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衆人應聲退下，連夜下山去了。
倒是葉千淮，看着就這樣被攪黃的婚禮，滿臉不悅。
一行人足足忙了一整個晚上，直到早晨太陽沒過山頭，才接連回來。
“這銀子，難不成還長腿跑了不成？”宣寧坐在椅子上，滿臉疲憊。
“昨日提前下山的那些人都查過了，可，并無任何異常！”老三顧元神色陰郁。
宣寧忽然直了直身子，看向齊景郇，“會不會是前幾日新上山的那幾個人中，有內奸跟外人裏應外合？”
經他這麽一提點，顧元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那天在知州府，有幾人跪地求饒被大哥看見，便留了性命帶上了山。山下的人沒有查出端倪，那差錯必定出在這幾人中！
這樣想着，他擡手讓人将那幾人叫來，出口便呵斥道，“說！是誰盜了後山的銀子！”
跪了一地的幾個人被吼的顫顫巍巍，紛紛叫着冤枉。顧元見他們死鴨子嘴硬，便又将幾人統統帶出去挨個嚴刑拷問，結果卻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事情進展到現在，仍然是一頭霧水。
葉千絮吃着叫不出名字的野果子，轉了轉眼睛，道，“既然山下沒有，那銀子會不會還在山上？”
一句話說完，所有目光忽然盡數轉移到了她的身上，其中要數顧元和堤榮的眼神最為犀利。
“你怎麽知道銀子還在山上？”堤榮陰冷的眼睛緊緊盯着她，似是不打算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變化，“你到底知道什麽！”
說着，他就一個箭步朝着葉千絮沖了過來，帶來一陣陰森森的寒氣。
“堤榮！”葉千淮臉色驟變，瞬間起身，整個人擋在葉千絮身前，“絮兒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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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十幾年未見，妹妹又怎樣？”堤榮的語氣絲毫不讓。
兩人在距離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各不相讓，屋內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只要她是我妹妹一天，我就不允許任何人诋毀她！”
“我只不過提醒一句銀子可能還在山上，我說什麽了？”葉千絮起身，氣勢絲毫不輸堤榮，“十幾年沒見怎麽了？只有心思晦暗的人才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都住嘴！”随着齊景郇的一聲怒吼，三個人那劍拔弩張随時準備捋袖子開打的架勢這才弱了下來。
葉千絮順勢坐回椅子上，狠狠的“呸”了一口嘴裏的果核。
其實一開始她也沒準備跟他計較什麽，她就是看不爽自家哥哥這樣被人兇，況且還是為了保護她！
前生的安玖一直有個哥哥夢，可惜她媽沒能成功給她生一個哥哥，現在好不容易撿到個哥哥，還這麽帥，當然要護着了！
“你們先回去休息，稍後派人搜山！”齊景郇冷聲下令，衆人便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只是這一天下來，山上山下全都被搜了個遍，也沒見到半點金銀的影子。
整個知州府足足百萬兩黃金白銀，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幾個人仍然在糾結着這件事。衆人都不解，這麽多的銀子，究竟是什麽人有什麽樣的能力才能在沒有留下任何蹤跡的情況下将其運走。
葉千絮這下倒也學乖了，不管她再想到任何可能有利的消息，都不再多嘴搭話，只一門心思吃着桌上的菜。
“大哥，你看這事怎麽辦？”顧元無心吃飯，一心想着那銀子。
那麽多金銀珠寶，夠這山頭所有弟兄一輩子衣食無憂，現在說沒就沒了，他自然是吃不下飯的。
“明日再說吧。”齊景郇淡淡道。
“可……”顧元還想說些什麽，擡眼對上齊景郇那陰冷的眸子，硬是把話給憋了回去。
于是，一個晚上下來，整個山頭的人都食之無味夜不能寐。當然，除了葉千絮。
第二天一大早，她還睡的正香，就被外面的聲音給吵醒了，起床氣差點爆發。
這齊景郇房間的隔音效果比葉千淮房間好了很多，可那震天響的聲音還是不多不少傳進了耳朵。
被吵的睡不着，她也就穿了衣服起床了。
一出門，就看到地上跪着一個肥頭大耳膘肥體壯的男人，像是被揍過的模樣，臉上有些淤青。
“說！那些東西到底被你運到哪裏去了？！”宣寧踩着那人的肩膀，不算粗狂的聲音也帶着些許的震懾力。
“那……那些銀子，被我運下山給……給分了……”男人哆哆嗦嗦，說話也說不利索。
“分了？！那麽多箱東西，你怎麽運下去的？東西都分給誰了？！”
“我……我自前幾日你們下山那天就上山了……”
經過男人的一番解釋，葉千絮也算是聽出了個大概。
原來這男人原本是一方霸主，平日裏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後來突然有一天起便周身禍事不斷疑被惡鬼纏身，法師說他是惡事做多了，須得多做好事方能驅鬼驅邪，于是他就偷偷将後山的銀子運下山分給了百餘戶貧窮百姓。
聽他道，他很早偷偷躲在後山，後來每天通過密道将所有東西運下山，又将銀子分給方圓百裏的人們。
“你這狗賊！”宣寧一腳将他踢倒在地，“偷別人的東西也叫做好事？”
“大爺饒命啊，小的，小的也是走投無路，我……我……”
“你什麽你，我現在就取了你的狗命，讓你知道什麽是替天行道！”說着，宣寧轉身便拔了刀。
“大當家的饒命啊，我……”男人卻忽然轉頭朝齊景郇求饒，驚恐的眸子裏多出一絲別樣的神色。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的胸口處就多了一把刀，他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齊景郇，“你……呃！”
“帶下去！”齊景郇利落拔刀，淡淡吩咐。
葉千絮被葉千淮擋了眼睛，才不至于直接吓暈過去，只是聽到那凄厲的聲音，她下意識又回憶起了火光沖天的知州府，不免感慨人命有些太過卑賤。
葉千絮被葉千淮送回了房間，剩餘的人将屍體收拾幹淨就退了出去。
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室裏，兩個男人一站一坐。
“你真把東西運下山了？”
“沒有。”
“那那麽多箱子……”
“都還在山洞裏。”
“那那個人……”
“他本就奸淫擄掠罪大惡極，此事算是替他積德行善，更是替天行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