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告白

告白

“什麽又？”徐則桉想自己或許真的是因為藥物作用，已經開始對一些問話沒有思考反轉的餘地，于是就這樣直白的露出了馬腳。

林霁可能也沒有想到，但卻也沒有多停留，流星雨結束，天空最後一絲光亮隐去，他裹着自己身上的外套離開了站着的地方，徐則桉跟上去，卻也只能見到已經躺在睡袋裏面林霁的後腦勺，他垂眸，沒動聲色，最後也進了自己的睡袋裏面，因為吃了藥，所以睡得并不安穩，他的安眠藥忘了放進随身帶着的背包裏面，便又輕手輕腳地從睡袋裏面出來，然後拉開了帳篷，出去，林霁的睡眠向來也比較淺，徐則桉的動作雖然輕，但卻也免不了發出些聲響，在聽到腳步聲漸遠的時候，他套上了外套也跟了出去。

營地內，只有徐則桉的車燈亮着，坐在駕駛位的徐則桉就着水不知道吞了什麽，然後靠在背椅上，靜靜地，就連林霁已經走到他的身邊都沒有發覺，直到手裏的藥瓶被抽走，才恍然回過神，驚覺地睜開了眼，看到是林霁又放松下去，食指微動，就要去拿林霁手裏攥着的藥，若是換成別人，可能還不知道着滿是外文的瓶子到底是什麽，但對于林霁來說，卻是熟悉的很。

“徐則桉，你到底怎麽了。”林霁躲過他伸過來的手。

“剛才你也是來這裏吃藥，你這一大個箱子裏面各種各樣的這些，你究竟是怎麽了。”林霁的眉頭緊縮，看着箱子裏面的抗抑郁藥物，還有近乎空瓶的安眠藥。

徐則桉看着林霁這個樣子，就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繼續瞞下去的，便想将林霁手裏的藥瓶拿回來，然後再和林霁解釋，林霁卻是攥住了，徐則桉見自己扣不開他的手，笑了，“林霁，先松手，然後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林霁盯着他的臉，一臉不相信，徐則桉無奈舉手，“我發誓。”林霁這才把手上的藥瓶重新放回徐則桉的手裏，林霁在外面吹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冷風，手都有些微涼，徐則桉便打開了車裏的暖氣，然後和林霁坐到了後排的位置上，“好了，你想問什麽。”林霁将手從他的手裏抽了回來，徐則桉看着他的動作有些發愣，但最後又沒說出什麽，只是淡淡一笑。

“你生病了？”林霁有很多想問，但是最想問的還是剛才那些藥，算起來，他第一次入職銘尚的時候只看到他意氣風發的那一面，卻沒曾想人群之後，病痛纏身，徐則桉點頭，“老毛病了，之前已經好轉了，只是最近又有些複發，但是已經積極在治療了。”

林霁點頭，繼續問，“你從什麽時候認識我的。”林霁原本想問到底是因為什麽，才會讓他變成這樣，但猶豫很久，最終還是放棄繼續追問有關他病情的事情，既然他都已經說在積極治療了，背後的原因并沒有那麽重要，有時候多問這些反而會讓他想起不好的事情。

但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徐則桉明顯沉默了一下，開始有些閃躲，“不準說謊。”

林霁早就看透了徐則桉這個做派，說不了兩句又開始插科打诨，只回答自己可以回答的。

徐則桉無奈，“初中，後來轉學了，高考的時候又考上了同一所高中，然後就是大學到現在。”

“所以，我那天說的同學錄你也知道是誰吧。”

徐則桉抿了抿唇，點頭，然後沒太敢擡眼去看林霁，林霁覺得有些好笑，之前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冷靜自持的徐則桉，現在看起來像犯了錯的小孩，垂頭坐在他面前，柔順的頭發垂下，搭在額前，“所以，你的暗戀對象是誰。”

徐則桉擡頭，眼中透着些不可置信，許是沒有想到林霁會問這個，他以為林霁不在意。

當時被白鑫珩問的時候，他雖然有些不想要回答，畢竟人就在自己旁邊坐着，說沒有也不好，說有也不好，但卻又想要知道林霁對他到底是什麽态度，直到自己有喜歡的人，他會不會有所反應，所以回答後，偷摸去看林霁的反應，但林霁只是淡淡的，什麽也沒有于是自己逃似的回答完，就去房車做飯了。

“是誰？”林霁見徐則桉沒有回答，只是有些愣愣的盯着自己看，追問道，“是我嗎。”林霁的聲音淡淡的，卻是在徐則桉的心裏平地炸開了一聲驚雷，藥效愈發的往上攀，腦子已經停止了轉動，只剩下本能的，直白的回答，點頭。

林霁松了口氣，随機曬笑，“聽你說一句真心話，還真不容易，還有種……”他在挾持良家婦男的感覺，林霁還沒說完，聽見面前的人道“是你，我暗戀你，暗戀你很久了。”林霁愣住了，看着面前的人許久，直到那俊秀的面容在自己面前放大，鼻尖蹭過鼻尖，啞聲："你呢，可以嗎。"林霁吞咽了一下唾沫，最終還是沒有拒絕，心髒的狂跳仿佛已經一下一下地告訴自己，喜歡的，是喜歡的。

