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可以随便立flag
原本黑暗的天空不過微微地騰起了一絲亮光,天邊的雲彩暈上點滴的紅色,随後快速蔓延化為缤紛多彩,僅僅帶着微光的太陽從那山頂冒出一個頭,一點點地爬天而上,将自己的光輝揮落世界,染遍天地的每一處角落。
寂靜的世界似乎還沉浸在深沉的睡眠之中,無論美夢亦或噩夢,都是悄無聲息的,似乎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打斷他們這般漫長的休息時間。
在那一座房屋之中,衆人一如既往地沉睡在床上,被子不□□穩地蓋在身上,白色的長發在枕頭上肆意張揚,他的雙眸緊閉,嘴角抿緊,那細長的眉毛微微皺起,不自覺地低囔一兩聲,睡得着實不□□穩。
空調慢悠悠地把一股股冷氣吹入這個房中,又将熱氣排出,使這室內室外溫差趨于一個标準的差距,只見那床上之人一個翻身,險險地睡在床邊,就差一點,便要直接掉落下去,那手臂已然出了被子的庇護,裸露在床外,懸于空中。
時光停留于這個房間之內不過一瞬,伴着鬧鐘的鈴響,白發少年下意識地擡手将鬧鐘一巴掌拍飛,眼睛中還帶着一絲迷茫,緩緩地睜開後,驟然清醒過來,一個坐起,眼中的睡意瞬間消散不見,手一抓,把鬧鐘重新放到自己的面前。
六點了!!!!
他一驚,手腳并用地從床上騰起,神速地拿起發圈把身後披散的長發束起,一躍而下,沒有分毫的遲疑,更無任何的賴床,直奔洗漱間,将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打扮完成,叼着一塊面包便直接出了門。
——我是仁王雅治,一名普通的中學生,也是一名非常普通的網球部部員······雖然最近我的生活一點也不正常,人生如此多嬌,它就是喜歡讓厄運寵愛我,不肯雨露均沾。
——我只想說,這個世界太可怕了,我莫名背起的鍋,全都是切原赤也那個海帶的錯!
不過六點幾分,街道依舊保持着天亮之前的靜寂,地上灑落着幾片樹葉,卻又被一陣由飛奔而産生的風揚起,在空中飄蕩了一會兒,再度落到地面上,始終未能引起沉睡的衆人關注。
已經化為了狂風的仁王雅治努力地奔跑着,直奔校門而去,不得不說,這絕對是他最早起的一次,要不是因為切原赤也的緣故,他又怎麽會在此時此刻便要這樣子拼盡自己的全力奔跑呢?
口中喘着大口大口的氣,黃色的外套随着他的動作揚起衣角,白色的辮子在身後一甩一甩的,異常活潑,仁王雅治漸漸地減慢了自己的速度,一次次地拐彎,終看見了那道熟悉的校門。
不免地用手扶着牆,他捂着肚子喘了一會兒,低頭掏出一塊手表,确定時間——6:30,長呼一口氣。
這回應該沒問題了吧?
他這麽想着,在休息了片刻,方才邁開腳步往校內走去。
這樣的生活,在未來回想起來,也絕對是仁王雅治這一生當中最為悲慘的時間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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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雅治一腳邁入了校門,快步走了幾步,餘光掃見一道黃色的身影,下意識地放慢了自己的腳步,微偏頭看去,剛剛好像看到了網球部的人?
只見一名秀氣的男生正捧着自己的筆記本,手中的筆在手指的靈活移動中轉出花來,他那短發散于耳朵兩側,黃色的部服未能減弱他自身的氣質,反而使他的身材完美地展現了出來,挺直的身軀散發着溫文爾雅的氣質,緊閉的雙眸令人不禁想要去探索一下那隐藏的神色。
——這是柳蓮二,網球部的軍師。
仁王雅治眨了眨眼睛,嘴角挑起,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心裏不知為何打起了鼓,難道是因為柳蓮二是掌握網球部部員訓練數量的生死大權者?
他笑着打招呼:“噗哩——參謀怎麽在這裏啊?沒有進去?”
擡起頭,柳蓮二慢悠悠地把自己的筆記本合上,随意地把筆放入了自己的口袋,方才淡淡地回答仁王的疑惑:“沒什麽,只是在這裏提醒你一下,剛剛赤也已經從我面前經過了。”
“什麽?!”仁王雅治一愣,震驚地睜大了眼睛,擡起腳,連跟柳蓮二揮手的動作都放棄了,直接就奔跑了起來,直沖網球部,心中不斷祈禱着切原赤也可以保持他原本路癡的屬性。
不得不說,這樣的想法在以前還是很可靠的,成功率近乎于百分百,但是最近并不是過去,也不知為何,說不定是上帝終于想起自己還有個遺漏的寵兒,将一切美好的品質都給切原赤也安了上去。
這個一直以來都各種路癡不及格的後輩,突然運氣爆棚起來了,被上帝寵愛的人果然是與衆不同的,他的腦海裏似乎被安上了GPS和英語詞典一般,原本棘手的認路與英語都瞬間化為了最強的優勢,甚至還莫名其妙地擁有了女朋友——成為了網球部裏唯一一個脫單的人!!!
