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表白 他心裏甜的,在笑
第41章 表白 他心裏甜的,在笑。
“哥, 你還沒去把我嫂子勸回來呢,這都幾天了?”吃過午飯,陳翠蓉在家裏待着無聊, 腳步一轉,就轉到了位于村口的伯父家,想再去探些消息, 好拿到榕樹下,跟扯閑聊的姐妹們說道說道。
這幾天,伯父家二堂哥屋內的事, 那叫一個熱鬧。
陳翠蓉來時,陳大強一家剛好用過飯,正坐在堂屋裏休息呢。她很有目标地走到堂哥陳永增旁邊坐下, 搭話頭閑聊了起來。
陳永增正煩着呢,因為誰都來問這事兒, 他給誰都沒有好臉色, 但他這堂妹啊, 是他們同輩中最小的一個,深受幾個叔公的喜愛,幾個兄弟平日裏都習慣讓她了,不好對她擺臉色。
陳永增淡了心裏的煩躁之意, 溫着聲說:“勸什麽?她氣消了, 自己就回來了。”
“哥, 你這話就說得絕情了啊, 我嫂子這回被氣得這麽狠, 你還想讓她先熄火回來?我嫂子又不是菩薩轉世,憑什麽慣着那兩個!”
“這事兒也有桂花的不對,雙方都認個錯這事兒就過了。岩哥兒是大牛明媒正娶娶進陳家的, 哪有、哪有将這正室往外趕的道理,不合适不合适。”
“敢情我嫂子動這個念頭之前沒問過你的意思呗,”陳翠蓉替劉桂花抱不平,“嫂子跟我說的是這事兒是你們倆合計的,你也是同意的,你要沒點頭她能做這個主嗎?”
“以前是我糊塗了。”大牛這幾天天天在他耳邊念,陳永增被兒子說服了,什麽家世好家世不好的,自己喜歡的才是最好的。跟一個不喜歡的人待在一塊,裏裏外外都難受,日子怎麽過好?
陳翠蓉還指望着她哥能和她嫂子站在一塊,好好教訓這兩個不聽話的小輩呢。怎她哥站對頭去了?不行,她得幫幫嫂子。
“哥,你跟嫂子這麽多年的夫妻了,她什麽樣的人你知不知道嗎?她那心眼能是壞的嗎?她不也是盼着你們這個小家好嗎。你要真傷她的心了,日後夫妻感情有了隔閡,再想回到從前就難了。”
陳永增耳根子軟的,被陳翠蓉一說,倒生出了幾分要去劉桂花娘家将她尋回來的念頭。
嚴河在竈屋裏收拾碗筷呢,和兩個人的閑話只隔着一堵牆,自然将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聽了去。
按他的想法,這堂姑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過來拱火的。這家好不容易安寧幾天,被她這麽一攪,怕是又得吵起來。
他看不過眼,也不能去說,這個家哪還有比夫郎地位更低的。他上頭有位夫郎做長輩,還能護着點,要像岩哥兒那般,公爹嫌棄,婆母嫌棄,那才真是舉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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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河洗完了碗,收拾完了竈屋,不在這兒給自己找不痛快的聽,從竈屋的另一個門穿出,回房了。
房間門口,聽到裏頭有水聲,嚴河想起他相公吃過午飯後,就去水井那挑了好些水回來,這些水約摸是有用處的……早上幹活累着了?還是流了太多的汗身上不爽快了?
