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是敗給你

第030章 真是敗給你

捕捉一只詛咒師。

紗奈看到被夏油傑乘坐咒靈回來, 手中提溜着不知名的、臉朝下的家夥,心跳驟然變快,心緒如麻。

對方, 會是——羂索嗎?

下一瞬, 夏油傑拎着那家夥跳到地上,随手一扔。

對方以臉止剎,發出慘叫:“啊——”

顯然,他從未被如此對待,危險意識還未進入大腦, 他憤怒的擡起頭,露出沒有縫合線的光潔額頭。

看清對方的臉, 紗奈失常的心跳重新恢複正常。

果然不是啊。

還有點小失落。

“就是這家夥惹得事嗎?”解決了交通事故, 五條悟雙手插兜, 慢悠悠走來,至于身後被扭曲的亂七八糟的車子,就不是他的管轄範圍之內。

“這家夥, 有點奇怪。”把詛咒師提溜來的夏油傑皺起眉。

“看起來很普通——嗯?”意識到不對勁的五條悟蹲下身,仔細的看他。

原本沉默寡言的詛咒師在看到那雙眼睛後, 露出驚恐的表情:“六眼?!”

“不可能,六眼明明已經被殺死——”

在聽到的一剎那,紗奈以超乎常理的速度捏住那人的喉嚨,指腹輕而易舉的摁在對方的頸動脈,冰冷的手指收緊, 慣來甜蜜的茶褐色瞳眸變得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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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驟然被剝奪, 男人條件反射的準備反擊。

對此, 紗奈釋放出咒力,男人抵抗的動作瞬間變得緩慢, 表情就跟卡幀了一般。

漂亮的眉眼透着冰冷殺意,手掌用力,僅僅靠着臂力,緩慢提起那個家夥。

“不準反抗。”夏油傑下達命令,準備用咒力抵抗的男人瞬間放棄,雙手垂在身前,胸腔內的空氣被擠壓,臉色漲的鐵青。

死亡的窒息。

“你知道什麽——”冰冷道毫無人情味的聲音響起。

五條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憤怒的紗奈。

“你是說我死了?”被“預示”死亡的五條悟反而一副無所謂,他湊過去,擡手捏着自己的下颌,左右打量那個家夥,對自己的“死訊”絲毫不在意。

男人困難的睜開眼,那雙蔚藍的眼睛變得無比璀璨,在黑暗中同樣能夠折射出叫人沉溺的光彩。

“啊啊啊——”路人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失聲尖叫:“殺、殺人了啊——”

“咕咕——呼咕——”完全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呼哧呼哧的喘息聲,男人想要說什麽,卻又完全說不出口。

從自我意識中回過神,紗奈松了松手指,露出疑惑:“嗯?誰殺人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指向她。

紗奈:欸?是我嗎?

“喂、喂警察嗎?這裏有殺人犯,啊,是真的殺人犯,那個男人已經翻白眼了!”

哎哎哎?

被報警了嗎?

警察來的比想象中的還要快,幾乎沒給三人跑路的時間。

嗯——

被送入警局了呢。

還是坐着警車。

雖然對咒術師來說想逃對方肯定抓不到,但要是讓警察們看到奇怪的畫面,比如人噌的一下消失什麽的,絕對會寫檢讨吧?

所以三人組,外加一個快死的詛咒師,老老實實的跟着上了警車。

當夜蛾黑着臉出現在警局,把三人帶出來,哦,不對是四個人,還有一個詛咒師。

他非常“鮮明”的知道為什麽五條紗奈會是五條悟的未婚妻了。

這兩家夥一樣不靠譜!

警局內的玻璃門打開又合攏。

重新呼吸到冰冷的新鮮空氣。

雙手插兜,緩慢跟出來的夏油傑微妙思考了下,發覺:人生第一次進入警局,感覺好像沒那麽糟糕?

總的來說,所謂的“殺人事件”最後被以“同學打架”而結案,至于為什麽不是監督過來處理……

“哈,我們可是阻止了一次交通事故欸。”走出警察局,眼見夜蛾黑着臉,五條悟更不爽。

對此,夜蛾更氣了:“路上所有行駛的車輛無論是被控制還是正常的,車頭都全部扭曲!”

