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發展

發展

顧小狼看出他秀姐沒真生氣,但事不能這麽糊弄過去。

這次給他娘好臉色,以後就會更得寸進尺。

顧小狼背着葛秀去找了葛立洪,一點也不委婉地點明,草莓不供沈貨郎了,給顧甲獨家。

葛立洪不敢直接應,“你跟秀說過了?”

“還沒說,她肯定不會同意。”

“你知道不同意還來找我,不是坑我。”

“那你提前跟沈貨郎通個氣,人家不得記你的人情,你還真像一輩子窩在大棚裏啊。”

顧小狼哥倆好地将手臂搭在他身上。

“秀姐兒這幾年心思肯定都放在學習上,裏裏外外的事情都需要人幫忙,你是自己人,有事肯定會先想你,這都想不通?你自己也主動點,難道以後什麽小事都要找她去問?”

葛立洪不笨,就是有點過不去心裏那個坎。

“那我不是喧賓奪主了。”

“你要有這本事也行啊,不過那之前要先跟我大嫂打好關系。”

葛立洪瞥顧小狼一眼,心裏罵他坑人。

實際上,隔天沈貨郎來拉草莓去周集的時候,葛立洪專門等了他會兒,把要換人的事情透露了。

說前他頭天晚上回村裏跟他娘或者嫂子打聽了一下村裏情況。

知道了顧嬸的炫耀和對秀的隐隐不滿。

也聽說顧小文私底下心大想找事。

前後一串聯,對沈貨郎說的話那叫一個掏心掏肺。

集市上買東西啥人都能看到,一句話都能分析出八百個意思來,更不說人家都明說了。

沈貨郎也有點發愁。

他媳婦結婚後有點左性,跟以前變了好多,以前低調少存在感的一個人,也不知道為什麽結婚之後就開始張揚起來,隐隐有向二姐靠攏的意思。

直說肯定不行。

一天都在發愁,直到晚飯丈母娘喊了所有人來。

席上他參考了一下兩位連襟的做法,然後就發現了點不同。

顧小柔當初鬧事,他也聽顧小文說了,事後用買賣把人的心思給勾住,現在忙自己的事情都沒空,哪裏有心思再去理會別人。

顧小靜那兒就有點隐晦,謝文書回來後一如既往,只是偶爾聽他說幾句話,和顧小靜商量要從小開始培養孩子,不能讓兩人吃過的苦讓孩子再吃一遍。

于是,這位大姐在連襟的勸說下,主動做了雲水村第一位去醫院結紮的人。

領了東西回來宣傳後,又去上了村裏重新開起來的掃盲班,領着四歲小孩兒一塊兒玩着學着,大姐夫有空也一塊兒,說是要領着母子倆共同進步。

沈貨郎透過現象看本質,大姐就是被孩子和學習拴住的,二姐是被錢和生意拴住的。

他媳婦呢?

再回頭看,顧小狼和葛秀也去了夜校。

晚上回家,他就問媳婦想不想去學習,顧小文想都沒想就拒絕。

“我一把年紀跟小孩子坐一塊兒學習,也太沒面子。”

“那你有啥想幹的?”

顧小文誤會道,“你放心,就最近幾天,我再催催我娘,肯定想辦法把果林給要回來。”

“……”

得,白說。

沈貨郎只能另外再想辦法。

另一邊,顧小狼又被顧嬸給攔住。

“還沒結婚,你不能天天往女方家裏跑,讓別人知道咋說秀。”吸取教訓,顧嬸說話溫柔不少。

顧小狼盯着昏黃燈光下的老娘,上看下看總覺得她渾身算計。

“娘,你是不是不想我和秀在一塊?”

察覺兒子臉色不對,顧嬸硬生生搖頭。

“你娘是那樣的人,就覺得之前太快好多事情都沒想好,現在想想你和秀就有點不太合适,你耍筆杆子的,秀種地,你倆以後睡一塊都沒話說,我怕你們鬧矛盾。”

“說得有理,那就先不結婚,我聽你的。”

“?”

這……這麽順利?

