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仙魄歸宗

仙魄歸宗

莫鲲回到玄皇紫金車中立刻獻寶般将玉珠交到莫天禪手中。莫天禪從袖中取出一塊八角紫金玉面梭鏡，口中念道：“瞬龍驚汗漫，翥鳳綷雲霞”瞬間到達了老君閣中，向着以等待多時的天帝作揖道“參見天帝！”

天帝已是迫不及待道，“快快置于這香爐中看個究竟！”

莫天禪将兩粒玉珠放入駕鶴紫煙爐中，霎那間爐中的香煙紛紛向玉珠聚攏過來。積蓄一陣後，交替着在香爐之上浮現出一個個片甲符號。天帝只見莫天禪的臉上先是成竹在胸，繼而陰晴不定，突轉冥思苦想，又換深不可測，口中不停驚呼，“啊？不可能啊。。。。。。”不禁發問道，“到底如何？莫不是驚寒生發那鮮知的力道不足以激發這玉珠？”

莫天禪故作神秘請天帝靠近香爐，緩緩道，“天帝無需多慮。玉珠距離鮮知不過三尺，已然是激發了的。只是。。。。。。這兩顆玉珠當真不含仙魄。”

“什麽？”天帝大失所望。

莫天禪卻異常冷靜道，“天帝莫要動氣。”說着指引天帝向香爐之上看去。此時袅袅香煙已經形成了完整的五行陣，陣上金木水火按四域方位排列，土居正中。所有的片甲符號漂浮了一陣，齊齊集結在了木字周圍。“這玉珠雖不含仙魄，确在激發後鎖定了仙魄所在——百花深處！”

天帝驚詫萬分道，“這西王母琅玕樹孕育的仙魄如何會跑到了驚寒的南疆之中？！”

莫天禪看着天帝驚恐的表情，詭秘一笑道，“此事，只有兩個可能：要麽是西王母與春山君沆瀣一氣，陽奉陰違私藏異禀；要麽，就是他春山君膽大包天，偷取異禀，意圖不軌。”

天帝眉頭緊鎖道，“這驚寒向來維諾怕事，如何敢如此膽大妄為啊！”

莫天禪掩口而笑道，“天帝看人一向明察秋毫。既然驚寒不敢如此妄為，按天帝的意思，這只能是西王母故意抗命了。”

“本尊可沒有這麽說！”天帝連忙走開幾步，神色具厲。

“天帝息怒！”莫天禪追上一步，故作謙遜道，“其實天禪和天帝是一個想法。岳母神尊為人向來光明磊落、疾風暴雨。對天帝異禀之制的微詞也向來都放在明面上。岳母神尊沒有發萬物的技能，私藏了這些仙魄也沒有什麽意義。但這春山君可就不一樣了啊，南疆本就是五靈素中實力最弱的，發仙魄又有天時、地理、人和，一旦成型實力保不齊就躍居四域之首。”

天帝半信半疑道，“就算他驚寒有此心，若無強大後盾，怕是也不敢真有所行動。”

莫天禪讪笑道，“天帝還是擔心岳母神尊和此事有瓜葛啊。。。。。。哎呀，若真是如此，這可就不好辦了啊。”

天帝沉思片刻道，“西王母無需異禀也能将四域之內大多仙官打得落花流水。驚寒既無生發亦無觸發性異禀天賦，更是過了能接收異禀的年紀。若真是有所圖謀，還需要一個能接受異禀的仙資。這個，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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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禪心領神會的笑道，“天帝不必多慮。其實，這件事，和岳母神尊有關又如何，無關又如何？最終只要拿住春山君，讓他無法将異禀仙魄匹配了仙資，這幾個仙魄，早晚還是天帝你的囊中之物。”

天帝沉吟道，“此話甚得吾心。下一步可有籌謀？”

莫天禪邪魅一笑道，“天帝盡可寬心。天禪此番回到勒霞會立即一面暗中查訪春山君如何将異禀仙魄偷運到了百花深處，一面會鎖定這幾個異禀仙魄所在，勘察春山君遴選的仙資究竟是誰。待這些都水落石出了，天禪便助天帝将這些奸佞之人繩之以法！”

天帝贊許道，“本尊果然沒有看錯！窮其太常心思缜密，面面俱到。這般你便盡早開始行動吧。這段時間你便留着那瞬龍穿梭鏡，有任何發現随時前來彙報。”

莫天禪連忙作揖道，“多謝天帝擡愛！”說完又念了口訣迅速回到了玄皇紫金車中。

莫鲲目光如炬道，“父尊可是驗出了異禀仙魄？”

莫天禪妖媚一笑道，“何止？大喜過望啊。。。。。。”

