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簌雪并不在錦城……

第30章 第 30 章 簌雪并不在錦城……

簌雪并不在錦城之中。

姜奕仍舊沒有醒來, 她忙着看着他。

外頭四處在搜查他們的下落,哥哥也離不開她,她所有的消息,都只是靠着沈瀾清才知道。

隸王進城了。

沈瀾清接到消息的是的時候, 忍不住撕了手中的信件。

他知道隸王厲害, 但是沒想到, 他竟然這麽快就來了。

他父親想跟徐家合作,結果反而給讓徐家那丫頭鑽了空子,她利用父親的信任,騙過了沈家的耳目, 把城門打開了。

隸王一來, 士氣大振, 百姓也明白過來,一直是沈家在作怪,紛紛拿起武器, 與沈家的兵對抗起來。

而如今,隸王的軍隊已經往他們這邊來了。

父親兵敗, 自己作為父親的兒子,隸王必然不可能放過自己。

沈瀾清蒼白着唇, 把信件放進香爐中給燒了,他低頭望着一紙信件化為灰燼,然後, 若無其事一般, 出了房門。

夜晚,用過飯菜以後,簌雪繼續坐在床邊陪着哥哥,沈瀾清這時候進來了, 簌雪見到他,連忙起身,客客氣氣的喊了一聲:“沈公子。”

沈瀾清在對面坐下,問道:“神醫如何了?”

簌雪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沒有醒。”

沈瀾清面露憂愁。

最後也只是幽幽一嘆。

簌雪也不去想更深的事情了,問沈瀾清:“外面的情況怎麽樣了?”

沈瀾清的手揪住衣袖,道:“您的父親,已經攻進城來了,應該很快就到這裏了。”

簌雪聞言,眼底帶上喜悅。

然而沈瀾清的面上,卻一點笑容都沒有,簌雪覺得他好像有點不高興,于是道:“那個,二公子,到時候,我會跟父親說,你父親的一切,都跟你沒關系。”

然而就在這時候,簌雪忽然就覺得,自己的頭暈暈的,而接着下一秒,沈瀾清就過來扶住了她下墜的身體。

簌雪忽然想起來,今晚的飯菜好像是格外的豐盛,難道是他們的斷頭飯?

簌雪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沈二公子你……”

而後她暈了過去。

沈瀾清把她打橫抱起,轉頭出了門以後,吩咐手下的人:“把他給處掉。”

姜奕這段時間一直沒有醒,實際上,是因為他讓人在藥上邊做了手腳。

如今他得毒已經差不多好了 ,他也不需要活着了。沈瀾清并不認為自己恩将仇報的行為卑劣,畢竟在沈家的生存法則就是,你不夠狠,那麽你就是死的那一個。

隸王攻進城,他父親如今宛如喪家之犬,父親蠢,才會想着跟隸王作對,而他,只要成為隸王的女婿,那麽,沈家,也會水漲船高,有着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沈瀾清走後,手底下的人便要去解決姜奕。

姜奕感覺自己睡了很久,他陷入了黑暗之中,怎麽掙紮都沒有醒過來。

就在他以為自己沖不出黑暗之時,他忽然就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

他向來對危險很是敏感,連忙睜開了雙眼。在那人手中的劍落下的時候,一腳踢了過去,而後站到他身後,手肘撞到了他的後脖子,而後,他擡手,冰冷着眼眸,手段狠辣的把這人的脖子給擰斷了。

房中并沒有見到簌雪,想起自己昏迷之前,他們還在一起,姜奕眯了眯眼睛,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出了房間,他随便抓住一個人,詢問了簌雪的下落。

那人被姜奕掐住了脖子臉色都變得青紫,簡直呼吸不過來,他艱難的伸出手指,指向東邊的方向,姜奕松開他,而後飛快的往前追去。

簌雪醒來的時候,感覺眼前都是模糊的,她覺得很難受,很熱。

她睜開迷蒙雙眼,就看到沈瀾清一身中衣出現在面前。

而她自己身上,衣衫仍舊完整。

簌雪以前讀書時看過不少恩将仇報之事,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有一日竟然也會遇到,她憤恨的看着他,道:“沈瀾清,你把我哥哥怎麽樣了?”