顧嬸感覺不可思議。

像是做夢一樣,醒來還飄忽飄忽像是踩在雲朵上,但心裏實實在在是得意的。

她兒子就是她兒子,還是向着她的。

果然之前都是小孩子沖動。

顧嬸徹底放松了,心裏就計劃着怎麽退婚能讓兒子名聲好聽點。

最後找了自家老二去商量。

老二張嘴就是主意,“秀都這麽大的人,肯定着急結婚,拖着就好了,等她着急的時候再說。”

顧嬸覺得十分有道理,不能給自己兒子名聲上抹黑。

顧小柔見老娘信了,扭頭就去找弟弟兌好處。

沒兩天,村裏人就發現顧小柔家三輪車也帶上電疙瘩,不用再費勁拿腿蹬。

改裝的電動三輪給了顧小柔風裏來雨裏去,家裏積攢的存款被拿出來,找顧小狼關系買了輛柴油三輪,更大更能裝,也能跑更遠。

對于葛秀來說,最直觀改變就是顧嬸對她又恢複了熱情。

暫時空空腦子去關注了下,察覺到顧小狼搞鬼。

“你就不怕真拖急了我換人?”

顧小狼聽完就兇巴巴地唬人,“你敢!陳世美可不是好名聲。”

“都改革開放了,名聲沒以前那麽重要。”

顧小狼就抱住人啃,“壞人,明明你自己心裏也不想,還要倒打我一耙,你要氣死我。”

“你氣性真大。”

“再說。”顧小狼抓着肩膀面對面,“那我一到年齡就去領證,沒幾天了,趁早領證我們卡卡衛生辦的人,還能生個二胎。”

“滾蛋。”

葛秀及時停止這個話題,有點危險。

顧小狼跟在身後哼哼唧唧笑她膽小鬼,惹來兩錘才老實。

雲水村漸漸多了些外來人。

最開始是顧小柔太誇張,把村子裏草莓誇得是天上有地上無,借着之前領人現場摘草莓随便吃的噱頭,拉了幾個放假的學生來玩兒。

這讓村裏人發現新生意,開始是在親戚裏宣傳,後來有人學着顧小柔弄了三輪車,腳蹬着去其他大集拉人。

葛秀知道後,算了算時間,卡在春收前停了這事。

和葛立洪商量着下半年正規點,随便來人對大棚裏草莓苗破壞太大。

還有農展會銷量的噱頭,趁着現在有價無市,幹脆走高端路線。

混雜在試驗田周邊,已經廢棄一些老屋子也被收拾起來,不管是中午休息還是臨時住人都有地方。

顧小狼看到,給提了個建議,別搞村邊的老房子了。

“單獨摘個草莓太單調了,搞就搞豐盛一點,新屋前頭這條路不是和咱們村北地相連接?找關系搞搞,弄好看點,找村裏人在路上等着。”

“你意思,把魚塘和果林也算上啊。”

“嗯,春天也豌豆苗也能摘啊,相比較摘草莓的,我覺得釣魚佬會更多,咱們魚塘又不小,你鐵菱角栽得也好看,年年修理,不管是夏天開花還是秋天結果都好看。”

主要是距離不遠,也能多個選擇。

“當然,觀光和專門種植養魚的也要區分開,要是有人來,村裏還能弄些農家飯菜,哦,現在看你老屋收拾收拾也行,可以住人。”

葛秀聽他這說說,那說說,一點想法都沒有。

只覺得,“誰也不是傻子呀,花錢下地。”

摘草莓她都覺得是因為草莓稀罕。

周遭都是種地的,誰會來。

葛秀不是很想這麽大動,因為地不是她的,只承包這幾年,費盡力氣收拾好,最後會便宜誰?

她心裏頭都有自己的一筆小賬。

可以不大賺,但絕對不能虧。

顧小狼也沒多勸,時代不同,看事情也不一樣。

但可以提前準備起來。

小黃文沒要回來,顧小狼先開了本新的奮鬥文。

時間往後挪兩年,以地方打造生态園,創造經濟價值為中心,夾帶私活還是以雲水村當藍本。

這一篇文太長,一直到年底才寫完,足足七個月,一百多萬字。

開始連載還沒人要,因為不是他以前的文風,香江不吃,最後是編輯看在合作愉快的份上才答應在國內雜志上連載的,編輯覺得家長裏短太不文藝。

誰知道第二期就爆了。

開局就離婚,老公小孩都不要鬧着斷親,引來一大堆人批判,罵着看下去,看主人公扛着書裏書外所有人的罵站起來。

後來葛秀聽說,是聽說哈,連載後第二個月,在女主靠着自己站起來後,不少人受到啓發,那個月的離婚率直線上升。

文中鼓勵少生晚育被老一輩寫好多信去罵,卻讓計生辦看到希望,領導聯系作者,希望加大內容,引導讀者優生優育。

這不很明顯。

開頭嫌棄老娘的那個兒子不就白生了,生那種孩子不如生塊叉燒。

達成戰略合作那天,葛秀見到談完的顧小狼,就被哭唧唧地抱住。

“完蛋了。”顧小狼假嚎,“以後咱們只能生一個了!”

