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太不設防

第34章 太不設防

回家後鄭乘衍就把套子擱進了床頭櫃,跟上次沒用完的放在一起。

想起上次聞雁書看着他從抽屜裏摸出套子的表情他就忍不住笑,那會兒箭在弦上,他再解釋什麽“把安全套看成口香糖”的無腦理由只會越描越黑,反正彼此興致到位,他索性當回混蛋,輕啄着聞雁書的耳廓捉弄一句:“就等着你發現它們呢。”

做過美容的摩卡在屋裏蹦得特別歡,從房間蹿到走廊,又從走廊跑了回來,咬着他的褲腿作勢把他往外面拖拽。

“讨罐頭來了?”鄭乘衍搓一搓它的耳朵,跟着它朝外走,平時工作日白天都是家政負責喂貓遛貓的,一到周末工夫就落回他們頭上。

結果到了走廊才知道不是這麽回事,摩卡不惦記吃的,非要去對面卧室騷擾聞雁書,還要找個共犯,繞到他身後借着自己龐大的身軀就把他往門內推。

擔心後退會踩傷摩卡,鄭乘衍便順着它的動作往前走,到聞雁書的房門內按住牆邊的五鬥櫃堪堪剎住,百思莫解地看向裏面衣帽間門口露出一角的行李箱。

他就當着聞雁書的面兒買了盒安全套,不至于離家出走吧?

不必摩卡在身後使勁兒推,鄭乘衍當下就要問清楚,他闊步過去堵在衣帽間門前,鞋尖剛好抵住行李箱外殼:“收拾這麽多東西,上哪去?”

行李箱裏一多半都是衣服,聞雁書從衣架子扒下件羊絨大衣疊起來放最上面,拽住固定帶扣合:“我下周一出差,本來打算收拾好了再過去跟你說。”

其實剛才在商場閑逛的時候就應該說,不過那時又是領帶夾又是安全套的,聞雁書頻頻被鄭乘衍引導想象,哪還記得起正事兒。

鄭乘衍聞言眼神微變,但面色仍舊平靜:“去采風?”

“不算采風,培訓新人的必經步驟而已。”聞雁書收拾完大件的衣服,又拿個小收納袋用來裝內褲,“就在格拉斯,每年都飛過去兩三回,習慣了。”

鄭乘衍換了個站姿,抱臂倚靠在門框旁,格拉斯離尼斯也就三四十公裏,開車過去很方便。

“去多少天?”鄭乘衍裝模作樣,“我讓李阿姨看着分量備菜,省得吃剩了浪費。”

聞雁書不疑有他,挑選着內褲的顏色回答道:“一星期左右吧,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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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乘衍點點頭,雙眼盯着聞雁書手中的動作,思緒飄得比南法還遠,新人,那個占掉他們結婚紀念日、天天和聞雁書共處一室、給他老婆帶的黃花魚能挑一堆刺的新同事?

“怎麽了?”聞雁書看他還沒走,問。

鄭乘衍眼瞧着聞雁書左挑右揀選出不同色的幾條內褲:“穿在裏面的,怎麽比外衣還要講究?”

“我有輕微強迫症,衣服色調必須一致。”聞雁書說,“淺色系配白的,深色系配黑的,混搭看心情配。”

今天聞雁書穿的煙灰綠風衣,鄭乘衍旁敲側擊:“第一次送摩卡去做美容,心情怎麽樣?”

話題轉變太快,聞雁書蹲身将收納袋塞行李箱縫隙裏時想了想:“挺開心的,可惜沒親眼看到它洗澡。”

“視頻待會兒發你。”鄭乘衍觸類旁通,“心情不錯,所以今天穿的紅色?”

