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一直到熄燈顧野都未回宿舍, 江詩向晴兩人都激動得不得了，尤其是向晴撺掇江詩趕緊通告輔導員，她們勢必要讓顧野受到懲處。
“喂, 是輔導員嗎, 我是一班的江詩，我們宿舍有人晚上夜不歸宿, 對, 是顧野，請問這件事情要怎麽處置, 好，我知道了。”挂點電話江詩坐在床上和自己的小夥伴炫耀，一臉得意。
電話結束沒過多久，宿管阿姨便上樓來敲門确認核實情況并記錄在冊。
住在紀千妍家裏，顧野習慣早起，習慣性開始早早準備早餐。
紀千妍起來見到有些意外, 上前柔聲道：“其實你不用做這些。”
顧野清甜一笑, 雙手幹着活麻利得很：“沒關系，家裏做的總比外面幹淨些，馬上可以吃了。”
她想不出報答對方的方式，于她而言，打擾一夜最好的便是還一頓用心的早餐，況且自從自己在這裏的保姆工作結束，她又還能有多少機會為她做一頓飯吃，顧野很珍惜很珍惜這樣的機會。
吃早餐時，紀千妍很自然地叫顧野坐下陪她一起吃, 兩人已經許久沒這樣了，上一次一塊吃早餐, 差不多是兩個月前。
“一會吃完，我送你回學校。”紀千妍主動開口。
這一次，顧野沒再拒絕。
她想，只要能和她多相處一分，哪怕一秒也是好的。
仰起臉來沖她一笑，顧野點了點頭說好。
學校那邊，輔導員一早來到女生宿舍樓親自确認顧野夜不歸宿這件事。
路夏對此無感，全程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埋頭幹着自己的事情。
“你們昨天最後一次見到顧野是什麽時候？”輔導員陳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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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最後一節思政課咯，下課完就沒見着她了。”江詩回答。
“導員導員，聽說顧野一直在校外做兼職啊！”向晴多嘴地彙報。
“準确說，做兼職并不違反學校規定。”陳季語氣有點無奈。
“但是她有可能在校外結識了什麽不正經的人，要不然怎麽可能夜不歸宿。”江詩也跟着補充。
“這個的确不好說，行了，你們也收拾收拾準備去上課，等顧野回來，我再找她談談。”陳季說。
“導員，這次顧野會受到懲罰嗎？”江詩好奇問。
“根據學校規定，大一新生夜不歸宿第一次予以小過處理，三次小過記大過，三次大過則勸退。”
凡是記過的學生皆會自動失去競争獎學金的資格，聽輔導員這般說完，江詩和向晴不知道多開心，她們都清楚顧野想要本學期的獎學金。
好巧不巧，輔導員陳季下樓時正好碰見顧野坐紀千妍的車子回來。
向晴晾衣服時發現立馬站在陽臺上招手：“詩詩快過來，顧野回來了，她在樓下碰見導員了。”
“真的嗎，這下看她怎麽死得慘。”江詩放下手中的事情興沖沖跑去陽臺。
“顧野，你是不是一夜未歸啊，你知不知道我們學校的校紀校規？”陳季見了顧野便不客氣批評，單手插褲兜盛氣淩人。
顧野低着頭大氣不敢出。
紀千妍在她後面下車，朝二人款款走來說：“您就是顧野的輔導員吧？”
陳季聞聲轉頭，先是疑惑地眯了眯眼，下一秒震驚不已，“你，你是姜教授的女兒，紀總啊！久仰久仰！”
男人點頭哈腰主動同她握手。
