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憶

第6章 回憶

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喜歡上直女,似乎注定就是一場單戀。可笑的是,她根本不敢戳破那點友情,怕戳破那點薄膜…..就什麽都沒有了。

等到對方從新坐在座位上,林瑾瑜才微微的喘息了一下,不禁失笑,自己這麽大人了,別人靠近,怎麽連呼吸都忘了。也是,縱使宋祈寧表現的再高冷,但她又不是尼姑,這麽優秀,身邊必定不缺乏追随者。有個青梅竹馬,似乎再正常不過了。想到祈寧念到那人的表情,心中就止不住泛酸。

究竟是怎樣優秀的人,才能讓祈寧放到心上?

她将目光放在宋祁寧的手指上,白皙,修長,這是一雙畫畫的手。此時一點冰淇淋沾在指尖上,被紙巾一點一點的擦去。她的手指,比冰淇淋還要涼。

對面,女生倨傲的擡了擡下巴:“是又如何,我在撩你。”從林小聳的角度來看,女生抿着嘴巴,可她就是有了一種對方笑得很肆意的感覺,眼睛因為擡頭微微眯着,被纖長的睫毛遮了一點點,不經意間,還是洩露了星空。

這樣倨傲的神色,帶起一陣熟悉的感覺。“你。”林瑾瑜頓時沒了脾氣,想要順鼻子蹬臉地再撩撥幾句,一個頗為眼熟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桌子旁邊。

上次買蛋糕的男生帶着鴨舌帽,雙手插在兜中,看到二人溫和地一笑,将手抽出來打了個招呼:“好巧。”

巧個毛線,這麽高個個子,剛才就看到你在這附近轉悠了好嗎?裝偶遇是吧,這招數我都用膩了。和善的看着來人,林瑾瑜笑得臉都僵了:“謝謝你上次的蛋糕。”

男生顯然皺了一下眉毛,似乎才确認上次見到的那個蹭蛋糕的就是這個眼前的這個人。

也不怪他臉忙,手殘黨人士活活将臉糟蹋成這模樣,乍一看還真不好認。

“沒事,上次蛋糕的錢祈寧轉給我了,說起來,算是祁寧請你的。”他笑得挺好看,笑容幹淨,在一衆男生中也算是脫穎而出。

可惜自稱顏性戀的舔狗同志并沒有被笑容迷惑,而是被“祈寧”二字弄得炸了毛,眼神越發的友善,咬牙切齒的說到:“你這人挺風趣的。”男生只覺得周身涼飕飕的,可是眼前的女生明眸皓齒,笑容燦爛,讓他疑惑地嘟囔了一句:“這裏空調挺制冷的。”

林瑾瑜輕聲哼了一下,男生沒看她,只将目光放到宋祈寧身上,笑盈盈地問道:“請問我可以坐在你們旁邊嗎?”這時候店裏人不多,而且很顯然這是雙人桌,林瑾瑜不由得感嘆了一句司馬之心昭然。警惕的盯着男生期待的目光,咬着嘴裏的吸管玩兒。

一直沒有說話的宋祁寧突然開口:“學長很優秀,是我學習的目标,在平常幫了我不少,今天我請你吃冰淇淋也是應該的。”

林小聳立刻很有眼力勁的搬來一個板凳,放在桌子旁,看着男生落寞的眼神,幫腔道:“對哦,天氣這麽熱,上次你請我們吃蛋糕,這次我們回請也是應該的。”

Advertisement

她刻意在“我們”二字上提高了音量。眼睛時刻注意情敵的動态,心裏已經因為宋祁寧的剛才委婉的拒絕樂開了花兒,哪怕是收到祈寧嗔怪的目光也渾然不在意。

突然這麽官腔,男生一蒙,猶豫了一下,看着祈寧,苦笑道:“請客沒請成,那裏有接受回請的道理?”他在搬來的凳子上坐下來,點了一杯檸檬水,便陷入了沉默。

林瑾瑜看到祁寧的眉頭皺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詞。男生卻搶在他開口之前說話了:“可以做朋友嗎?”可以約會的那種。

宋祁寧很快的笑了一下,宛如開到荼靡的花盞。一對兒情敵晃了下神,期待的等着下文。笑容轉瞬即逝,祁寧恢複了平時的神态:“恐怕不行,我家那位心眼兒很小,渾身冒着酸氣。”

男生有些不死心的說道:“可是我聽說你并沒有男朋友,如果只是為了拒絕我兒找托詞,大可不必,我….”

