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安全彈出網絡數據空間定位

安全彈出網絡數據空間定位

古老病毒利用bug的基礎,是利用硬件上存在的缺陷。現在硬件出現問題不可能,就只能通過硬件的自檢判定做手腳了。

王星洄又想到,如果通過發送錯誤狀态來影響到光錐執行錯誤操作,這也把光錐系統的穩定性看得太簡單了,沒準前人也思考過這麽做,但是沒成功,搞起來絕不容易。

他舔了兩口冰淇淋,心情重新振作起來,不管怎麽樣,有可嘗試的方向,接下來找資料就會容易很多。

從游樂園回來,王星洄就一頭紮進查資料,查是否類似先例上,果然發現了類似的嘗試:前輩黑客想從硬件層次永久屏蔽掉光錐終端的定位系統,再進一步,把自己持有的光錐賬號定位綁到其他正常人的光錐上。

但是他們前後折騰了兩個月,發現第二步從實操上就不可行。萬物聯的網絡定位精度在毫米級,還是立體數據畫像定位。一個正常體積的人占據的空間發出了兩個人的定位信號,這在現實世界裏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的。團隊成員測試發現光錐系統一定會報錯,還他媽會自動報警,他們的成員差點栽這上面了。

一個人建議:“那直接永久屏蔽光錐的定位系統呢?”

“很遺憾,結論是完全不可行。抛開改裝難度不談。光錐終端各項功能的使用必須有在萬物聯體系下的網絡定位,沒有識別到網絡定位,光錐聯不上萬物聯,什麽功能都用不了。”

王星洄思索着,在便簽紙簡單總結了一下:光錐自帶定位系統。

光錐的各種功能都需要定位系統帶來的網絡定位才能激活。

硬件層次的改裝難度很大,需要專業團隊。

軟件層次的短暫屏蔽定位是否可行?如果真能那樣……王星洄構想了下,在不打開光錐的時候,定位系統是屏蔽的,開機激活就解除屏蔽。這樣,光錐系統的運動軌跡就好像打點計時器在紙上打下一個個點一樣,感覺會很奇怪,但是應該可行。

如果敵人追蹤下來,沒有連續的運動軌跡,光靠一個個點無法推算出下一個點會出現在哪裏。

最後,這種定位忽閃忽現的奇怪光錐賬號會不會被光錐總系統判定異常,然後封號?

他思索了下,又開始動手查,查着查着發現,還真有類似的例子,這篇報道叫:《在行政區閃現的賽博幽靈:逝者光錐賬號倒賣、濫用亂象調查報告》

這篇長達上萬字的報道詳細闡述一個死人的光錐終端和系統賬號如何倒賣的:一個完整的光錐終端在黑市裏價值一千信用點。很多“大孝子”為了榨幹父母最後一點價值,往往在父母快死的時候就聯系好買家,買家也往往包上門、包免費微創手術把光錐終端取出來,當場結清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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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知道怎麽找門路也沒關系,有火葬場員工和黑市成員沆瀣一氣,在家屬哭哭啼啼的時候,找關鍵親屬暗示可以多拿一點小錢,親屬只要稀裏糊塗地一點頭,光錐終端就能在火化之前取出。家屬到手的錢一般在兩百到三百之間,大部分都會被火葬場員工吞掉。

人類統治的上萬個行政區,千億級的人口,每年流入黑市的光錐終端在百萬數量級。這些光錐終端按照硬件版本新舊程度劃分出不同的價位,可以用來出售終端內數據、提取錢財,乃至改裝給那些已經數據錯誤的黑客冒充身份。

據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黑客表示,一個黑客手上有十幾個來自死人的光錐終端是正常的事,他日常會輪換着用,從沒出過問題。

為什麽不會出問題?死人的光錐賬號還在使用,這不滑稽嗎?

報道記者走訪了光錐機構的負責人,負責人不善言辭,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還是記者查了半天,旁敲側擊才明白:‘賽博幽靈’太多了,根本管不過來。而且很難根據“賽博幽靈”的出現就判斷持有人是不是在進行違法犯罪活動。死人光錐信號的忽閃忽現不能算什麽強力證據,除非聯合政府宣布光錐終端等持有主人一死就直接過廢,那又可能會産生新的犯罪活動。

黑暗面的需求永遠都在,堵住一條口子只會想辦法開啓另一道口子,與殺人獲得光錐終端相比,收購自然老死用戶的光錐就溫和有禮太多了。

王星洄看完報道也想通了:我都用上死人的光錐賬號了,還顧忌什麽封不封號?幹他媽的!