顧野很驚訝，這态度轉變的有點快。
紀千妍客氣一笑：“江大的校紀校規我知道，但也只限于無正當理由夜不歸宿，顧野昨夜在我那住，因太晚不想打擾導員，所以決定早上過來告知您。”
“啊，沒關系沒關系，沒想到我們的顧野同學和紀總還有這一層關系啊，是我誤解了誤解了，我們顧野同學學習很刻苦的，老師同學都很喜歡她。”陳季笑得皺紋都跑了出來，無比殷勤。
也是在這一瞬，顧野忽然明白過來，她說要送她過來的用意。
要知道，當初她工作結束要離開那天，紀千妍也只是說要派車送她回學校，那時候顧野也是賭氣地拒絕了她。
此時此刻站在她身旁，顧野有一種被人保護的感覺，很溫暖。
站在陽臺遠遠觀望的江詩發現一絲不對勁，拉過向晴來問：“我怎麽感覺導員這姿态不像是在批評人呢。”
“我也覺得，有說有笑呢。”向晴剛說完便下意識噤聲，小心翼翼查看一旁江詩的臉色。
江詩果然生氣了，轉身進去。
向晴又看了眼樓下，果斷跟進去。
江詩很不服氣，為什麽連一向不怎麽喜歡顧野的輔導員這一次也站在她那邊。
氣呼呼走到顧野桌前，想要把她的東西砸個稀巴爛來發洩，反正她有錢賠。
也是在這時，江詩拿開顧野桌上的書時才猛然發現，桌面上貼着一張照片，照片裏是一個女人，女人的樣子莫名有些和樓下的那個女人重疊。
江詩一瞬間恍然大悟。
難不成…
陳季本想邀約紀千妍一起喝咖啡，不過被她以還要去公司為由拒絕，目送紀千妍驅車離開以後，陳季又拉着顧野說了好一會。
“顧野同學，以前老師對你多有忽略，說得話也重了點，真是不好意思，你別往心裏去，但老師一定是想要為每個學生好。”
顧野心裏和明鏡似的，不過她不想讓對方下不來臺，順應地點了兩下頭：“導員，之前的事我沒有放在心上，您也只是對學生要求嚴格而已。”
陳季笑容燦爛：“你理解就好，以後再又什麽事，随時去我辦公室。”
對方熱情地拍拍顧野的肩，揚長而去。
顧野後知後覺擡手拉了拉弄皺的肩頭，撇撇嘴轉身上樓。
上樓時紀千妍臨走前對她說的那句話還歷歷在目，萦繞在耳邊。
“學習加油。”
因為心情美好，顧野三步并作兩步跨越樓梯，很快回到宿舍這一層，本以為臨近上課時間，宿舍該沒人的，不料推門而入的一剎，恰好撞見江詩和向晴兩人不太友好的面容。
“你可算是回來了啊，沒想到你還挺有本事的，夜不歸宿都能讓輔導員不追究你。”
面對她們日常夾槍帶棒的話，顧野早已習慣懶得搭理，當她徑直回到自己座位上時才發現，桌上的照片被人撕了下來，一時心急翻找。
這時江詩輕飄飄地說：“你在找這個嗎？”
顧野回頭，發現她正用兩根手指夾着。
“還給我。”顧野撲了個空。
“看你這麽着急的模樣，沒想到還真被我給猜中了，你喜歡照片上的這個女人吧？”
“喜不喜歡，跟你有關系嗎？”顧野沒好氣地回答。
“那看樣子就是喜歡咯。”江詩一臉的幸災樂禍，忙和旁邊的向晴打趣說：“沒想到咱們宿舍還出了個同性戀。”
向晴一向是江詩的狗腿子，附和說：“真是好惡心啊，虧我們每天晚上還和她睡在同一間宿舍，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偷看過我們洗澡呢。”
顧野對她們的話感到大無語，她是喜歡紀千妍不假，但這并不意味着，她對這世上所有的女生都要有感覺。
顧野擡頭看了眼宿舍的時間，冷冰冰說：“就快打鈴了，你們不怕點名嗎？”
江詩切了一下，随手将手裏的照片給丢了說：“今天暫且先放過你，以後你若是再有什麽令我不爽的地方，或者做了令我不爽的事，我就把你是同性戀的事情給抖出來，讓全校看你的笑話。”
