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魔鬼的真話沒有人能信
第57章 第 57 章 魔鬼的真話沒有人能信
第五十七章
“紀阮, 你以為你把我抓了,你姐姐的事情就解決了嗎?”敗犬似的陸澤彥狼狽地擡起頭看向紀阮, 話裏話外的語氣都很陰陽。
紀阮皺眉,“什麽意思?”
宴會廳裏的燈光全部亮了起來,似乎這一場奢靡的生日宴也因此中斷了。
“你看看爺爺,他贊同你這麽做嗎?”陸澤彥一針見血地指出了紀華章的不對勁之處。
紀華章拄着拐顫顫巍巍地起身,目光掃向紀阮時果然帶着極其的不贊同。
嚴頌鳴的“及時”到來讓紀華章的臉色更加難堪了起來,似乎在昔日的贏家面前露出此刻如此荒唐的家醜一幕,讓他落了下風。
“好熱鬧啊。”嚴頌鳴陰森森地笑着說。
紀華章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可嚴頌鳴看着眼前這一期待已久的發展卻竟然并不覺得暢快, 只因仰千沉站在紀阮身旁,兩個人挨在一起,很登對的樣子令他止不住地想皺眉。
陸澤彥覺得自己既然已經被毀了, 那就無所謂什麽紀家的顏面了。
他雙眼通紅地望着不遠處的紀華章, 發狠地笑着問紀阮,說:“你以為你姐姐是我害死的嗎?害死她的兇手, 其實另有其人才對。”
紀阮被陸澤彥話裏暗藏着的真相弄得愣神了一會兒。
紀華章呵斥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陸澤彥瞪着紀華章,顯然不想把剛才說出去的話再收回來。
一場生日宴結束得極其狼狽, 紀華章那副本來就靠藥撐着的身體也似乎沒了最後一點生氣, 他頹落在座位上, 身後的傭人們焦急地上前扶住他,“老爺!”
賓客裏不乏撥打了報警電話的人,警鈴聲在宴會廳樓外響起, 廳內的衆人也都焦急地想找借口離開。
“好什麽事, 紀老爺子自己不會處理嗎?你非要出這個風頭打這個電話?”有人小聲交談着。
紀阮看見自己腦海裏關于陸澤彥的殺意值徹底停止了,不再閃動。
原來這就是陸澤彥應有的懲罰。
撕掉他斯文教授的人皮面具,将他那惡臭的真面目展露在衆人面前,順便将A大論壇的背後管理者拽至陽光之下。
仰千沉與紀阮交換了一個眼神。
仰千沉問:“可以了嗎?”
紀阮沒直接回答, 而是還在等待。
警方從宴會廳大門進入,周圍賓客則是随着人群連忙沖向廳外,眉目周正的警官走到撥打電話的客人旁詢問,卻不料紀華章情緒極其激動地拄着拐杖攔人道:“同志,都是家裏人的家裏事!不必驚動你們,我看這事也都是誤會。”
紀阮沒想到紀華章竟然如此想護住陸澤彥。到底這兩人當初有過什麽勾當?
但報警記錄在案,警方不可能直接被紀華章幾句話就勸回去。
紀阮趁機上前一步開口定了調,說:“陸澤彥是殺害我姐姐的兇手,我手裏有錄像證據。”
警方一聽,立馬嚴肅對待起來,哪裏還管紀華章的請求,立馬收錄了紀阮提供的錄像跟書籍證據,準備将陸澤彥帶回警局進行調查。
紀華章見狀也知道自己沒辦法再阻撓什麽了,只能垂着腦袋悶聲坐回了座位上,嘴裏連連念着,“造孽啊,造孽……”這幾句話。
陸澤彥從警方出現在宴會廳裏開始就一直沉默着,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直到他被铐上手铐,陸澤彥才回頭看了紀阮一眼。
“紀阮。”陸澤彥發絲淩亂狼狽地笑了笑,“我沒想到你能把我送進去。”
“是我輸了,是我大意了。”陸澤彥眯着眼睛,笑得詭異又恐怖。
仰千沉擋在紀阮身前,卻被陸澤彥白了一眼。
“不管你還信不信我。”即使紀阮沒看自己,陸澤彥還是堅持說了最後一句話,說:“你公寓裏的監控,不是我安裝的,那篇帖子雖然是我删的,但真的不是我發的。”
紀阮皺着眉看向陸澤彥,發現他表情真切,似乎真的在為自己辯解。
可是一個魔鬼的真話又有幾個人能信。
于是紀阮沒說話。
陸澤彥沒得到紀阮的回複,整個人都落魄了幾分。
他被壓着路過嚴頌鳴身旁,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陸澤彥的身影很快就這樣消失在了紀阮的世界裏。
同時一起消失的,還有從穿進這本恐怖小說裏開始就一直吓着紀阮的那道血紅的殺意值提示字符。
陸澤彥的名字在紀阮的腦海裏放大又放大,最終碎裂消失殆盡。跟之前殷铮被抓之後一模一樣,似乎也在昭示着陸澤彥這一條劇情線的結局。
紀阮松了口氣的同時,目光也落在不遠處的嚴頌鳴身上。
嚴頌鳴的秘密又會是什麽呢?他又做了些什麽不能見人的事情,他的結局難不成也會是被戴上手铐嗎?