葛秀:“……”

不想理人。

第一個關注到文中事業線的,是謝文書。

他還專門來問顧小狼,“這是你們試驗田下一步的經營計劃嗎?”

顧小狼搖頭,“秀姐兒不同意,覺得不現實,人家是主角有好多人幫忙呢。”

謝文書點點他,要看後面的。

顧小狼沒給。

第二個來找他的,是最近幾天在縣城帶女兒的蘇長川。

縣城工廠下半年動工,現在在收尾階段,蘇長川有合作,建設這一塊兒是他負責盯着,無意間撞見田姣姣撕他乖女兒的雜志,才注意到的。

和謝文書看到的發展不同,蘇長川看到的全是利益。

就像是火熱的公園一樣,去看花坐船是能收門票的,這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人造農家樂。

小說裏頭還叫生态園。

加上蘇長川得到的內部消息,因為原安縣招商成功,明年計劃的新鐵路路線将加入原安縣為站點。

好巧,雲水村的位置天然好,距離站點的距離在一個方向,距離比去縣城還近。

這要是發展起來,多方便。

蘇長川再看顧惠的眼神都熱烈起來,彎腰把人抱起來,親熱到不行,深深覺得這個假女兒就是老天爺特意給他送來的福星!

顧惠:“……”

呵呵。

她回家後就去找顧小狼去。

兩人相互都知道不對勁,也都沒點出來,現在她人小需要幫忙,第一個就想到他。

其實穆薇也行,可惜穆薇還要過一道,去專門找人,不如找顧小狼方便。

“小叔,小舅,我幫你騙蘇爸爸投資,你幫我哄點股份來。”

顧小狼瞅見長高的小蘿蔔頭,一臉無語。

“聽着沒我啥好處啊。”

“我幫你哄小嬸小妗早早嫁你?”

顧小狼彈了她腦門,“小孩,想點光明正大的,我用你幫忙,哼。”

瞧不起誰呢!

他已經做好準備近幾年不結婚了。

不過顧惠那邊還是幫了,因為她拉了穆薇進來,而穆薇手裏有好些絕品的蘭花。

君子蘭今年被定為市花,價格正在節節攀升。

顧小狼想多搞點錢來,後期真想幹什麽不至于被掐住脖子。

顧惠這麽一聽,立馬放棄蘇爸爸,決定轉向攻略穆薇。

這個年顧小狼沒在家,跟娘說就是躲結婚的借口,誰知道扭頭就把葛秀給帶出去。

十月市花被确定下來,顧小狼就用些普普通通的蘭花先賺了第一波血。

葛秀看着普普通通的蘭花轉手幾千塊賣出去,完全傻眼。

頭一筆錢二手市場買了輛大貨車,找關系挂的新牌子,後車廂改了貨架,就這麽移動着在花鳥市場周圍轉悠。

價格節節攀升,火熱的市場讓葛秀坐立不安。

半個月後,他們發現被人盯上,葛秀通過三大爺介紹,招了些退伍軍人來幫忙。

進入十二月,價格越炒越高,移動車廂裏的普通蘭花漸漸被換成品種,拔高的價錢沒能吓住任何一個人。

葛秀清楚地看吵紅眼的人,躲在一旁抓緊顧小狼的胳膊。

“他們像是瘋了一樣。”

“都是一群賭徒。”

“我有點害怕,這一批結束,我們早點回家吧,這段時間賺得不少了。”

豈止不少,是很多很多,短短兩個多月,幾人利用蘭花賺了足足上百萬,這還是有極品藏着沒出手的情況下。

葛秀還發現一個問題。

“穆薇……都是從哪裏找來這麽多貨的,這關系也太好了。”

有這麽多貨,怎麽不自己賣?

顧小狼聳聳肩,“大嫂的事情,我哪裏知道,興許人家更有錢,我們這點不看在眼裏?”