說完兩人欲走，顧野蹲下身撿起照片則回答：“我不怕。”
江詩腳步頓了下，眉頭皺起：“讓照片上的女人知道，你也不怕？”
這一次，顧野沒再應聲，因未等到她的回答，江詩她們默認是顧野怕了，得意洋洋下樓去。
顧野承認那一刻自己是慫了。
沒錯，她不敢讓紀千妍得知自己喜歡她這一件事，她不敢想象當她知道時會不會也用一種惡心看待變态的心情看待她，倘若被她知道，自己或許連像今天這樣安然和她坐在一起吃早飯，安然坐她的車都再無可能。
重新将照片收好放進抽屜裏，顧野開始悶頭收拾今天上課要用的書本。
窗外的陽光很是刺眼，白色的紗簾随風飄起。
沈星煙揉了揉眼睛翻身繼續睡覺，胳膊放下的一剎好像摸到什麽，吓得她睜開眼，是某人光滑的脊背。
與此同時，睡在床上的紀曦如也被吵醒，看到沈星煙的瞬間，她立即裹緊被子驚坐起，被子被扯走，沈星煙緊接着春光外洩，她吓得一秒抱緊身體。
“我們……”沈星煙簡直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麽。
而紀曦如更是什麽也想不起來，腦子裏只有零星的片段，她怎麽會和一個小自己十多歲的女孩做這種事。
作為一個年長者，她深深感到慚愧。
就在處境陷入尴尬僵局時，沈星煙主動站出來解局，滿不在意道：“一定是昨天喝多了酒所以才…不過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已經成年了，我不會訛你的。”
沈星煙的說辭讓紀曦如感覺稍稍好點，不過她依舊無法接受眼前發生的事實。
恰好此時有電話響起，電話那頭愠怒的母親讓她趕快回家一趟，紀曦如只好匆忙裹着被子下床，從一片淩亂的地毯上找到自己的衣服套上，随後将被子丢到床上，沈星煙趕緊一把拉過蓋在身上。
這過程中，二人全無交流。
而沈星煙也逐漸回想起昨晚的經歷。
見紀曦如匆忙收拾好就要走，沈星煙後知後覺想起什麽趕緊喚住她：“那個，等一下，我身上沒錢，能借我回學校的路費嗎？”
紀曦如愣了下，折返回來從包裏取出足夠的紙票給她，還不忘道一聲：“我很抱歉。”
接着很顯然不願繼續面對她，不再多說任何轉身大步走出房間。
房門被關上的一剎，沈星煙仍舊在發呆。
坐在床上低頭看向手裏捏着的錢忽然之間就笑了，她抓了抓淩亂的頭發，明明主動的是她，這個女人幹嘛要道歉。
顧野今天幾乎是最後一個趕到教室，一眼望去第一排的座位上除了有班長程望舒一人外，其餘同學皆坐在二三排開外，後排更是無多餘位置。
顧野停頓了下也未作多考慮，直接選擇坐在程望舒旁邊的空位，老師還沒到，程望舒很顯然對此感到驚詫。
坐姿端正的她壓低聲音問：“為什麽和我坐在一起。”語氣裏充滿意外與不可置信。
顧野粲然一笑：“沒想那麽多，而且我覺得班長本就是不錯的人。”
之所以補充後面那句，也是對她不自信的否定，且目前班內的氣氛也是以抵制排擠程望舒作為班長，顧野并未參與，所以無畏。
通過她的話程望舒腦子裏突然想起什麽，随即又說：“你跟我走得近，大家也會排擠你。”
顧野聳聳肩，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聳聳肩道：“也不會更糟糕了吧。”
“看見沒，顧野要和班長拉幫了。”坐在後排的江詩悄悄拉着向晴說。
“不怕，班長自己都被咱們全班孤立呢，顧野這是自找死路。”向晴說。