“學長多慮了,我并沒有敷衍學長的意思。”她的表情平靜:“我找一個人,找了很久,等了很久……後來她出現在我面前,我卻疑惑地不敢确定了;不過,好在,現在找回來了。”宋祁寧的聲音很輕,很柔,絲毫不在意後半句話男生是否聽到了,亦或是本來便是自言自語。

這些話卻一字不差的傳到了林瑾瑜耳中,這句話文藝跟從言情小說裏抄的句子一樣,拒絕個人大可不必這麽矯揉造作,可她就是覺得感同身受,眼圈也不自覺地泛紅。

不敢把情緒發洩出來,只能将杯子攥的緊一些。她不肯擡頭,因為她知道,此刻祁寧的眼神必定是溫柔的,眷戀的。心裏一揪一揪地疼,有一種自己也無法控制的委屈蔓延開來,那個什麽青梅竹馬真的那麽好?好到你不肯看一眼身邊的人。

林瑾瑜罵自己,你委屈個什麽勁兒,膨脹什麽呢?不就只是朋友嗎,舔狗不是舔的好好的嗎?瞧瞧旁邊這仁兄,連朋友都沒得做,才真是可憐死了。

沒有擡頭,因而不會知道,在宋祈寧說話的時候,那道目光始終追随着她地動作,眷戀、失意…

男生又沉默了一會兒,才憋出一句:“那恭喜你。”林瑾瑜的目光由“和善”改為了同病相憐,如果不是情況受限,她真想拍拍這位兄弟的肩膀,然後倆人眼淚汪汪的互訴苦衷。

可是人家男生似乎比她心态更好一些,笑道:“好了,做不成朋友,好歹我們也一起工作過,怎麽着也算是同事吧。也別學長學長的叫得那麽生疏,叫聲名字,同學一場。”男生眼睛從新亮了一下,眼巴巴地看過去,像只小奶狗。

這次宋祈寧沒拒絕:“劉康。”

“得嘞。”男生起身離開,默默的付了自己的賬。

林瑾瑜目送他到門口,被祁寧略涼的聲線拉回目光:“我們也走吧。”她有些同情的看着一言不發到前臺結賬的人,對其突然散發的冷空氣百思不得其解。到最後,只能得出一個結論:大概拒絕別人,看別人難受自己也不好受?

二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第一節課一點開始,沒課的躲在寝室睡覺,諾大個校園,行人寥寥無幾。太陽挺烈,林瑾瑜在陽光下伸伸胳膊腿,仗着自己曬不黑,在太陽下使勁作,期待自己的皮膚被曬成蜜色。

一片陰影籠罩在頭頂,帶來點涼意,林瑾瑜剛想說不用,就被祁寧冰涼的目光吓到了。

不自在的甩了甩手,避開祁寧的眼睛,她知道此刻祁寧只是陷入了沉思,那種一眼萬年的恍然,一如當初: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年輕人的目光,雖然清透依舊,但總歸,仍舊是不一樣的。那種仿佛經過萬千年磨砺的目光,縱使努力隐藏,也會在不經意間,透漏出一種刻意地怪異。

尤記得很久以前,那個背着畫板地女生靜靜地站在登記處的門口,淹沒在喧嚣中。

沒有家人的陪伴,熙熙攘攘的人群,始終對其有一步地距離,簡直是獨立特性,像不屬于這個世界似的。

偶爾有人朝女生看上一眼,但都垂下頭,匆匆行過。這麽亮眼的一人,怎麽可能沒人圍過去,本身就有點奇怪。但想起來當初自己慫恿的那個男生咂舌的無奈:高嶺之花,只可遠觀,不敢亵玩。如果有人的眼睛這麽冰,她恐怕也不敢湊過去自讨沒趣。

穿着迎新志願服的男生上一秒還滿面癡漢的表達着對學妹的憧憬,下一秒,興高采烈的跑過去——慫了!即使滿嘴火車跑,母胎單身小嫩蔥,男生屁颠颠的過去,屁颠颠地回來,林瑾瑜調侃一句:“這麽好機會,不要了?”

