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幫忙

第24章 幫忙

時間還很早,但是林瑾瑜睡不着了。她撐着下巴看着面容恬靜的宋祈寧,幽幽的嘆了聲氣。

無憂無慮的這麽過着也挺好,可是知道了什麽,難免放不下,更心疼,也更加不能什麽都不做。某種規則限制着她們,摸不清看不透,給未來的路都蒙上了一層紗。

身量不足地孩子,在月光下一下一下揮劍地樣子印在腦海裏---林瑾瑜看到了秦瑛凝的童年。

【不敢入睡的夜晚,那孩子都是這麽站在涼風裏,泡在書堆中,消磨着漫漫長夜,一點一點擠走大腦中揮之不下的擔憂和恐懼。夜晚,心血來潮地長公主會爬到院子裏,教瑛凝武義;白天,得祁帝授意地人,也會來傳授各種技藝。

看起來不怎麽靠譜的白醫師就是這麽一個……長公主和白醫師,是陪伴了瑛凝整個童年地人。

銀發黑皮的男人,坐在枝丫上,敲着小核桃,就那麽靜悄悄地看着這個孩子時刻繃緊的神色抛一顆剝好的核桃仁到孩子手裏:“我帶你離開好不好?”

孩子擡頭,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帶着一點膽怯和希冀,最終在男人的目光下變成一潭沉靜的死水。

烏雲遮擋了月亮,男人一頭銀發徹底隐沒在黑夜中。他朝孩子伸出手,神色悲戚:“我帶你離開,他不會找到我們。”

孩子只問了一句:“師傅,你是我母親的人嗎?”

男人點頭,孩子笑了,揮開他地手:“那你走吧,他不會放過你的。”稚童軟糯地聲音,回蕩在院子裏,莫名的讓男人打了個哆嗦。

第二日,白醫師請辭歸裏,雲游四方。

孩子卻和往日一般,搗藥、熬藥,看書,練武,日複一日,時間在小院停滞不前。

她一直在等待着。直到皇後出殡,她被送到白色麻衣的祁帝面前,抽抽噎噎地控訴白醫師要帶自己離開。

祁帝遞給給孩子一只銀色的匕首神色輕哄道:“這是你母親貼身的東西,如果再有人要傷害我們阿凝,就把這個刺到他的心髒。”

孩子點頭,撲到帝王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祁帝修長的手輕輕拍打着孩子哭得上下起伏的背,沒有一絲不耐。孩子卻在手中的匕首上,看到了祁帝轉瞬即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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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瑜在這回憶裏打了個寒噤。

白醫師是宏肅皇後的人,但,更是祁帝的人。如果瑛凝真的答應了白醫師的話,恐怕,等待她的不是浪跡江湖,而是直接被送到祁帝那裏。凸(艹皿艹 ),真tm變态,她忍不住爆了聲粗口。

脖子上溫熱的玉彰顯了自己的存在感,林瑾瑜将玉取了下來,在手指上比劃了一下,尺寸剛好。古玉還帶着帶着她的體溫,一條紅線像是雪白皮膚上的一條血絲,她莫名心裏有點慫。想到鏡子抓人的騷操作,林瑾瑜嘴一抽,感情可好,難道她拿到的是一個靈異劇本?

滾燙的熱從紅痕漫延,她手指被燙了一下,龇牙咧嘴的看着這塊玉。它好像在明晃晃的嘲笑我,這個想法在腦海裏生根,林瑾瑜腦子裏浮現一張翻白眼的臉,頓時惡寒。不禁又伸手戳了戳古玉。

這玉該絕逼是活的吧?

然而無論怎麽又戳又摸,這次将軍玉沒能響應她的愚蠢行為,安靜如雞,仿佛剛才的灼熱都是錯覺一般,她這才放棄折騰這塊玉,将它重新戴回了脖子。

細小的聲音成功的轉移了林瑾瑜的注意力,祈寧的極其微弱的叮咛傳來,一邊伸手摸索着,似乎要抓住什麽東西。

林瑾瑜适時地把手遞了過去,胳膊一緊,便被人抱娃娃一樣抱在懷裏。稍微抽一下胳膊,祈寧的眉毛就蹙起來,林瑾瑜不敢再動,老老實實地對着祈寧在床上躺下。

“說我是小傻子,你才是個傻姑娘。”近乎嘆息的呢喃掩蓋在月色下,趁着人沒醒,林瑾瑜在她Q彈的臉頰上戳了一下,見沒反應,便大着膽子輕輕撫摸着祈寧的臉頰。熱氣噴灑在臉頰上,帶起癢意,她哆嗦了一下,悄咪咪地在人額頭上親了一下,又做賊似的縮回去,用右臂蓋住了熱騰騰的臉。

呸,趁人之危,真不要臉。

被抱住的胳膊微微松動,試探地把胳膊抽了出來,擔心祈寧再睡不安穩,又取下古玉,放到祈寧的手心裏,這才蹑手蹑腳的推開門直奔浴室。登時,嘩啦啦地水聲響起,該有的不該有的念頭,都被水流沖淡了。

......