此刻萬竹林中嫣兒正苦于無法掙脫，突然感到渾身上下的翻江倒海仿佛急轉風平浪靜，水波不驚。嫣兒連忙坐起來，發現那四棵竹筍已紛紛收回了筍衣和筍根，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裏。嫣兒氣鼓鼓地沖到老筍殼面前拍了他一下道，“你個老筍殼！這東南聖境之中還從來沒有人敢欺負我呢！今天這一遭我可是記下了。我只當你是老糊塗了，下次再敢這般胡鬧，我可是要讓驚寒伯伯把你們老老小小全都連根拔起了啊。”

誰知嫣兒話音剛落，老筍殼突然筍衣片片剝落，變得幹癟起來。嫣兒吓壞了，以為自己剛才傷到了老筍殼，慌忙蹲下來撿起掉落的筍衣一片片的往回拼，邊拼便賠不是，“看你剛才那麽厲害，我就。。。。。。可也沒使這麽大勁兒啊，你怎麽就。。。。。。”一旁的三只小些的竹筍緩緩移入老筍殼之中，将它撐得飽滿了些，繼而伸出了幾觸筍根。嫣兒見狀警覺得迅速跳開，喊了聲“又來！”，生怕再被捆個五花大綁。只是這次這筍根柔柔招搖着，将剝落的六片筍衣都送到嫣兒面前。

嫣兒遲疑了一會兒，道了聲，“怎麽？你們是要我收着這些筍衣？”那些筍根又把筍衣向嫣兒面前送了送。嫣兒警覺地伸出手去，快速一把奪過又迅速跳開道，“你們可不許再瞎鬧啊！”

話音未落，只見那幾片筍衣突然在嫣兒手中站立起來，首尾相連，形成一條六孔水滴盤龍狀筍衣镯繞在了嫣兒的手上。嫣兒大吃一驚，看了看手上這個不倫不類的镯子，又看了看竹筍們，尴尬道，“額。。。。。。這算是你們賠禮道歉的禮物麽。。。。。。樣子差了些，但看在你們的誠意上，我就勉強收下了啊。以後既往不咎！”嫣兒一邊說着，一邊向後退着步子，轉身離開了萬竹林，一路出了仙門。

嫣兒心中暗想着：可算是踏上歸途了。好在出來的早，不然晚膳趕不回去，那真的是哥哥也瞞不下去了。想着便彙聚了仙力為“月影婆娑”加速。誰想到剛一踏出步去，突然有如疾風推背，呼嘯而出。嫣兒慌忙收了步法，心怦怦跳了起來：怎麽會第一步就走出了平時十步的距離？

嫣兒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又邁了一步，這次提前做了準備收步時穩穩站定。回身目測了距離與剛才比對，嫣兒突然連續走出兩步，再比對距離。确認了自己的測算無誤後，嫣兒驚嘆道“這是技能疊加啊！每一步都是在上一步的距離之上又疊加了兩倍。照這個速度下去，豈不是以後都不用乘踏燕出行了？”嫣兒百思不得其解：不對啊！這不合理啊？難道是我一直苦心修習，加上異禀加持，頓悟了？

她放下正在撓頭的左臂，發現手臂上那個筍衣镯子上有一片筍衣微微閃着藍光。嫣兒忙又擡起來仔細打量，卻發現那藍光早已消失了。嫣兒擡頭看了看前方，疑惑道“莫不是老筍殼送我的這個镯子沿襲了他千年的道行，與我本身的步法疊加了？”嫣兒這次特意擡着手臂又向前一步，全程盯着這筍衣镯子，此番卻始終并無變化。嫣兒愈發糊塗了，“難道上一回是我用力過猛，頭暈目眩，看花了眼，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镯子？”

“算了算了，”嫣兒嘆了口氣道，“今日一大早趕來，早膳都沒顧上，又遇了兩回險，如今午膳也錯過了，腦子都轉不動了。我還是趁這邪門的奇功還沒退去趕緊先回到白萍洲再說。”

待嫣兒趕回白萍洲內，正趕上鐘鼓樓上抱月領着一衆侍仙絲竹演奏完畢，敲響了午膳的鐘聲。嫣兒正欲回雲逗閣去，被箨兒截下，“嫣兒！你是驚動了春山君用瓊花飛車送你回來的麽？怎麽這麽快就趕到了？”

嫣兒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複。箨兒一把拉着她就往前走，“回來得正好！爹爹讓我去彙報典宗進度，你來幫我一起出出主意。”

嫣兒委屈道，“啊？現在就去？我還沒用午膳呢！”

