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姜奕看着她乖巧……
第15章 第 15 章 姜奕看着她乖巧……
姜奕看着她乖巧溫順的樣子,心想他要是給她一顆毒藥,說不定她也能聽話吃下。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笑了一笑。
又繼續照料她了。
之後他就沒有合過眼,即使她已經退了燒。
簌雪在山洞裏邊睡到了午後,陽光落在腳下,不遠處火堆已經成灰燼,山洞裏邊還算明亮,她掃視了一番周圍,并沒有看到姜奕在哪裏。
她于是連忙去尋找他的身影,很快就看到手裏拿着果子還有水囊的他。
簌雪已經清醒了,這麽睡了一晚上,感覺身上爽利了許多,看到姜奕回來了,她問道:“你去哪裏了?”
醒來時一個人獨自待在山洞裏邊,總是有一種自己被抛棄在這裏的感覺,直到看到他回來了,心裏才好像,被什麽填滿。
姜奕塞了一個果子到她的手心裏邊,道:“吃吧。”
看了一眼外面,道:“今晚我們可不能再呆在這裏了,不安全。”
附近來來去去好幾波人在這裏搜尋他們的下落,要不是簌雪身子還不舒坦,姜奕恐怕早就已經帶上她離開了。
簌雪也知道這裏并非久留之地,點點頭,說了一聲:“好。”
又聲音帶着歉意道:“要不是我……”
姜奕聽到她的話,道:“若真的要這麽說的話,那麽當初要不是你救我,我也不會有今日被你麻煩的日子,所以不要覺得你會麻煩我。”
簌雪被他說中心中所想,只能調皮的沖他吐了吐舌頭,卻仍舊覺得自己才是應該保護他的那個人。
她武功高強,就應該保護他。
吃完東西,喝了一些水,兩人趕路。
出了山洞,只聽姜奕一聲哨聲,一匹馬就飛奔而來。
簌雪還以為他們的馬已經毀于一旦了,沒想到竟然還剩下一匹。
“飛雪!”她興奮的道。
這匹馬跟別的馬還不一樣呢,這馬是姜奕十四歲生辰的時候,簌雪送的,那時候特地去馬市給他挑的,簌雪知道他把它訓得好,沒想到這麽聽話。
姜奕說:“我們只剩下飛雪了,只能先同騎一匹馬了,等我們到了城中,再找一匹。”
“好的哥哥。”
簌雪先上了馬,姜奕坐在他身後。
少年清瘦,卻比簌雪高上許多,簌雪看着少年覆蓋住自己的黑影,輕輕的撇了嘴,為這身高差鳴不平,明明都是人,男人怎麽就比女人高。
“駕!”姜奕喝了一聲,馬兒就先行了。
簌雪身子晃了一下,接着身後的男人的手臂緊緊的擁住了她。
哥哥還是很有力量的嘛。
不過想到他武功不如自己,簌雪仍舊覺得自己有保護他的責任。
他們抄小路往前走,路上躲過了追兵,晚上的時候,宿在了一個破廟之中。
破廟漏風,被風吹的呼呼的,裏邊到處是灰塵,連上邊的土地公都布滿了灰塵跟蜘蛛網,後面有一個院子,比前面要幹淨一些,他們于是就宿在此處。
剛剛找好柴火,外面忽然就聽到了腳步聲,簌雪當即就警惕起來,她看向旁邊抱着柴的姜奕,道:“哥哥,我去看一下是什麽人?”
說着飛上屋頂,悄悄觀察。
破廟外頭來了一輛馬車,車上很快下來了幾個人,一個中年男人扶着一個羸弱的白衣少年從車上下來,少年似乎是病了,身子搖搖欲墜,一副随時可能會暈倒的樣子。
簌雪放下心來,簡單的跟姜奕說了情況,姜奕抱着柴的手微微一頓,目光默默的看着簌雪,問道:“你怎麽确定,他們不是壞人,若是僞裝的呢?”
簌雪嘟囔着說道:“反正,我就是覺得他們不像是不好的人。”
姜奕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但是,他想起了一件事。
當時先帝一家被幽禁于宮中時,她似乎,勇士去看那一個二皇子,不時給他帶一些吃的,她似乎,對脆弱的小男孩或者少年,總是沒有抵抗之力。
姜奕的唇微微抿了一抿,想到自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救回來的,心底莫名的有些,說不清楚的不快。
一種不是獨一份的感覺,讓姜奕心裏有些不舒坦。
他知道自己不應如此,畢竟他答應過王爺,要把簌雪當妹妹保護,作為兄長,他不應該對妹妹有過于偏執的占有欲……
姜奕沒有言語。
簌雪感覺他好像不大高興的樣子問道:“哥哥,你是不是,不高興啊?”