是的,附近的監督都去收拾由五條悟引起的爛攤子了。

“……咳咳。”夏油傑準備開口轉移一下夜蛾的注意力:“那個老師,我們抓到了制造這場災難的詛咒師。”

一扭頭,迎面正對上紗奈過于兇殘的陰冷表情,就是那種:男朋友出軌,出軌對象還是閨蜜的可怕又扭曲、扭曲中甚至帶着平靜的恐怖表情。

聯想到的這個糟糕透頂的比喻,夏油傑突然沉默,他一個單身狗,為什麽會有這麽糟糕的比喻。

“額、紗奈是有什麽想法嗎?”憤怒的夜蛾怒氣戛然而止,顯然對于正在暴怒中的女性也帶着天然的“敬畏”,對方的表情讓他聯想到暴怒中的妻子。

啊,突然就感覺,頭更痛了是怎麽回事。

紗奈聽到夜蛾的話,迅速調整了一下自己扭曲的面容,微笑着提出建議:“夜蛾前輩,可以把這個人交給我審訊嗎?他詛咒悟死掉呢。”

夜蛾:……果然是戀愛中的女人嗎?

明明就算是交給接受任務的咒術師負責審訊,根據規則來說也是正常,但經過紗奈的口,卻莫名有一種無理取鬧的既視感。

“我、我沒有!”被高壓咒力壓迫一路的詛咒師甚至開始習慣對方的咒力,從一開始的哆哆嗦嗦,到現在勉強可以說出幾句話:“我根本、根本不、不認識、那個、那個男的。”

感覺自己落在女人手裏絕對會死路一條,男人掙紮着說出口。

“不認識?”咒術界還有人不認識六眼持有者五條悟的嗎?夏油傑面露沉思。

“嗯哼?你竟然不認識本少爺?”五條悟湊近,蔚藍清澈的六眼注視着眼前的男人。

有點奇怪,這個男人。

看到六眼,男人本能的恐懼,但很快,他找回自己的理智:“我認識、認識的六眼不是他,那個六眼已經死了。”

“什麽意思?”

幾人停住腳步,齊刷刷的看向他。

“六眼,不是不能同時存在嗎?”熟讀咒術歷史的夏油傑疑惑的看向兩位五條族人,難道是還有他們所不知道的秘密?

五條悟雙手環胸,姿态冷漠且傲慢,不由自主的恢複成孤高冷漠的神子姿态:“六眼只有本少爺一個。”

“五條家沒有其他六眼,只有當代六眼死亡,才會誕生出下一個六眼。”紗奈跟着解答。

對方的話還真是充滿詭異感,難道是在她所不知道的情況下,還有什麽隐藏劇情?思考到什麽,紗奈蹙眉,神情透着古怪。

“既然關于五條家,那麽這個人還是由我帶走吧。”涉及到五條悟,紗奈變得冷漠,露出禮儀性的微笑,笑意不達眼底,完全是随時準備把這人人道處決的架勢。

“不、”這一回,清晰的感受到殺意,男人反駁:“你們無權處置我,大名呢?我要見大名!”

大名?

“現在還有大名這種東西?”開始懷疑對方腦回路,五條悟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他,神情是和紗奈如出一轍的冰冷,毫不猶豫的吐槽,“你以為在拍古裝劇啊。”

沒有大名?男人的表情逐漸驚恐:“德川将軍、德川将軍在哪裏,他會救我的!他一定會救我的!”

男人慌張不已。

“德川?全名叫什麽?”夜蛾開口。

“德川家康将軍!”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但他剛說完,面前幾人齊刷刷陷入沉默。

德川家康是日本戰國時代末期、安土桃山時代、江戶時代的武将、戰國大名,江戶幕府第一代征夷大将軍,日本戰國三英傑之一。

也就是說,男人說出口的“後臺”,那是個幾百年前就死掉的人。

“完了,這個家夥該不會腦子有問題吧?”夏油傑開口,額前的劉海随着他的動作微微晃動。

而紗奈似乎意識到什麽:“你是**”受肉兩個字像是被屏蔽,無法被說出口。

“這個人我要帶去總監部。”夜蛾察覺到古怪,對着紗奈說道:“他看起來有點奇怪。”

“他可能涉及五條家的機密,我要求五條家長老負責監審。”按耐下心底的激動,紗奈對男人是受肉的可能性拉滿。

那麽如果男人落入總監部手中,羂索是否會出現?

以悟現在的實力,遠* 沒有達到唯我獨尊的地步。

因為這個時候,無論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他們只是一級咒術師。

一級:可控。而并非不可控的:特級。

總監部除五條家的其他家族不至于想方設法除掉悟,所以這時候羂索出現,以總監部排外古板的性格,比起悟,他們會優先選擇弄死羂索,也勢必會對羂索展開追殺。

當然,紗奈并不指望總監部會得到羂索的線索,她只是想讓羂索這個敵人浮出水面。

比起未知的敵人,已知的更好把控不是嗎?

