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要你抱我

第029章 我要你抱我

從花蹊樓回來之後, 祝瓊枝感覺梅年雪身上有着壓抑的怒氣,雖然她的臉色看起來如常,遇到同門也可以笑着打招呼, 但是她看過原書, 書裏的梅年雪不想讓別人看出自己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皮笑肉不笑, 還會不停地用大拇指摩挲食指。

祝瓊枝掏出懷裏的香囊,要送給梅年雪的香囊,她已經繡好了,遲遲沒送出去,只是因為她覺得太醜了,她本想在香囊上繡一只鳳凰,誰知繡着繡着, 連她自己也看不出繡的是什麽了!

祝瓊枝把香囊背在身後,走到梅年雪面前, “姐姐, 我有一個東西送給你。”

此時,房間內燭火耀耀如銀, 梅年雪坐在案邊讀書,聽見祝瓊枝的聲音, 連眼都沒擡, 只輕輕道一句:“放在上面。”

祝瓊枝略微有些失望, 她把香囊放在梅年雪的書卷旁,看了一眼凝神看書的梅年雪,抿了抿唇, 終究還是什麽也沒說。

祝瓊枝轉身走向自己的床,還沒走幾步, 就被梅年雪攬住腰肢坐到她的大腿上,梅年雪的動作吓得祝瓊枝臉色微變,“姐姐”

梅年雪舉起案上的香囊,“這個香囊真醜!”

祝瓊枝氣得站起身,好歹也是她辛苦做的,怎麽能那麽說!

梅年雪把生氣的祝瓊枝按在懷裏,“太醜了,所以這個不算禮物。”

“那你想要什麽禮物”祝瓊枝完全沒意識到她已經被梅年雪的邏輯繞進去了,她本就不欠她禮物。

“你!”梅年雪淡淡道。

祝瓊枝恍惚間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望向梅年雪,忐忑地問:“姐姐想要我做什麽”

梅年雪環住祝瓊枝的腰肢,将她壓在懷中,頭倚在祝瓊枝的肩頭,“讓我抱一會。”

梅年雪的聲音帶着些疲倦,祝瓊枝不忍推開她,便任由她抱着自己,梅年雪抱得很緊,眉峰微微蹙起,臉上似乎有着化不開的憂愁。

她應該很累吧,一個人要對抗那麽多人,今日還遇到了那麽糟心的事,明明已經找到了殺人犯,卻不能将對方繩之于法,祝瓊枝在腦海中努力搜尋原書的細節,沒有想起任何關于這起案件的只言片語,大概是因為此事與主線無關,所以原書裏提都沒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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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梅年雪抱得有些緊,但因為她的懷裏還算溫暖,所以祝瓊枝沒覺得特別難受,過了許久,梅年雪擡起頭,松開祝瓊枝,祝瓊枝心頭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洗白點+1,恭喜宿主,宿主的洗白點增加到了三個,還請繼續加油!】

讓梅年雪抱她,居然還能增加一個洗白點,祝瓊枝喜出望外,一天一個洗白點,一百天不就一百個洗白點嗎?

祝瓊枝雙眸亮晶晶的,宛如兩顆黑曜石,“姐姐,你就抱這一會兒,不再抱一會兒嗎?”

梅年雪盯着祝瓊枝,眸色深深。

祝瓊枝又道:“或許姐姐,你可以每天抱我一下嗎?”

祝瓊枝心裏是為了洗白點,可是這話落在梅年雪耳中,卻是另一層意思,梅年雪勾住祝瓊枝的下巴道:“妹妹,有時我真不懂你想要什麽?”

祝瓊枝睜着無辜而明亮的眼睛,嬌嗔道:“我要你抱我。”祝瓊枝心中略感無語,明明是梅年雪主動來抱她,現在她央求梅年雪來抱自己,她又不抱了。

梅年雪自以為了解了祝瓊枝的意思,其實她和她是一種人,都會被欲念左右,既然這樣,何不成全你我,梅年雪的手伸向祝瓊枝穿的碧綠色襦裙,想要把她的衣服直接撕開。

祝瓊枝被梅年雪的動作吓到,梅年雪眼睛裏的情緒,也讓她看不太清,她退後幾步,道:“姐姐,我不會背叛你的,你還要在我身上刺花嗎?”

梅年雪收回手,伏在祝瓊枝的肩頭苦笑,她就不該用正常人的想法忖度祝瓊枝。

否則的話,她就會變成跟祝瓊枝一樣的傻瓜。

祝瓊枝并不知道梅年雪在心中嘲諷自己,她捂住自己的衣襟,觳觫道:“一朵就夠了吧!”

梅年雪掃了一眼祝瓊枝,“嗯。”梅年雪從她身上退開,回身往床邊去。

祝瓊枝瞥了一眼桌上的香囊,既然梅年雪不喜歡,她就把它拿回來,誰知她的手剛碰到那個香囊,就被梅年雪按住,梅年雪道:“妹妹,送出去的東西可不能要回來。”

“可是你覺得它醜。”祝瓊枝撇了撇嘴道。

“不醜,你繡的這只鳳凰生動逼真,我很喜歡。”說幾句違心之語,對梅年雪并不算難事。

祝瓊枝心底雀躍,看來她繡的沒她想象的那麽差,否則梅年雪怎麽可能看得出來繡的是只鳳凰!

