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怎麽又哭了
第016章 怎麽又哭了
天色漸暖,祝瓊枝不想穿厚重的衣裙,身上的雨過天青色軟煙羅裙是她特意讓春桃送過來的,料子柔軟,質地也輕盈,誰知竟是方便了梅年雪,她稍稍一用力,羅裙就往下滑,不僅露出半邊香肩玉肌,胸前一抹春光也微微洩出。
“姐姐,你想做什麽?”祝瓊枝的聲音抖得厲害,她想逃,卻被梅年雪牢牢地禁锢在懷中。
梅年雪修長的手指在祝瓊枝的胸口上方輕輕摩挲,原本就惹人眼目的玉膚瞬間泛起一層誘人的紅暈,雪脯也随着她的動作微微起伏着,祝瓊枝哪裏受得過這等刺激,她羞得粉頰生紅,身子直往後退,卻退無可退,只能靠在牆壁上任人擺布。
“怕痛嗎?”梅年雪開口問道。
瞧見梅年雪凝重的面龐,祝瓊枝睫毛微顫,怯生生地答道:“怕!”
“怕也忍着!”梅年雪目光沉沉地盯着祝瓊枝,語氣中帶着不容拒絕的強硬。
祝瓊枝心頭惶然,生怕她立刻結果了自己,哀求道:“姐姐不要,我會乖的!”
梅年雪輕嗤一聲,捏緊祝瓊枝的下巴,冷笑道:“祝瓊枝,你不能總把人當傻子!”
言畢,梅年雪擡起那枚骨針。
骨針頗為鋒利,若是直刺咽喉,恐怕她的小命當場就沒了,祝瓊枝吓得淚水盈眶,“不要!不要!”
瞧見她的眼淚,梅年雪蹙了蹙眉,手上的動作卻是沒停。
“嘶!”疼的确是疼的,只是似乎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種疼,祝瓊枝向下瞧去,但見梅年雪垂着頭,用染了顏料的骨針在她身上作畫。
準确來說是刺青,祝瓊枝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如此大張旗鼓,竟然只是給她文身!
來不及思索她到底是何意圖,紮心的疼痛就密密匝匝襲來,祝瓊枝不禁仰起頭,露出皙白嬌嫩的脖頸。
終于,梅年雪結束了刺青,她直起身,收起骨針,勾着祝瓊枝的下巴道:“這朵花很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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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給我紋一朵花!”祝瓊枝不解地問,她的臉頰上仍舊挂着幾滴晶瑩的淚珠,眼圈通紅,不僅沒有一絲狼狽,反倒顯得楚楚動人,身上那一朵豔麗的花,更是給她添了一層妩媚,整個人宛如雲霞流光,美得驚心動魄。
梅年雪一時間有些失神,半晌才道:“五年前,京城查辦了一起謀逆案,跟那起案件有關聯的朱家二十口人全部被處以極刑,衙門驗屍之後,發現他們每個人身上都紋了一朵名為香夜的花朵,聖上大怒,從此下令,京城中人不能文身,更不能文一朵名叫香夜的花,你說若是有人發現你身上有這樣一朵花,你的下場又如何?”言畢,梅年雪好整以暇地撫了一下祝瓊枝身上的那朵香夜花。
“你不信我!”說到底梅年雪還是不信她不會背叛,才會費這麽一番功夫,倘若她哪天背叛了梅年雪,她也活不成了,祝瓊枝胸口一酸,眼淚又掉了下來。
梅年雪不禁蹙眉,她怎麽又哭了!
“你出去!”祝瓊枝擡着淚眼冷硬道,見梅年雪站着不動,祝瓊枝把另半邊肩頭的衣裳拉下來道:“你還不走!難不成你要在我全身紋滿香夜花,你才滿意?”
梅年雪依舊站着不動,她定定地看着祝瓊枝,不發一言。
祝瓊枝含着淚和梅年雪對視,眼中閃過一絲痛意。
梅年雪皺了皺眉頭,她把祝瓊枝摟在懷中,問道:“紋身真的很疼嗎?
為什麽?為什麽只有我在痛苦,梅年雪,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祝瓊枝猛地咬向梅年雪的脖子,即便咬出了血,也不松開。
梅年雪嘶了一聲,本想推開她,卻在看見祝瓊枝滿是淚痕的臉頰時,收回了手。
“噫,現在天色還挺暖和的,你脖子上為何要戴一條領巾啊!”下午的課是算數課,季芙蓉自然要跟好姐妹坐在一起,她找到祝瓊枝,還沒坐下,一瞥眼間,見祝瓊枝身旁的梅年雪這麽打扮,不禁好奇道。
“喜歡。”梅年雪淡淡道。
梅年雪面色沒什麽改變,倒是祝瓊枝面色羞窘道:“你別問了!”她确實咬得很深,以至于梅年雪必須戴上領巾,遮掩痕跡。
季芙蓉奇怪地看了一眼祝瓊枝,沒有多問,轉而說起了這間學堂關于掌教的一些事,“上午的經史課你去了嗎?”
