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改)
第 15 章(改)
顧恩澤出了影院,打了一個哈欠,下一瞬,杜康脫下了身上的外套,蓋在了他的身上。
顧恩澤瞥了他一眼,說:“我是困了,不是冷了。”
杜康嗤笑出聲:“和舊情人在一起的時候,不會覺得困?”
“不是舊情人。”顧恩澤解釋了一句,不過他猜杜康不會信。
杜康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自帶了一位司機,司機在前面開車,杜康和顧恩澤坐在後面,一上車,顧恩澤就把身上的外套脫了,随手扔到了杜康的懷裏。
杜康臉色很沉,看起來不怎麽高興,可惜顧恩澤并不在意他高不高興,上車之後,直接合攏了雙眼,看樣子是想睡一覺。
顧恩澤差一點就能睡着了——如果杜康沒有伸手捏他的臉的話。
顧恩澤睜開了雙眼,他用很平靜的語氣說:“杜康,我想睡覺。”
杜康笑了一下,特別輕柔、特別無辜,他說:“顧恩澤,我被你氣得腦仁疼。”
“哦。”顧恩澤回了個單字,想了想,覺得不太合适,于是補充了句,“那你繼續吧。”
杜康直接被氣笑了,他說:“你丫可真夠可以的。”
“你生氣是你自己的事,和我并沒有什麽關系。”顧恩澤一點也不介意火上澆油,反正開車的人不是杜康,他怎麽生氣,也不會影響到他的人身安全。
杜康并不想繼續被顧恩澤揶揄,也不想和顧恩澤在車上吵起來,他深呼吸了幾次,決定換個話題。
他問:“接下來還要拍戲麽?”
顧恩澤回了一句:“你最近怎麽沒出差啊?”
“我想帶你一起出差,順便旅個游。”
“算了吧,你自己走吧。”
“為什麽?”
“我懶得應付你,更不想和你一起旅游。”
杜康不說話了,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氣的。
顧恩澤重新合攏了雙眼,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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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恩澤睡醒的時候,杜康已經下了車,手貼着他的後背和腿彎,看起來正想把他抱下車。
顧恩澤注視着杜康的雙眼,他看不透對方在想什麽,他猜對方也是一樣的。
杜康沒有收手的打算,稍稍用力,很輕松地把顧恩澤抱出了車門。
顧恩澤晃了晃腿,鞋子踢到了杜康的衣服上,杜康像是很習以為常似的,反射性地哄人:“馬上就要回房間了,回去再接着睡?”
“哦。”顧恩澤也像是被哄到了似的,不再踢人玩了。
顧恩澤在家裏休養了三天,每天喝喝咖啡,看看閑書,睡着的時間比醒來的時間要長。
宅家的第四天,他再次拒絕了杜康一起出游的邀請,卻得到了他參演的第一個劇組的導演的邀請,錢導問他:“要不要來拍個獻禮片?”
“獻禮片?”顧恩澤倒是知道獻禮片是什麽的,但他沒想過,他這種剛入娛樂圈沒多久的新人,也能參與這類影片的拍攝。
“不是那種大制作的明星雲集的獻禮片,”錢導像是正在外面,背景的聲音有些嘈雜,“就是那種湊數湊熱鬧的任務片,應該也上不了院線,大概率被電視臺買了,然後在電影頻道放上幾遍。”
“片酬多少?演什麽角色?”顧恩澤提的問題非常“務實”,他自己可能還沒有察覺,但相比于剛開始拍戲時候的“試一試”的心态,現在的他,已經隐約将拍戲當成了正經的工作來做了。
“片酬不太高,戲份不少,五十天,五十萬星幣,不含稅,”錢導的語速很快,但關鍵信息說得明明白白,“你演個富家少爺,一開始學醫的,後來從軍了,結局就是戰死沙場。”
“聽起來不錯,什麽時候去試戲?”顧恩澤在家休息三天,随便買了點東西,就花了十萬星幣,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閑下來的确很能花錢,再不找點事幹,用不了半個月,他就會将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片酬花光了。
“我的劇組,不用你來試戲,”錢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順嘴提醒了一句,“但是我們劇組要在兩個星球拍攝,先在蔚藍星拍三十天,剩下的二十天,得去寧王星那邊拍,你跟組去其他星球沒問題吧?”
“沒什麽問題。”
顧恩澤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當然知道杜康不會希望他離開蔚藍星,但他也不會攔着杜康跟着他。
杜康要麽跟着他去其他星球拍戲,要麽幹脆放他獨自出行,反正壓力在杜康那邊,顧恩澤是不會體諒人的。
“那就明天過來拍定妝照?”
“這麽急?”