姜奕道:“我只是覺得,你不應該這樣子,過于輕信別人。”
簌雪笑嘻嘻的:“沒關系,我武功高,他們區區幾個人,壓根奈何不了我。”
姜奕沒說話,兀自點起了火堆。
他們自然是很快吸引了外邊來的人的注意,見到是兩個年輕的少年少女,為首的一個白胡子老頭見到二人,怔了一下,而後上前與他們攀談。
“吾乃西蜀鄭家旁支,有緣與二位少俠相會,不知道可否與二位一同烤個火?”
這大晚上的,外邊涼飕飕的,既然有現成的,他們才不想要重新起火呢。
簌雪欣然應許。
而身後清瘦的少年,面色卻帶着冷漠。
老頭子感覺少年不大歡迎他們,但少女已經應允,于是他們之間便帶着自己的主子在旁邊坐下了。
少年總是在咳嗽,那一聲聲虛弱無比得咳聲,不時的牽動人的心神,簌雪看着少年那泛着不正常的紅的臉,頻頻看過去,問道:“他怎麽了?”
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為首的老頭子像是領頭人,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哦,是這樣的,我們家公子這是娘胎裏邊帶來的頑疾。”
簌雪:“哦。”
她偶爾帶着擔憂的目光看着對面的少年,最後并沒說什麽。
然而睡到半夜,對面的少年開始不對勁起來了,她劇烈的咳嗽起來,過了一會,眼睛就閉,就暈了過去。
那白胡子的老頭連忙扶住他下墜的身體,一看他的樣子,當即就臉色大變,道:“不好,公子又發病了。”
接着,他身旁幾個奴仆開始慌慌張張的給他做各種救他的措施,但是懷裏的少年氣息卻越來越微弱。
“老陳,你快些去請大夫。"
“這方圓十裏之內哪裏有什麽大夫。"
“那也得找,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公子去死嗎。"
簌雪見狀,遲疑良久,終于開口道:“其實,我哥哥略會幾分醫術,若是不嫌……”
簌雪話還沒有說完,那個老頭子已經先行跪下了,道:“請公子救救我們家公子,當以重金酬謝。”
姜奕拒絕了:“他這身病看起來挺嚴重,我才疏學淺,恐怕救不了他。
簌雪當即道:“哥哥,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姜奕偏頭看着簌雪的眼睛,那裏邊,滿是對自己的信任,那雙閃亮期許的眼,讓人無法去拒絕她的請求。
姜奕只能道:“我勉力一試。”
姜奕走了過去,手握在少年的脈搏上,給他把了一下脈,片刻以後道:“他并不是什麽頑疾,只不過是中了毒而已。”
旁邊的仆從都大為驚駭,只有那個白胡子老頭笑了,道:“公子還醫術,我們家公子,是小時候中的毒,實際上,我們公子是西蜀沈家的二公子,若是公子能夠救我們家公子一命的話,公子若是想要金銀財寶,加官進爵,盡管開口。”
簌雪大為驚駭,西蜀沈家,她知道一些關于父親以前打天下時的事情,西蜀沈家,以前蜀國的大家族,如今盤踞在蜀地一帶,是當地極為有名的勢力。
姜奕目光淡淡的看他們一眼,道:“加官進爵,不是朝廷決定的事情嗎?”
老頭子道:“蜀地之內,公子想要什麽官,盡管開口。”
說罷,他打量少年少女,說道:“而今朝廷大亂,隸王遠在邊疆,朝廷另立新皇,這天下,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姜奕道:“難道,沈家也想要從中分一杯羹。”
張伯笑道:“若是有需要,沈家會想辦法自保。”
簌雪聽到這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蜀地最大的家族,沈家也有異心。
簌雪不明白的問道:“隸王對你們不好嗎?你們竟然,這麽想?”
張伯怔了一下,一雙精明的眼睛盯着簌雪,問道:“你們與隸王什麽關系?”
簌雪把頭別的到一旁,道:“我不過是崇拜隸王罷了。”
張伯笑道:“小姑娘,你還年輕,自然不知道,雖然隸王打下這天下,但是多的是人不服他,他們害怕他,但是又不服他,更何況,天下打下以後,先帝對各地出的政策,對于世家來說,并不算好。不僅僅蜀地,還有許多地方,對皇室不服的多了去了,如今隸王出事,辰王作亂了,天下一亂,各地的軍閥也開始蠢蠢欲動。”
簌雪從小跟爹爹與哥哥讀了不少的書,張伯的話,讓她明白了一些她以前不了解的東西。
以前她覺得爹爹打天下很厲害,現在張伯一番話,讓她知道了,爹爹僅僅只是打了天下而已,事實上,那些人的反骨還在。
一旦爹爹有個三長兩短,他們恨不得放起鞭炮來。
簌雪一直以來,覺得爹爹無所不能,張伯的話讓她心底不是滋味,卻沒辦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