箨兒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道，“不差這一會兒，等結束了我那份裏的桂花糕都給你，行了吧。”

“那還差不多！”嫣兒喜笑顏開。

兩人步入清輝閣中。隐元君見嫣兒也來了，打趣道，“我說怎麽這會兒才到，原來箨兒你是去搬救兵了啊。”

箨兒臉上一陣溫熱，回道“她哪裏是來幫我的啊？她是巴不得我早日定下研修成果，早點常駐通明殿中完成執仙考核。這樣她就可以獨霸白萍洲了！”

嫣兒嘟起嘴道，“好你個流照君？越發鄰牙俐齒了啊。我午膳都沒顧上來給你出主意，你卻是倒打一耙！”

箨兒道，“誰說的兄妹齊心，其利斷金啊？”

隐元君笑道，“好！我就看看你倆都有什麽好主意。”

箨兒回道，“我将清輝閣所藏典籍名錄看過了三遍。上古至今，天文地理、禮儀邦交、工形器物、文史樂賦，連鮮有問津的雜記野史到了爹爹這裏都已整理增補的非常完備了。如我依舊走常規路徑，将這些著述重新分類編纂或注釋補遺，雖早晚可過關，卻是多此一舉，并無增益。倒是爹爹在震源大典上展示的铮铮鐵筆給了我靈感。典籍浩瀚非為裝點盛世，而當是為萬人傳頌才達到我文氏一族守萬世基業，啓四海心智的宏願。如今當是在铮铮鐵筆之上再進一步，激發仙界通讀典籍興趣。”

隐元君點頭道，“箨兒所言正是爹爹心中所想。最初典籍不過三界三卷，《天庭志》也不過一冊。如今這清輝閣九層廊架都已擺滿，許多卷宗還需收箱貯藏，的确是給研讀帶來很大挑戰。往這個方向去想的确是正道。”

嫣兒插嘴道，“哎呀，那不就簡單了。我們不妨把自己當作普通仙界子弟，想一想平時想要查閱典籍時最想解決的問題。”

箨兒笑道，“這也是我想的。當日铮铮鐵筆雖然将晦澀枯燥的文字生動展現，方便了閱讀理解，然仍需熟知分類門目和章節。這個在我們看來易如反掌，但對于非文氏仙家來說卻是難如登天。”

隐元君吸了口氣，道，“箨兒你這個倒是提醒了爹爹。我對這些書目爛熟于心，的确是以己度人，忽略了其他仙家的熟悉程度。”

這話立刻激發嫣兒想到了今天在百花深處所見，那似曾相識卻苦思冥想不得要義的玉珠，連忙道：“對啊。舉個例子：我們文氏有佩玉傳統。然這玉石種類繁多，出處各異。單單是白玉這一種，就有不下百處記載。哥哥你若是能想出個法子，只要我說出想比對了解白玉的種類和出處，立刻就能彙總了所有典籍中相關的記載供我查閱，那可是省了我多少功夫。”

箨兒茅塞頓開道，“由此舉一反三，以後只要仙家寫下或說出想研習的問題，我們就可以将所有相關文獻一一呈現。在爹爹的铮铮鐵筆之上又進了一步！這必然能獲得天帝恩準，同時還能切實助力修習。”箨兒說着興奮地拍了拍嫣兒道，“嫣兒，我就知道讓你來必有奇思！”

嫣兒笑道，“既然如此，還不快把午膳都送來。說好了，你的桂花糕都給我！”

隐元君也開懷道，“青出于藍勝于藍。箨兒你若是能将這铮铮鐵筆再提升到剛才所說的境界，不僅是便利衆仙家，也是對我文氏書目統籌做出卓越貢獻啊。只是此計劃工程浩大，需要箨兒你熟知所有典籍，一一作了鏡像對照錄入，你接下來是有的要忙了。”

箨兒笑道，“只要能完成，箨兒不怕辛苦。明年開春我就前去通明殿通報此項為我的執仙終考成果。只是往後就要常駐通明殿，不能如現在這般照應爹爹和娘親了。”

隐元君爽朗笑道，“男兒志在四方！你成就基業後榮歸故裏，還有的是時間陪伴我和你娘親！”

嫣兒也上前拍了拍箨兒的肩道，“還有我呢！就是考慮你流照君很快就要日理萬機了，我才特地推遲了自己的執仙計劃。你可要對的起我老的一片苦心啊！“說着學老者假裝捋了捋胡子。

隐元君一手摟着嫣兒，一手摟着箨兒向殿外走去，“好了！讓侍婢将嫣兒的午膳拿去廣澤殿吧。趁你倆還都在家中，多陪陪你娘親！”說着樂呵呵地帶着兩個孩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