“沒辦法不急,原定的演員入組沒兩天毀約開天窗了,這個角色的戲份又很重,天天耽誤着,天天都是錢啊。”
“原來是喊我來救場的。”顧恩澤輕笑出聲,倒沒有什麽埋怨的意思。
“原本也想給你安排個角色,但戲份不太多,這不碰上這檔子事麽,直接給你換個更好的角色,論戲份,男二號吧,就是番位這個,得靠後點,你也別介意。”
“我對番位沒什麽要求,錢到位就可以了。”
“顧恩澤,你這豪車開着,奢侈品穿戴着,看着也不缺錢啊,怎麽這麽愛錢。”
“誰能不缺錢,誰又能不愛錢呢?”
“倒也是,那明天早上十點見,我回頭把定位發給你。”
“好。”
顧恩澤挂斷了電話,揉了揉有些酸軟的肩膀,擡眼看到了一位傭人,随口問他:“什麽事?”
那位傭人倒是很規矩的,和和氣氣地說:“杜先生的下屬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晚上杜先生要宴請客人,叫我們提前做好準備,您如果不喜歡衣櫃裏的衣服,就讓店裏的人再送來一批,您再挑一挑。”
顧恩澤打了個哈欠,反問道:“杜康宴請客人,和我又有什麽關系,我幹嘛要換新衣服,我又不是他愛人。”
傭人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幾乎挂不住,斟酌二三,才溫聲說:“聽說也是顧少爺您的朋友,朋友們一起吃個飯,聊聊天,也是很快樂的事,您如果不喜歡換新衣服,随便穿什麽也是英俊的。”
“我沒有不來見我卻特地來見杜康的朋友,”顧恩澤今天格外不好說話,“杜康既然不敢親自和我說,就已經做好了我會拒絕的準備。我也懶得應付這些,你們去準備晚宴了,晚上我自個出去玩,不用管我的份了。”
傭人上前一步,似乎還想再勸,顧恩澤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傭人便住了嘴——他也是這家的老人了,以前顧恩澤極度不悅的時候,就是這麽看人的。而現在,他雖然拿的是杜康給的工資,但他也是不想将顧恩澤得罪太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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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恩澤回了房間,考慮到明天還要去劇組,索性拿出了一個小皮箱,收拾了一些東西——他的收納能力并不強,沒杜康之前,這活是家裏傭人的,有杜康之後,這活一貫是杜康的,但他頭腦聰明,動手能力也不賴,很快就找到了訣竅,換洗的衣服和用來護膚化妝的瓶瓶罐罐都裝好,顧恩澤拎着小皮箱,在傭人的注視下離開了別墅——他這次倒沒有坐公交車了,而是預約了酒店的接送客人服務,直接上了酒店派來的私家車。
顧恩澤剛進了酒店套房,杜康的電話跟着接踵而至。杜康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似的,低沉的聲音還帶着一點縱容的笑意,他說:“晚上周杉要過來,你看晚上你喜歡吃什麽,直接叫阿姨去做好了。”
“我不想見什麽周杉,你招待他就夠了,我晚上出來住。”顧恩澤慢吞吞地回話,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菜單,慢慢地翻閱着,忖度着晚上是吃牛排,還是吃海鮮。
“你和他也是幾十年的交情了,他惦念着你這個朋友,又知道上次惹了你不開心,特地托我當我說客,來向你道個歉。”
杜康的聲音很溫和,倒像是在很認真地哄人。
不過顧恩澤很清楚,杜康就是在煽風點火,故意讓他更厭煩周杉——這麽一想,下午杜康也是故意的,故意叫傭人轉達相關訊息,也故意讓顧恩澤不願出席晚上的聚會。
至于杜康為什麽這麽做,顧恩澤從記憶裏翻了翻,翻出了一些過往——當年他和杜康還在磨合期的時候,周杉怎麽看杜康怎麽不順眼,多次試圖在他的身邊塞人,也經常約顧恩澤去一些風月場所。
經年累月下來,杜康自然看周杉很不順眼,先是暗示對方,叫對方不要随便陪顧恩澤出來玩耍,又假意同他親近,半夜回來告知顧恩澤“周杉向我的身邊塞人”,這樣的操作一套接着一套,無非是想斷了顧恩澤和周杉之間的交情。
不過他倒也是得逞了,顧恩澤這人眼裏不太能容得下背叛,周杉當時犯慫,不願意同他出來玩,從那時起,顧恩澤就将這人删除了好友的行列。
杜康又勸了勸,顧恩澤打了個哈欠,說:“明天我還要去拍戲,一會兒要去吃飯,就這樣吧,別再打過來了。”
“拍戲,又拍什麽戲?”杜康繃不住哄人的腔調了,詫異的情緒從話筒裏都能聽得出,“不是已經拍完了上一部,要在家裏休息一段時間麽?”
“新戲,今天剛定下來的,”顧恩澤想了想,還是沒有先告訴杜康他會在一個月後去其他星球拍戲的事,“我今晚就住在酒店裏了,明天一早去片場。”
“你住在哪個酒店?”
“明天就回去了。”
說完了這句話,顧恩澤挂斷了電話,終于可以專心去看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