“那你可要日日戴着。”祝瓊枝叮囑道。

次日清晨,* 梅年雪确實按照祝瓊枝叮囑的那樣,将香囊戴在身上,只是祝瓊枝沒有想到,梅年雪的做法,會給她引來一波嘲笑,幾乎每一個經過梅年雪的女子,都會掩口而笑,像季芙蓉這樣直爽的性子,看到如此蹩腳的繡工,自然忍不住停步說幾句,“梅年雪,這是你自己繡的香囊?怎麽那麽醜?”

梅年雪回道:“不是我繡的,別的姑娘送我的。”

因為太醜了,祝瓊枝臉上挂不住,所以沒有直接承認是她繡的。

季芙蓉眼睛轉了轉,在心裏猜測到底是誰送的,首先不可能是祝瓊枝送給梅年雪,以往她讓祝瓊枝送自己,祝瓊枝總是拒絕,說那是女子送給男子的定情之物,怎麽能送給她,而梅年雪家中并無其他姐妹,母親也早逝,只可能是她的情人送她的,季芙蓉心頭一松,想到梅年雪已經有了情人,更加不可能跟她搶祝瓊枝,便揶揄道:“這麽醜,你竟然還留着,那個人一定對你很重要吧!”

梅年雪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跨過季芙蓉,走到孟懷丹跟前,問道:“薄煙的家在哪?你搞清楚了嗎?”

“就在花蹊樓附近,她們家以賣油為生,我帶你們過去。”孟懷丹問道:“是薄煙認罪,你為何要去找她的家人?”

梅年雪淺淡一笑,“一個人若是沒有自戕的心願,是不會主動送死的,除非她的死,可以給她的家人帶來巨大的利益。”

孟懷丹震驚地擡起頭:“你是說宰白鴨?”

祝瓊枝在梅年雪擡腳的時候,就跟了上去,所以也聽到了這句話,宰白鴨這個詞,她只在書上見過。

所謂“宰白鴨”,就是有錢、有權、有勢的大戶人家裏遇有人命官司時,以重金收買貧寒子弟或無業游民來頂替真正的兇手去認罪伏法。因為這些頂兇者為了錢財而主動去送死的行為就好像是因貪利而被人任意玩弄、宰殺的白鴨,故被俗稱為“宰白鴨”。*

用錢就可以買來人命,用錢就可以逃脫罪責,哪怕晨曦的暖輝照在她身上,祝瓊枝依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個世界還有公道可言嗎?

見梅年雪要走,祝瓊枝轉頭對季芙蓉道:“芙蓉,幫我們跟掌教請假。”

孟懷丹笑道:“不用了,我已經幫你倆請過假了。”

祝瓊枝向她道謝,心中不禁敬佩她做事的妥帖。

季芙蓉好奇問道:“你們要去做什麽?”

祝瓊枝笑了笑:“做一件正确的事情。”

季芙蓉摸不着頭腦,還要再問,卻見三人已經離開了。

薄煙的家在東和巷,拐幾個彎就到了,到了他家門口,孟懷丹沒打招呼,直接讓人撞了進去。

一個額頭滿是皺紋,衣服上都是油漬的婦人看到孟懷丹,驚恐地問道:“你們是來幹什麽的?”

孟懷丹擡起手向後面的護衛示意,護衛走上前來,把一個箱子搬到她面前,“你不就是為了銀子才賣你女兒嗎?這個箱子裏裝的都是銀子。”

婦人笑道:“我不知道這是何意?”

梅年雪冰冷的視線射向婦人,“不要裝聾作啞,你兒子身上的衣服料子是錦緞質地,這種料子的衣服,你賣一年的油也買不起。”

祝瓊枝看向在一旁玩耍的六歲男童,心中甚是悲痛,他的姐姐成了囚犯,他卻穿着這樣昂貴的料子,無憂無慮地玩耍。

婦人把她的兒子拉到身邊,抱緊道:“您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女兒薄煙在京城第一名樓當舞姬,不至于連一件衣裳也買不起。”

祝瓊枝胸口憤怒上湧,她道:“你也知道是薄煙在花蹊樓當舞姬,供養你們全家,你們為何要送她去死!”

“我從來沒有送我女兒去死,那是她的命!”想到自己措辭上有些錯誤,婦人立刻改口道:“她犯下命案,是我們教養不周,但我們從來沒有想過讓她去死,這一切都是她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罪有應得?”祝瓊枝心頭愈發難過,明明是頂替他人受死,受益的還是她家人,她母親竟然還說是她罪有應得,祝瓊枝只覺得這世界有太多荒謬之處,居然有父母為了錢財可以送女兒去死!

這一家人貪財,可是那個婦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打開箱子看過,梅年雪淩厲的目光掃過婦人,冷冷道:“看來,那人不止用金錢堵住了你的嘴,還用權勢堵住了你的嘴。”

孟懷丹道:“他只是內閣侍讀學士之子,在京城的權力并不大,你用不着害怕他!我爹比他有權勢多了!”

婦人搖頭:“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祝瓊枝醒悟道:“看來她背後之人的權勢比你還大,難道是五皇子?”

忽然,孟懷丹拔出護衛的劍,直刺向祝瓊枝的喉嚨:“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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