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改名

第38章 改名

不出意料的,林瑾瑜晚上又做了一個夢。

【半大的小子,正如柳枝抽條,長得飛快。被李弗渝救下半年的時間,晚長的少年便超過了李弗渝。

白九畹對他的态度說不上親近,但也沒有最初的排斥:“你以往的名字用不得了,既然你随白醫師姓白,便喚作白曉塵罷。往日已成塵埃,至此恍若曉明。既你與我同姓,今後便是我的表親,曉得了嗎?”

李弗渝心中驚訝,世家如白九畹,便有無上的傲氣,即使是皇族,于心底,也無法打壓那份傲氣。如今白九畹卻給少年按了這麽一個身份,除卻護住了少年的命,也是給了他庇佑以及遠大的前程。

白九畹仰着脖子背過身去:“若非這小子救了你一命,我便是看也不會多看他一眼。你欠他一條命的人情,我便替你還。”

皇室無法讓世家低頭,白九畹卻可以為了她低頭。

“白曉塵?”少年默念幾聲,眼中飛快的略過什麽。白九畹與李弗渝說話并未避讓他。比起之前的疏離禮貌,無情而無禮,帶着與生俱來的驕傲,卻不會讓人覺得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卻不會讓人覺得幼稚狂妄。

與其說白九畹在對李弗渝抱怨,倒不如說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飽含威懾與警告。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情緒,他擡頭看向在一起說話的兩人。

入将軍府半年,足以讓他摸清這裏的人物和關系。白九畹長在李将軍膝下,對視李将軍為恩人和父親,更是與李弗渝情如兄妹。

“幼時我們一家被小姐所救,小姐并不欠我什麽,倒是我,無法還清小姐兩次的救命恩情。”白曉塵低眉順眼的回答,模樣乖順。白九畹卻皺起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拂袖離開。

“抱歉,他是因為我。另外,你不欠我什麽。”李弗渝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在少年的注視下,似乎覺得不妥,拉開半步的距離。

“噗,倘若我再客套幾句,如此你來我往,豈不是要争到天黑。如果小姐心中在意,自此以後,我們便兩清,如果您信得過我,便與我交個朋友,我便自此攀上了您的大腿。”少年一笑,帶着少年獨特的沙啞,意氣風發。

對于少年面上急劇的轉變,李弗渝并沒有什麽驚訝。一個可以瘋到去華禹小樓混吃混喝,看了她的面便纏上來的人,又怎麽可能真的那麽乖巧。這樣打趣的語氣,才更符合這個少年。因而,她也很給面子的笑了笑。

“祁邶兩國已經對峙已久,戰火不會熄滅的,屆時,百姓将處于水火之中。你想過從軍嗎?如果你想,我便說與父親,讓你加入李家軍。”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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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就這樣放心我,讓我加入軍營嗎?還是說,将軍不放心我,要把我放到身邊監視?阿爺的死,想必你是懷疑我的吧?”少年的桃花眼眯起來,像只假寐的貓。

李弗渝面色不變,幹脆的承認了:“對,我确實懷疑白醫師的死和你有關。如今這疑慮并沒有解開。但我們也信一句話,用人不疑。”

“我阿爺覺得我是個浪蕩子,到處惹麻煩,随心所欲,您覺得我會是一個有那麽高尚情操,會憂國憂民的人嗎?”

李弗渝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看着他。自戰火中颠沛流離,和家人顯些死于戰火,卻在一次險裏逃生之後,終究沒有繼續幸運下去,一家人,只留下一個幼子,被白醫師收養,雲游四方。見過太多的人,感受過過太多的冷暖,因而養成了随心所欲,及時行樂的性子。

“不猜一猜嗎?真無趣,”白曉塵一屁股坐在假山上,目光灼灼:“想,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如何為家人報仇。如果小姐信得過我,給我一個手刃敵人的機會,我自然感激不盡。”

白九畹沒有被喚到将軍身邊,而是跟随白九畹每日操練軍隊。李弗渝被看的很緊,呆在将軍府實在乏味,等他回府的時候,總要拉他一起切磋。少女穿着素衣,舞起劍來,消瘦的身體帶着扶風弱柳的味道,卻招招狠辣,幹脆利落。李弗渝在教他。

每每看着李弗渝揮舞木棍,衣決飄飄的樣子,他心裏便會好奇,這樣的少女,穿上铠甲,拿起銀木倉又該是什麽模樣?比起當初救下自己稚嫩的樣子,又該有多大差別?

和李弗渝說的一樣,李家軍用人不疑。在旁人眼中,他便是白九畹的表親,白家的後裔,他才明白白九畹給他的這個身份的重量。

這些日子,祁邶兩國之間詭異的平和,似乎準備就此和平下去。

邶國的皇子帶着使臣而來,送上奇珍異寶,也為大皇子送上了皇妃。

白曉塵也是在這時候再次見到了秦瑛凝。

兵場遙遠,不能時常回府。他在白九畹的冷哼下,準備踏入後院,去找李弗渝。自進入軍隊,每次回來之後與李弗渝切磋,幾乎已經形成了一種慣例。

白九畹搖着那把招搖的扇子,盡管在烈日下曬黑了皮膚,仍舊無法把他和戰場武器聯系在一起。祁國尚武的國風注定了即使是儒雅的書生,也時常背着劍,路上的百姓,幾乎都有一點拳腳傍身。例如尚書,提筆吟詩做詩神,手中持劍斬暴徒。因此,在祁國,無法将手無縛雞之力和讀書人聯系到一起。

“阿渝此時怕是無暇顧忌你,這樣冒冒失失的闖入女孩兒的後院,吓到姑娘,傳出去,将軍府的顏面何在?” 白曉塵說不清白九畹對他的态度,似乎熟識之後,冷嘲熱諷便同時多了起來。白軍師一張毒舌毒便軍營,比起最初的疏離冷漠,這樣的态度,比起最初的冷漠疏離,倒也有趣的很。

“誰來了?”

