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與你相會在風晴雨雪天
16 與你相會在風晴雨雪天
◎黑尾月島赤葦木兔◎
黑尾鐵朗——臺風若是一年中你最不喜歡的時節是什麽時候的話那大概是臺風季了,運氣好的年份在九月初秋時臺風就會離開東京。但是運氣不好的話很有可能從七月前到十月都很有可能被時不時要降臨的各種臺風給折磨着。每次風過境前總是悶熱而潮濕,不管是做什麽都提不起勁來,整個天從午後就開始變得宛如科幻電影的世界末日一樣,似乎是所有的高樓大廈在頂着整片天,東京塔給它都戳出了一個洞來。
半夜下起暴雨狂風大作是最恐怖的,窗戶雖然用膠紙貼的好好的但搖晃起來的時候你還是心一驚,這天深夜裏你蜷縮着躲在被子裏,突然聽到了陽臺落地窗破碎的聲音,你伸手去開燈想去看發生了什麽,才發現原來停電了,小心翼翼地用手機手電筒照着躲開地上的玻璃碎片,好像忘記把陽臺的花盆收進家裏,所以掉下來砸碎了玻璃。
“啊——”玻璃碎片割破了你的腳趾,你下意識叫了出來,而風卷起了窗簾正一股腦往家裏灌,無助的你差點要哭出來了,這是你第一年一個人住,你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
門外是很用力的敲門聲,你聽着外面有人在大喊着問道:“您好,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應該是隔壁住着的那個今年是大三的學長,平日裏見過幾次面,他是學校排球隊的主力,個子很高,發型有些奇特。
忍痛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将門打開,借着走廊的應急燈光黑尾看你哭得梨花帶雨,低頭又看到你的腳上在流血,彎下腰先将你抱起來,你有些慌張地都忘記了流眼淚,立馬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來。
“你在這裏坐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他把你放在自己公寓房間的沙發上,從門口的頂櫃裏翻出一卷備用的防水布跑回了你家裏,扛着風用布把落地窗的洞擋了起來,又在門口找到了跳閘的開關将它推回去,打開了客廳的燈。因為害怕你一個人坐着會害怕,他都沒來得及替你将地板上的玻璃清理掉就過來了。
“謝謝學長。”你抹掉臉上的淚水,看着正幫你處理着傷口的黑尾,第一天搬家時他很是熱心地說要幫你,當時性格比較怕生的你還有些反感,而今晚的事情卻讓你覺得,他好像真的是個挺好的人。
“住得近能幫一點當然是一點了,”他笑起來,頭發上有剛剛沾上的雨水,你抽了兩張面紙替他擦了擦額角的水,“臺風挺可怕的吧。”
“嗯。”你點點頭,低頭抱着自己的膝蓋坐在沙發上就是小小的一個。
“我其實也挺怕的,”黑尾把醫藥箱放在一邊,盤腿在地上坐下,昂着頭看你,“風吹的時候像是有大魔王來了一樣。”
這個幼稚的比喻讓你突然笑了出來,他看你笑了便擡手拍了拍你的頭頂,“能笑的話就好了,你現在能一個人回家嗎?”