葛秀掐了下他。

糊弄誰呢。

賬面她每天都有看,顧小狼也趁機教了他一些會計知識。

有成本和沒成本,差別還是很大的好吧。

臨近過年,市場溫度一點沒有降下來。

都知道市場有個賣蘭花的移動貨車,每次靠近都會被人圍上來,最後一批普通品種散出去,隔天就把貨車送二手市場再賣出去。

剩下的極品,只能先放聲再慢慢賣。

計劃一個月內全部出手。

正月初一那天,手裏的珍品君子蘭創造了單價最高。

一盆花賣了十四萬。

其餘也都□□萬不等的價錢賣出去,利潤直接翻了三番。

雇來的人裏看多了都有些被沖昏頭腦起歪點子,葛秀實在是扛不住,堅定要讓顧小狼收手。

盯他們的人越來越多了,即便分散着僞裝也漸漸沒效果。

穆薇對此沒多大概念,走不走都行,她主要是陪顧惠來的。

為了脫身,最後一盆君子蘭被放出來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在衆人惦記着會不會突破最高單價時,葛秀一行人悄摸離開。

跟着的人向上彙報,問攔不攔。

得到消息的人聽他們離開,還算識趣,也就讓人回來了。

葛秀二月尾巴離開,市裏頭的火熱一直維持到五月,政府出面整頓市場,泡沫造就的美夢一戳就破,報道上的風向改變,開始陸陸續續報道炒花家破人亡的慘案。

葛秀一直有在關注,看到這個結局,即便早早離開還是覺得一陣後怕。

十四萬早就不是最高單價。

結算了雇傭費、獎勵和一些七七八八的消費,一共賺了三百二十七萬元。

葛秀一瞬間覺得錢都不是錢,就是破爛。

普通品種利潤是平分,後期極品誰賣算誰的。

葛秀分到八十四萬四,顧小狼九十八萬八。

顧小狼新辦了一張存折,兩筆存入,處理好轉頭就把存折交給葛秀。

“還沒結婚,不怕我黑了。”

“那正好,我光明正大找你要債。”

葛秀心情很好,不管要不要這筆錢,顧小狼的态度都讓她心情好。

但,錢還是不能要,太多了。

“你稿費那張存折給我我沒拒絕,這個不行,我自己那些我都拿着心虛。”

“虛什麽,拿命換回來的。”再一個,“秀姐兒,我存折給你之後,你是不是就沒看過?我稿費也不低的。”

“?”

葛秀正好在銀行,存折都只一塊兒,就查了下。

存折更新收入後,看着上面一筆筆大幾萬的收入,沉默了。

葛秀擡眸看向顧小狼,被他先搶白。

“別再問什麽‘你到底喜歡我什麽’這種傻話。”

葛秀輕啧一聲,兩張存折全都放一塊。

“還是我收着吧。”

顧小狼樂開花,勾肩搭背地貼着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葛秀給了他錢。

不過,“你和穆薇一起走,家裏都知道,錢一點都不打算給家裏?”

“不給,我和大嫂商量好的,都不和家裏長輩說,長輩又不是只我們一個孩子,我還沒結婚,他們要是把我私人財産充公怎麽辦,最後還是要吵架,不如從源頭就不說,安心,節禮孝敬我不會少我爹娘他們的。”

該有的有,不該有的也不給他們機會惦記。

實際上,顧嬸也沒心情去惦記錢不錢的。

實在是不知道,顧嬸心裏只覺得被兒子欺騙了,一切都只是扯大旗帶葛秀出去玩兒!

她有點煎熬,葛母怎麽還不提結婚啊。

私下她悄悄暗示,葛秀虛歲可都二十六了,不着急?

葛母搖頭,“她有對象,着啥急。”

顧嬸:“……”

也是,小狼才二十三,不急,不急。

小狼二十四這年,顧嬸安慰自己兒子正年輕。

這一年葛秀和顧小狼開始策劃生态園,趁機在事情明朗前,提前續約了承包地年限。

果林和魚塘續了五十年,試驗田改了合同,續約只拿到二十年,且沒了優惠政策,但領導還是鼓勵發展,所以還算順利。

小狼二十五這年,顧嬸糾結要不要給兒子先找找預備人選。

顧小狼之後,拿策劃案吸引了縣領導,開始尋投資商合作打造真正的地方‘景點’。

對老娘一通編排,他剛在領導面前挂上號,退親肯定給領導留的印象不好。

這一年,領導,大老板來來去去,顧嬸只好按耐住所有的心思。

隔年,葛秀成人考畢業,拿到了畢業證,也算是有了學歷。

村裏頭原本拿上學當借口才沒結婚,現在畢業也漸漸不好使。

葛秀這兩年在村裏越來越風光,特別是前兩年蔡曉紅拐人真相爆發後,有兩家不聽勸受害毀了孩子的,都後悔的腸子青掉。

也為這個,顧大才受孫子牽連,從副村長上下來,也換了新分配來的大學生。

謝文書領頭,新來的配合,擠兌得葛守仁者村支書越來越像個擺設。

不是沒想過那葛秀來站隊,四叔爺拼命攔着。

“謝村長害村子了?損害村子利益了?”