“尚書令的千金,禮部尚書的寶貝,以及鎮南王的愛女。”白九畹扳着手指,更像是在報菜名。

白曉塵忍着笑問道:“她們常來嗎?”

“ 人家小姑娘們聚會,你這麽關心幹什麽?”

他若有所思,放下馬鞭快步離開,留下白九畹站在原地。他沒有冒失的去後院,解下鬥篷,不緊不慢的梳洗一番,果然有小丫鬟蹦跳着過來開門。

“小姐叫我來傳話,說是平日裏回來了回來了總是往她那邊去,如今客人走了,你若還想,就此時過去找她。”

給了小丫鬟一包瓜子糖,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離開,立刻動身去往後院。

出乎意料的是,白九畹和秦瑛凝都在。三人圍着石桌,擺上了瓜果茶水,相談甚歡。看了一眼白九畹面前的一捧瓜子皮,想必是等了一會兒了。

白九畹看見他,擺了擺手,開口道:“回來之後不是你要慌忙找阿渝嗎,此時卻磨磨唧唧的,還不快過來。”

白曉塵大跨步走去,悄悄打量坐在桌前的少女。

沒了遮臉的東西,脫去沉悶的男裝,只是坐在那裏,便有自在的風流。仿佛只要美人一笑,自有人願意奉上頭顱。沒有人會因為長相而忽略她的氣度,美麗可以讓人憐愛,可會讓人生畏,秦瑛凝在兩者間把控的很好。

“你變了不少。”秦瑛凝點評,分明話語中沒有波瀾,白曉塵卻感受到了對方的敵意。

“這個給你。”等他坐下,秦瑛凝拿出一個牌子:“這是他的東西,你理應拿着。”

牌子上印着商號的名字,白曉塵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了這牌子的用處。白醫師摳門了一輩子,卻不想在這裏存着錢。能在這地方村錢,數額必定不小,微微驚訝了一下,他點點頭接了過來。

“你我皆師從于他,如今他過世,我理應多照拂你一二,如果有事,你可以到相府報我的名字,自會有人帶你來見我。”少女含笑,如春風化雪。

白曉塵沒把她的客套當真。雖不知道秦瑛凝和白醫師究竟有什麽恩怨,但秦瑛凝對白醫師,相比沒有多少真心地師徒情誼。

秦瑛凝沒有再和他說多餘的話。清茶瓜果,四個看起來不會有什麽關聯的人坐在一起,好像是相識已久的故友。這種感覺很新奇,白曉塵一向臉皮厚,自然是不會有什麽尴尬,該吃該喝,桌上瓜果,幾乎都被他掃入了腹中。

白九畹目瞪口呆,度過了一個難忘的時光。就在白曉塵準備再要一盤點心的時候,白九畹将他一把拉起,結束了這場莫名其妙的聚會。

離開的時候,到底沒沉住氣,白曉塵開口:“我以為師姐會問我師傅的事情。”白醫師在他之前教授秦瑛凝,他這樣的稱呼似乎也沒有錯。

“人不是你殺的,東西也給了你,還問些什麽?”秦瑛凝似是疑惑,繼而輕笑一聲:“胃口不錯。”

一股無名怒火來的莫名其妙,白曉塵掙脫白九畹向前走了一步,在石桌前停下。秦瑛凝擡頭看他:“殺他的人,你碰不了,也報不了仇。”他大笑幾聲,在白九畹緊張的注視下,一把攬過白九畹的肩膀:“走了。”

石桌前只留下兩個人。李弗渝看着白曉塵的背影,欲言又止。指尖被人碰到,秦瑛凝拿起茶杯,輕抿一口:“他知道是誰了。”

“聖上?”李弗渝做了個口型,看見瑛凝點頭,沉默下來。

“邶國來了,我的身份可能藏不住了。”沒來得及多想,伴随着扣動石桌有節奏的敲擊聲,她的注意力瞬間被瑛凝吸引。

“邶國請求和親。邶國沒有适齡的公主,卻有适齡皇子。祁國适齡的小姐不多,尚書令與上大将軍是祁國的支柱,也是他們的目标。牽扯軍權,他們未敢多抱希望,倒是我,再合适不過了。”

“尚書令是重臣。”李弗渝皺眉,望着那雙尤帶着笑的眼眸。

“和皇子相配,地位自然需要尊貴,才顯出邶國湘太妃,不也是祁國宗室女嗎?既然要求兩國同好,自然要有誠意,對方送了我們一個親王之女,回一個重臣之女也不過分。”

“祁國不嫁公主。”李弗渝看着瑛凝自若的樣子,試探的問道:“你不想陛下順水推舟,承認你的身份。”

“他覺得自己的網太松了,自然要把我收回去。”秦瑛凝沉聲道。她明面的試探到底觸到了祁帝的邊界,祁帝可以給她網中的自由,卻不喜歡她從網中探出頭。承認公主的身份,表面上是風光無限,卻會打亂棋盤,讓她不敗而敗。】

作者有話說:

這幾天學校有事,在這個請個假。雙手合十,(づ ̄ 3 ̄)づ

另外,可能要換一個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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