祝瓊枝點了點頭。
“其實根本沒必要去,那個掌教什麽也不懂,從來不來授課,去了也是白去,倒是教算數的掌教,須得打起精神聽講。”
“為什麽?”祝瓊枝問道。
“這名掌教姓謝,家世顯赫,曾經當過帝師,陛下的算數也是她教的,所以誰也不敢得罪她,得罪她就等同于得罪陛下,此人尤其嚴厲,倘若你不認真聽講,她肯定會訓斥你的。”季芙蓉道。
“我知道了。”祝瓊枝心頭不禁緊張起來,因為她想起來原書裏的一些情節,梅年雪似乎就是在這堂課上徹底惹怒了張映秋,祝瓊枝連忙轉頭,低聲道:“姐姐,等開了課,掌教提問題,你能不能不回答!”
梅年雪疑惑地看向祝瓊枝。
“反正就是不能回答。”祝瓊枝急切道,見梅年雪不為所動,祝瓊枝只好附在她耳邊悄聲道:“姐姐,只要你不回答,我可以讓你咬回來。”
梅年雪眸光微動,“好。”
正在這時,張映秋和她的三個同夥從外面走了進來,本在閑聊的人一看到她,立刻閉上了嘴,屋子裏頓時鴉雀無聲。
張映秋往祝瓊枝和梅年雪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後走到最後一排坐下。
祝瓊枝低垂着頭,雙手絞在一起,她明明已經盡力克服對此人的恐懼了,未料一見到她,還是雙腿發軟。
片刻後,謝掌教走進學堂,她頭發花白,滿臉皺紋,顯然已是花甲之齡,她中氣十足地講了一炷香後,突然停下來,深深地看了後排一眼。
祝瓊枝心頭一緊,看來劇情還是在往原來的方向發展。
謝掌教見到張映秋如此堂而皇之地在她課上睡覺,大發雷霆,怒罵道:“孺子不可教也,爛泥扶不上牆。”
張映秋眉宇間頓時戾氣橫生,然而想到謝掌教的身份,還是把這份怒氣壓了下去。
掌教不想耽誤授課時間,只罵了她幾句便不再罵,随後,謝掌教又洋洋灑灑地講了半個時辰,在快結束這堂課的時候,她望着學堂裏的女學生道:“接下來,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考一考諸位?”
在問了幾個比較簡單的問題後,謝掌教道:“這個問題略有些困難,若是回答出,有賞。”
衆人豎耳傾聽。
“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謝掌教緩緩問道。
這問題對于祝瓊枝實在太過簡單,不就是二元一次方程嗎?然而祝瓊枝只欣喜了一會兒,面色就變得落寞。可惜!她就算知道,也不能回答,還是命比較重要。
梅年雪聽了祝瓊枝的話,無論掌教問什麽問題,都沒舉手答題,這道題自然也不例外,正當祝瓊枝以為這段劇情可以平安度過的時候,季芙蓉突然舉起了手。
祝瓊枝面色一驚,她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舉手,誰知季芙蓉轉頭不耐煩道:“你幹嘛!我真的會。”
雖然季芙蓉剛坑了她一把,但也不意味着祝瓊枝可以眼睜睜地看着張映秋把施加于梅年雪身上的,轉而施加于季芙蓉。
祝瓊枝按住季芙蓉,毅然而然地舉起了手。
季芙蓉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想要獎賞,那你想要的話,我就讓給你罷,誰讓咱們是多年好友呢!”季芙蓉笑嘻嘻地拱了祝瓊枝一下,表示她毫不在意。
梅年雪瞧了一眼祝瓊枝,也舉起了手。
季芙蓉看到梅年雪也舉起了手,輕聲斥道:“你好歹也是她表姐,能不能讓一下表妹!”
梅年雪沒有搭理她,手依舊高高舉着。
季芙蓉不禁在心中怨怪道,難怪她讨厭你。
謝掌教的目光在祝瓊枝和梅年雪之間掃來掃去,最終她朝祝瓊枝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祝家女郎,請說。”
祝瓊枝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答道:“雉23只,兔12只。”
“回答正确。”謝掌教粲然笑道,“那就由祝家女郎拿到獎賞。”謝掌教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送給祝瓊枝:“像你們這些年紀小的女郎,應該都喜歡香料,所以我特意選了這個香料送給你。”
祝瓊枝接過,聞到香味的衆人,都不由得心中一驚,季芙蓉還開心地沖祝瓊枝道:“這可是價值連城的龍涎香。”
祝瓊枝面如土色,如果不是她感覺到後背射來怨毒的眼神,她也會開心,這可是在現代都價值連城的東西啊!
謝掌教見祝瓊枝臉色不好,忙問道:“怎麽,禮物不合心意嗎?為什麽不高興?”
“高興,高興。”祝瓊枝低垂着頭道。
梅年雪看向祝瓊枝,眸色暗了暗。
三人出了學堂,季芙蓉看一眼梅年雪道:“瓊枝得了獎賞,你冷着一張臉是給誰看!”
梅年雪掃了一眼季芙蓉,并未搭話。
季芙蓉被她的目光看得不自在,還要再言,被祝瓊枝打斷,“芙蓉,你先回去湘竹院!我和她晚點回去。”
季芙蓉百般不解兩人為何如此親密,但是祝瓊枝都這麽說了,她只能獨自離開。
祝瓊枝害怕在回去的路上碰到張映秋,所以她特意等了一刻鐘,才起身回湘竹院,然而她們沒走幾步路,就碰到了久久在那裏守候的張映秋。
她盯着渾身顫抖的祝瓊枝道:“祝瓊枝,時隔多年,你的樣貌倒是變化了許多!”
“不過......還是那麽懦弱膽小沒用!”張映秋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