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生變

第032章 生變

祝瓊枝錯愕地看向梅年雪, 握着匕首的手指微微用力,“這是姐姐送我的禮物?”

梅年雪扭過頭道:“不是。”

祝瓊枝嘴角不自覺漾出笑意,她才不信, 她平白無故怎麽會把她的名字刻在劍上, 肯定是送她的。

祝瓊枝正細細端詳這把匕首時,梅年雪忽然道:“妹妹已經有了一把匕首, 應該不需要第二把。”

“需要!”祝瓊枝拔出梅年雪送的那把匕首,向梅年雪瞧去,“姐姐送的這把匕首更為輕巧便利,更适合日日戴在身上。”

孟懷丹送的那把匕首的确更為精致華美,可是對于沒有習過武的祝瓊枝而言太重了,而且上面鑲嵌着那麽多寶石,若是把它插在腰間走在街上, 實在過于顯眼,祝瓊枝并不喜歡這種招搖過市的感覺。

聞言, 梅年雪眉眼之間的冷意瞬間消融, “那妹妹可知要如何用這把匕首”

祝瓊枝站起身道:“我會,只要誰想來傷害我, 我就把匕首對準他。”

梅年雪提醒道:“妹妹一定要記住快而準,莫要失了時機, 否則就不是你傷他, 而是他傷你了。”

祝瓊枝突然沒了膽量, “我覺得我沒有那個本事。”想她沒有穿書前,也就拿刀削個蘋果,哪裏會想到在這個危機重重的世界, 她要學着用匕首殺人。

“妹妹沒有練過,自然不會, 只要多練練就好了。”梅年雪直視着祝瓊枝,娓娓道。

祝瓊枝擡眼看梅年雪,“怎麽練?”

梅年雪朝祝瓊枝道:“妹妹不妨把我當成歹人,現在你就拿起你手中的那把匕首來跟我搏鬥。”

祝瓊枝看了一眼閃着銀輝的匕首,忙把匕首插入鞘中,這只是練習,可不能來真的。

祝瓊枝捋起衣袖,緊盯着跟她只有幾步之遙的梅年雪,一個箭步沖過去,對準她的胸口插去,然而梅年雪只是稍微一動,就拿住她的手腕,但聽得當啷一聲,匕首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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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瓊枝頓時心灰意冷,“不練了,根本防不了身。”

梅年雪撿起那把匕首道:“那是妹妹不知道該什麽時候用匕首,若是面對武藝比你高的人,只能偷襲,不可正面迎敵。”

祝瓊枝沮喪着臉道:“我聽姐姐的。”

祝瓊枝拿起孟懷丹的匕首,尋思要不要還給她,畢竟她現在已經有了梅年雪送的匕首,可若是直接還給她,不知道孟懷丹會不會生氣,覺得她不領情。

梅年雪看出祝瓊枝心頭所想,道:“妹妹,把那把匕首給我吧,我會幫你還給孟懷丹。”

祝瓊枝臉上露出喜色,“那就拜托姐姐了。”

梅年雪接過祝瓊枝遞來的匕首,細細查看,忽然她覺得她有些不對勁,便把這把匕首拔了出來,只見匕首刀身已經生鏽了。

祝瓊枝震驚道:“怎麽會這樣?”

梅年雪立刻把那把匕首手柄上的寶石放在陽光下察看,過了會兒得出結論,“這上面的寶珠是假的,是用魚鱗、魚膠包裹小玻璃珠制成的假珠,應該是那個丫鬟偷走了真的,換成了假的。”

“我去告訴孟懷丹。”祝瓊枝沖出門去找孟懷丹。

孟懷丹聽完氣得臉色發白,“送你的那把匕首,是我從庫房裏挑的,可以想見,裏面的東西不知有多少被她偷了賣出去。”

“賣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應該是被五皇子拿去勾結同黨了。”梅年雪道。

“好歹也是大梁的皇子,竟然能幹出這等偷雞摸狗的事情。”孟懷丹冷然道。

“前朝帝王沒錢的時候,還要抄富商的家,更何況他只是一個皇子,想要謀求更高的權力,必然需要錢財收攏人心,那點例銀哪裏會夠他花!”梅年雪緩緩說道。

祝瓊枝望着孟懷丹,心道,這可能就是為什麽五皇子要想盡辦法和孟懷丹結親,她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孟懷丹的視線從梅年雪轉到祝瓊枝身上,“等來日,我再送你一件貴重的禮物補償你。”

祝瓊枝連忙搖頭,“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你不用補償我,我好歹也是侯府的千金,平日裏什麽也不缺。”

孟懷丹看她一眼,沒再說什麽,她轉過身去,匆匆離開。

孟懷丹回去之後,就把庫房全都清點了一遍,府裏所有的丫鬟随從,也都被細細審問了一遍,等到祝瓊枝再見到她,已經是三日之後。

孟懷丹一邊喝茶,一邊叉着腰罵道:“狗東西,我孟家和他不共戴天,我家庫房裏有一半的珍貴物件被他換成了假的,金銀也被偷了不少。”