徐則桉見他沒有推拒，唇便貼了上去，輕輕地吻住了他柔軟的唇瓣，舔舐，而後淺嘗辄止，離開，但卻是被林霁摟住了脖頸，再度吻了上去，啓開唇瓣，舌尖勾纏，末了，銀絲牽扯，兩人都有些氣喘，徐則桉抵着林霁的額頭，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腰上然後握住往自己身邊帶了帶，盯着林霁的眼眸看了好久，最後垂頭抵在林霁的頸窩處。

林霁覺着這樣更像徐則桉才是那個被自己吃幹抹淨的人，悶悶地笑了兩聲，徐則桉從他的頸窩中擡起頭，“怎麽？”

“就是覺得你有點可愛。”

徐則桉愣了下，約莫是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有人用可愛來形容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複，還有些愣，但還是問出了自己最關系的那個問題，“你現在算是……朋友了嗎？”徐則桉還是有些不敢說出口，要是這個模樣被自己朋友或者手下的人看見不知道要怎麽笑話，徐則桉的男朋友說的很輕，以至于連林霁都只聽到了朋友兩個字。

“你和你的朋友會像剛剛那樣親，還這樣抱着我？”林霁垂眸看着到現在都還沒有撒開自己的腰的手，徐則桉臉上緋紅，“男朋友，男朋友。”咬重了最後三個字的讀音，“嗯，男朋友。”

徐則桉得到了肯定的回複，松開了手，附身過去前面的暗格裏面不知道摸什麽，林霁探頭過去看，徐則桉卻還是神神秘秘，“原本我準備了東西準備和你表白，但是沒想到出現了突發情況。”徐則桉手裏拿着那個用牛皮紙信封遞給林霁。

“本來準備了，誰知道被你搶了先。”

“這是什麽？”林霁拿到手了就想拆開，卻被徐則桉按住了，“你，回去再開，我寫的不多，文筆不太好……”

林霁輕笑，“徐則桉，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

“嗯。”徐則桉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我們回去吧，也挺晚了，明天早上他們還說要看日出。”

“好。”

說是要回去再看，可等他們兩個各自側身睡的時候，林霁沒忍住，還是在黑暗之中拆開，上面的字不多，只是最後一句讓林霁的眼眶有些酸，沒想到徐則桉還記得那一晚車上的交談。

之前你說感覺選什麽都會後悔，我想說，那選我吧，我不會讓你後悔。

林霁将信紙重新疊好，夾進自己背包的夾層，又靠近了徐則桉一些。

天光乍亮，等他們兩個起來的時候，大家都開始收拾東西了，徐則桉睜眼看到垂頭側身挨在自己身邊的林霁，一時間有些宕機，然後又想到了昨晚兩人的初吻，垂頭，沒忍住，又輕輕吻了吻他的眼睛，林霁被鬧醒了，揉了揉，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到點了？”

“估計是錯過了。”徐則桉示意他看外面已經大亮的天，“你怎麽不叫我。”

“我也才剛醒。”徐則桉無奈，兩人把帳篷裏的東西收拾好，鑽出來的時候衆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餐，聽到身後的動靜，六雙眼睛像探照燈似的看過來，齊椋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們兩個昨晚做賊去了？今早怎麽喊都喊不醒，幹脆就沒叫你們了，日出的照片我到時候讓秦樾洗出來給你們看？”

徐則桉握着林霁的手帶着他坐到空位上，“嗯，好，你們都收拾好了？”

齊椋這回沒有答話了，而是挑眉看着他們兩個人交握的手，“這是？”

大家心照不宣，徐則桉這回倒是沒像昨晚那樣對于兩個人在一起的事情這麽害羞，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強裝鎮靜，宋雅茹還在林霁看不見的地方給他比了大拇指，大概意思可能是厲害啊，這麽快。

林霁閉了閉眼，說實話，他也沒想到。

白鑫珩自诩自己是徐則桉和林霁的催化劑，要是沒有他以徐則桉這個悶葫蘆的性格，八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和林霁表明自己的心意，于是在林霁去拿自己的東西的間隙，從一旁竄出來，“哥，你說，我是不是功臣？”

徐則桉看着他興致勃勃的樣子有些頭疼，“想要什麽。”

“就知道哥最爽快了，發你手機上了。”徐則桉點頭，看着白鑫珩達到目的後又飛奔回了顧言的身邊，徐則桉這回來都沒怎麽注意白鑫珩帶過來的這個人，看着顧言垂眸聽着白鑫珩說話的模樣，徐則桉覺得熟悉，林霁這時候背着包走到他旁邊，“怎麽了，看什麽呢。”

徐則桉搖頭，“沒事，你收拾好了嗎。”

林霁點頭，“搞定了。”

“行，那我們先走吧，他們還要一會。”

“好。”

由于比較早，路況好很多，所以返程的時候比過去要節省了不少的時間，臨下車的時候，林霁要開門，徐則桉卻是沒開鎖，“怎麽了？”

徐則桉沖林霁勾了勾手，示意他靠過來，林霁沒防備，被親了一下，“沒事。”

林霁看着面前微微笑着的徐則桉：“……”他好像看見了一只粘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