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咬痕 #28
第28章 咬痕 #28
江左顧被林昆一通電話喊到學校，當他匆忙趕到時，原來林昆是要給他交代工作，讓他和其他老師一起參與評選節目。
參與評選倒是沒什麽，就是費時間，江左顧這段時間都沒能好好練琴，如此懈怠令他心裏有些不安。
江左顧正猶豫着要怎麽和林昆商量這件事，忽然林昆手機響了，他對江左顧比了一個“噓”的手勢，便到一邊接電話，沒一會兒回來後，他臉色很是開朗。
“小江啊，這邊沒你什麽事兒了，你先回去吧。”林昆拍拍江左顧的肩膀，看似遇到了什麽喜事。
“我不用評選了嗎？”江左顧心想林昆到底是聽到了什麽事，竟然能放過自己。
“對，有人來替你了，你就好好練琴，為我們古音争光。”
“誰替我？”
“葉南知。”
他？江左顧莫名感到疑惑，說起來他今天還沒有見到葉南知，估計葉南知沒臉見他了，畢竟昨天他做了那麽出格的事情。
本來還想和他當面對峙，看來沒希望了。
“他不用練琴嗎？”
“他說他不用，沒事兒，這裏就交給他吧，你不用管了。”林昆對葉南知頗為信任，即便林昆并沒有對葉南知正式教學，可他卻一副很了解對方的樣子。
江左顧聳聳肩，心想正好，也沒過多推脫很快就走了。
之後一段日子的生活就回歸的平淡，林昆忙于學校的事不會找他吃飯，李言他也沒有纏着江左顧幫忙輔導功課。
唯一不同的，就是每天中午李言他都會摸到琴房這邊給江左顧送飯，第一天江右盼還和他一起，後面兩天只有他一個人，江左顧後來感覺實在不妥，但又不好意思當面拒絕，否則就顯得他太過在意。
在李言他連着送了三天飯後，江左顧便決定躲着他走。
說來也奇怪，葉南知這段時間也沒有來過琴房，兩人自從第一天一起練習以外，就再也沒有獨處一室，更別提練習了。
江左顧每天只能在教室見到他，他們座位不在一起，說不上兩句話，和陌生人別無兩樣。
其實江左顧早就已經把那天醫院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他現在只想趕快和葉南知排練一遍，否則到時候上場了兩人毫無默契，搞砸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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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五天後，江左顧和往常一樣，中午故意提前離開琴房，到便利店買了個面包準備去教室裏啃。
本以為中午教室裏會空無一人，沒想到在最靠近電子屏幕的桌邊半趴着一個人，他似乎在午憩。
這個時間點誰會在？江左顧撕開面包包裝袋，一邊吃着一邊悄悄過去，在看清對方的面容後他的腳步停頓，心裏錯愕。
在這裏孤零零睡覺的不是別人，正是葉南知，他很難得的在旁人面前露出毫無防備的姿态，可能他以為這個時間點教室裏不會有人吧。
也正是他閉目的這一瞬，江左顧回憶起了過往。
以前他們倆人在葉爺爺手下練琴的時候很少有休息的時間，葉南知就會像這樣趴在桌上睡覺，江左顧其實也瞌睡的不能行，但他還是會坐在葉南知臉朝向的那一邊，學着他的姿勢趴下，靜靜的欣賞他的睡臉。
那時安靜的時光總讓他覺得很短暫又很美好，只是現如今這樣的場景還會重現，讓江左顧感慨頗多。
他小心翼翼地坐在葉南知身邊，默默打開樂譜一邊吃着面包一邊看着，并沒有打算叫醒葉南知的意思。
葉南知其實并沒有睡着，這幾天他代替父母在醫院陪護爺爺有些疲憊，外加上林昆确實很會使喚人，他根本就沒有落腳的時間，所以想趁着午休片刻稍微閉目養神一會兒。
他知道有人坐在了自己身邊，但是他懶得睜眼去看對方，對方翻動書頁的聲音很平穩，對于他來說就像是助眠的白噪音，不知不覺間他竟用極其難受的姿勢睡上了短短的一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睜開眼睛，卻感覺眼前的景象讓他如同身處另一個夢境。
輕瘦美麗的男生穿着淺粉色的襯衫端坐在一旁，他腰背挺得筆直，就和他優美的脖頸曲線一樣，迷人的令他無法轉移目光。
男生一直都是杏眼溫潤的模樣，殷紅嘴唇輕抿，時不時會因為書本上的東西開合，無形之間好像在誘惑着他，使他有意或無意的伸出手來輕輕撩撥起他落在耳邊的碎發，這一下就不小心看見了對方脖頸後面若隐若現的紅痕。
紅痕幾乎快要消卻，竟還是如此可人，若是剛留下時的顏色，又該散發怎麽樣魅力呢？
夢境實在是太虛幻了，葉南知真的不願意醒過來。
“啪！”
