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惡魔與神祇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
第17章 017.惡魔與神祇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
深夜，并沒有任何人回答穆莉爾看似滑稽的自言自語，房間依舊靜谧，除了自己的心跳聲以外，什麽都沒有。
但穆莉爾并沒有善罷甘休，她看着依舊漆黑的房間沉吟，“我知道你一定就在這裏，惡魔？哈！我看你就像是一只臭蟲一般躲藏在黑暗的角落窺視着別人，可憐而又可笑……”
話音剛落，安靜房間裏，窗戶突然“砰——”得一聲打開，發出窗戶和牆壁的碰撞聲，而詭異的狂風在此時呼呼作響，使得穆莉爾的房間都被這陣妖風給吹亂了。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穆莉爾知道了自己的猜測是正确的，惡魔确實一直在窺視她，甚至還試圖控制她。
亦或是祂本就是無處不在的，惡魔根本不需要可以做些什麽，只需要憑借自己随便的一個意念就可以做到祂想做的任何事情。
這可能是一個警告，警告穆莉爾閉上t嘴，安心地成為惡魔的誘餌。
想到這裏，穆莉爾一時之間有些後悔了，但她知道，倘若依舊選擇逆來順受，那麽惡魔遲早會得寸進尺。
她從未想過，神明大人對自己的偏愛，很有可能就會是惡魔害死她的利刃。但這一切怎麽可能會是神明大人的錯呢？祂偉岸且正直，仁慈且寬容……一切不過是陰暗的惡魔想要達成陰謀的手段罷了。
不管穆莉爾是不是神明大人最忠誠的簇擁者，她都不會讓惡魔得逞，無論是傷害自己還是神明大人。
于是，穿着單薄睡衣的穆莉爾身體更加前傾，她繼續色厲內荏道，“我知道你渴望着什麽，你渴望着神明大人的力量和權力，渴望世人對你的崇拜，但這一切你都注定無法擁有，因為你在祂眼裏滑稽得就像一個小醜，祂壓根就沒把你放在眼……嗚！”
穆莉爾話音未落，狂風突然迎面朝着她吹來，在她與疾風觸及的一瞬間，她感覺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直接将她整個人向上吊起，然後又狠狠地扔下，最後穆莉爾被抵在床頭，感覺到喉間被什麽緊緊握住。
陰森黏膩的淩冽空氣撲上她的鼻尖，穆莉爾感到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上湧，耳邊是帶着金屬色澤的機械轟鳴以及仿佛吶喊般的詭異嘶吼，底下甚至好似有無數雙手在撕扯自己一般……不僅如此，她還快要窒息了。
現實與猩紅的景象交織，穆莉爾感到痛苦難忍，但……她卻什麽都沒有看到。除了呼呼作響好似在嘶吼的狂風和窒息帶來的瀕死之感，就好像此時發生的一切就只是個幻覺。
“哈。”穆莉爾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你想……殺死我？”穆莉爾艱難地吞咽着，嘶啞的聲音從喉間擠出，“可是，咳咳……殺死我之後，你又該，如何，找到神明……神明大人的蹤跡呢？”
“畢竟，畢竟我可是……神明、神明大人，千百年來……唯一回應的人類呀——”
穆莉爾還真不是喜歡炫耀的姑娘，只是她懷疑她如果不在惡魔的面前多炫耀兩下，自己可能立刻就會下地獄去了！
‘你想要什麽。’
她的房間除了風聲以外依舊安靜極了，穆莉爾懷疑自己的耳朵除了問題，因為她明明什麽都沒有聽到，但卻“聽到”了惡魔的聲音。
‘你想要什麽。’
第二遍，穆莉爾“聽”清楚了，但她不是用耳朵，而是感覺到的。
穆莉爾強壓住自己的雞皮疙瘩，試探着說出了自己最主要的目的，“不要纏着我了……不要再纏着我。”
短短時間內，穆莉爾就想清楚了。
有了第一個，或許神明大人很快就會滿足第二個、第三個人的願望，只要時間足夠，穆莉爾覺得自己并不可能永遠都是特殊的那一個，畢竟穆莉爾從小到大除了這一次以外，從來都沒有遇見過好運。
即便這代表着自己再也不是神明大人眼中最特殊的那一個了，但穆莉爾更想好好地活着。
可是她偏偏沒有時間，因為惡魔在暗中窺伺，穆莉爾非常懷疑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幸福的反義詞是什麽？
即便惡魔不會殺了她，但就算只是毀掉穆莉爾這個充滿美好願景的願望，怎麽想她也不會好過。
畢竟對于惡魔來說，人類的道德規則肯定是不會束縛祂的，只要祂利用穆莉爾，毀掉神明大人答應她的那個原本應該會達成的願望，都有可能讓失蹤千百年的神明因為憤怒而重新現身，這也是穆莉爾不想看到的。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果不其然……穆莉爾的奢求是不可能達成的，祂要是輕易就能放過自己，就不會有後面那麽多事情了。
不過，不知道是嫌棄她這麽說話太神棍還是太慢吞吞，穆莉爾感覺之前瀕臨窒息的痛苦已經逐漸消失了。
她蜷縮在床頭，身體的顫抖完全阻止不了穆莉爾大腦的快速運轉，“但是，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穆莉爾頓了頓，“我許下的前半個願望已經達成，後半個願望是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你也看到，我從未真的和哪個王子在一起，您給我下的那些陷阱也未曾成功。”
她越說越覺得很有道理，連聲音都因為興奮而加快了幾分，“也就是說，後半個願望到目前為止雖然沒有成真，但也沒有失敗，即便你殺了我，這個狀态也不會發生改變。”
後半句話其實有問題，畢竟穆莉爾都死了願望都沒成真，怎麽想都是失敗的……雖然不知道祂們那邊講不講究嚴謹和邏輯，但她許的願望又不是不死不滅，在願望達成的半當中猝然離世，對于神明大人來說感覺應該也不至于那麽地難以接受。
“我不會再喜歡任何王子了，就算您控制我，也無法讓我真正地感到幸福。”穆莉爾堅定地說道，“這樣您也不能拿我怎麽樣不是嗎？”
‘呵……’感受不到任何情緒的輕笑聲。
“而且，既然神明大人滿足了我的願望，那麽他一定早晚會現身的，您大可以再耐心等待一段時間嘛。”覺得自己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穆莉爾膽子愈發大了起來，臉上也有了笑意。
‘你似乎很愉悅，覺得我會因為這些原因而再也不會傷害你……嗎？’
穆莉爾的呼吸一窒，突然感覺整間房間的空氣突然凝滞了下來，就好似千斤重量全部壓在她的身上，渾身上下的每個地方都好似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痛苦萬分卻動彈不得。
“啊啊啊——！”即便理智在安慰自己她不會有事，但穆莉爾還是忍不住顫抖着尖叫。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輕易就能被摁死的渺小人類，竟然還膽敢去用這種小聰明對抗惡魔呢？
在神明大人滿足自己願望的那一剎那，穆莉爾便注定是惡魔的獵物，永遠都逃不出祂的掌心，除非……除非……
金色的光芒在下一秒突然從穆莉爾的體內四散開來，耳邊的聲音變成了尖利刺耳的嘶吼，她身上的痛苦和彷徨跟着被一掃而去。
她努力地想要在刺眼的光線中睜開眼睛探清事情的真相，卻無能為力地被巨大的疲倦裹入了黑暗之中，寬闊而靜谧，仿佛一切都不用擔心。
沒有任何人再能傷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