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執勤 黃發垂髫，怡然自樂
第7章 執勤 黃發垂髫，怡然自樂
哥譚的夜晚才是開始。
蝙蝠形狀的黑影飛過哥譚的上空，寂靜到極點的東區觸底反彈熱鬧到武德充沛。
還算體面的老別墅裏聚集着一群人。
“聽說卡托被抓進去了……”
昏暗的燭光在他們臉上投下陰影，細細的交談聲淹沒在屋子外的輪船汽笛聲中。
這座別墅建造在哥譚港口旁邊，在最輝煌的時候足足有十多個仆人，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成群的仆人被宣布解散，昂貴的古董被拿去當鋪當掉，曾經價格不菲的木制地板被蛀蟲侵蝕……
別墅的主人納遜倫斯破産了，在很早之前。
那是一個黃金時期，半個世紀前，在哥譚只要足夠心黑手辣人脈廣泛，就能靠暴力積攢起大額資金。
納遜倫斯和卡托等人在那個時代簡直富得流油，出賣良心出賣生命就可以有源源不斷的金錢。
他們組建了小型幫會靠敲詐勒索暴力催債成為了有錢人。
後來時代漸漸發展，明面上的秩序被穩定，他們的暴力團體被制裁，所有人都破産了。
納遜倫斯才意識到暴發戶和貴族是兩種概念。
他活得足夠久已經是70多歲的人，年輕時人脈遍地消息靈通，自然知道哥譚更早的黑暗和正義之下的污垢——貓頭鷹法庭。
貓頭鷹法庭是由各種貴族勢力組成的利益共同團體。這些貴族來自全球各地，但都無一例外身價不菲家族歷史悠久，甚至他們還掌控了哥譚市長的選舉。
納遜倫斯小團體能接觸到最大的人脈，僅僅是貓頭鷹法庭一個末流貴族的管家。
在納遜倫斯眼裏，那個管家已經是最厲害的人，可以輕而易舉從牢裏撈出任何人，也可以僅憑幾句話就更改法官的想法。
年輕時的奢靡生活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一直折磨着他想要回到過去。
當時他還是中年人，他翻箱倒櫃搜遍了老家的所有地方，問了尚在人世的長輩，納遜倫斯發現自己這一支家族祖上有貴族血脈。
納遜倫斯不由生出妄想，如果我能加入貓頭鷹法庭呢？
現在站在這棟衰敗的舊別墅裏的人包括卡托都是懷着同樣的想法——如果我能加入貓頭鷹法庭呢？
他們因為共同的利益聚在一起組成團體。從破産後的中年到老年一直堅持給管家送禮，企圖得到加入貓頭鷹法庭的方法。
那位管家已垂垂老矣，身體弱地只能靠呼吸機，在他臨死前再一次從納遜倫斯手裏接過禮物——所有人掏空身家打造的純金手杖。
不知為何他笑了，勾起的嘴角牽動臉上的皺紋，像一只掉光牙齒的癞皮狗，他說：
“殺戮和信仰可以指引你們加入貓頭鷹法庭。”
伴随着管家的心率變成漫長的直線，所有人下定了決心。
他們當中最年輕的也有52歲，最老的是78歲的納遜倫斯。他們為了加入貓頭鷹法庭奮鬥了幾乎半輩子，無論是什麽條件他們都不會放棄。
其實管家只是逗他們而已。臨死前看着自己耍了半輩子的人管家突然冒出不甘和怨憤——憑什麽我死了，但還是會有人活着？
于是他抛下了一塊肉，指使着這群異想天開的惡狗去撲殺咬死無辜的人。
于是的于是就有了數不清的地下室，裏面關着無人關心的孩子和黑戶，他們都将被殺死用來滿足所謂的信仰。
“我知道，是菲爾德和一個新來的警官萊莉卡幹的，他們抓走了卡托，發現了地下室裏的祭品。”納遜倫斯剛起了話頭就有人連忙接上。
納遜倫斯滿意地點點頭，模仿貴族像一個真正的紳士那樣整理自己領口的蝴蝶結，滿是老人斑的手指拂過洗地無數次軟趴趴的的高級西裝。
他很享受上位者的感覺，故作優雅地抿了一口茶盞裏的水。吸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半晌才用不倫不類的英倫腔說：“我們要讓那個小丫頭成為祭品，我們不是好惹的。當她的血濺上神像，偉大的貓頭鷹法庭會看到我們的誠意和勇猛，我們會成為最強大的勇士。”
他口中的小丫頭指的是萊莉卡，菲爾德被他巧妙省略。
還是欺軟怕硬，菲爾德的身份他們調查過，菲爾德曾經在軍.隊服.役常年駐紮在高危險的國外還當過雇傭兵。
這樣的人他們是得罪不起的，不僅因為他強大的身體素質，更是因為他背後有戈登局長在特別關注。
有傳言稱戈登局長這幾年裏有退休的想法，或許等他找到合适的局長繼承人就會選擇放下哥譚的麻煩享受屬于自己的人生。
所有人認可了納遜倫斯的提議。
“我們的路子很廣，除掉她簡直輕而易舉。”
蠟燭燃燒過半，納遜倫斯送走所有人後将吹滅燭火，把剩下的蠟燭重新放在櫃子裏。
空蕩蕩的老舊別墅重歸死寂。