嚴河推門進來,裏屋阻隔在門簾之後的水聲戛然而止。*
嚴河出聲:“是我。”
陳春貴光着身子,從門簾後面探出腦袋,一臉的擔驚受怕:“吓死我了,我還以為誰進來了。”
“還怕被別人看了去啊,能來找你的除了我,就是你那些個兄弟。”他這相公別看他長得五大三粗,一拳能打死一只野豬,心思可細了,洗澡都要防着人。
“不還有爹和阿爹嗎?今兒堂姑還來了,家裏人太多了。”水聲再度響起,有夫郎看着,陳春貴洗得就舒心了。
“下午不還得去田裏,怎麽這麽早就沖上了?往日也沒見你有多愛幹淨。”嚴河嘴上打趣,身體很誠實地去給相公拿換洗的衣服。
陳春貴笑了笑,故意賣關子:“門鎖上了嗎?鎖上了同你說。”
嚴河拿完衣服又得跑去鎖門。
鎖好了門,他給站那擦身的人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現在可以說了。
“不是怕你嫌棄我嗎,”陳春貴道,“早上翻地流了一身的汗,腿上還沾了好些泥。”
“幹活會流汗再正常不過,我什麽時候說過你了?”嚴河叉起腰來,倒要跟他掰扯掰扯。有時這人幹活累趴下,倒頭就睡,他也沒嫌他一身汗啊。
“不弄幹淨你能讓我辦那事兒?”陳春貴直勾勾地看着夫郎。
敢情他說的這事兒!嚴河無語了,過去掐了陳春貴勁瘦的腰一把,壓低怒罵:“大白天的發什麽情呢!”
陳春貴勾住夫郎的腰身就将人摟到自己身前,說:“就發了,想你一早上了。”
确切來說,是昨夜回來就想了,但是昨夜夫郎睡得香,他不忍心弄醒。
嚴河意識到哪兒不對勁,這人不會無緣無故這樣,便仰起頭看着陳春貴的眼睛,問:“又将什麽憋心裏了?”
夫郎太了解他了,一猜一個準。陳春貴上前摟住嚴河,嘴裏發出喟嘆:“還是哥兒最了解我。”
“你們養的那只狼崽出意外了?”嚴河沒将人推開,貼着陳春貴的胸膛,輕聲道。
陳春貴點頭:“找了一夜沒找到,今兒一早春山和春明又上青石山了,找了一遍,還是什麽都沒發現,怕是兇多吉少。”
“也許是挪窩了。”嚴河安撫他,“它那麽小,随處藏藏都隐蔽,上哪找去?”
別個兒要安慰這五大三粗的,說什麽都不好使,但夫郎一說,陳春貴就聽進去了,頓時就覺得舒心。
“下午我們換兩個人再去找找。”四兄弟一齊消失,太明顯了,只能兩兩去,兩兩打掩護。
“能找着的,這小狼與你們這麽有緣。”
嚴河說的都是能讓陳春貴展露笑顏的,他一把将夫郎抱起,就這麽光溜溜地帶着人往床邊走。
“給你拿了衣服,你不穿了?”
“一會兒穿,這會兒要辦事了,穿再多都得脫下。”陳春貴覆上身去,一邊親着夫郎的臉,一邊解着夫郎身上的衣服。
身子都熱起來了,不可能再叫他停下,嚴河一邊迎合陳春貴的動作,一邊叮囑:“待會兒你動靜小點,別像昨晚那樣。”
他倒是能受得住,但他們鬧得太大,吵着其他房間了,不好。
陳春貴笑道:“你聽聽三弟房裏的,他們的動靜算大還是小?”
嚴河聽了一耳,臉頓時紅了,擡手捂住道:“三弟與弟夫郎鬧得也太大了,咱還是收斂些。”
“三弟與弟夫郎冷了這麽久,剛和好,可不得逮着機會就幹柴烈火一回。咱得學學,每次都盡興,往後你若同我吵架了,我夜裏睡不着,也能逮着這些想。”
“你可別同你三弟學,這又不是晚上,咱得顧着別人。你弄輕點,我就能忍着不叫。”
陳春貴有讓自己順心的法子,先将夫郎親暈乎,磨他一會兒,等他想自己想得厲害,就沒功夫糾結這些了。
等那時他再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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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勁和付東緣在張玉鳳那吃過午飯就下了馬頭崖,回去的路可不好走,得多花些時間。
飯桌上,付東緣用了好些法子來勸鳳姨搬到山下來住,可張玉鳳一一回絕了。
她說她在山上住習慣了,去山下反而不适應。
這個理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付東緣知道鳳姨心裏的擔憂,但不好挑明說出來。