“可以。”夜蛾同意了這個要求,比起五條家一定要把人弄走,單純的一起監聽這種小事,目前和五條家剛達成戰略合作,兩者處于蜜月期的總監部其他家族的長老大概率會同意。

夜蛾拎起那個詛咒師,為了不節外生枝,他現在直接去總監部。

臨走前,他看向紗奈提醒道:“任務報告別忘記。”

“沒問題。”

最後,三人組目送夜蛾上了監督的車子。

“結束了?”五條悟還沒回過神,畢竟這個任務好像也不是很難。

“在事态不可控之前結束,可真是太好了。”伸了個懶腰,夏油傑由此感嘆道。

“走吧,回學校了。”忙碌了一天,紗奈現在只想回到學校吃個晚飯,然後好好的睡上一覺。

五條悟和夏油傑走在她左右,想到什麽,夏油傑忽然看向紗奈,疑惑的問道:“我在追那個詛咒師的時候,感覺時間有一瞬間的凝結……那是你的咒術?”

紗奈笑起來:“是啊。”

“哎哎哎?紗奈的咒術不是那些植物嗎?”大吃一驚的夏油傑驚嘆。

“外挂啦外挂,那是外挂。”

夏油傑:?

原來紗奈那家夥說植物是外挂,是真的?

……

回到高專,紗奈累的不行。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五條悟抱怨道:“好餓啊。”

青春期的青少年本就容易饑餓,更何況,剛剛還稍微努力幹活了一下。

“晚上吃壽喜鍋怎麽樣?”夏油傑提議。

紗奈也有點餓了:“再來一份海鮮拼盤?”

“OK。”五條悟滿意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

“你們兩個為什麽要來我的房間?!”看着無比自然跟他進門的兩個家夥,夏油傑無力吐槽,你們這對情侶,到底把他當什麽了!

紗奈含蓄:“我手藝不行。”

順帶偷摸的打量了一眼夏油傑的房間。

很幹淨、整潔,屋內帶着淡淡的香味,不符合她對青少年房間的刻板印象。

“難道傑要自己偷偷一個人吃飯?”略微表示了不滿,五條悟習慣自然的坐到客廳沙發上,坦然的往後靠去,簡直像是在自己房間。

“但是我可以提供食材。”和悟呆久了,多少染上了一點自說自話的習慣,紗奈從臂包裏取出一些稀有食材。

打開木盒子,特殊的香味散發出。

夏油傑和五條悟同時湊過來。

“哇哦——”

“這些果然不是現實能存在的生物。”

裏面躺着一只帶着鳥翅膀的兔子。

“是哦,之前的植物園兌換了一些,我想試試能不能吞噬咒靈,結果發現,三級、四級咒靈可以被吃掉,但是一級、二級的,這些動物沒辦法吞噬。”紗奈把盒子放在桌上,露出可惜的表情:“能夠兌換的‘動物’都是能和農作物和平共處的。”

比如現實中水稻裏會養鴨子、魚,小麥田裏會養雞,所以種植園裏也只有這些品類的動物。

歸根結底,種植園并不是牧場。

要是能開出帶有牧場的果子就好了。

“兔子的話,需要扒皮吧?”夏油傑把兔子拎起來。

“這種事交給硝子絕對沒問題。”不知道該說有知人之明還是該說過于自我,五條悟撥通了硝子的電話。

一反常态的,硝子出現的意外迅速,推開門,神情略有些激動:“長翅膀的兔子?在哪裏!”

她手上還舉着沒有挂斷的電話,穿着居家服,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

夏油傑不由自主的把盒子遞過去。

一只已經死了,但是确實長着翅膀的兔子,門牙超大。

“硝子也一起來吃夜宵吧。”紗奈微笑。

硝子比了個OK的手勢,提着兔子耳朵,離開盒子後,兔子重新活了過來,掙紮着彈腿。

神情嚴肅的硝子仔細打量,而後不知道從哪裏摸出尖銳的手術刀。

在三人組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以相當眼花缭亂的技法。

空氣中只剩刀的殘影。

三兩下,兔子皮完好無損的剝下,剩下一只三四斤重的兔肉。

“呼——生理結構和一般的兔子也不太一樣,內髒很小,心髒很大,大概是為了飛行,骨骼變成中空,同等大小,質量變輕……”硝子一本正經的進行着科學分析。

夏油傑冷汗:從某種意義來說硝子也、蠻可怕的。

“啊,這裏是夏油學長的房間嗎?”門外又傳來聲音。

“打擾了。”七海和灰原走了進來,手中還拎着禮物。

夏油傑:?

