗎?”

“我們認識後,第一次約定你就毀約,給我造成的傷害是一次補償就夠的嗎?”賀玚嘴角撇了撇,“我很記仇的。”

“我也很記仇的。”蔣絨看着他笑,“你知道你剛才拒絕我,給我造成的傷害有多大嗎?還跟你去吃夜宵,想得美。”

說完,蔣絨便挽着林芙胳膊,打車走人了。

車上林芙說:“我都有點嗑你倆了,你們好像啊。”她一邊說,一邊拿起手機,把剛才拍的照片和視頻都發給她。

“真的假的?”蔣絨驚愕,“我有那麽讨人厭?”

林芙笑出聲:“你覺得他讨人厭?”

“有點,可能就是跟我像的那部分讨人厭。”蔣絨擔憂了一秒,接着釋然,“算了,管他的。”

“管他的,做你自己。”

“你別說,凹人設是真的累。”

蔣絨邊說,邊看林芙拍的視頻,嘴角顫了下:“芙芙,你上輩子是拍黃片的吧?”

“?”林芙抗議,“是你們有問題好吧!”

蔣絨忽然笑起來,抱着林芙親了一口:“要是我拿下宋滄了,有你一份力。”

“怎麽個事?”

“我要把這視頻發朋友圈,僅他可見。”蔣絨說着就開始編輯,臨了又反悔,“不行不行,視頻有點太過了,還是發照片。”

林芙:“我就拍着玩的,你這一發,真的不會把人吓跑嗎?”

-

周一早上九點,樓下會議室門口。

蔣絨看了眼資料上的會議人員名單,又擡眼看向面前的男人,眼中流露出疑惑:“今天會議不用宋律師參與。”

“我有需要了解的信息。”宋滄說着,看向鄧璇,“麻煩給我安排一個位置。”

鄧璇:“好的。”

蔣絨平靜的眼神裏帶上一絲覺得這人莫名其妙的意味,似乎對于他出現在這的理由,一無所知。

開會的時候,蔣絨跟策劃部說了自己想做星星系列無火香薰的想法。

“只是一個提議,任何環節有問題的話都可以反駁,不用因為是我提出來的就顧忌什麽。”蔣絨當時挺上頭,心宿二用什麽石頭、做成什麽味道都想好了,現在冷靜下來又懶得做,巴不得被人駁回。

不過看宋滄在這,還是說一嘴。

開完例會,蔣絨先走出會議室,沒給宋滄找自己的機會。

她走到電梯口要上樓,手剛伸出去按鍵,手腕卻被抓住,往一旁消防通道帶去。

門砰地一聲關上。

蔣絨背靠牆壁,被這聲音吵得閉了閉眼,一睜眼看見宋滄滿眼關切溫柔看着自己,不像他臉上會出現的神情。

“肩膀還疼嗎?”宋滄問。

“還好。”

“有人按摩,就好了?”

“是啊,怎麽了?”蔣絨不解地看着他,“疼得難受,我得解決問題吧。”

宋滄眼裏的溫柔沒了,好像剛才蔣絨感受到的根本就是錯覺。

蔣絨擡起手來放在他肩膀上輕輕捏了捏,語調蠱惑人心:“你不會嫉妒我有人按摩吧?你也可以找人按嘛。”

宋滄僵着臉把她的手拍開。

“你打我?”蔣絨瞪着他。平心而論,這不算打,只是她一下惱了。

宋滄眉頭皺了皺,剛要說什麽,就看她的手揮起來,要打在他臉上。

他沒躲。

眼都沒眨一下,看着她。

“我可舍不得打你這張臉。”蔣絨說罷,要收回手。

宋滄卻再次抓住她手腕,順勢讓她的手掌拍在他臉上,這一來巴掌不重,但也不算輕。

蔣絨怔了片刻:“宋滄,我沒發現你還是個瘋子。”

宋滄放開她的手,伸手把她那因動作晃到臉頰的發絲撥開,看着她微張的嘴唇道:“我也才發現。”

蔣絨看着面前的人,想起林芙的話,他要是和想象中的不一樣,怎麽辦?

現在重新接觸沒多久,蔣絨就發現他跟想象不一樣,但怎麽辦,她只覺得更喜歡了。

蔣絨也擡手撥弄他額前的頭發,卻不為整理,反而弄得更亂。

她看着他笑道:“不過你還是正派人,平時不跟人聊八卦,不知道消防通道不隔音吧?我上次碰到有人在消防通道親嘴,聲音好大。”

“是嗎。”宋滄問,“那在哪裏親比較好?”

蔣絨樂了:“你知道這個想幹嘛,你該不會有偷窺的癖好吧?”

“蔣絨,你……”

他頓住,她追問:“什麽?”

蔣絨,你還是這麽壞。

宋滄什麽也沒說,拉開消防通道的門要走出去。

“哎。”蔣絨叫住他,擡手又把他頭發理理,溫言軟語,“你還真就這樣亂糟糟出去啊,不得社死?”

在他幽深注視下,理好他頭發,蔣絨拍拍他肩:“好了。”

外面等電梯的人不少,大家都有意無意盯着宋滄的頭發看。弄得很好,可跟他平時是兩模兩樣,什麽精英男爆改潮男。

蔣絨站在最後面抱着雙臂,做憋笑挑戰。

向上的電梯先到,蔣絨示意大家不用顧及她先上,她嗒嗒踩着鞋跟最後一個站上電梯,對外面的宋滄揮手,指尖輕揚擺動:“回見,宋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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