“小野，你今天幾點去店裏？”午飯時間，沈星煙用學校公用電話聯系了顧野。
“今天課比較多，估計過去都六點了。”頓了頓顧野忍不住追問：“星煙你昨天晚上沒事吧？”
“有事，事大了。”沈星煙連聲嘆息，接着左右觀望一圈來來往往的人，“現在不方便說，晚上我去店裏找你。”
下課後顧野匆忙帶上自己洗幹淨的工作服以及星煙的包出門，日常奔波在學校與咖啡店這條路上的她成了758公交車的常客。
差不多在她工作一小時後，沈星煙姍姍來遲，她如往常點了杯喝得坐下等候，顧野得空時才能上前去和她搭話。
在顧野的追問以及沈星煙好長一段心理建設後，她終于開口：“我和她睡了。”
顧野一開始有點懵，甚至想象不到那個ta是誰。
見此，沈星煙很無奈又補充一句：“紀曦如，我知道你聽到這個名字，一定不敢相信。”
顧野：！！！
“星煙你…這是真的嗎？”
沈星煙點點頭，無力地趴下來将下巴擱在桌面，“千真萬确，酒這個東西真的害人，弄了這麽尴尬的事情出來。”
顧野想到發生了什麽事便不受控制微微紅臉。
“我沈星煙守了十八年的貞操，居然給了一個女人，天啊。”沈星煙哭笑不得。
雖然是無力且惶恐的模樣，但顧野依然還是從她臉上捕捉到了一絲欣幸，是她的錯覺嗎？
“曦如姐姐是有婚約在身的人，這件事情變得複雜了。”顧野努力分析，試圖找到解決辦法。
沒想到沈星煙當即便随口脫出：“她這婚大概是不會結了。”
顧野猛然一驚：“為什麽呀？”
“有一次我在夜店撞見過她未婚夫那個男人，不是什麽好人，自己承認和紀曦如在一塊是為了她的錢，我當時不想多管閑事，所以沒把那件事告訴你，昨晚訂婚宴上，紀曦如自己也撞破了這一點，我覺得但凡是個有自尊的女人，都不會繼續容忍了吧。”
“原來是這樣…”得知真相的顧野驚嘆不已。
在經歷一整天的渾渾噩噩神思恍惚後，紀曦如下半時聯系了妹妹紀千妍。
“和我一起回家一趟吧。”
本來早上就得回家解釋昨晚情況的她，愣是以工作為借口拖延到現在，她借這個時間在公司想了許多。
紀曦如直接驅車去紀千妍公司樓下接她，紀千妍坐上車系安全帶時，紀曦如直接開口：“我要解除婚約，你陪我一起回家。”
“好。”紀千妍不假思索答應，甚至沒問緣由。
紀曦如一邊開車一邊說：“就不想知道為什麽嗎？”
紀千妍淡淡一笑，眼睛目視前方：“你做得決定，我支持你，至于為什麽，知不知道沒那麽重要。”
紀曦如很感謝妹妹的善解人意維護了她當姐姐的最後一絲尊嚴。
“不過昨天晚上，你怎麽會和顧野的朋友在一起，你們一起待了整夜嗎？”紀千妍好奇問。
帶有顏色的畫面再次湧入腦海，紀曦如臉頰有些熱，“我是和那個丫頭一塊去了夜店玩，但是我們之間什麽也沒有發生。”
紀曦如的急于否定倒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紀千妍笑了下說：“我又沒說你們之間有什麽。”
車子抵達紀家別墅院內，紀曦如深吸一口氣，做好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暴風雨。
姐妹倆回到家裏，父母雙方都在，但不言而喻的低氣壓直直撲面而來。
“還知道回來，昨天晚上可是你的訂婚宴，一聲不吭丢下所有賓客離場，一夜未歸，你還是十幾歲的小孩子嗎，沒有半點分寸。”姜桂榮努力壓着怒意。
“曦如，你媽說話雖然苛刻了點，但我這次也不得不站在她這邊，你說你這是要幹什麽呢？”一向都是以慈父形象對待兩個女兒的紀啓才也忍不住發言。