沈家瀾清沒想到,簌雪醒過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那個人,心中當即就湧現了一股嫉妒之意,道:“自然是已經,把他殺了。”

簌雪眼前一黑,心中無比悔改恨。

她沒想到,自己盲目信任他,竟然會害了哥哥。

如果一開始,她沒有堅持要哥哥救他,如果她沒有天真的以為沈瀾清出淤泥而不染,他們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簌雪悲從中來,甚至已經忘記自己的處境。

兩行清淚從眼中湧了出來。

沈瀾清見到如此情狀,冷冷道:“郡主馬上就是我的人了,還是莫要為不相幹的人流淚了。”

簌雪眸色冰冷的說:“沈瀾清,你以為,你對我做不軌之事,我就會跟你在一起,不可能,我壓根不在乎什麽青白,你便是得逞了,我也不可能放過你。”

說話時,簌雪意圖用內力壓下身體裏邊異樣難受的赤熱感覺,但是不知道他到底給自己下得是什麽惡心的東西,竟然一點都壓不下去,甚至看到他坐在旁邊,簌雪竟然還有一種撲過去的沖動。

把,她不可以,不能跟這樣卑鄙無恥,害死哥哥的人在一起。

簌雪掙紮,就在這個時候,身形不穩,她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

而自始至終,沈瀾清只是在旁邊看着,看着她摔倒在地上的可憐樣子,他這才過來,伸手把簌雪給抱到床上去,壓着眉眼看着她說:“郡主,你聽話一些,不然等會受罪的,就是你自己。”

簌雪用力擡手,而後,一巴掌甩了過去。

安靜的房中,響起了清脆的聲音。

沈瀾清擡頭,捂住自己的臉,靜靜的看着簌雪說道:“你是第一個,竟然敢給我巴掌的人。”

簌雪渾身都熱,她努力壓制住自己身上的難受,道:“沈瀾清,你殺了吧,怪我瞎了眼,竟然救了你這麽一頭惡狼。”

沈瀾清道:“我倒是感激,老天爺能夠讓我遇到郡主。”

說着,他開始褪身上的中衣。

而就在這一瞬間,房間門忽然被踹開了。

姜奕提着劍進來了。

少年身上是黑色的衣袍,長衣獵獵,眉眼森冷。

簌雪看到姜奕竟然沒有死,方才充滿了陰霾的眼睛,瞬間就變得明亮起來了。

沈瀾清連忙把中衣穿了回去,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現在這裏的姜奕,問道:“你怎麽會……”

姜奕勾唇冷笑:“想要問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是嗎?”

“因為你的人都是廢物。”

姜奕手指磨砂着手中的劍,看着沈瀾清有些恐慌樣子,唇角勾出一抹森冷無比的笑:“沈瀾清,我能夠救你,自然也能夠殺了你。”

沈瀾清往後退了一步,想要劫持簌雪,但是他本身就沒什麽武功,還沒有等他做什麽,姜奕手中的劍,已經抵上了他的脖子。

劍刃冰冷,姜奕眼中帶着寒芒,說道:“你輸了。”

而這時候,沈瀾忽然轟然倒下,開始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

他死死的瞪着姜奕:“……你!”

姜奕卻看都不曾看他一眼,道:“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時間吧,我可不是什麽大好人。”

說着,把床上的少女抱起來,他稍微檢查了一下,看到她衣衫齊整,顯然很沒有受到侵害的樣子,姜奕輕松了一口氣,把她抱了起來。

簌雪這會意識已經不大清醒了,感覺到抱她的是一具年輕的健壯的身體,她忍不住湊了過去,舒服的喟嘆了一聲,而後,在他懷裏扭動着。

姜奕知道她中了催情的藥物,但是眼下也只能帶着她先離開這裏,他摁住她亂動的雙手,帶着她到了外邊,府中有些随從聽到沈瀾清的喊叫聲就過來了,姜奕懷裏抱着簌雪,輕輕松松的解決了他們以後,就帶着簌雪去了其中一個房間,打算給她施針,去解了她身上的毒。

而這時候,簌雪在毒的作用下,已經有些失去了智,她把柔軟的,充滿了少女馨香的手,伸到了了姜奕的衣襟之中。

姜奕微微一怔以後,克制的把她的手抽了出來,而後,給她施針,等施完針,等她睡下以後,姜奕就一直守在旁邊。

而另一個房間裏,沈瀾清躺在地上,痛苦的掙紮着,身上仿佛無數的螞蟻在啃食着,讓他痛苦不堪,痛苦得想要死去。

但是他就是不死,中日落到天亮,天亮到日落,整整掙紮了三天,他沒有絲毫的進食,就躺在冰冷的地上,凍的瑟瑟發抖,痛苦得生不如死。

當第三日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的時候,他躺在地上,那個黑衣少年走了進來,他取了一面銅鏡過來,放在他的面前 ,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眼神譏诮,目光冰冷,道:“看看你死前的樣子。”