猶豫着搖了搖頭,你小聲地說:“一個人會怕的睡不着。”
“如果你相信我,就讓我陪你說會兒話,我等你睡着了我就走。”黑尾向你伸出手,你看着他的眼睛,接着不假思索地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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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你在床上躺下,黑尾給你講很多隊裏的趣事,慢慢地講到你閉上眼終于睡着了,他拿過一邊的掃帚替你将地板打掃幹淨,仔細确認了好幾遍地上沒有玻璃渣了才準備離開,站在客廳裏他聽着還有些駭人的風聲,想着要是你半夜再被吓醒的話要怎麽辦,所以便拉開餐桌邊的椅子坐下了。
早上起來時,外面已經暫時風平浪靜只是還下着雨了,你起身下床打開了房門,看到趴在餐桌上睡得正沉的黑尾,又看到恢複原樣的地板和客廳,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麽和學長說謝謝了。
察覺到你醒了,他緩緩擡起頭來,“早上好啊。”
聲線很是慵懶,和昨晚聽見的學長的聲音又有點不太一樣。而你此刻看着他的臉才後知後覺地開始臉紅心跳了。
很快就識破了你這副表情的黑尾站起來做了個伸懶腰的動作,就像只大黑貓一般,他歪頭對着你挑了挑眉:“我知道我很帥,不要被學長迷住了,我走了,小學妹。”
“學長那個……”你叫住他,“謝……謝謝。”
黑尾勾起嘴角對着你笑了一下,輕輕捏着你的下巴提醒道:“下一次不要輕易地對着男人說一個人睡不着了。”
月島螢——晴要是給你一個控制天氣的特權,你一定會說希望全年都是晴天,聽到了你這句願望的男友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了你一眼,同時伴随着一聲聽不出的嘲笑聲。
“怎麽啦,我就是喜歡風和日麗。”你撅着嘴哼了一聲。
“全世界的農民都會恨死你的。”月島将手裏的書合上放在一邊,站起來走到你身邊來,從後面輕輕環抱着你,微風從開着的窗戶中吹進來,掃過臉頰的感覺很舒适,你裝作生氣似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又被他反手握住,只好是妥協似的又往他懷裏鑽了鑽,還有什麽比休假時候兩個人在陽臺曬太陽還舒服的事情呢。
在大學裏第一次見面時也是個大晴天,你正抱着社團宣傳要用的用具跑在學校的林蔭道上,手裏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擋住了你的視線,你又着急地沒注意前方便撞上了人,月島螢的個子實在是太高了,你驚得本來還能站穩的,在擡頭看到他的臉的時候直接是向後倒了,他伸手拉住你,用了些力氣,在你的手臂上留下了明顯發紅的五道手指印。
“對不起!”你慌忙後退兩步向他道歉。
“沒事。”他冷淡地看了你一眼,在心裏不自覺念了一聲真是個冒失鬼,順便蹲下來幫你把地上的東西也撿起來,一個又一個堆在你懷裏,看着小小個子的你被一堆東西壓垮的樣子,他又輕笑了一聲。
“謝謝謝,”你連說了兩聲,“不好意思我真的趕時間。”然後撒腿跑開,完全沒注意到地上還有最後一卷海報沒拿走。
月島無奈地搖了搖頭,邁着長腿跟在你後面,看到了你們社團舉辦活動的位置,這時候的你動作麻利地将宣傳板支好,又測試了一下話筒,跟旁邊同社團的朋友相視一笑,接着你輕輕閉上眼睛唱出了曲調,手上打着響指,其他人模仿着樂器哼着伴奏。
原來是阿卡貝拉,月島饒有興致地在原地站定了,你的聲音很好聽,選的歌又正好是他最近正在聽的專輯裏的一手冷門曲,唱到副歌部分時你很是靈活地轉了個身,拿起話筒走到了臺前,将調子升高了之後又放開了聲音,那一瞬間,他想日光大約是因你而閃耀着的。
表演結束,他走過來把你掉了的海報還給你。
“嗯?”你一拍腦袋,“啊,同學太麻煩你了,我這個豬腦子。”擡起頭來這次終于注意到他脖子上挂着的耳機了,你主動宣傳說,“你喜歡音樂嗎?有興趣加入我們嗎?不是很難的,只要會說話我們就能讓你唱起來!”
被你一連串的話說得有些不知道接什麽,月島想着你可能是個性格很親人的類型吧,淡定地回你說:“我會考慮一下的。”
在他轉身離開前,你把海報張開,指着最下面的一行數字:“這個是我的聯系方式,感興趣的話一定要聯系我哦!”
他微微一笑,背過身跟你揮手道別,“再會。”
赤葦京治——雨如果不是赤葦京治,你想你不會這樣喜歡雨天,站在吧臺前,望着店門外落着的細密的雨珠,抓了一把咖啡豆放在研磨機中,彌漫出的香氣讓你有些分神。若是這時有客人推開了門,潮濕的混雜着春天裏清新的雨水的氣息悄悄溜進來,沖淡了濃郁的咖啡香,你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許是早晨的那場雨下得有些突然了,高個子的少年的腳步略有些匆忙,穿着的制服是西服式的,下方的紐扣只扣着一個,肩頭被雨打濕,在灰色的制服上留下痕跡,你剛将店門打開挂上營業中的牌子,擡頭同他對上了目光,他的眼裏只是微微閃過了一點窘迫的神色,然後對着你點了點頭禮貌地向你詢問道:“可以在這裏躲一會兒雨嗎?”