“那個丫鬟呢?”祝瓊枝問道。

“丫鬟死了,我們審問她的時候,就吞毒自戕了,人證物證都無,所以我也沒法治他的罪,瓊枝,你告訴我,到底怎麽才能弄死這個狗東西。”孟懷丹緊緊攥住茶杯,氣道。

祝瓊枝看了一眼梅年雪道:* “我沒什麽辦法,姐姐應該有辦法。”

梅年雪拍一拍孟懷丹的肩膀,安撫道:“只要他奪嫡失敗,自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孟懷丹擡眼看向梅年雪,“行,我知道了,梅年雪,日後你站隊哪一個皇子或者公主,我就站隊哪一個,咱們齊心協力,定能将五皇子鬥倒。”

祝瓊枝勾起唇角,竟然還能有意外之喜,在原書裏,孟懷丹戰隊五皇子,舉全家之力幫助五皇子,所以梅年雪費了很大力氣,才把五皇子扳倒,如今五皇子失去孟懷丹這個助力,猶如雄鷹失去羽翼,應該飛不了多久了。

“刑部那邊重審結果如何?”梅年雪微微颔首,轉而問起了那起宰白鴨案件。

“我得找人去衙門問問。”孟懷丹道。

“不用問了。”梅年雪道,“薄煙還沒回來,就已經代表劉禦燦買通了刑部那邊的人。”

孟懷丹拍案而起,“豈有此理,我一定要讓我爹把此事上報給皇上。”

梅年雪道:“你爹是太常寺卿,應該不會想管刑部那邊的事情。”

“怎麽可能,我爹仁德寬厚,見到這樣的事情,一定和我一樣心中憤慨。”孟懷丹道。

“他心中憤慨,并不意味着他願意冒着丢掉官帽的風險去為一個女子求得一個公道。”梅年雪盯着孟懷丹道。

“怎麽會這樣!”孟懷丹眉頭蹙起。

“姐姐,難道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薄煙去死嗎?”祝瓊枝看着梅年雪,雙眼清澈如小鹿。

梅年雪思索片刻道:“偌大的朝廷,只有一個人敢把此事上報給皇上。”

“誰?”祝瓊枝問道。

“二公主。”

梅年雪話音一落,祝瓊枝瞬間睜大眼睛,沒錯,只有她能。

三年前,二公主向景順帝彈劾五皇子侵占百姓田産的問題,景順帝聽信她的話,派人去實地查看,發現根本沒有的事情,而五皇子澄清了冤屈之後,便奏明二公主才是放任屬下侵占百姓田産的人,甚至還打死了一個百姓。

景順帝因此大怒,譴責二公主縱容屬下作惡,還污蔑五皇子,無仁無德,下令幽禁二公主三年,讓她好好反思。

如今三年之期已至,二公主重獲自由,卻沒有當初的威望,如果她想重新獲得景順帝的重視,必須做出一件大事來,才能東山再起。

其他人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不會願意捅破真相,但是二公主不一樣,她已經失去了一切,不怕再失去什麽,她現在最想要的就是重回權力中心。

梅年雪和祝瓊枝乘着馬車,來到二公主的府上。

還沒進府,祝瓊枝就能聽到裏面傳來的咿咿呀呀唱戲的聲音,等進入府內,那戲腔更加清晰,祝瓊枝心道,二公主這三年幽禁,恐怕就是靠聽戲度過寂寞無聊的日子。

祝瓊枝見小厮把她領到戲臺下,便問道:“二公主呢?”

那小厮笑了笑,“您可真是個眼瞎的,二公主就在戲臺上呢!”

祝瓊枝向臺上望去,那個揮着寬大的衣袖,擡手唱曲的女子竟然是二公主?

二公主見到她們來,并沒有停下唱曲,仍舊自顧自唱道:“大人,我窦娥死得委實冤枉。”*

祝瓊枝聽她把一曲窦娥冤唱完,起身向二公主行禮,“二公主,我們來這裏其實是因為一件冤案。”

二公主捋了捋袖口,“有冤案不報官,來我這裏作甚?”

梅年雪拱手道:“二公主,您難道不想回到往日的風光嗎?”

二公主那雙抹了紅胭脂的眼睛微微上挑,“我在府裏清淨得很,為何要參與那些你死我活,爾虞我詐的鬥争?”

梅年雪四下打量後道:“您的府中生了那麽多雜草都沒人清理,您身上的戲服也都舊了,我看您過的不是清淨日子,而是冷冷清清慘慘戚戚的日子!”

二公主跳到臺下,一只水袖甩到梅年雪的臉上,厲聲道:“大膽,你以為你是誰,竟敢非議本公主!”

梅年雪神情不變,緩緩道:“二公主,難道不想向害您的人複仇嗎?死前哀怨幾句,老天爺就會為您沉冤昭雪,那是戲曲裏才會發生的情節,想複仇還是得自己動手才行!”

二公主的另一只水袖甩到祝瓊枝臉上,“我不想複仇,我只想安生,還請二位滾出我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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