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阿爾木倒下的屍……
第41章 第 41 章 阿爾木倒下的屍……
阿爾木倒下的屍身被黃沙掩埋, 他瞪大的瞳孔,很快被黃沙彌漫,五官也逐漸,被沙子爬上。
遠處還有狼虎視眈眈。
見到姜奕他們離開, 那群剩下的狼, 飛快的往阿爾木的方向撲去……
姜奕很快就回到了大部隊, 簌雪獨自騎着一匹馬,看到姜奕回來了,簌雪問道:“哥哥,都處好了嗎?”
簌雪其實隐約知道姜奕要做什麽, 但是她并不在乎他怎麽對阿爾木, 她只是擔憂姜奕會不會受傷, 畢竟,阿爾木也不是什麽善茬。
眼下看到哥哥安全的回來了,簌雪輕松了一口氣, 關切的問道:“哥哥,你沒事吧?”
姜奕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道:“我沒事。”
又看向她手上的傷,問道:“還好嗎?”
“走吧。”
這邊還是屬于西戎人的地帶, 他們需要快馬加鞭離開。
簌雪騎馬在姜奕身旁,大部隊的速度不快,特意照顧着簌雪, 但是簌雪顯然不需要他們這樣照顧, 感覺前進的速度太慢了,簌雪說:“哥哥,太慢了,要不, 我們快些走?”
姜奕這時候伸手過來。
簌雪一下子領會了他的意思,但是還是猶豫說:“我可以自己騎。”
姜奕微微抿了抿唇,樣子看起來不大贊同。
簌雪感覺自己離開也沒有多長的時間,但是哥哥看起來變化大了很多,如果說之前還有幾分少年氣,這一次,他身上的少年氣,一下子就褪了個幹淨,看起來內斂了好多,而且似乎更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簌雪知道他是因為擔心自己都擔心的,即使在這麽危險的境地,他也為了照顧自己的身體,特意慢性。
簌雪也不想給他們增添麻煩,于是把自己的手搭了過去,姜奕只輕輕的一拉,簌雪便往他的方向輕盈的落下,落到他溫暖有力的懷抱裏,簌雪感覺到有那麽一瞬間,他抱着自己的時候,很用力很用力,仿佛什麽失而複得的珍寶一般,他的手臂似乎都在微微輕顫着。
簌雪聲音有些微顫:“哥哥……”
姜奕卻繃着臉色,一揚馬鞭,飛快的往前疾馳。
“駕!”
走了一段路,姜奕放慢了速度,馬上有幹糧跟水,姜奕拿給她喝。
簌雪搖搖頭,沒有任何胃口。
姜奕于是手繞過她的腰,呈半環抱的姿态,帶着她繼續往前走。
披星戴月,趕了一路。
天亮了,很快到軍營裏邊。
簌雪沒想到軍營駐紮竟然這麽近,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奕。
“哥哥,你打算跟他們開戰嗎?”
姜奕眉眼緩和下來,說:“這一戰,是遲早的。”
簌雪輕咬了一下紅唇。
西戎人狡猾極了,又善騎射,爹爹帶兵來,都沒能把他們徹底打敗,簌雪奏折擔憂。
姜奕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我既然是選擇打了,就會做好完全準備。”
簌雪想起哥哥帶着一起去的人都異常的擅長騎射,甚至射箭本事勝于長在戰場上的阿爾木他們,簌雪覺得自己應該相信哥哥,但是還是忍不住的,有些許的擔憂。
擔憂哥哥打仗會受傷……甚至,會死……
戰争太殘酷了,便是父親上戰場,偶爾也會受傷,她經常做夢的時候夢到父親滿身傷口,而後被噩夢給驚醒。
但是簌雪又知道,戰争是免不了的。
弱幼強食,如今天下四處亂着,父親若是不如守邊疆,不去平亂,那麽百姓的日子只會更加的困難。
而如今,哥哥也要上戰場了……
簌雪眉眼之間透出了濃濃的憂慮,姜奕見到這般春花一般美好的年華竟然也那麽多煩惱,忍不住笑了起來,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撫她的眉頭,而後笑容落了下來,拉她進帳:“看看你的傷勢。”
簌雪給他看自己手臂上邊的傷勢,一道紅色的血痕,如今已經結了痂,暴露在她纖細雪白又漂亮的手臂上,看着猙獰又觸目驚心。
姜奕怔怔看着,又問她:“你身上別的傷勢呢……”
別的傷勢,不就是胸口那箭嗎?
