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夢 “宋南汐,你玩我?”

第5章 入夢 “宋南汐,你玩我?”

即使在夢裏,宋南汐也依然清楚地記得那天的情形還有他的反應。

他似乎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大膽的追求者,好半會都找不出話來回她,最後手機屏幕都滅了,他站起來,連招呼都沒打,直接走了。

宋南汐還喊了句:“學長,加個微信啊。”

陳見青的腳步更快了,逃似的出了包廂。

倒是身後的宋南汐笑得花枝亂顫。

打牌回來的曾岳一看到宋南汐的神情就猜到發生了什麽事,連忙給陳見青發了條道歉的消息。

還不忘拍了宋南汐一巴掌,力道并不重,卻讓宋南汐一陣頭暈,畫面一轉,包廂裏的人全都變成了她認識的人。

她被朋友簇擁着坐在中間,路清柏坐在她旁邊,一頭黃毛變成一頭略顯乖巧的黑發。

陳見青就站在她面前,眼眶通紅地盯着她和路清柏十指交握的手,聲音有些啞:“宋南汐,你玩我?”

宋南汐笑起來,“是啊,就是想試試把那種高嶺之花拽下神壇的感覺怎麽樣,也沒什麽難度嘛。”

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怕自己會心軟,但卻讓陳見青抓住了漏洞,他聲音篤定:“宋南汐,你在撒謊。”

她緊緊握着拳,垂眸平複了一會呼吸,複又擡眼,掩去眸中情緒,笑的涼薄:“就是玩你,怎樣?”

陳見青似乎不信,自顧自猜測着:“為什麽分手?害怕異地戀嗎?我也可以去國外,我——”

“——陳見青,我不喜歡你了,還要我再說的清楚點嗎?”宋南汐打斷他未盡的話語,目光淩厲,語速極快,但卻足以讓每個人都清楚。

包廂安靜下來,宋南汐看着他眼中的受傷,心髒仿佛被人揪緊了疼,路清柏輕輕握了握她的手,開口時吊兒郎當地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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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當着我的面表白我女朋友是怎麽回事啊,能不能尊重一下我這個現任男朋友啊。”

陳見青的眼神一直凝着宋南汐,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說:“宋南汐,我們單獨談談。”

即使宋南汐抛出再難聽的話,他都不生氣,用比水還要柔軟的身體試圖去包裹她全身的刺。

宋南汐嗓子哽的說不出話來,路清柏不耐地“啧”了聲,“喂,你這人怎麽聽不懂話,我女朋友不想跟你、單獨、談,懂嗎?”

“單獨”兩個字他咬音極重,但陳見青似乎聽不進旁人的話,依舊固執地說:“宋南汐,跟我談談吧。”

宋南汐沒說話。

陳見青再次重複了一遍,聲音裏帶着乞求:“阿南,跟我談談,行嗎?”

指尖嵌進肉裏,宋南汐垂着眼睛,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下來隐匿在昏暗的燈光中。

氣氛一度陷入僵持,宋南汐不說話,陳見青就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榆大榜上第一的高冷男神卑微求愛,場面實在過于震撼,有人悄悄拿着手機對準他們。

路清柏率先開口打破這種僵持,他朝桌上剛開封的酒揚了揚下巴,“把那瓶酒喝了,就勉為其難地考慮一下,怎麽樣?”

陳見青哪裏會喝酒,幾乎是一杯倒的水平,那一大瓶下去無異于要他的命。

宋南汐擡眼看他,她知道路清柏是在用這種方式為難他勸退他。

陳見青眸色暗的深不見底,就那樣安靜地看着宋南汐,“如果我喝了,你願意跟我單獨談談嗎?”

宋南汐嘴角扯出一抹笑,“陳見青,你在開玩笑嗎?”

話落瞬間,陳見青拿起桌上的酒瓶,仰頭就往嘴裏灌。

衆人都驚了一瞬,連路清柏都沒反應過來,宋南汐瘋了一樣沖上前強硬地搶下酒瓶。

“砰”地一聲,酒瓶應聲碎裂,猩紅色的液體淌了一地。

“你瘋了!陳見青!”宋南汐嘶吼出聲。

“是,瘋了一樣地想見你。”

他眼神已經有些迷離,腳步也踉跄了兩下。

宋南汐想抱他,想親他,不想跟他分手。

但是理智告訴她,不可以。

他必須擁有更好的未來,沒有她的未來。

宋南汐重新豎起刺,“陳見青,我說我不喜歡你了,你聽不懂嗎?”

“我煩死你了,你能不能別再纏着我了。”

話說的再狠,生理反應還是無法騙人。

她的聲音在抖,身體在抖,說到最後幾乎泣不成聲:

“陳見青,現在就連夢到你我都覺得害怕。”

他嗓音艱澀:“阿南,跟我在一起,讓你這麽難受嗎?”