“爸，媽，這次我是認真的，我要取消和錢嘉明的婚事。”紀曦如鄭重道。
“取消？這是怎麽的，怎麽說取消又要取消呢？”姜桂榮急了，但明顯情緒緩和不少。
“是啊，曦如，是不是那個臭小子欺負你了，你告訴爸，爸絕對不饒他。”紀啓才說。
紀曦如陷入危難的神色，遲遲沒有開口。
就連在一旁默默品茶的紀千妍也未能幸免，姜桂榮催促道：“千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來說說。”
“我不知道，但我支持姐姐。”紀千妍說完繼續低頭品茶，靜靜當一個吃瓜群衆。
“具體原因你們就別問了，總之我心意已決，錢嘉明并不是婚姻最适合的人選，你們幫我把婚事取消了。”紀曦如果斷地說。
姜桂榮看了眼紀啓才，夫婦二人對視，心中似乎有了答案。
“既然這樣，那就不強求了。”紀啓才說。
姜桂榮則不放棄說：“那正好，反正我也瞧不上他，既然你開口不要他了，那咱再找更好的，我女兒這麽優秀，不知道有多少優質男人趨之若鹜。”
“媽，我短時間不想考慮結婚的事了。”紀曦如頗為心累說。
“那怎麽行，也不看看你的年齡還能等嗎，雖說我們紀家的條件不差，但等你過了四十，女人的生育條件會大幅度走下坡路的，我還想抱孫子呢。”姜桂榮說。
紀曦如不想一直讨論這件事，她現在心很累，一系列的事情讓她應接不暇。
紀千妍見狀便說：“先給姐一點時間，放棄十年的愛情，總得給人一點适應調整的時間。”
姜桂榮抿了下唇考慮，“行吧，這件事情暫且先這樣。”
紀曦如忽然想起什麽趕緊說：“退婚的事情，我不想和他交涉。”她現在連見到那個男人都覺得反胃惡心。
“媽去給你說，這事你就不用管了。”
紀曦如忽然松了口氣，臉上也難得露出今晚的第一個笑容，她覺得如釋重負。
本以為擅自提出退婚這件事，會遭到父母的眼裏反對，沒想到是她自己低估了父母對她的愛與理解。
從家裏離開，這一次換紀千妍開車。
本以為一直安靜不說話的姐姐已經睡着，紀千妍便也沒有出聲。
直到紀曦如陡然開口：“倘若有一天你發現我這個姐姐做了十分出格，不符合我作風的事情，你會理解我嗎？”
紀千妍彎起嘴角，“這世上沒有人會是完美的，都會犯錯，更何況只是出格而已，但這個出格是由誰來定義呢。”
紀曦如低眉無奈一笑，“不要覺得我是姐姐就不會做錯事，不要總是這麽信任我。”
“那我呢？”紀千妍轉而反問她，“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件大家都沒法接受的事，姐姐也會站在我這邊嗎？”
“當然。”紀曦如不假思索回答，“因為你是我最愛的妹妹啊，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違法亂紀的事除外。”
紀千妍淺淺一笑，繼續開車。
“時間還早，不如去喝點東西吧。”紀曦如說。
紀千妍輕挑了眉，“姐，你不是一向最注重養生，這個點去喝東西，不太符合你的作風。”
“是嗎。”紀曦如揚起嘴角肆意微笑，“從前循規蹈矩的生活過慣了，也過膩了，今後，我也想過點不一樣的生活。”
好奇怪，當紀曦如說出這番話時，腦子裏居然第一個想到的，是沈星煙那張揚又好看的臉。
紀千妍很驚訝短短一天之內姐姐會發生這麽大的變化，欣慰又覺得不可思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