“既然要吃夜宵,當然要大家一起才行。”負責通知衆人的五條悟理直氣壯。

“……”

看到夏油學長茫然的表情,七海現在确定,五條學長邀請他們來的事情,夏油學長可能壓根不知道。

是的,夏油傑不知道,不過,他也蠻喜歡這兩位學弟,所以一起吃夜宵什麽的——

“既然來了,就一起幹活吧。”夏油傑微笑,毫不客氣的把盛滿食材的漏籃遞給兩位,順帶把水果塞給五條悟:“你也不要一直躺着,把果汁榨了。”

“我可以調味!”紗奈主動舉手幹活。

硝子舉着還在滴血的手術刀:“我的話……額。”

“硝子處理肉吧。”夏油傑迅速安排。

人多的話,雖然消耗的食材很多,不過整理起來也很速度,只用了半個小時所有的料理準備完畢。

……

“幹杯——”

溫暖的燈光隔絕了屋外的寒意。

玻璃因為裏外溫差而染上霧氣。

“哇哇哇——這是什麽!吃起來超級脆口!”灰原雄驚訝,“是綠色脆骨嗎?”

“莴筍幹。”紗奈解釋。

七海盯着碗裏圓圓的透明的丸子,難道是西米露?他試探性的吃下,咦?口感意外的Q彈:“這個很好吃啊。”

“是吧是吧,這是我做的!”超自信的五條悟一口塞下。

“竟然是五條學長做的?”七海一臉難以置信。

對方看起來就不像是會料理的長相,準确來說,五條悟的長相就完全是貴族大少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類型。

夏油傑拯救了一下五條悟的口碑:“悟的話,其實料理蠻好的。”

“這個兔肉的口感有點像是牛肉,好有嚼勁。”硝子還專注于那只會飛的兔子,翅膀就跟雞翅差不多。

紗奈也很喜歡那個兔子的口感:“感覺可以做成肉幹沒事的時候吃一點,對吧。”

硝子有點心動:“我可以購買幾只嗎?”

“不用,到時候送你,不過這個兔子的食物是咒靈,三級四級都可以,所以飼養起來有點麻煩。”豪邁的表示可以免費贈送。

七海安靜的吃着食物,鲟魚塊很美味,浸潤了厚重的湯汁卻還保留着原本的鮮甜,蘑菇也很爽口。

雖然很吵鬧,但喜愛安靜的七海心底卻莫名的升起一股滿足情緒。

果然,在冬日的夜晚吃壽喜鍋,會叫人感到幸福。

“怎麽樣?”夏油傑忽然小聲問道。

聽到詢問,七海奇怪的看他。

“和大家相處的還好吧。”從一開始,夏油傑就發現七海似乎有點不太适應,和灰原雄那種外向的類型不同,七海要更內斂、穩重。

“是,很不錯。”這一回七海第一次露出少見的笑意。

他覺得,這裏還蠻不錯的。

察覺到兩人舉動的紗奈笑着錯開了目光,為悟夾了一只雞翅:嘛,少年的事,果然交給少年才是正确的。

“紗奈——”五條悟拉長的嗓音響起,筷子上夾着一根年糕。

紗奈張嘴,不客氣的咬下。

年糕軟乎乎的,嚼起來臉頰鼓鼓的,五條悟惡趣味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臉頰。

一瞬間,吵鬧的屋內瞬間陷入死寂。

嚼着年糕,紗奈疑惑的看向衆人:“怎麽了嗎?”

