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交手
交手
平明時刻,李燦帶人進入山林,驚起群群飛鳥。
“翻過去,宣國就是我寒達大軍的囊中之物。”語氣不可以說不狂傲,然井底蛙,怎知天地之廣闊,宣國,可不止這一座山。
“來了。”長風谷,蕭青琅探身看去,林子裏的飛鳥振翅盤旋。
他轉身問重陽,“都準備好了?”
“嘿嘿,早就等着了。”等了這麽多天,可算來了,重陽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蕭青琅點頭,又叮囑道:“守好谷口,注意着點兒。”
重陽領命,安池也保證道:“主子你就放心吧,絕對不放跑一個。”
他們雖說沒有天羅地網,但也算因地制宜,這長風谷裏有的條件,都被他們利用起來了。
安池和重陽帶人去了另一邊,李燦也漸漸逼近。
到谷口時,李燦擡手,示意軍隊停了下來,山谷一片寂靜,除蟲鳴鳥叫之外,只餘風聲。
“你,先帶人進去看看。”李燦随意指了指身旁的人,命令道。
他向來謹慎,雖說有探子先行了,但他不信任西戈人。
被指的那人領命,點了人剛準備走,李燦又吩咐道:“注意探查山谷兩側,快一點。”
“是。”
待那人去,一副将問道:“将軍為何還要再查一遍?”他覺得走到這裏既無異樣,又有探馬先行,應該直接過去,不必在此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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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燦搖頭,指着山谷,一臉高深莫測的說:“如若是我,我定在這谷中設下層層坎阱,大開谷口,放敵人進去,再一網打盡。”
那副将點頭,卻還說:“石浩黑将軍的人不是說,此處未被宣國人發現嗎。”
李燦:“我只信自己的雙眼。”
二人談話間,探查的人已經回來了,“将軍,并無異樣。”
“可有踩踏痕跡?”李燦再次詢問。
那探子答曰:“僅谷中有一行道,看痕跡,應是石浩将軍等人。”
李燦大手一揮,“走,進谷。”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深谷走去,他們的目标,是那座屹立的雪山。
另一邊,重陽松了口氣,小聲的與安池說:“這群狗東西叽叽喳喳說什麽鳥語呢,突然停下來,吓死我了。”
他還以為被發現了呢,轉念一想也不應該啊,他雖然布置了很多陷阱,但也只是利用一下草木山石啥的,也沒破壞啊,最多就是在石浩黑走過的路上再加一些而已,師父老早就給他說過,機關術講究牽一發而動全身[1],隐而連,速快為本,他老早就做得很好了。
安池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你慌什麽,出息。”
他!重陽!又被嘲諷了,“安池你給我等着,回去我要與你決鬥。”
“別說話了,看。”
重陽随着安池的視線看去,李燦等人已經走到他們先前藏身的偏脊處了。
李燦又停了下來,指着偏脊說:“要是我,我就在此地埋伏,縱覽全局。”說完他又搖頭,“可惜宣國人不敢試險,未覺察到此處。”感嘆着又繼續前行了。
重陽都不敢大口呼吸,他真的緊張!
安池告訴他,“主子早就吩咐過了,他們上去也發現不了什麽。”
他們昨夜就各自分散出去了,那地兒也不是好去的,他們從上面飛吊下來,天色又還未大亮,細微的痕跡也看不太清,且等他們上去,黃花菜早都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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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度山上,石浩黑等人正往緩坡處行進。
他們不知道的是,繞過那個緩坡,賀承英正在更高處等着他們。
賀承英蹲在雪堆後,時不時地往山下看一眼,“也不知來了多少人。”
“先行隊,不會太多。”秋書蹲在賀承英旁邊,也看着緩坡。
秋書見到賀承英後并未離開,主子讓他待在這裏,協助賀承英布防。
石浩黑踩着積雪碎石,一步一步的登上緩坡,他已經看到山的另一側了,也看到遠處山下冒出頭的樹梢,繞過去,繞過去就是綠地,大宣,不過如此。
就在這時,山上傳來巨響,石浩黑小隊擡頭,數個巨大的雪球夾雜石塊遠遠滾來,越滾越大,越來越近,躲閃不及的人,連着雪球一起落到了山底,巨大的響聲和慘叫回蕩在山間。
石浩黑雖然走在前面,但他身手好,及時躲閃撤開。
“有埋伏!撤!撤!”石浩黑邊喊,邊往來路退去。
藏身在另一側的岩石下,雪球還在往下砸,石浩黑破口大罵,“該死的宣國人,他們怎會發現此地。”
副将慌張的問:“将軍,此下我們該如何!”
等雪球砸完,宣國人就該下來了,往回撤,至多退到昨日登頂處,往前,他們不知大宣有多少兵,此地山險,地況未名,他們亦不可貿然行進。
“往回撤!”
雪球雖然在砸,但他們此時已偏離受擊區域,石浩黑當機立斷,帶着人往回撤,他的小隊,已經不剩多少人了。
此時,賀承英已經帶兵下山了,他問何钺,“钺子,他們來了多少人?”剛才他在另一邊,看不到,現在人跑遠了,也沒看清。
何钺張嘴就吃了一口雪,“呸呸~十八人,我特意數了!現在還有十三個。”
“那麽多雪球就砸了幾個?”賀承英不信,他都推了倆。
“沒經驗,那群犢子跑太快了。”積雪地,确實不好走,何钺邊往下滑邊想,回去他一定給将軍提建議,以後加個雪山訓練。
而已經撤到峰頂下的石浩黑,此刻也在問自家副将,“還剩多少人?”
“将軍,加上你我還有十三人。”
不遠處,賀承英等人已經到緩坡了。
石浩黑啐了一口唾沫,“真是個不吉利的數字。”
他加快速度往頂峰跑去,昨天傳信回去,今天主軍該到了,但他中埋伏了,昨天打探的消息就作廢了,他要去山頂看看,若大軍在下面,他必須提醒,希望山谷那邊沒有宣國人。
山下,李燦一行人正在修整,準備歇息片刻便直接登山,他這次帶了三百兵,全是有經驗的,他要的,是穩,是一擊即中。
忽然,一個小将指着山頂說,“将軍,你看,那是什麽。”
衆人紛紛擡頭看去,只見有人站在上面,但距離太遠,看不清。
石浩黑站在高處,邊揮手邊大喊,“撤,快撤,有埋伏,不要上來,快跑。”
他叫旁邊的士兵也一起喊,但奈何山高風急,他們的聲音被湮沒于虛空之中。
而賀承英的人,已經到他們跟前了。
“給我殺!別留活口!”賀承英揮刀上去,他才不信什麽留活口加以審訊,敵人口中的消息,能有幾分真,不如自己打探來得準确,他只信斬草要除根。
山下,眼神好的士兵對李燦說:“将軍,那人好像在與我們招手。”
就在這時,衆人看到方才還站在那裏的人往後跑去,好像在攻擊什麽,直到看見有人被摔了下來,順着雪坡往下滾,李燦才大喊:“有埋伏!快撤!”
“走!走!出谷!快!”
“快!”
李燦帶頭先撤,一陣騷亂後,部隊又重新集結,快速往谷口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