聞雁書反應半晌才意識到對方将話題兜了回去,沒等他反駁,鄭乘衍沖他笑了笑,轉身離開了他的房間。

行李收拾得七七八八,聞雁書撥拉一下衣服檢查自己有沒落下的,偶然間碰到那件丢了配飾的白襯衫,又惋惜起那條不知被摩卡叼到哪個角落的飄帶來。

而他心心念念的飄帶此時就握在鄭乘衍的掌心上,後者關着房門給秘書打電話,在大好周末給人家派遣任務:“尤琳,幫我取消掉9號晚上回國的機票。”

尤琳被老板打擾到和男朋友的約會,苦不堪言道:“好,您要改乘幾號的航班?”

“到時候我自己來訂就行。”鄭乘衍道完公的,又說私的,在訂不訂格拉斯的酒店之間猶豫不決,“尤琳,你說把人拐進自己的地盤好,還是裝作無家可歸請求收留好?”

恰逢尤琳被對象問要奶蓋還是鋪蛋糕,她電話內外無法兼顧,先回答了男朋友的:“第二個吧。”

“行。”鄭乘衍欣賞同意,也覺得自己該适當向聞雁書示示弱,讓對方以為自己 好拿捏,等人放松警惕才更容易把他抓上鈎。

不忍心讓尤琳再受工作所困,鄭乘衍先挂斷了電話,将手裏的飄帶折起幾段,塞進床尾榻的公文包裏。

之前把聞雁書拐進自己卧室的時候他其實就想用這條東西,思來想去覺得該溫柔點便暫且擱置,下周去法國出差恰好能派上用場。

聞雁書渾然不知自己成了鄭乘衍的掌中獵物,收拾完行李就撈上衣服去洗澡,進浴室把身上的衣物一扒,低頭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黑色內褲。

穿黑色不代表心情不好,但不小心禿嚕了秘密就很糟糕,聞雁書勾着褲腰,反思自己是不是對鄭乘衍太不設防了。

周一早上七點,聞雁書拖着行李箱打開房門,正對上對面房間裏鄭乘衍的眼睛。

鄭乘衍剛給家政發完消息,例如未來一周無需買菜做飯,例如每天臨走要給摩卡留地燈,例如兩個卧室的門可以敞着任摩卡自由出入,但聞雁書那邊衣帽間的門必須關嚴,他不想聞雁書因接二連三丢東西而崩潰。

他摁滅手機,問:“現在出發?”

聞雁書八點四十五的航班,為了提前候機,他必須比平日上班更早出門:“嗯。”

“我讓司機在樓下等着了,讓他送你去機場。”鄭乘衍晃晃手機,“在車上再眯一覺,養足精神。”

聞雁書周末才自我告誡過,被鄭乘衍這麽一體貼又丢掉防備。他擡手看看表,松開行李箱拉杆走過去:“要不要系領帶?”

這次他給鄭乘衍系回了最容易解開的平結,意為分別時的信任。

鄭乘衍低頭看那雙創作香氣的手為自己理好衣領,嗅覺依稀辨認到熟悉的氣味:“你知道嗎,讀書那會兒我最愛做附加題,多出來的分數讓我特別有成就感。”

聞雁書急出門,沒那麽多工夫陪鄭乘衍玩文字游戲,幫他別好領帶夾後擡頭,點了點自己的耳後根:“今天我噴的香水叫什麽名字?”

鄭乘衍琢磨出來了,他對香水不甚深究,唯獨聞雁書的設計他都有收藏:“另類宣言?”

聞雁書依然手執領帶一端:“答對了,想要多少附加分?”

鄭乘衍慣着自己的臭毛病,自負道:“滿分吧。”

聞雁書不慣他,垂首在領帶末端印了個吻,做完這個動作也不看對方反應如何,轉過身匆匆離開了卧室。

從卧室的窗戶往下俯視能看到小區正門所正對的大街,鄭乘衍摩挲着自己的領帶,等到了載着聞雁書離去的那輛車子。

明明才剛分別,卻分明很不舍,即使将要見面。

十五分鐘後,鄭乘衍也拎出藏在衣帽間的行李箱離開,不過司機借給聞雁書了,他只能自己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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