“啊,沒關系的,”你微笑着回應道,低頭瞥到了他胸前的校徽,枭谷和你的學校離得并不遠,平日裏你也是早起幫父母把店裏打掃完就會去上學了,早上用得那把傘在門口放着,于是猶豫了一下你又開口,“如果不着急的話,一會兒我們可以同路一段。”
手繞到身後解開了圍裙,他便注意到了你身上有些眼熟的私立女子高中的绀色水手服樣式的校服,還有那燙金的校徽。
“謝謝你。”他如此禮儀周全,卻并沒有讓你感覺到距離感。
“不用,也是剛好順路而已,”你笑了笑說,“畢竟這時節常下雨。”
當你彎腰拿起傘準備撐開的時候,他很自然地去握住了傘柄,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上露出一點笑意,對你說:“我來撐吧。”
“是哦,同學你的個子很高呢。”由于從小就在店裏幫忙,你一向很擅長很陌生人交流,性格既開朗又大方。
在走路的時候他會讓你稍微走在前面一點,這樣方便讓兩個人都站在傘下,會在過馬路的時候用手替你擋一下車,自來熟的你很快就跟他交換了姓名與各自的年級,你知道了他是排球部的二年生,他也知道了你是咖啡店家的二女兒,聊着聊着走到枭谷門口時距離你的學校還有一個路口。
同你一個年級的赤葦又一次向你道謝,你擺了擺手笑着說道:“不用這麽客氣的,想感謝我的話可以來店裏喝咖啡,再會了,赤葦同學。”
你轉過身,那把紅色的雨傘像是一朵花綻放在身後,赤葦京治站在原地望着你的背影直到發覺自己還站在雨裏的時候才回身往着教學樓裏跑,像是雨珠落在了春日初綻的花瓣上,你落在了他的心上。
門前的鈴铛響了兩聲,店門被推開,戴着黑框眼鏡的青年似乎是忘記帶傘了,黑色的短發上有水珠,風衣的領口也打濕了,你伏在吧臺上看向他:“京治,我早上可是有提醒過你今天會下雨哦。”
赤葦指了指背包側邊放着的折疊傘:“我有帶,只是想着要快點見到你,所以便跑着過來了。”
木兔光太郎——雪如果這世界上有無數的東西可以讓木兔光太郎興奮起來的話,下雪天是能夠讓他更加興奮的東西,你确實沒有見過一個高中生可以在大雪天裏玩耍得這樣開心,好幾次中午他拉着你去堆雪人,或者和排球部裏其他隊友們一起打雪仗,每次都要玩到手凍得發紅還不願意停下來。
這年寒假裏的某天夜裏下了很大的一場雪,外面白茫茫一片,你窩在房間裏一邊揉着鼻子一邊裹着被子抵抗着感冒病菌,雪停以後你都能聽見庭院外有小朋友在玩雪,心裏想着他大概也會很開心地在玩耍吧,忍不住便笑了。
手機響了,是木兔給你打的電話,“出來玩嘛,昨晚下了好大的雪。”
“光太郎,我有些感冒了,咳咳。”你咳嗽了兩聲,很遺憾地跟他說。
“啊,這樣啊,你難受嗎?”他關心你說。
“吃過藥了,不嚴重的。”
“你在家等等哦,我一會兒就過去啦!”他立馬挂了電話,都沒等到你說話。
隔着房間落地窗的玻璃你看到媽媽開了大門讓他進來了,你正要拉開玻璃門的時候,他搖了搖頭很大聲地對你說:“我要送你個禮物!”接着他戴上手套,彎下腰開始滾雪球,天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下起了雪,你看着雪落在他的毛線帽子上,還有他的鼻尖,跟他堆着的小雪人一樣,他也快變成一個大雪人了。
越看他越覺得可愛,感冒帶來的頭昏腦脹的症狀也逐漸被你遺忘在腦後,很快地他堆了一個樣子有些奇特的雪人出來,明明雪人就是兩個球。但是他總是能讓這簡單的兩個球變得很特別,大概是因為他是木兔光太郎吧,将脖子裏的圍巾摘下來給雪人戴上,又把自己的帽子放在雪人的頭頂,他用旁邊的葉子給雪人做了個咧嘴笑的表情,石頭子做眼睛。
“嘿嘿嘿——”他過來了敲了敲你的門,“讓木兔小太郎陪你一起過冬天吧!”
你看着他紅撲撲的臉頰,有些心疼地拉開門讓他進來,用裹着自己的被子一把裹住他,木兔身上寒冷的氣息讓你凍得發抖,他張開雙臂将你緊緊抱住,“這樣的話就不難受了吧。”
“傻瓜,”你抑制不住臉上的笑意,“你這人怎麽這麽可愛啊。”