仁王雅治盡自己的全力奔跑在校道之上,根本不懷疑柳蓮二會欺騙自己,一邊感慨着自己為何要在剛剛放棄了奔跑換為走路,一邊祈禱着自己的運氣可以好點。
然而,在離網球部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他眼睛極尖地看到了那道熟悉的後輩身影,他睜大了眼睛,目測了一下切原赤也和網球場的門之間的距離,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啊啊啊——”他化為一道狂風從搭檔的身邊飛奔而過,面上的表情已然猙獰了起來,但是卻無所畏懼,仁王雅治深深地記得自己幾天前立下的flag,這幾天已經深刻地體會到了,今天!今天絕對不能讓自己又訓練加倍了!
他這麽想着,漸漸地追上了慢走的切原赤也,口中喘着大氣,一步步地接近了網球場,一手努力地伸出,試圖可以更快地靠近這扇決定自己的命運的鐵門。
只可惜,上帝寵愛的終究不是他,而是切原赤也。
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切原赤也對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側的仁王雅治露出了一個茫然的表情,不是很明白這位前輩怎麽突然這麽拼命,緩緩地邁出了自己的腳,一腳落在了網球場之內,只比沖進來的仁王雅治快了幾秒鐘。
這一刻被身後跟着的柳蓮二看了個正着,确定腳先落地的是切原赤也,他意味不明地一笑,偏頭看向幸村精市,低頭果斷在仁王雅治今天的訓練上加上一個“x2”的标志。
幸村精市因為仁王和切原的到來暫時停下自己的訓練,轉過身來看向已經整個人趴在地面上的仁王雅治,覺得對方這副模樣可真的是累壞了。
不過嘛,既然以前都立下了flag,當然要好好地執行才可以。
他與柳蓮二目光相交了一秒,粲然一笑:“仁王雅治,今天的訓練翻倍!”
“诶?!”仁王雅治睜大眼睛,轉頭看向已經徑直去準備訓練的切原赤也,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捉弄,“怎麽會?我們不是同時進來的嗎?”
“認命吧,你的腳比切原君晚着地幾秒。”路過的柳生比呂士淡定地說道,推了一下眼鏡,毫不留情地往自家搭檔的心窩上戳刀,“所以說啊,話就不能夠亂說,你看,立下的旗子都幾天了,就沒消失過。”
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被戳成碎塊的仁王雅治苦兮兮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掃去衣服上的塵土,他無奈地聳了一下肩,“我能怎樣,已經很努力了好嗎?平時都是四十五分才起的床,現在六點就醒了!六點!我平時這時候都在睡覺好嗎?!”
感覺自己委屈死了的他怒吼着,這聲音過于大,直接引來了真田玄一郎的注意,果不其然,一個鐵拳制裁準時降臨,讓他的頭上多了一個大包。
只見真田玄一郎昂着頭,帽檐落下的陰影使他原本就不好的臉色越發的黑,沉穩的聲音中帶着指責和怒氣:“仁王,太松懈了!”
哭喪着臉,仁王雅治摸摸自己頭上的大包,沉默了片刻,果斷移動了自己的腳,直接溜到了切原赤也的身側,對已經開始做熱身運動的後輩低聲說道:“赤也啊,我們打個商量好嗎?”
“嗯?怎麽了嗎,仁王前輩?”切原赤也茫然地看向仁王雅治,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麽來找自己說這樣的話。
↑他一直都不知道仁王雅治之前所立下的flag
雙手摩擦着,仁王雅治假作正經地咳嗽了兩聲,然後才似是不在意地提起:“你昨天晚上在做什麽呀?打游戲?還是看電視呢?”
“啊?沒有,我在和夢原聊天······”
害羞地摸了摸後腦勺,切原赤也的臉上浮起一絲紅暈,小聲地說道。
仁王雅治沒想到居然又被塞了一口狗糧,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站不住了,啊,神啊,放過我這條單身狗吧!
不願意放棄的他,沉默了片刻,又繼續開問:“有沒有聊到很晚呢?而且你平時不是很喜歡玩游戲嗎?”
眨了眨眼睛,身為新誕生妻管嚴屬性的切原赤也乖巧地回答着:
“我确實挺喜歡玩游戲的,但是夢原跟我說,每天要早睡早起才會身體好,所以我最近都是十點多就睡了。”
萬萬沒想到切原赤也居然會在女朋友面前這麽乖巧懂事,仁王雅治睜大了自己的眼睛,覺得眼前的切原真當是陌生極了,根本不像是平時那個後輩了。
仁王雅治想了想,不再講這個明顯就是用來秀恩愛的話題,而是轉向了另一個方向:“那你今天早上幾點起床呀?”
“六點。”切原赤也認真地回答着,“今天早上我起床後還順便給夢原打了電話叫她起床。”
萬萬沒想到得到答案的同時又一次受到了十萬點傷害,仁王雅治忍住自己想要吐血的沖動,一步深一步淺地移動着自己的身體,一下子趴到了柳生的後背,“柳生啊,你說我要不要去找個女朋友啊?”
莫名其妙地看向自己的搭檔,柳生比呂士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搭檔找了女朋友的後果,随後開口道:“你還是放棄吧,趕緊把訓練完成比這些更可靠一些。”
生無可戀的仁王雅治只能挪動自己的身體,無奈地接受了第十次訓練翻倍的事實。
作者有話要說: 仁王雅治:如果我可以回到過去,請讓我把那個打算立flag的我先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