簌雪想到位置,突然不自覺的紅了臉,低着頭說道:“已經好多了。”
“我看看。”
簌雪擡頭看着他,見他眼中只是擔憂,一時竟然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給他看,聲若蚊蠅說道:“已經沒事了。”
軍中只有男軍醫,姜奕自己又懂醫術,若是真要檢查,必然是他給她檢查……簌雪一想到這個,就覺得不好意思。
好在,姜奕沒有強求,拿了藥膏,就道:“手給我。”
簌雪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把手臂伸給他,姜奕捂住她的手,手指撚了一點雪白的藥膏,塗在傷口之上。
這藥膏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涼飕飕的,簌雪手指動了一下,姜奕就擡頭,看着她的深黑眼眸帶着關切,問道:“疼?”
簌雪搖搖頭,笑着說道:“有點涼涼的,不疼。”
姜奕的動作,卻更加小心翼翼了,這樣子,好像在修補什麽珍貴的瓷器一般。
簌雪覺得好笑,過了一會,表情又正經了起來。
晚一些,有女醫過來給簌雪診治,簌雪震驚不已,學醫的女子本來就少,這還特地請一個女醫過來,也不知道廢了多少周章。
簌雪嘟囔着說道:“哥哥,我真沒事……”
卻還是順從的,進了帳子裏邊,脫了衣裳檢查,女醫檢查完,到了姜奕那,如實禀報道:“公主的傷勢已經大好,她身子骨比尋常人要好的多,如今看起來并無不妥,不過還是要仔細養着。”
姜奕拿着兵書坐着,聽着她的話,點點頭。
在簌雪進去檢查以後,他便一直拿着書,這本書實際上已經看過許多遍,然而等待時,他卻仿佛不認識那些字了,如今聽說簌雪無礙,便松了一口氣。
讓女醫仔細描述她傷勢情況,姜奕讓她開了藥,根據藥方,他改了一下一些藥物,給她用更好的,副作用更加少的藥物。
簌雪在軍營裏邊待了兩日,就被送回城裏養傷去了。
西戎人來了。
姜奕把阿爾木殺了,并且把他丢在沙漠之中,狼群把他的屍體啃食了,巴贊部落的首領找到阿爾木的時候,他只剩下骸骨,若不是周遭有他的衣飾,說不定,連屍體都分辨不出來。
回去舉行了祭祀,埋葬了兒子的屍體以後,巴贊部落的首領就聯合各部落,一陣宣誓,誓要為兒子報仇雪恨,而後,多個部落聯合,開始往隴州進攻。
阿耶娜想要父親不要參加戰争,她覺得為了阿爾木去打仗,實在不合适,但是她的父親執意,阿耶娜也沒有辦法。
戰争一觸即發。
草原與隴州的接壤處,金戈鐵馬,馬作的盧飛快,長戟染血,馬革裹屍,那落在草地上、黃沙上的血,分不清是中原人還是西戎人的血。
西戎人早就已經謀劃着入主中原,他們早就已經把紀時謹的戰術研究得異常的熟練,他們以為戰勝了他,他們就能戰無不勝,所向披靡,但是他們沒想到,這一次,晉國的軍隊之中,竟然出現了一位英雄少年,他是狀元出身,武功并沒有紀時謹那麽卓絕,但是異常善于以少勝多,虛張聲勢……
西戎人多次在山丘上,沼澤裏、戈壁灘裏,中了他的詭計,這一仗從荒草萋萋的秋天,打到了冬天的雪原裏,再到春天百花盛開,西戎人每一次昂揚鬥志的總結失敗經驗,卻發現,這個詭詐的少年,有無數的計策,讓他們防無可防,他不講道義,比紀時謹更加血腥殘忍,他擅長兵法,他手上的騎兵精銳是經過嚴苛訓練挑選出來的善于騎射的苗子,跟他們生長在草原的人,不分伯仲,甚至有些跟常年在草原上跑的老手一樣厲害,他異常擅長用毒,眼看着就要追上他們的人時,草叢裏邊突然爬出一堆毒蟲,也是常有的事情。
西戎人摸不清楚這個少年的套路,懼怕這個少年,開始潰退,但是他帶着兵窮追不舍,兵馬路過的地方,血花四濺,全無仁慈,他手中的劍染盡血液,紀時謹不殺俘虜,但是他所過之處,如同蝗蟲過境,寸草不留。
姜奕有些殺紅了眼。
他的暴虐同樣激起了西戎人的拼死反抗,眼看着手下的人死的越來越多,而自己兒子的大仇無法得報,各部落的人也開始對他的權威進行懷疑的,巴贊部落的嘴巴急的出現了水泡,晚上也是徹夜難眠。
也就是這個時候,有人忽然提供了一條能夠進去隴州城的密道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