銅鏡裏邊的人,面如枯槁,皮膚已經快幹成了死屍一般。

沈瀾清覺得這樣的自己,好醜。

他想要尖叫出聲我,卻發現自己出不了聲,他感覺自己的七竅在不停的往外流血 ,不停的流着血,最後,血流盡了,他也慢慢的,失去了意識。

而那雙眼睛,最後一刻,也沒有閉上。

沈家敗了。

兆麟将軍被隸王一劍刺入腹中,接連幾日,沈覆夜裏都會因為這個畫面驚醒,以為自己的下場也是如此。

然而醒來以後,他發現,自己現在正在逃亡。

隸王的兵,仿佛龍虎之師,所到之處,百姓敬仰,把他沈覆的兵,打得落花流水。

眼下自己剩下的人越來越少,他開始陷入懼怕之中,懼怕自己會失敗睡不着,于是他披衣起來,剛想要出門,就見到自己大兒子過來了。

沈雲霄已經醒來有段時間了,這段時間一直跟自己并肩作戰,這種時候,父子還能夠在一起,沈覆覺得很是滿足。

兩個兒子,還是大兒子更加得他得的心,至于小兒子,哼,自己父親的死活都不管他就當沒有這個兒子。

這時候,沈覆忽然有些貪戀父子之間的溫存時光,便沒有注意到沈雲霄的異樣,問道:“怎麽了?雲霄。”

“爹,我……我……我有事情跟你說。”沈雲霄看起來有些六神無主。

沈覆讓開路,讓他進屋,道:“外面涼,進來說吧。”

到了屋裏,果然暖和不少,沈覆看了過去,問道:“霄兒,你找爹,有什呢什麽事情。”

沈雲霄看向自己父親這段時間斑白了許多的頭發,顫抖着,沈覆疑惑時,沈雲霄藏在衣袖裏邊的手忽然就抽出了一把匕首,對着沈覆的心口便刺了過去。

沈覆沒想到自己最為信任的兒子竟然會殺自己 ,一時不察,眼見着心口飙出血來,沈覆手捂住匕首,不可置信道:“為何……”

沈雲霄哭着道:“爹,姜神醫說,讓我殺了你,讓我把你的頭顱交給他,才會為我解毒,你知不知道,每日毒發時,我渾身錐心刺骨,痛苦極了,爹,等他把解藥給我,我就殺了他,為你報仇。”

而後,沈雲霄用盡力氣,手中匕首刺得更深。

沈覆死後,沈雲霄割下他的頭顱,用布包着,帶回房中去。

回到房中,就讓李氏給他上酒。

李氏見他眼睛赤紅,一副嗜血的樣子,目光不自覺落在那被割下的頭顱處。

沈雲霄見她唯唯諾諾,厭煩不已,問她:“鴻兒呢?”

鴻兒,是他們兩個的兒子。

李氏顫抖道:“他在書房裏。”

“讓他過來。”

李氏壓下恐懼,給他倒酒,袖擋着杯,粉末落入酒中:“相公看起來精神不好,喝下酒,睡一會再見鴻兒吧。”

沈雲霄想想,也就喝了幾盅,和衣而睡。

半個時辰後,李氏進來,探他鼻息,他已經死了。

李氏跌倒在地上,虛冒出一身冷汗。

她讓人去通知隸王。

而後,帶着自己的孩子,打開沈家大門,讓軍隊進來。

簌雪醒來,已經過了兩三日,睜眼,就見到少年坐在旁邊,身上的衣衫已換,簌雪想起睡前一切,紅唇如血:“哥哥,我們……”

姜奕說道:“我用針給你解了藥,找了一個嬸子給你換了衣衫,隸王快到了。”

簌雪松了一口氣。

午後,隸王帶兵到了。

一月後,隸王肅清蜀地,殺辰王,登基為帝,簌雪成昭國公主。

蜀地之亂,朝中不少官員欺上瞞下,一一被查處,其中包括左右相。

各地造反,亂象叢生,新帝登基後,便馬不停蹄平亂,朝中諸事,無人坐鎮,數不清的奏折,便往昭國公主案頭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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