*
萊莉卡從夢中驚醒。
能讓一位重度賴床患者一溜煙爬起的，不是手機鬧鐘而是樓下傳來的槍.響聲。
迅速換上執勤的警服，萊利卡帶上武器，臉都沒來得及洗就小心翼翼朝樓下走去。
她不想驚動歹徒那樣只會帶來更大的麻煩，警校提倡的是悄悄靠近歹徒然後首選用語言感化最壞的情況下才選擇戰鬥。
不是每個人都有超人那樣的鋼鐵之軀t，如何保護好自己也是警校重要的必修課。
動亂發生在一樓，酒店的一樓是超市。
萊莉卡做好了準備要面對一群窮兇極惡的歹徒，她在樓梯轉角處探出頭。
出乎意料，犯罪嫌疑人居然是兩個絕對不超過十歲的小孩。
超市收銀員藏在櫃臺下面，淚水暈花了她精致的眼妝，其他來買東西的客人也是驚魂未定躲在貨架後。
剛才那一槍沒有傷害到任何人。
作為久經沙場的哥譚人，即使在驚慌的情況下他們也只是找到合适的掩體，捂住嘴不發出一點聲音默默流淚。
冒然出聲可能會引起歹徒的注意力，給自己帶來危險。
但萊莉卡無法逃避，她作為一名警察要排除隐患保護人民的安全。
“小朋友，你們可以放下武器嗎？有什麽事情可以和姐姐說，姐姐是警察會幫助你們的。”萊莉卡用盡畢生表情管理露出溫暖的笑容。
兩個小朋友中男孩拿着槍，女孩緊緊拉着男孩的手。
小女孩帶着哽咽的哭腔，“姐姐，你可以給我們吃的嗎？我們的媽媽要餓死在公寓了。”小男孩的依舊舉着槍臉上全是警惕。
“當然可以啦，但是你們拿着槍，姐姐很害怕就不敢給你們吃的了。”萊莉卡蹲下身體和他們平視，兒童心理學上說這樣可以減少兒童的警惕性更容易拉近距離。
聽到不給吃的，男孩慢慢把槍放在衛衣口袋裏，用手頗有經驗地捂住口袋，這可以讓他及時拿出武器。
售貨員依舊躲在貨架後一動不動，萊利卡用身體正面面對着這兩個孩子一步一步向貨架挪去。
輕易交出背面極有可能被反殺。
萊莉卡邊走邊用兒童的語調唱讀式問：“媽媽怎麽讓你們來呢？唉，其實你們也可以去救助中心領物資的。”
男孩應該是女孩的哥哥，他比女孩大幾歲也更加精明，“如果是媽媽來的話現在已經被你用手铐按在地上帶到監獄裏被人欺負，我們兩個最多進孤兒院然後被收養。救助中心的物資只有那些身強力壯的混混才搶得到。”
“所以是你們的媽媽給你們武器，讓你們來的嗎？”萊裏卡從貨架上拿下三袋面包。
“之前是的，但今天是我自己帶妹妹來的，警官如果我乖乖聽話，你可以把我們帶到孤兒院嗎？”
萊莉卡愣住了，再次把面包放在旁邊蹲下身體，謹慎發問：“所以你們要擺脫你們的母親？”
“再不離她遠點她就要把我們放到街頭為她乞讨了。”
“小朋友，你可以不用這麽極端的方式的，你可以選擇去報案，然後……”
“警官！”小男孩打斷萊莉卡的話，“對，去報案然後再等上十天半個月，等他們走完程序嗎？”
萊莉卡無言以對，在男孩的警惕眼神下，她拿出配備的公務手機給兒童保護中心打電話，“這裏是萊利卡警員，警號是G5673，發現兩個孩子需要幫助……他們剛才搶劫未遂。”
萊莉卡本來想只說需要幫助，隐瞞他們搶劫未遂的事實。可她是警察代表法律與公理，不能因為自己的個人私心而背叛事實。
如果今天她包庇了這兩個孩子，那麽被搶劫受到驚吓的店員和客人又該怎麽想？他們也是受害者。
在萊莉卡打完電話後，男孩把口袋裏的武器放到地板上推向萊利卡。
“萊莉卡警官，希望你不要耍花招。”他模仿大人的語氣說。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們需要幫助可以打電話。”
萊莉卡把警服口袋裏的名片遞給男孩，幸好在來哥譚前就已經印了一沓名片，要不然這下可就尴尬了。
“謝謝。”女孩甜甜的說，“但是我沒有糖果了，抱歉。”
萊莉卡摸摸她的棕色小卷毛，“姐姐不要糖果的，但你肯定需要對不對？。”萊莉卡轉過身，從貨架上拿下一罐糖果遞給小女孩。
有警察的幹涉兒童救助中心來得很快，他們帶走了這兩個小孩，一路目送車子離開後，萊莉卡才發現上班快遲到了。
“警官，你拿走的東西是需要付錢的。”事情平定後，躲在櫃臺下的收銀員站起來拿掉只剩一只的假睫毛，優雅地對萊莉卡微笑。
萊莉卡：“……”
這種情況下，警察局可以報銷嗎？想着能摳一點是一點，萊莉卡給昨天才加上的布魯德海文警花迪克發私信：
“學長，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什麽，可以去問警察局的同事？才不要去碰一鼻子灰，自找苦吃。
溫柔熱心的漂亮學長多好呀，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