“雖然知道五條和紗奈是未婚夫妻,但是還是第一次這麽明顯的感覺到。”硝子表示自己想喝點酒壓壓驚。

夏油傑大概是裏面最冷靜的,因為他已經被秀習慣了。

習慣啊——還真是可怕。

“有點意外。”七海察覺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收回目光,說了句:“抱歉。”

“哇,五條學長和紗奈老師的感情真好。”唯一羨慕的大概只有灰原雄了。

五條悟露出嚣張的炫耀表情:“畢竟我和紗奈的感情一直很好~”

坦白來說,晚上吃的很盡興。

吃到後面,硝子拿出了珍藏的酒。

“我們應該不能——”夏油傑本能的想勸一下。

“我是老師,讓我來!”紗奈完全沒有年紀意識,舉起杯子來了滿滿一罐。

帶着墨鏡,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五條悟端着酒杯,主動給紗奈倒酒。

夏油傑深深地懷疑,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七海也想嘗試,不過被夏油傑阻止,可惜沒有阻止成功,因為硝子直接給他倆都來了一杯。

喝到最後,酒豪只剩下紗奈和硝子繼續拼酒,一整瓶酒喝的一幹二淨。

“咦?”紗奈紅着臉,歪着腦袋看五條悟。

被注視的某人絲毫不覺得哪裏有問題,伸出一根手指:“紗奈,這是幾?”

“笨蛋!我怎麽可能不認識1!”她大聲喊道。

夏油傑松了口氣,對方似乎還意識清醒。

“家入前輩,你還好嗎?”灰原雄充滿擔心,對方看起來好像醉了。

硝子擺擺手:“沒關系,只是這麽點小意思。”

這麽點……嗎?灰原雄看向那個超大的酒瓶,生出一個念頭:女生真的好可怕。

腦子裏暈乎乎的勁兒好不容易消失,紗奈睜着霧蒙蒙的眼,試圖瞪大:“悟——”

“嗯?”五條悟看她。

紗奈低頭,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在思考什麽。

“怎麽?”久久沒等到下文的五條悟疑惑。

自我觀察了一會兒,紗奈提問:“冰箱呢?”

“在那裏,想要喝點什麽?”屋子的主人夏油傑開口。

紗奈看到了角落的冰箱,擡手解開衣服紐扣:“我是冰淇淋蛋糕,要回冰箱——”

“等、等下。”眼看對方連高專外套都脫掉,露出裏面的黑色羊毛衫,而她下一步似乎是脫掉羊毛衫,夏油傑瞬間驚慌。

五條悟當機立斷,抱起紗奈走人。

“砰——”

房門打開,左右晃動着,冷氣席卷而來,榻榻米上掉落一件黑色外套,五條悟和紗奈消失不見。

“我說——”真的沒醉的硝子撐着下颌,臉頰緋紅,眼中露出有趣的神情:“明早,我們要給五條準備紅豆飯嗎?”

“咳咳咳——”喝湯的七海瘋狂咳嗽,差點被嗆死。

沒聽懂的灰原雄露出疑惑地表情:“五條學長很喜歡吃紅豆飯嗎?”

“啊,那可是對方長大成人的慶祝。”半醉的硝子大膽發言。

“不要教壞小孩子啊。”深感頭痛,夏油傑吐槽。

……

奪門而出的五條悟并未選擇自己的房間。

他的房間就在夏油傑旁邊,但他直接抱着紗奈從二樓一躍而下,直接沖向教師宿舍。

教師宿舍比學生宿舍寬敞很多。

關上房門,五條悟走進屋內,把紗奈放在床上。

直白來說,五條悟不是第一次見到紗奈喝醉酒。

“我是奶油蛋糕!”

但還是第一次見她醉的那麽徹底。

躺在床上,醉醺醺的紗奈試圖用被子把自己裹成春卷。

五條悟蹲下身,目光與之平齊,蒼藍瞳眸似被光線暈染,折射出漂亮的色彩:“真的醉了?”

無焦距的目光對上那雙漂亮的湛藍瞳眸,紗奈終于把自己裹成了瑞士卷,縮在被子裏面,軟綿綿的問道:“你要吃瑞士卷嗎?”

“我覺得你需要喝醒酒茶。”戳了一下她額頭,蹲在床邊的五條悟如此說道。

紗奈沒了動靜,看起來好像要睡着。

五條悟起身,不放心的看她一眼,見她似乎半睡半醒,放心的走出房間,熟門熟路的走到開放式廚房。

教師宿舍客廳很大,連接着開放式廚房,同樣是木質結構,但內部是現代化設備。

他從冰箱裏找到了蜂蜜。

蜂蜜水似乎是不錯的醒酒茶之一。

屋內安安靜靜的。

五條悟快速的沖泡好蜂蜜,端着蜂蜜茶入內,六眼輕易的捕捉在被子裏滾來滾去的紗奈,腳邊有了奇怪的東西,一低頭。

淩亂的衣服扔了一地。

蒼瞳地震。

瞳孔猛縮。

很好,他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像是被硬控住,五條悟表情呆住。

端着茶杯的手僵硬。

蕾絲……

黑色的。

三角形。

還有,額——

同色系的bra。

此時此刻,五條悟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紗奈的身材果然很好。

從被子裏鑽出一個腦袋,金棕色的長發落在被褥上,透着緋色的臉頰紅撲撲的,茶褐色的瞳眸被水霧覆蓋,亮晶晶的唇瓣翕合:“你要吃奶油蛋糕嗎?”