住在深山中孤僻,糧食也不好種,往後他們來得勤些,多給鳳姨稍些東西上來。
辭別過後就是原路返回,早上經歷的關卡,下午得用加倍的小心、加倍的體力來渡過。
付東緣走得腳肚子都顫了,還沒下到山腰呢。沒法,他身子還是弱了些,走得了半程,但走不完全程。
周勁提出要背他,付東緣沒拒絕。明兒還要去趕墟,強撐的後果很可能是明天連床都下不來。
背簍小的疊大的,背在了付東緣身上,沒什麽重量,裏頭只放着一只被周勁洗淨擦幹的草鞋,孤零零的。
周勁将哥兒背上身,目視前方,盡量踩平穩的地方。
到馬頭山山腳,遇上一獨木橋,周勁在獨木橋邊上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停下腳步,想想要怎麽過。
這橋他們早上走過,挺晃的,而且好些地方都破損了,不是很牢固。哥兒走得戰戰兢兢,他心裏也害怕,怕哥兒摔了。
此時身上背着一個人,重量更大,周勁就更不想走這裏了。摔着他不打緊,哥兒是無論如何也摔不得。
周勁選擇了繞路。
沿着馬頭山山腳走上半圈,就到了作為東西兩頭分界的峭壁邊緣。峭壁邊緣有一條小路,穿過就到了連接東西兩頭的大路上。
大路盡頭,是他們的家。
這條路他們上次回城時有走過,付東緣一眼就認出來了,他覺得神奇,陌生的路兜兜轉轉竟又回到了熟悉的路上。這得對山裏非常熟悉才行。
付東緣趴在周勁耳邊誇他:“山裏的路,你是不是都認得?”
周勁認不了全部,也認得七八成,謙虛道:“不至于迷路就是。”
“我什麽時候才能像你這樣,對這些山知根知底?”付冬緣也愛往山裏跑,但以他目前的熟悉程度,不論跑哪座山,都是要迷路的。
“待久了自然就會走。”
不斷朝前走,經過一棟瓦舍,瓦舍前頭不大的屋場上,站着一美豔婦人。這位舉手投足都豔美絕俗的婦人,毫不掩飾地盯着周勁及周勁背上的付東緣看。
付東緣自然察覺到了這道有些不善的目光,坦然地回望回去。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有一個短暫的交彙,付東緣想起,這棟瓦舍的主人,是一個叫做林如花的寡婦。原先同住在裏頭的還有林如花又聾又啞的婆母,只是這位婆母前陣子失蹤了,現在這棟房子就成了林如花的地盤。
不甘又有些紮入的目光,付冬緣上次也感受過。回門那日,他們坐大牛的牛車經過這裏時,林如花也走出屋來這樣打量過他們。
付冬緣的反應和上回不同,直接迎了上去,周勁的反應卻是和上回一樣,都是移開目光不看。
付冬緣才進這個村子,不可能無緣無故招人仇恨,合理的解釋就是這個女人同周勁有糾葛,又将這種情緒帶到了他身上。
付東緣咂摸出什麽,等他們進行一段距離了,才在周勁耳邊開口:“那個叫林如花的,是不是喜歡你?”
周勁心裏正怕這事兒呢,聞言,渾身一震,連忙解釋:“不、不、不……不是,我跟她沒沒沒……沒關系!”
他太着急了,臉漲得跟豬肝一樣,嘴卻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付東緣笑了笑,說:“別人喜歡你你急什麽?她喜歡你是她的事,與你又無關。”
周勁冷靜了一些,悶住腦袋往前走,好半晌才開口:“我怕你誤會……”
村裏人愛嚼舌根,嚼過他和林寡婦的事,那根本就是無中生有。周勁怕這樣的話傳到哥兒耳中,哥兒信了,就不想理他了。
“誤會什麽,我長着眼睛看得分明,她對你有意,但你對她沒半點想法,你心裏裝的是我。”
心裏的話被哥兒這麽直白地說出來,周勁更難為情了,臉上跟火燒似的。
付東緣嗓音清潤,繼續道:“還有,下回再遇上別人喜歡你的情況,不用急,優秀的人當然值得很多人喜歡,但那是她們的事,只要你不回應就不幹你的事。”
周勁悶着腦袋聽着,默默點頭。
付東緣看着周勁老實到什麽都藏不住的模樣,言笑晏晏地問他:“她們喜歡你,我也喜歡你,你知道我喜歡你,你急不急?”
周勁哪會急,他心裏甜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