王星洄已經連續好幾天都沒理人了。

周沨鳶鍛煉出一身汗,喝着微溫的電解質水看王星洄專心致志地伏案工作,一會趴着,一會伸懶腰打呵欠,嘴裏還嘟囔着旁人聽不清的自言自語,要麽是“什麽玩意”、“一坨垃圾”、“哈哈!我就知道!”,如果不是了解他在專心工作,是個人都會以為他已經瘋了。

周沨鳶有點懷念王星洄最開始那段時間,乖乖地看書,早起做早餐,在他做飯的時候湊過來很認真地看。現在徹底變個樣兒,下班一回來就看到王星洄沉迷工作無法自拔,坐姿歪七扭八,吃飯也要催上四五次,催不動的時候周沨鳶只好把飯端到他手邊,好像養了個處于青春叛逆期的娃,一夜之間就不愛和人溝通了,還關上門來搗鼓家長完全看不懂的東西。

哎。周沨鳶心裏嘆氣,也不知道自己這番奇妙的心态到底是怎麽養成的,也許……等他做完手頭上的項目會好一點?卷釘也是這樣,每逢光錐系統更新,他永遠忙得腳不沾地,這個時候不會有任何人敢打擾他。

也許等項目做完會好點吧?周沨鳶只能這樣期許着。

王星洄還沉浸在研究中不可自拔。他已經找到了讓光錐終端産生錯誤bug的方法途徑:輻射。

古代病毒利用bug靠硬件過熱,現代光錐太過穩定,發熱量也極小,但是輻射這種極端情況是不會被制造者考慮在內的。

他聯系上最初那個對光錐進行改裝的團隊,提出自己的構想:使用阿爾法粒子定點轟擊光錐終端的定位元器件,從硬件邏輯門上改變元器件判定的微狀态。

團隊在王星洄的竭力勸說下,半信半疑地搞來了二手的實驗室器材進行測試,不知道這算他們運氣太好,還是深海特意幹涉下調了游戲難度。設備就位後,合作團隊只嘗試一次就成功了:他們真的制造出了原理不是很清楚、但是的的确确有用的錯誤,并且這種錯誤只有在光錐待機狀态才有,開機瞬間就沒事。

但是團隊對光錐終端進行性能壓力測試發現,終端的報廢速度快了好幾萬倍,僅僅呼出、關閉界面兩百次左右,光錐終端就徹底連不上萬物聯了,無法修複。

但是對王星洄而言,得到這樣成功的測試數據已經很不容易了。他請求把那枚已損壞的光錐終端寄給他再研究一下,對方很痛快地答應,只要求他有結果了一定要告訴他們。

隔日下午,王星洄就收到了一個嚴嚴實實的包裹,他興奮地拆開。周沨鳶看着他劃開包裝盒,鍛煉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看他翻出一大堆泡沫紙,泡沫紙堆裏包了了一些餅幹、飲料,還有兩個玩偶。

王星洄扒拉的動作越來越慢,他知道光錐終端極其微小,這些東西八成是為了壓重量才放進去的,真正的光錐終端肯定還在泡沫紙裏面。

“在哪裏……在哪裏……唔!在這呢!”

容納光錐終端的是一件特殊的外封容器,可延伸鏈接更多拓展元器件。中心則是一方透明的方塊區域,被貼了一細條的紅膠帶剪成的剪頭,真正的光錐終端就在箭頭所指的透明區域裏,不然王星洄還很難發現它。

光錐終端體積極其小而薄,只有小拇指指甲五分之一大,對光看,容納在透明區域內的終端好像一滴扁平的不透明金屬液體,不論怎麽轉來轉去,都穩固地保持自有形狀。

就是這麽一小滴“液體”,人類社會最頂級的運算科技都濃縮在這裏。它的浮點運算力達到了每秒上千兆,與萬物聯一起囊括、綁定了一個人日常生活所需的一切。

王星洄小心地捏着這麽小小的一個東西,在書桌前坐下來,拉來一根數據錢連接上筆記本,嘗試讓損壞的光錐接筆記本聯入萬物聯——沒轍,不能數據畫像定位就徹底聯不上,什麽外接手段都沒用。

不過光錐本地還保存了一些文件,是測試團隊記錄下來的實驗錄像與數據、參考表。最重要的數據是他們發現錯誤可用後檢測得到的各種數據,其中包括終端核心對各功能器件的電流控制,瞬間變化下功能指向性非常明顯,這種指向性在光錐正常運作下是絕對嗅探不出來的。

根據這條數據,王星洄看到了成功的希望。他埋頭紮進DED、各種小衆代碼論壇,翻資料,找案例,一點點摸索,尋找控制核心組電流的可行代碼。連續奮戰半個多月,以古老病毒的原型代碼為基礎,将一段精心設計的代碼映射入光錐改造終端核心0×0區域,再進行啓動測試。

盡管這枚光錐已經在硬件層次上無法聯網,但是将代碼寫入核心指令集後,王星洄終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在光錐的狀态欄裏,多出了一行UI框架簡陋、字體古老的選項:安全彈出網絡數據空間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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