她伸出手,白皙的手臂拉扯着五條悟的外套。

他低下頭。

目光落在那個早上并未品嘗的唇瓣上,經過一天的時間,唇釉似乎已經被抹去,但唇色依舊是漂亮。

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蒼瞳幽深靜谧,嬉笑的面容冷下,透着矜貴孤傲的冰冷,眼中的色彩卻又意外的溫和。

捏着他衣角的手用力攥緊,即使意識模糊,紗奈本能的不想放開。

她仰起頭。

泛着水霧的眼眸迎面對上那雙璀璨清澈的湛藍瞳眸,思緒轟然崩塌,她用力,順着她的力道,五條悟俯身而下。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紗奈本能的揚起下颌。

——無比溫柔的吻落下。

自然的張開唇,像是一直在等待如此親昵的接觸,紗奈的手臂環繞上他的脖頸,絲滑的被褥随之落下,五條悟的大腦一片空白。

柔軟細膩的觸感,唇齒研磨,濃郁的甜味彌漫開,唇齒間帶着馥郁而濃烈的酒香。

五條悟覺得自己有點醉。

即使兩人是未婚夫妻,但也從未如親昵。

這一點點的酒精足以叫本就超負荷運轉的大腦宕機,也可能是他本就想要宕機。

紗奈的吻無比溫柔,像是春日裏和煦的風,溫柔的包裹着他。

呼吸交纏。

舌尖探入他的口腔,紗奈緊緊的抱住五條悟,像是八爪魚,死死地纏繞着他。

本能的,手臂環繞住紗奈的腰,白皙柔軟的肌膚被冰冷的指腹掃過,悶哼聲随之響起,瑟縮了下,卻依舊沒有松開。

“悟——”唇瓣移開,紗奈沙啞的聲音響起,她的手掌緩慢撫摸上五條悟的臉頰:“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又一次聽到紗奈這麽說。

“——就算是死!”紗奈又猛地擡起頭,一貫溫柔的瞳眸泛起強烈的情緒,呼吸變得急促,輕聲的呢喃:“我會和你一起……”

“哈——本少爺才不會——”

“嗚嗚嗚嗚,我不想當寡婦,五條家又不給改嫁,嗚嗚嗚嗚,我好苦啊!”她突然又哭出聲。

寡婦?

改嫁?

上一秒還帶着滿心柔軟的感動,下一秒腦子裏只剩下暴怒,五條悟瞬間炸毛,捏着她的臉頰:“你這混蛋,在說什麽鬼東西!”

“你想改嫁給誰!”完全忘記這家夥是喝醉了,五條悟捏着她的臉頰超級不爽。

被捏着臉頰也只是悶悶不樂的抱緊五條悟。

夜晚的每一寸聲音都變得無比清晰,比如風擊打窗戶傳出的呼嘯聲,亦或者是獨屬于五條悟的炙熱體溫。

安靜無聲。

五條悟仰起頭,就算視線不去看紗奈,但六眼的特性依舊讓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試圖控制急促的呼吸聲。

鼻翼間萦繞着淡淡的冷梅氣息。

手掌緊緊的貼着紗奈的後腰,明顯的肌肉感,是常年鍛煉後留下的痕跡,卻并不算硬,反而有一種富有彈性的柔軟。

呼吸變得低緩,大腦卻異常活躍。

“我、紗奈要不、你先——”無比的狼狽,五條悟神情糾結,臉頰升起緋色,第一次生出無措的情緒,就算閉着眼,四周的景象也全部清晰的印入大腦。

“呼呼——”

嗯?

反應過來的五條悟低頭。

靠在他手臂上,已經睡着的少女顯然不會再給他任何回答。

睡着了!?

這已經是第幾回了!?

後槽牙磨得響亮,視線在接觸到她皮膚時像是被灼傷,迅速挪開。

可惡可惡可惡!

這家夥一定是故意的!

惡狠狠的伸出手準備把她晃醒,手掌觸碰到她肩膀時又變得溫柔。

半響,屋內響起嘆息聲。

“……真是敗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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