第二日早上,秦瑛凝睜開眼,久違的一覺睡到早上。古玉的觸感讓她清醒過來,身邊被子的溫度冰涼,早就沒了小魚的影子。寒霜瞬間爬滿臉頰,推開卧室門,白粥的香氣竄進鼻子裏。

林瑾瑜聽到動靜擡頭,放下手裏的英語卷子,回應了個燦爛的笑容:“早。”

那顆揪緊的心猛地放松下來,宋祈寧愣愣的站在門口,一時間竟不知道下一個動作該做些什麽。

“快去洗臉刷牙,今天上午沒課,我去找導員辦外宿手續,對了,中午我有點事情就先不回來了。”歡快的聲音讓寂靜的早晨熱鬧起來,給不大的出租屋帶來了鮮活勁兒,就像是——充滿人情味的,家的感覺。

宋祈寧內心微動,邁開有些僵硬的腿,飛快的朝林瑾瑜走過去。

林瑾瑜看着走過來朝她伸出手的宋祈寧,靈機一動,貼心的将剛倒好的白開水遞了過去:“諾,早上一杯水,對身體好。”

美滋滋的看着宋祈寧喝下那杯水,林瑾瑜嘿嘿一笑,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就這樣想着,臉頰一潤,傻乎乎地摸着被親的地方,目送祈寧離開。她鬧了個紅臉,把英語卷子往前一推,往廚房走去。

手續辦的挺順利,按照昨晚的約定,林瑾瑜來到了北木烤肉,就看到在角落裏看起來有些心神不寧的女生。

女生看見她,朝她招招手,強打着精神說:“我點了個A套餐,你看看還需要點什麽嗎?”

“謝謝,不用。”

女生眼皮一臺,掃了一眼周圍嘈雜的環境,确定無人注意才緩緩開口:“你喜歡那個女生?”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問話有些突兀,她苦笑着說:“抱歉,這麽多年當異類當慣了,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同類,有些激動。”

林瑾瑜被“異類”這個詞刺了一下,眯起眼睛點了點頭:“你看起來很累,需要休息一下。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女生有些恍惚,點點頭又迅速搖了搖頭。

盤子端上來,林瑾瑜接過夾子,夾起烤肉放到刷了油的烤盤上。五花肉“滋滋”作響,散發出陣陣肉香。她看了一眼女生,把烤好的肉粘上調料放到女生盤子裏,安撫道:“不急,邊吃邊說。”

女生乖乖的把肉吃了,機械的咀嚼起來。

見她點頭,林瑾瑜耐心的把培根、土豆片刷上油翻面,一邊給女生思考的時間。

初入社團的時候,笑容燦爛的女生雖然看起來怯生生的,但是眼睛裏滿是光彩,和如今憔悴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女生在精神瀕臨崩潰的時候,面對“同類”如此敏感和在意,以至于迫切的探尋和見面,對女生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不得而知,但顯然不能步步緊逼。

“他們罵我神經病,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我逃回了學校,可他們還不放過我。”半晌,女生的話語打破沉默。她吐字還算清晰,只是有些沙啞。

他們?他們是誰?林瑾瑜倒了杯果汁遞給她,沉默的看着滋滋冒油的食物。女生沒有喝水,斷斷續續的往下說,言語中夾雜着嗚咽,像一只受傷的小獸。

“奶奶死了,他們說是我把奶奶氣死了,”斷斷續續的嗚咽變成小聲地啜泣:“他們,他們要我放棄遺産,并把爸爸留給我的錢交出來,否則就把我同性戀的身份抖出來,讓全校都知道奶奶是我克死的。鄰居們都知道了已經,他們...他們都在看我...我不敢回去了,我沒有家了,我做錯什麽了嗎?”

女生的哭聲引來一些探究的目光,她壓抑住哭腔,打了個小小的嗝,埋下頭把自己的臉遮擋住。女生選的位置很好,聽不到她們的談話,那些小心打量的目光很快收了回去。

林瑾瑜起身,拿紙巾輕輕擦去女生的眼淚:“你沒有做錯什麽,有病的是他們。”她的聲音沉靜,女生把眼淚生生逼了回去。明明是萍水相逢的人,除了一起參與過社團,她們說不上多熟悉。此刻卻好像是飄在河面的救命稻草一般,讓女生情不自禁的想要攀上上去。她的家人罵她是神經病,一個不熟悉的人卻安慰她,她諷刺的笑了一下。

猛不防,女生對上林瑾瑜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見底,純粹幹淨到像是可以映出世間百态的鏡子,給人莫名心安的感覺。她哽了一下,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露出一個尴尬的表情:“見笑了。”

“他們最近來找過你?”林瑾瑜沒什麽表示,小心問道,見女生點點頭,試探的建議:“報警了嗎?”

女生瞳孔瞬間放大,透露出一點抗拒的情緒。

“害怕他們散布你的事情。”

看着女生捏的發白的指關節,林瑾瑜輕輕地抱了女生一下,安慰道:“不要怕。”女生發抖的身子在這一觸及分的懷抱中,稍微放松了下來。

飯是吃不成了,林瑾瑜目光在沒怎麽動的食物上停留了一小會兒,詢問的看着女生:“要一起走走嗎?”

她站起來,女生憑借本能似的,也跟着她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肩膀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那人道了聲抱歉,驚訝道:“學姐也來這裏吃飯啊。”這人林瑾瑜認識,是宋祈寧的室友。注意到祈寧室友在她們身上打量的目光,林瑾瑜莫名有些心虛。

背着女友和其他人吃飯,被女友閨蜜撞破。好像一不小心拿到了什麽奇怪的劇本怎麽破。

那學妹只是好奇的在女生紅彤彤的眼睛上看了一眼,禮貌的別開目光。

“沒事,我都知道。”

!!!?不是,你知道了什麽?在學妹意味深長的目光下離開,女生小心翼翼的詢問:“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林瑾瑜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調整好狀态的女生身上,看着女生毫無神采的眼睛,嘆了口氣:“喜歡唱歌嗎?”

作者有話說:

學以致用的機會到了,沖啊,小魚魚。

女生是個堅強的小姐姐,林瑾瑜關鍵時刻也很靠譜的,翻盤虐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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