“是,難受的快死掉了。”

“好,我知道了。”

直到包廂門關上,她才意識到,陳見青真的走了。

那個教會她愛的人徹底從她的世界消失了。

耳邊的喧嚣褪去,鼻尖萦繞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她緩緩睜開眼,刺眼的白熾光一股腦的湧進來,緩了好一會兒,她才适應這光亮。

她擡手随手一擦,手上一片濕潤。

她眨了眨眼,愣愣地盯着頭頂潔白的天花板,目光有些呆滞,似乎還沒醒過神來。

半晌,她用力握住手,指尖嵌進肉裏,神經末梢傳來痛感。

她呼出口氣,原來真的是夢。

夢境裏分手時的狠話似乎仍在耳邊回蕩,她說‘就連夢到他都讓她感到害怕’。

于是此後數年的夢裏,他從來不曾真正入過她的夢,她每每夢到的都是陳見青決絕離去的背影,不曾回頭。

這是第一次,她夢到了他們的初見。

曾數年求而不得的夢,因為一次菌子中毒,他開始入她的夢了。

“表姐!你醒啦!”

一道聲音在門口響起,她擡手慌亂地擦了擦未幹的淚痕,扯出一抹笑,“小醇,你怎麽來了?”

易醇穿着白大褂拿着記錄本走過來,看見自家表姐紅腫的眼睛,有些擔心:“表姐,你哪裏難受嗎?怎麽哭了?”

宋南汐笑了笑:“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

易醇觀察了下她的反應确定真的沒事,才嘆了口氣:“你真是吓死我了,我昨天正在那查房呢,突然聽表哥說你菌子中毒了,幸好只是輕微的,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昨天?”宋南汐皺了皺眉。

“對啊,”易醇說,“你已經睡了快一天了。”

“糟了!”宋南汐一拍腦袋,想起生死不明的路清柏來,她聲音急切:“跟我一起來的朋友怎麽樣了?”

易醇:“安啦表姐,他沒事,幸好及時送來洗了胃,目前就是有點腹瀉,觀察兩天,明天就能出院了。”

宋南汐舒了口氣,又想起她抱來的狗,還不等她問,易醇繼續道:“奧對,還有拿來的時候拿的那個湯勺以及那條小比熊犬在值班室裏,我今天早上去看過了,它看起來挺好的。”

聽完易醇的話,她才徹底放下心來,“那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易醇:“今天就可以,你現在出院也行,檢查顯示你已經沒事了。”

宋南汐點點頭,下床拿起手機,對易醇道:“小醇,我朋友在哪,我去看看他。”

易醇說:“表姐,我正好要去那邊,我帶你去吧。”

宋南汐跟着易醇去了路清柏病房,一進門就看到護士正在給他換輸液瓶,而路清柏正靠在床頭跟護士小姐姐笑着交談着什麽。

宋南汐暗暗腹诽,狗改不了吃屎,路清柏改不了撩妹。

把她送到門口,易醇說:“表姐,我得去隔壁查房了。”

宋南汐點頭,“你先去忙,有空我去找你。”

等易醇走後,宋南汐才推門走進去。

一見她來,路清柏笑得更開心了:“說曹操曹操到。”

宋南汐滿頭問號,“打什麽啞謎呢?你怎麽樣?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快被你笑死了。”路清柏看見她就笑得停不下來。

一旁的護士也彎着眼睛在笑,含笑的目光落在宋南汐身上,“你還記得我嗎?”

宋南汐:“?”

路清柏憋着笑提醒:“這就忘了?你不是還叫人家蛙姐姐嗎?”

菌子中毒時,她恍恍惚惚的,一切宛如一個瑰麗夢幻的世界,她都已經記不太清那時候發生的那些事了,但經路清柏一提醒,她模糊地想起一點記憶。

記憶中,她似乎看見一群青蛙和癞蛤蟆。

哦對,還有一朵看着漂亮其實會吃人的食人花。

她皺了皺眉,“我都幹什麽了?”

護士陳春月委婉道:“就是吧,你捏了陳醫生屁股。”

宋南汐的心裏突突跳起來,有種不祥的預感:“哪個陳醫生?”

路清柏:“還能有誰,陳見青呗。”

宋南汐:“……”

陳春月想了想當時的場景,補充道:“你說我們的時候,不是癞蛤蟆就是青蛙,一到了陳醫生就變成漂亮的花了。”

宋南汐一顆心沉下來,“然後呢?”

陳春月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道:“你還拔了陳醫生頭發。”

宋南汐:“………”

完了。

宋南汐小心翼翼地問:“陳醫生反應怎麽樣?”

陳春月想起當時那個讓人不寒而栗的眼神,肯定道:“挺生氣的。”

宋南汐不禁吞了吞口水:“那你們陳醫生,現在在哪呢?”

陳春月說:“陳醫生今天沒有手術,應該一會會過來。”

看着宋南汐一臉僵硬的神色,陳春月沒忍住安慰道:“你別擔心,陳醫生還是挺好說話的,你跟陳醫生道個歉就行。”

道歉?

怎麽道歉?

當時分手鬧得不歡而散,一別七年,結果剛見面就吃人豆腐?

總不能說,陳醫生,在我的世界裏你最與衆不同,因為我還對你念念不忘,心存幻想,對不起!

她說不出來。

現在、此刻她只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真的,糗大發了!!!

正在道歉和逃跑兩者之間天人交戰的時候,只聽護士陳春月突然道:

“欸?陳醫生好像來了。”

宋南汐:“…………”

蒼天!做人不應該倒黴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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