“你懂嘛?人家那叫可遠觀不可亵玩,我等凡人,哪敢近身。”彩虹屁放起來滔滔不絕,那小子有賊心沒賊膽,總歸想偷偷摸摸地再看上一眼,立刻被心急火燎地學弟拽走了。罷,志願者哪有閑的時候?

林瑾瑜簡直嘴巴咧到了耳朵後頭,剛想再得瑟一番,手中便被塞了一個行禮,一個高她大半頭的男生嘻嘻一笑:“學姐,樂于助人下呗。”小學弟耳朵上塞着耳機,十分自覺地将空空的兩首塞進褲兜,看起來十分惬意。

林瑾瑜眼睛一抽,看了眼龐然大物,禮貌的問道:“同學,你宿舍在哪?”

她帶着帽子,微微仰頭看着男生,雪色地臉露出來,幽黑的眼睛透過眼鏡看得男生一愣,男生擡擡下巴,随口說道:“北8。”再不顧林瑾瑜地目光,哼着歌兒,自顧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遇到這般沒禮貌的,林瑾瑜心中微惱,北8在校園的最裏邊,穿過大半個校園才到,看着手中被男生塞的超大號行李,她壓了壓心裏的火:“同學,你看這樣可以嗎?我可以帶你過去,但行李我們一人拿一會兒,到了樓下你自己提上去。”A大坡大臺階多,行李提在手裏的時間不比拉着短。

那小學弟偏了偏頭,臉上露出幾分不耐:“不行,我還要順道到教學樓領下書呢,你不是學姐嗎?幫助學弟學妹不是應該的嗎?”

林瑾瑜額頭上的青筋此刻終于忍耐不住地跳動了一下,壓住一直上竄地火氣,她煩躁的在四周掃了一圈,那種躁意,再觸及一個人地目光時,瞬間被澆得透頂。

那個同學口中‘不可亵玩“地美人兒靜靜的看過來,面上帶了一點錯愕,分明只是看過來,可林瑾瑜卻感覺她眼中分明藏着一點失意,那種穿透萬年地恍然,用目光将人剖開穿透地體會,她瞬間體會到了。

嗯,簡直比“CT”“X”光還要透徹。那種感覺很不爽,她無意識的聳了聳鼻子。

似乎看她沒有反應,那學弟撇了撇嘴,再次不情不願地喊了聲“學姐。”塞進褲兜地手仍舊沒有抽出來,腿倒是換了條撐着。

綁得一手好“道德架”,林瑾瑜有些心煩意亂,別開看向女生的目光,她将眼鏡一摘,随手放到兜裏,露出一雙不耐地眼睛,似乎這樣可以讓心情好一些。

其實平日裏,除了上課,她是不戴眼鏡的,為了防止眼鏡變形。若非重要場合,戴不慣美瞳地她,寧願眯着眼睛根據一個人的神态猜跟打了馬賽克一樣的虛影,也是倔強的不會帶上護體神具的。偏偏那天迎新,她戴了。

她的眼睛很亮,哪怕是有一層鏡片遮擋,也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對清透的黑玉。

男生在她失去耐心的眼睛中,清楚的看到了倒立地自己,心裏一毛,就見一直溫和,穿着醜兮兮寫着“迎新生”地志願者大紅短袖地女生微微一笑,松開了手中的行李拉杆:“抱歉,我有事,你自己拉過去吧。”

見男生沒回過神還盯着那個超大號行李箱,林瑾瑜長腿一邁,遛了。雖然很讓那個一下那個學弟明白一些老生常談的道理:幫你是情分,學姐我也和你一般大,不是勞工是同學,至少,講點禮貌是吧。但是顯然此刻什麽興致都沒了。

罵罵咧咧地抱怨聲從身後傳來,林瑾瑜壓着火走開。

沒了眼鏡的保護,再看四周,都帶了點朦朦胧胧的感覺,那個女生不見了。

之後,幫小學妹辦了校園卡,領小學弟去認領軍訓服的地方,分擔了送學生家長的一一個大包裹…..忙忙碌碌,好在沒再遇到不講理的。

可是與此同時,與那個女生地對視,也仿佛南柯一夢,脫離了“桃花源”就再也尋不到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