“……沒有。”

“那你攔什麽?”

“就讓學生蛋子來?以後哪裏還有咱們說話的地方。”

“時代變了。”

顧小狼二十七歲這年,葛秀三十歲。

以雲水村為主題,配合着草莓園,果園,魚塘,北地農田四大地策劃的農家樂正式開放游客。

這兩年賺了錢要蓋房子的人家,也都被隊部勸着統一了風格。

以前三大隊的雲水村,最先改變的倒是外圍的第三生産隊,整齊的新式二層小樓伫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大路把村子劈開,老房區保留了老式徽派建築的高牆灰瓦,飛檐翹角倒是比新屋更加吸引人。

以前亂七八糟的标語全部被粉刷遮蓋掉,路口安裝了指示牌,時不時路過能瞧見告示欄。

村裏大小路統一換上了水泥地,老屋家禽全部被圈養起來,曾經被吸引出去的年輕人,過年回家察覺到家鄉變化,漸漸絕了離開的心思。

同年,新火車站竣工,十一月開始通車,縣裏開通了專線,從火車站到雲水村,途徑幾處公社,全程四十五分鐘路程。

雲水村成了個項目。

葛秀除去是經營人,還是投資人,除去顧小狼,政府,唯一的外人投資只有蘇長川。

也不知道顧惠怎麽說的,蘇長川投資的這部分股份,沒多久就轉移到了顧惠名下,那個年,田姣姣還在她面前炫耀過年的新衣服。

年底,雲水村被評為最美鄉村,上了新聞。

所有人都挺高興的,獨獨顧嬸焦心。

兒子二十七了啊。

她又找到二姑娘出主意,“要不咱們先提退婚吧,我算是看出來了,秀一定是看中你弟的本事,才不舍得退婚,她都三十了!”

顧小柔驚訝,“我滴娘嘞,你還沒放棄啊,秀都成咱們省裏的傑出人物,現在可比你兒子有名。”

“她三十了!”

“三十怎麽了,人家要錢有錢,要顏有顏,離開你兒子照樣找個好的,葛大娘都五十多的人,還有人追呢。”

“……”

顧嬸更氣了。

現在的草莓園也不是一帆風順的,曾經就有人眼紅先搗亂,好在來福幾個有本事吓唬走了人。

後來又來一次,葛秀擔心上了年紀的來福幾個,就把曾經合作的退伍軍人找了幾個回來當保安。

有個傷到左手手筋,無法再正常使用的一位老營長,一眼相中了葛母。

顧嬸說:“娘倆也真有意思,都找比自己小的。”

他兒子比秀好歹才小三歲,不算多。

老營長可比葛母小七歲,今年才四十三。

顧小柔笑了,“不是小這麽多,沒準早在一塊兒了。”

“你到底跟誰一隊的,我說一句你有八句等着我!真正讓你出主意你又不吭聲了。”

“我出主意你又不聽。”

“你先說說。”

“要我說都這麽多年過去,你也沒少看你兒子不值錢的樣子,相比較你想辦法讓他們退親,不如催他們結婚,秀都三十,肯定沒理由再阻止,結婚之後你大胖孫子離得還遠?”

大胖孫子。

完球,有點心動。

“秀要是不答應呢?”

“你這幾年找她麻煩了?”

“沒有,我對她好着呢。”不管出于什麽原因。

顧小柔攤手,“那不就得了,娘,我可提醒你,秀家四叔爺眼看着要不好,你要是再不行動,就秀那死心眼,沒準還要送四叔爺,短時間內肯定是不願意結婚的。”

這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顧嬸的心在這些年的磨練中徹底偏了。

她找到兒子說提親的事情。

還沒說出口,葛家來人找葛秀,說四叔爺不好了。

葛母如雷轟頂。

她沒這麽倒黴吧!

都怪老二這烏鴉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