手上傳來陣陣刺痛使葉南知整個人一瞬間清醒，他一個激靈坐起，左右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教室，而夢裏的江左顧确實就在自己眼前，同樣的他身着淺粉色的襯衣，唯一不同的便是原本還溫柔的雙眼中夾雜着厭煩。
江左顧收回擊打葉南知的手，“睡迷糊了，為什麽動手動腳的？”
葉南知盯着手上紅了一片的印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他無奈扶額，所以說他不願意在別人面前睡覺，他睡迷糊時經常會幹一些出格的事情，只不過這一次的事情讓他更加無顏面對江左顧。
“抱歉。”葉南知聲音略為沙啞道。
然而在這句話之後，他很快意識到了什麽，他猛然回頭看向江左顧，就在江左顧還沒反應過來之際，葉南知已經上手揪住他的後衣領向下拉開。
果不其然，江左顧後脖頸正中間有一個顯眼的齒痕，顏色已經淡去大半，形狀仍舊清晰可見，足以見得對方的執念與力度。
說起來這幾天江左顧好像穿的都是帶領子的衣服，當時他心裏還奇怪這麽熱的天他為什麽要捂得這麽嚴實，原來竟是這個原因。
葉南知心髒無比刺痛，齒痕像一根針紮在他的雙眼，尤其還在後頸位置，那裏正是那天在醫院外他鬼迷心竅吻上去的地方。因此，他攥着江左顧衣服的手也更緊了一些，硬生生地将對方的衣服揉皺無法恢複原狀。
“你...你幹什麽？！”江左顧很快意識到他看見了自己脖子後面的咬痕，趕緊甩開他的手整理衣服。
江左顧手足無措的樣子在他眼中就是羞怯遮掩，葉南知突然覺得江左顧曾經所說的喜歡都只是逢場作戲而已，不然哪有那麽容易就會改變？
“你和誰睡了？”葉南知語氣生硬且直白，讓江左顧懷疑自己聽錯了。
“什麽？”江左顧不敢相信葉南知嘴裏竟然會說出這個字，他不是一向清高覺得這些都是世俗嗎？
“呵，”葉南知随即冷笑出聲，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裏格外響亮，“沒時間練琴卻有時間和別人睡？虧我還以為你真的忙，沒想到都是我誤會了。”
“你瘋了？”江左顧不懂葉南知因何反應如此強烈，不過他本人确實有點心虛，他每天早上都會看脖子後面的印子，感覺已經快沒有了他才換了一件襯衣，誰知道還是被人發現了。
不過就算江左顧和別人真的上chuang了，和葉南知這個外人又有什麽關系？都是成年人了這種事不是很正常嗎？憑什麽他要這麽說自己啊？
“對，我就是瘋了！”葉南知伸手攥住江左顧的手腕，江左顧吃痛的臉色一變，感覺自己的骨頭快要被對方捏碎。
“你到底想幹什麽？松開我！”江左顧竭盡全力的大喊着，可惜任憑他如何掙紮，只會換來對方越控制越緊。
“你有愛人了？”葉南知語氣帶着威脅，江左顧不管給他什麽答案他感覺他都會失控，然而江左顧還是給了他最不想聽見的那個。
“沒有啊！我每天忙着顧家，哪有時間談戀愛！”
有戀人也算是一回，沒有戀人的話他豈不是就在和別人亂搞？葉南知腦中混亂，真的快要被逼瘋了，他只是一年沒看住江左顧，他就爬上了別人的床，若早知如此，他還不如...。
“你太不自愛！還是說只要是個男的就可以？江左顧！我看你才是瘋了！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嗎？難道我當初拒絕你，你受的打擊太大？”
江左顧掙紮的動作停止，難以置信地看着對方，葉南知怎麽能輕易的說出這種話？他的最後一句無疑在揭着江左顧的傷疤，明明當初是他在傷害他，為什麽他現在可以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我願意和誰睡就和誰，關你什麽事？我倒是想問問你，你說這些話什麽意思？指責我嗎？憑什麽？”江左顧不願意和葉南知争辯那麽多，他擡腿一腳踢中葉南知的小腿，葉南知眉頭成結，因此松開了手。
江左顧保持理智，将桌上的樂譜收起，背上包朝外走去，葉南知也跟着起身，臉上卻不再是方才的怒火，而是略帶着讓人琢磨不透的悲傷。
“江左顧。”
聽見聲音，江左顧深吸一口氣，腳步沒有停下，“你應該冷靜一點了。”
“你還愛我嗎？”
江左顧身形一頓，回頭諷刺道，“怎麽，又想嘲笑我？”
“不是。”
“那你問我這個幹什麽？”
“因為我...我...，”話到嘴邊，葉南知再次猶豫起來，現在還不是告訴江左顧的最好機會，只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可以達成目的，“我想要一個答案。”
答案？江左顧不理解，也不想理解，于是便脫口而出兩個字，“不愛。”
葉南知停在半空中的手失力垂下，可很快又再次擡起頭，“等到文藝彙演後，我有話想對你說。”
“不聽。”江左顧丢下這句話後，快速消失在了葉南知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