紀阮的表情似乎透露了他的想法,嚴頌鳴在管家的推動下靠近了過來。
“你生日,我準備了點禮物。”嚴頌鳴沒有追究紀阮探究般的目光,而是沖着紀阮很紳士地笑了笑,說:“雖然現在看來你的生日宴舉辦得似乎不太完美,但畢竟你是小壽星,而且又讓我免費看了這樣一出好戲,禮物還是要送的。”
“哼。”坐在一旁的紀華章忽然冷笑了一聲,佝偻的身形彎曲着,臉上再也沒有對紀阮之前溫和的态度了。
似乎紀阮對付了陸澤彥就是對紀華章最大的不孝似的。
管家在嚴頌鳴的指示下從身後拿出一個被禮物紙包裝得很漂亮的盒子遞給紀阮,說:“請紀少爺收下。”
紀阮看了仰千沉一眼,然後對着嚴頌鳴說:“是什麽?太貴重的我不收。”
嚴頌鳴笑了笑,說:“不貴重,街邊買的手工藝品而已。”
本來今天就是生日,當着這些人的面,紀阮不好不收,便說了聲謝謝接過了禮物盒子。
誰知道盒子剛碰到紀阮的手心,嚴頌鳴的聲音就又傳來,他說:“一開始是阿铮,現在是陸教授,難不成之後是我?”
紀阮垂着眸子,裝傻道:“嚴先生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
嚴頌鳴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仰千沉,說:“你難道沒想過最該注意的,或許是你身旁的這個小男朋友嗎?”
紀阮眨了眨眼,心跳都漏了一拍,嚴頌鳴該不會對仰千沉的身份有了質疑?
但很快紀阮又恢複平常,不可能,以仰千沉脫離世界覺醒意識的程度,書中角色嚴頌鳴應該對他構不成威脅。
因此紀阮面對嚴頌鳴的挑撥離間只是笑了笑,說:“那就不勞煩嚴先生操心了。”
生日宴就這樣草草結束,紀阮知道自己還有需要探查的事情,便主動出聲邀請道:“蛋糕我都沒吃上,一會兒嚴先生要跟我們一起回紀家小慶祝一下,一起吃個蛋糕嗎?”
嚴頌鳴轉身的動作遲疑了,他擡頭看向紀阮,笑着說:“這是你第一次主動邀請我。”
紀阮抿了抿唇。
就在紀阮以為嚴頌鳴要找借口拒絕自己時,沒想到他竟點頭同意了,說:“可以啊。”
紀阮感到一點意外,即使知道他很可能會利用這段時間從自己身上探取到什麽東西,嚴頌鳴居然依舊答應了他的邀請。
這就是暧昧值近百的魔力嗎?紀阮有點驚訝。
紀華章疲憊地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他的身形像是即将枯死的老樹,被傭人攙扶着才能從座位上起身。
陸澤彥的事情似乎對紀華章的打擊過大,令他再也不能重拾生的信心。
這讓紀阮感到疑惑,陸澤彥到底對紀華章來說代表着什麽?難不成對紀華章來講,陸澤彥比紀姚還更加重要嗎?
一群人從宴會場離開,分坐三輛車,有一些與紀家關系緊密的賓客剛剛并沒離開,而是選擇留了下來,現在也一起跟着去往紀家別墅。
只是陸澤彥的插曲在衆人的心頭埋上了一大片的烏雲,導致所有人的氣氛都有些冷凝,不太熱烈。
紀阮跟仰千沉坐在最後一輛車上。
仰千沉在手心裏懸起一個跳舞的黑色小影子,逗紀阮開心。
“你說的那個……殺意值?”仰千沉從腦海裏挑出紀阮之前告訴過他的詞語,問:“現在還在嗎?”
紀阮盯着仰千沉手心裏的小影子笑了笑,搖搖頭,說:“沒有了。”
“那就是說,現在只剩下嚴頌鳴了。”仰千沉合起手心。
紀阮沉默了,他點點頭,半晌才從喉嚨擠出一聲嗯。
“你還記得自己當初是怎麽穿進書裏的嗎?”仰千沉問。
紀阮眨眨眼,說:“我走在地鐵口,耳邊只聽見了一聲爆.炸響,然後就來到這兒了。”
“如果我……”紀阮有些躊躇地問出那個兩個人都要必須面臨的問題,“如果嚴頌鳴的事情也解決了之後,我們……”
仰千沉擡手虛扶住紀阮的後頸,他們接了一個溫柔綿長的吻。
“不管你在哪兒,我都能找到你。”仰千沉篤定地說。
男人的眼底是漆黑如濃墨的複雜情緒。
正當紀阮想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車子猛然踩下剎車停了下來。
快速旋轉着的輪胎剎停在馬路上響着尖銳的哨聲劃出深深的黑色痕跡。
紀阮被慣力往前一甩,被仰千沉穩穩扶住。
“怎麽回事?”仰千沉皺眉詢問。
司機指着前方同樣停了下來的兩輛車,還沒來得及開口,紀阮和仰千沉就看見前面兩輛車裏的人都依次下了車。
紀家眼熟的傭人朝着紀阮坐着的尾車就沖了過來,她焦急地拍打着車身,在仰千沉打開車窗時,傭人帶着哭腔的聲音從車外傳進來。
她哭着說:“少爺!少爺!”
“老爺好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